吕阳倒是大感兴趣,半开玩笑道:“如果早告诉我,我也不疗伤那么久了,早点出来过一过豪强的瘾,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拜谒过呢。”
“此事不必着急,让他们等着就是了。”邹老笑道,“反正都只是一些下乘修士,好生招呼,也不会有什么不满,而且我对他们说,公子你正在疗伤,他们亲眼目睹那场战斗,自然知道轻重缓急,不会有怨言的。”
黄老亦是道:“太过着急见他们,反而显得急迫,三公子,你自持重便好。”
他们之所以不那么快告诉吕阳,显然是有原因的。
借着这个机会,二老便向吕阳讲解了一番,作为一方豪强,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些修士,又如何才能使人既想亲近,又不至于太过冒犯,无意间折损威严。
想要做好一峰之主,绝不是得到仙门和家族敕封就可以了,自己经营灵峰,才是真正的难处。
吕阳听到,不由得也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是有些激动了,他点头道:“说得倒也是,大人物便该自恃身份,珍惜羽毛,如果没有摆正自己的地位,急哄哄去见他们,反倒显得叫人看轻了。”
邹老和黄老所说,都是金玉良言,倒不是他们教吕阳摆谱,端架子,而是有的时候,修士就是这样看人。
正所谓,观其行,听其言,来投修士对自家东主的了解,也就是从这接触开始,显得毛毛躁躁,肯定要被人看轻,而这些下乘修士,大多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人才,在他们面前摆摆架子,反倒能压一压锐气,将来更好收服。
当然,如果是故意拖延,把来人晾在一边数日不见,那便有些过分了。
“我对星祖不利,闹出了这等事情,怒涛帝尊那边有什么说法没有?”吕阳想到了星祖之事,向二老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怒涛帝尊倒是派人送来一枚珍贵的地品灵丹,据说是有疗伤养元之奇效。”邹老道,“我也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把事情的缘由和经过告诉前来询问的妖官了,想必他们会通禀怒涛帝尊。”
吕阳冷哼一声,道:“想那怒涛帝尊,大概也已知道我吕阳的本事了,星祖是足以和他平辈论交的名宿,但却败在我的手里,想来今后对付我之前,该掂量掂量后果才是。而且,此事的确是因月儿而起的,若想置之事外,就别怪我卑鄙无耻。”
他手里有神秘男子赠予的穷奇傀儡,的确是信心无穷,说话做事也有了底气。与此同时,凌公子对月儿出言不逊,开口调戏,吕阳为她出头,这才引发出一系列事情。
说起来,这还真是一笔无法算清的糊涂账,也难怪吕阳会想要赖到怒涛帝尊身上,反正他已经想好,如果怒涛帝尊没有异动,他也乐得当作不知情,不要牵扯到月儿身上。
“还是先别说这个了,好像阴谋诡计,卑鄙无耻似的,那些要拜谒我的修士在哪里,我现在已经出关,就去见一见他们好了。”
三人说罢,便前往行宫前庭,去见那些慕名而来的修士。
此时,酆嘉和一众各方散修,已经在这座宫中等待了三日。
和其他人抱着的心思一般,酆嘉也在等待的同时,尽量打探青阳峰。
“这位吕峰主,似乎还真是仙门新封的灵峰峰主啊。”
行宫的一处偏院中,酆嘉正和几名新近结识的散修闲聊着,交换自己打听而来的消息。
修真界中自有一些隐秘的传递消息渠道,三日时间,刚好足够打探到一些简单的消息,至今,大家已经小有收获。
大家同奔此处而来,为的都是锦绣的前程,而若是有幸成功,将来也必定是抱成一团的同僚,交换一些不是隐秘的消息,自然都是愿意。
也好在帝尊御所这边并不是荒郊野岭,而是有着完备挪移法阵和众多修士往来的繁盛之地,各人都着实花了一番工夫,探到的消息也不少。
“酆道友,据我们打探而来的消息,已经证实这位吕峰主的确是吕家青龙峰出身,据说还是月瑶仙子的族弟,其后前往云台峰灵矿,葬星海枉死城这二处地方历练,因功获封,成就峰主。”
一名略显矮胖,腰间挂着一口紫红葫芦的修士说道。
“是吗?这二处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修士都能去的。”酆嘉打探到的消息之中,并不包括这个,闻言不由深深思索。
“灵矿是一座灵峰的稳固财源,如果是仙门派遣督察,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峰主自己派遣,那却必定是亲信不可,这吕峰主之前能去灵矿掌权,说明深受月瑶仙子器重。”
“而葬星海那处地方,更加不得了。世家大子弟,去那里固然是危险,但机会也远比其他地方要多,乃是历练镀金,执掌重权的不二之选,而且,那处地方据说遍地是宝,拼搏一番,百十年的基业便打下了,可是自立门户的康庄大道。”
“韩道友所言极是,这些传言,早便足以证明,吕峰主他是背景深厚,绝非一般子弟可比,我还听闻,这位吕峰主,似乎在葬星海中,得了什么奇遇,出卖这个消息的人,乃是吕家的一位旁门子弟,对此事也只略有耳闻而已,不过看他那副羡慕嫉妒的样子,必定是足以叫人一飞冲天的惊人奇遇,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吕峰主之前寂寂无名,数年之间,便突然崛起了。”
“是啊,一飞冲天……这还真是形容得恰当,这位吕峰主,根本就不像其他峰主,都是慢慢积累,熬足资历才有所成就了,他的崛起过程,更像是一个个的巧合相连,同时也有诸多巨擘在背后推动的影子。再者,这次我们亲眼看到他击败星祖,将来前程必定更在星祖之上,哪怕各大峰主,世祖间,也将是绝顶人物,我们若是能投在他的门下,那就真是三生有幸了。”
大家这次来的目的都大同小异,因此,也没有人嘲笑这位修士近乎谄媚一般说出的这番话,反而深合心意,不由自主地暗自赞同。
他们都是散修出身,并不是某一世家的子弟,如果要投身世家大族,自然是挑选最符合心意的来投。
门人客卿,本来就可以合则留,不合则去,如果将来觉得自己的东主没有前途,自然也会纷纷离去,投奔更好的前程。
而在这门人流通的过程中,哪一位豪强慷慨,哪一位豪强仁善,哪一位纨绔不堪,哪一位残暴凶戾,哪一位吝啬……这些都会借着悠悠众口广为流传,也成就了诸名宿的声名。
“本人虽然为下乘修士,但却拥有一手炼制绝品飞剑的本领,也能维修法器,不知诸位道友,你们打算以什么手段打动吕峰主,令他召你们为门下?”
谈完吕阳的背景,一名修士略带着些许自傲,试探着问道。
“某家有的是一身力气,如果吕峰主愿意,大可以召我为护卫!”一名似是巨象妖修的散修,瓮声瓮气地道。
“哈哈哈,象兄,吕峰主又岂会要你这等只会使粗蛮力气的修士,看来你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众人不禁莞尔,这妖修,四肢发达,头脑却是简单,也不想想,下乘修士就算再厉害,又岂能入得了吕峰主的法眼?
到了吕峰主那等层次的高手,更加看重的,必定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又或者其他忠心可靠的死士高手,如果说,这头巨象妖修可以用来守护其产业,或者子嗣后代,肯定不如死士好用,而炼丹制药,又没有相应的特长,要来何用?
“我倒是懂得一些布阵施法之道,或许维护灵峰法阵,补充加持之力,都是足以胜任的。”
“某能辨识灵药,熬炼药材,同时也是正式的药师,相来也是有着几分用处的……”
“诸位修士,我们家峰主已经出关了,现正在大厅等候诸位,还请前去一叙。”正在众人各自交换着消息,热烈议论着,攀比着的时候,黄老突然从院外的长廊走了过来,朗声说道。
“吕峰主出关了?”众人闻言,又惊又喜,但见黄老从外面走来,大家闲聊的一番话,想必是被他给听到了,不由有些尴尬,连忙起身道,“黄老好,何劳黄老亲自来通知,遣一小婢来唤就是了。”
不少修士,都是略带讨好地道。
黄老不但是资深家老供奉,本身更是通玄境的前辈高人,足够令他们仰视的了,如果这次能够有幸投在吕峰主门下,也必定是要多多仰仗他这位老人的关照,搞好关系,绝不会有错。
“各位不必客气,来者是客嘛,你们若要拜谒峰主的话,便随老夫来吧,人都在这里没有?”黄老见此,不禁会意一笑,随即问道。
“都在了都在了,前辈先请,我们这就把其他人也叫出来。”众人连忙道。
在这院中谈天说地的修士只是一部分,还有另外一些,都在做各自的事情,好在大家都没有离开,想要召集起来,倒是不难。
在这关键时刻,当然也不会有人愿意离得太远,要是万一错过,准得悔得肠子都青年。
这些修士随即便连忙去准备,不久后,跟着黄老来到行宫中的前庭。
“三公子,我把他们带来了。”黄老说道。
“都进来吧。”吕阳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众散修们各怀心思,鱼贯而入,便见到吕阳和邹老正坐在上首等着他们,连忙上前见礼,口称道:“见过吕峰主。”“吕峰主,在下某某有礼了。”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也难怪这些修士见到了吕阳,会有几分激动的感觉,因为这些毕竟都只是流浪于诸天的散修,不少有只拥有下乘修为,甚至连大荒洞天也没有出过,而大荒洞天,从数百年前开始,便已由吕家老祖执掌,尤其是在人族当中,声势颇盛,可称名门。
如果把诸天比作一个国度,而大荒洞天,是一个中型都会,吕家便几乎相当于执掌半城的豪门,而这些修士,却都是从乡村小镇进得城来。
这次他们大多都是前来求职的,如果能够拜入吕阳门下,便是傍上了吕家这一个大靠山,不说横行无忌,起码衣食也是无忧的,出来行走,其他散修甚至是一些中小势力的修士,也要顾忌吕家的面子,不敢再像以前对付他们这些散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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