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深明大义,自知反抗无益,便能痛下决心,在下佩服。”吕阳哈哈一笑,说道,“都别杀了,把他们拿下。”
其实仙门缉捕十二家逆贼,对他而言,当然也是生擒有利于击杀。
正好,都带回去充作功勋。
兴许是见到大势真的不可违逆,这些玉人,顿时便都不再抵抗了,颓然地任凭各执事上前拿人,只不过,方才两方交战,各有死伤,荡魔堂逞借武器之利占得不少便宜,但终究大多都是修为低下之人,一旦被接近,便是惨烈死伤,此刻也正带着几分怨气,粗手粗脚地将一众人等枷了。
这时候便轮到邹老和时封等人出场了,温言抚慰一番众人,又再许以赏格抚恤事宜,立马便将这些许不快压了下去。
“玉长老,抱歉了。”虽然口口声声称对方为逆贼,但双方终究是各为其主,私下里并没有什么恩怨,吕阳也没有过多羞辱对方,只是圆满高手不得不防,免不了要叫来人,戴上重枷一副。
“哼,今日本座时运不济,落在你手里,也算是天意,不必废话,动手吧。”玉家世祖冷哼一声道。
换作平常时候,吕阳这般的子弟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一只稍微大些的蝼蚁,又如何看得上眼。
四名修士各自扶住玉世祖四肢,一人持着粗若儿臂,半尺长余的巨大尖锥,猛地往玉世祖胸膛一刺。
“启动法阵——九龙封神!”
随着这几名修士合力驱动间,这根插在胸膛上的尖锥,顿时便如通明的宝石一般,流溢起了五彩的光华。
这似乎是一件专门用来封印强大修士体中法力的奇物,而且品相极不平凡,连玉家世祖这般的人物,也忍不住闷哼一声,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足足过了数十息,玉世家生生受下,圆满境修士强横的生机,立刻便将伤口止住,甚至连一丝血迹也没有流出,但明显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缥缈通玄的法力已经停止了运转,如果不察,几乎能叫人错以为他是寻常凡俗世间的富家老者。
“成了,这玉锁乃是道境巨擘亲自炼制,便是有天大的本事,先天修士也不可能挣脱。”
短短几息封印玉家世祖的时间,四名修士便几乎耗空了身上的法力,连忙调息运气,恢复起来,与此同时,也是向吕阳禀报这根五彩玉锥的用处。
原来这根椎刺一般的东西,叫做九龙封神锁,乃是道境巨擘炼制之物,用来对付先天修士,哪怕是像玉家老祖这般的圆满境界高手,也是手到擒来,只不过,如此神物,连道境巨擘也不会轻易多炼,极难有流传而已。
所以,也没有修士能够用它来对敌,再加之拥有启动极难,耗费法力等诸多用处,对于普通弟子而已,用它来封锁先天高手,便相当于老鼠去给猫儿脖子上戴上铃铛,并不现实,只能是用在危险的囚犯身上。
吕阳看了,倒是想起自己在世俗之时,曾见枷锁要犯的东西,不得不说修真界和凡间都是传自一脉,许多东西,还真是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大抵先天修士在修真界中也相当于世俗之民,而道境巨擘,便是“仙师”了罢。
如此一想,诸事皆通。
虽然捕住了玉家诸人,但吕阳却没有想过要自己私设刑堂,加以拷问,一来这些修士尽是玉家死忠,能够陪侍在玉家的一名世祖身边,大概也不会叛变,二来,这的确不是在他职权范围之内,于自己和吕家,亦是没有任何益处。
他抓住这些人之后,便就此叫上荡魔堂执事们,准备回程。
“堂主,这些人怎么办?”风堂堂主走了上来。
趁着吕阳等人收拾残局,他也带着麾下部属把玉家人藏匿之地的修士抓了起来。
原来,这是一个奉命镇守此处,看护挪移法阵的地方豪强,平素与玉家有往来,也不知道玉家给这豪强许了什么样的好处,抑或以武力胁迫,逢此之际,竟然还敢为其提供便利。
吕阳看了一眼,却道:“仙门令谕没有让我们捉拿其他人,叫弟兄们看着办吧,不过,现在为多事之秋,不可胡乱构陷生事,以免横生事端。”
外出任务,各处设法的盘剥,也是执事弟子意外横财的来源,身为大权在握的荡魔堂修士,若是连这一点也不能做到,那就真是太失败了。
吕阳走的是善攻者动于九天的路子,倒也看不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不过,他也不能阻了部属们的财路,否则,不要说掌控荡魔堂,就是正常的任职,平安打熬资历,都会受到层层制肘。
风堂堂主眼睛一亮,看来这新任堂主年轻气盛,但也并非全然不通人情?
“我们晓得了,请堂主放心,属下们定会把握好分寸。”
但就在风堂堂主转身,想要对付那家收留逆贼的城池镇守之时,远方的天空,突然出现一艘疾速飞纵的神梭。
“不好了,是追风堂!”风堂堂主骤然色变。
第674章 龙脉的线索(下)
“追风堂?”吕阳听到这副堂主的话,不由微微一怔,“那个同在刑律堂名下,与我荡魔堂同属一级的分堂堂口?”
仙门之中,堂口甚多,以刑律一部为例,刑律堂为总堂,自下有缉事堂诸堂,而缉事堂下,又有荡魔堂负责具体事务。
但除缉事堂外,其他诸个分堂也有镇魔,追风,捕影等等诸多堂口,分属不同上司家族管制,也不知道哪一位仙门长老负责调度,本来已有吕阳的荡魔堂料理此间之事,但没过多久,竟然连其他堂口的人也出现了,可还真是赶巧。
不过,也许不是赶巧,而是这些人早早便在一边窥伺,看准了时机,故意过来争夺功劳的。
“是。”风堂堂主苦笑道,“也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若是跟我们抢夺这些玉家人,可就麻烦了。”
吕阳冷啍一声:“他们敢!”
正说话间,天上的神梭已然来到了侗岩城的上空,一如吕阳等人之前,气势汹汹地落了下来,呼啦一下,一大群人包围方圆数里的街道。
“仙门追风堂办事,闲杂人等退散。”
对方有一修士在众人簇拥之下徐徐走来,而簇拥众人不断散开,占据各处,大有天罗地网的意味。
眼见着想要平静离开是不可能了,吕阳不由得暗暗警惕,对风堂堂主说道:“你去跟他们交涉。”
风堂堂主也知道吕阳在提防什么,应诺一声,当即便去和那些人交涉,不过没过多久,他又走了回来,苦笑道:“堂主,那些人说,此处逆贼乃是他们先行侦缉发现,结果却被我们抢了。”
吕阳道:“他们这是要颠倒是非,强行硬抢了?”
风堂堂主道:“大概如此。”
吕阳问道:“他们领头的是谁?”
风堂堂主道:“是追风堂下一名副堂主,姓谢。”
吕阳略为沉吟,道:“既然如此,叫他过来见我,此间之事,自有我跟他分说。”
风堂堂主对这些事毕之后才来抢功劳的同僚也很是腻味,听到吕阳的话,便自去了。
另一边,谢副堂主得知对方竟是荡魔堂堂主亲至,缉捕玉家逆贼并且已经事成,准备离开,也不由得犹豫起来。
其实这一次追风堂前来此地,还真抱着隔山观虎斗,然后坐捡便宜的阴暗心思,只不过,仙门中人办事历来如此,讲究的更多不是法度,而是看谁背景深厚,实力强横。
追风堂在侦缉一事之上,拥有其他堂口所难以拥有的便利,消息也很灵通,就在不久之前,风闻仙门之中有一刑律堂麾下的堂口出动大批人马,大概是捉拿逆贼去了,为了趁机捞取一笔功劳,谢副堂主等不及自家堂主执行任务归来,匆匆点上人马便出发,结果,正好与吕阳等人不期而遇。
谢副堂主看了看自己身边数百人,再看对方兵强马壮,足足有近千人的阵仗,不由得暗骂一声:“这都叫什么事,本以为到嘴的是一块肥肉,却没想到,竟然和荡魔堂撞到了一起。”
“堂主,我们似乎被荡魔堂的人包围了。”属下一名统领禀报道。
“罢了,我们追风堂也不是没有跟脚的孤魂野鬼,何惧他云泽吕家之人,这就去与他们交涉,哪怕不能全竟其功,至少也要分得一半人犯。”谢副堂主犹豫良久,又听到荡魔堂之人包围自己部属,似有不善之意,也不由得暗暗发狠。
刑律堂的执事,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哪怕对方是荡魔堂,照样要咬下一块肉来!
“禀堂主,荡魔堂堂主请你过去相见。”就在这时,堂中执事传来一个消息,却是荡魔堂的堂主吕阳,有意请他过去一叙。
谢副堂主心中掠过一丝愠怒:“好歹我也是一堂之主,你吕阳又不是我顶头上司,何敢欺人太甚。”
话虽如此,谢副堂主却还是不得不过去,因为他也知道,吕阳此举貌似不通礼数,但在仙门之中,也是站得住脚的,毕竟他才是正官,自己堂主面前还有个副字,就得捏着鼻子认下。
谢副堂主磨磨蹭蹭到了吕阳面前,忍住心中不快,执礼相见道:“见过吕堂主。”
吕阳看了他一眼,却是直白问道:“你部出现在这里,莫非也是为了这群逆贼而来?”
谢副堂主道:“好叫吕堂主得知,咱们追风堂的弟兄,几日前便侦缉到了仙门通缉的逆贼所在,正欲实行抓捕,却不想,叫贵堂的弟兄们抢先了。”
“抢先!”吕阳看着这个谢副堂主,不禁冷笑出声。
谢副堂主也不理会吕阳古怪的表情,试探着索取好处:“吕堂主,咱们都是为仙门效力,职责也相近,不如分一半俘虏给我等如何?”
“分一半给你,你是我家养的狗么?”吕阳面带讥诮,刻薄地道。
谢副堂主怔住了。仙凡之间,各种人和事他也见了不少,但却还真没有见过像是这位吕堂主一般不通人情的,想来大概是宗室出身,刚刚出来历练,还不通晓人情世故。
谢副堂主本想示好,看看能否在吕阳手中讨得几分收成,也好回去跟主持追风堂的堂主交差,但听到吕阳态度如此恶劣,开口就是以狗讽喻,却反而也有几分怒气了。
略为回神,谢副堂主不禁面色阴沉:“吕堂主,咱们分属刑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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