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本庄为防麦小云兄弟前来寻事,继而更进一步,发扬光大,统驭天下武林,那还得充实自已,网罗宇内英雄豪杰,以及散落隐逐在八荒化外,一些身具奇才异能之士来投,那大事底定。”
石镜涛微一颔首,说:“卓供奉所见极是,石某在未进地狱门之前,也曾礼延了不少高手在庄,但是……”
他悠悠地叹息了一声,又说:“有还是‘树倒猢狲散’,后来,自我们父子受了挫,蒙了难,除忠贞如“四大金刚’和‘石家五蟹’之外,其他的人也就挂冠而去了。”
“那是因为向心力失去,他们无所依据,感到彷徨,感到迷惘,意志也就动播了。这是常情,也无可厚非。如今.石家庄雄威重振,担这些人必然又会望风来归。”
“但愿如此。”石镜涛说得有些意兴阑珊。
卓小伦又鼓起了他如簧之舌,说:“只是,南边的幽冥教积极崛起,声势浩大,这就导致部分英豪,不免也会依附过去。”
“那石家在又待如何?”石镜涛的兴致似乎来了,精神也跟着旺了。
卓小伦审慎地说:“几经干虑,门下已有一愚之得,但未悉庄主以为然否?”
“敬聆卓供奉高见。”如今石镜涛已经是十分的注意,十分的热衷。
“目前,有两点我认为必须加速进行。”
“哪两点?清说。”
真是急惊风区上了慢郎中,一个开始在火烧屁股,一个则仍然冰水濯足,迟迟疑疑,畏畏缩缩。
卓小伦慢吞吞地说:“第一,二雄并立,各募贤士,英豪们就会左右顾盼.犹豫踌躇,举棋不定了。”他略一驻足,略一沉吟,又接着说:“是以,我们该遣人游说,邀请敦聘.方不致落人之后。”
“唔——那第二点呢?”
“第二,幽冥教现在虽不能算数,但由于利害相关,权政相悖,日后恐也难以成友,因此,也须央人前去谈判说项.彼此约法三章,划定区域界限,各行其事,互下侵犯。”
“对!”石镜涛欣然地说:“卓供奉所言无差,石某这就教‘四大金刚’他们四出延揽敦聘,至于南边那方面嘛!卓供奉与幽冥教主相处日久,有所关连,那何如劳动作跋涉一趟?”
卓小伦歉然地说:“不是门下有意推辞,我与幽冥教主之间有所隔阂,彼此年岁有差,功能有差,二人的立场见解也有所差别。
说来惭愧,当时以‘孟婆汤’毒药毒人,解药解人,还是全在淫威下被迫使用,因此实感人轻言微,必难竟功,郑重建议庄主另物人选。”
“那谁又是适当的人选呢?”
石镜涛脸色凝重了,心要甸沉了。
“龚供奉。”
“不错!”石镜涛听了不禁振奋地说:“龚供奉武林耆宿,江湖德硕,旗马一到,必然成功!”
翌日.石家庄的人马纷纷出动了,“四大金刚”备分一路,“石家蟹”二人一队,总管尤建庭也算上一份,因为他能言善道,舌粲莲花,显然是不谙武功,但有五蟹之一“青蟹”朱兆东伴同着,保护着。
人总有幸与不幸的时运.有些人顺利地请到了他们欲请之人,有些人则不一样,他们遭到了阻力,遭到了困难。
譬如说:“病蟹”孟永昌和“石蟹”祁亚贵有一天走到了地头,也找到要找之人.还正在酒馆中接受着“桐柏双雄”的款待呢!
桐柏双雄乃是嫡亲兄弟,老大莫成,老二莫功,都是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人。
他们孔武有力.浑身是劲,靠樵猎以维生。
莫成满满地斟上了老酒,高高地举起了酒杯,说:“二位护卫,桐柏山穷乡僻壤,只有薄酒粗肴,不成敬意,望二位多多涵盖,请。”
他仰上脖子,就一鼓作气地灌了下去。
“莫大侠客气了。”二位蟹将也平举着酒杯,孟永昌说:“承蒙热忱厚待,敝兄弟不胜感激,请。”
江湖人租狞又豪放,他们也是依样葫芦,洒到杯干。
“二位今日到此,莫非……”
“喔!不久之前,敝庄主已经返回了石家庄,他雄才大略,亟谋整顿.是以派遣我们兄弟专程前来,聘请二位再次去石家在襄助辅佐……”
“石镜涛狼子野心,居心叵测,二位可千万不要上当受骗呀!”
屋角里.突然传来了一阵语声,那阵语声是既低沉而又宏亮!
盂永昌和祁亚贵听了陡地一惊,他们同时地回头,同时地探视,又同时地惊噫出了声。
“啊!是你!”
他是谁?他乃是沈家庄的老四沈逸裕。
无巧不巧,沈逸裕也刚巧行侠到了此地,又刚巧在这座酒馆靠墙之处浅饮低酌。
他和桐柏双雄三面相对,但彼此并不认识。
盂永昌和祁亚贵来者是客,所以二人坐在上位,就这样、正好背向着他,是以他看见对方而对方却不知道。
“不错,是我。”沈逸裕淡淡地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盂永昌神色肃然地说:“你低毁我们庄主的声名,诽谤我们庄主的清誉,倒是你的理由安在?居心何在?”
“我劝人于事先,事防患于未然,实话实说,并无不当。”
“石蟹”的甲壳比较硬,祁亚贵的火气比较大,他一听覆地站了起来,道:“沈逸裕,别以为沈家庄三字能压得了人,你出来,老子这就动动你,碰碰你,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他这一站起,孟永昌他们也跟着站起来了。
桐柏双雄本来不知道这个人乃是何方神圣?
直待“沈逸裕”三字一出祁亚贵的口,他们顿时惊心了。
兄弟二人不由相互的对望一眼,原拟帮同孟永昌的心意也就给平息了下去。
“我看算了吧!”沈逸裕却安坐如故说:“人又何必非要当场出丑不可呢?那多丢人!”
“呸!”祁亚贵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说:“你别以为在沈家庄胜过一场就目中无人,自命不凡,要知道那一次乃是整体作战,算不了准,有胆就和老子单独地打上一场!”
“病蟹”孟永昌乃是五蟹之首,老成持重,城府较深。
他知道祁亚贵决对不是人家的敌手,即使加上自己.恐怕还是不行。
但是,为了任务,为了面子,他又能说些什么?到时候只有协力而为。
由车轮战加上突击,若不成再配以阵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应该是能够自保了。
孟永昌的心中还打出了一着如意算盘.那就是有个万一,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莫成莫功毕竟是他们的朋友.二人总不会袖手旁观,见危不救?
这样一来,不正构成了同仇敌忾,目的达成?
可是,事情真会如他所计划或想象的那般妥善完美吗?
应该说是一个未定之效,为商者最精,最啬,但他们也只打九九,不打加一。
孟永昌虽然亦曾假定了一个万一,奈何不够,尚欠一个,万一桐柏双雄果真袖起两手,他又待如何呢?
“你既然不自爱惜羽毛,那我也只有勉为其难了、”
“哼!鹿死谁手,尚难意料,断羽折翎.安知是我?”祁亚贵冷冷地嗤之以鼻,说:“沈老四,你未免言之过早了.有种的就出来吧!”
他狂怒故态,扭头就走!
孟永昌攻心计,他殷勤地朝桐柏双雄笑了笑,接着身子一躬,手臂一横,刻意地说:“莫大侠、莫二侠,走,我们惊阵去。”
莫成兄弟略一迟疑,终于开口说“好,孟大侠请。”
人都走了,沈逸裕焉能再赖着不动?他也站起来了,一手丢下酒资,一手拿起宝剑,遂施施然跟在四个人的后头。
酒馆的不远处有一块空地,”石蟹”祁亚贵早已经拔出了青锋,摆好了架势站在中间,孟永昌三个则退在一边。
他吐气扬眉,他凝神作态,一待沈逸裕走到离身前五尺之处,突然地,不声不吭,撩起宝剑就劈了过去!
事出仓促,沈逸裕虽然骤未及防,但是.他身手利落,行动快疾,左足凝趾稳住上身,右腿拧附一个填步,腹收腰回,就这样,斜斜地避过了对方那犀利的来势!
“呛!”的一声,沈逸裕手中的龙泉也脱鞘而出,微一抖动,猛递而出.礼尚往来地立时还之以颜色!
祁亚贵人高马大,身用力壮,他的剑术,也已经练到登堂人室的地步,在江湖中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
有备之下,对方轻易地也伤他不得,并且.展开身形,舞动宝剑.直是威风赫赫,气势凌凌!
沈逸裕当然毫不在意,毕竟沈家庄乃是宇内三庄一帮中之一环;虽然,江湖传诵.武林排名,亚次于石家庄之后面。
但现并不代表沈氏四雄的功力不如人家.而乃是对方罗致了不少高手.豢养着大批门上所曲具。
他只是微微哂了一下,随意地见招封招,轻松地逢式拆式,潇洒而流利!
邪亚贵人如猛虎,虎虎生威,挽剑决剑似灵蛇.蛇信亮齿。不住地进扑,连续地攻击。
十几二十招一过,沈逸裕终于性起了.发威了,再这样下去,谁都以为那只是一只病得恹恹的瘟猫!
他的身形像什么?
像行云,似浇水;行云出岫卷曲,流水奔腾激荡。
那他的宝剑又像什么呢?
像蚊龙.似电光;蛟龙冲霄翻滚,电光穿云闪烁、见首而不见尾,觑光中而难望影!
顿时间,猛虎力怯了,灵蛇畏缩了,姑在一旁戒备的孟永昌不由一阵思维.一阵沉吟,然后,他作成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摒绝车轮之战!
因为,“病蟹”之与“石蟹”,正如石家庄之与沈家庄,他们只是差在不同的年岁,他们只是差在进庄的先后。
至于彼此的功力嘛!哈!半斤八两,锱铢齐量,恐怕谁也赢不过谁去。
孟永昌也放充了阵图之式,因为,祁亚贵求胜之心过于急切,以致体力丧失,气势低弱,必被再难配合“二仪”、“四家”的方位和角度。
是以.他也不出声,也不吭气,抽出宝剑冷然刺了过去,阴、狠、毒、辣.兼而有之!
桐柏双雄见了不由大起反感,虽然,他兄弟曾经在石家在和孟永昌相处过一段不算太长的日子。
但是人的自觉,总有对与不对的分别,该与不该的判断;朋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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