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毕竟这能直接反映出人们对他们这里饭菜的满意与否,即便“食味”现在的人气已经很不错了,但也不能大意轻心,还得赶紧抓住机会将招牌打出去。
现在有些找不到位子的或者赶时间的顾客会提前预定外带的套餐,到点了自己过来拿,毕竟,这里还没有外送业务。
吃过午饭,郑叹没有立刻就离开,他看着蔡老板喝了点茶水之后便继续开始工作,打开了电脑上的一个文件,上面是年后新推出的菜式,郑叹刚才的午饭里面就有其中之一,吃着感觉挺不错,能满足这边人的胃口。
另外一个文档里面是一些饭馆名,遍布于楚华市各个镇区,这好像是蔡老板的日记一般,有些饭店后面有相关记载,如:某年某月某日什么时候于XX饭店吃了几道什么菜,每道菜的感想和自己心中的评分等。这是蔡老板的兴趣之一,很早以前他就有这个习惯了,他手头有个随身记录本,记录之后再整理到一起保存下来。
除了到处品菜这事之外,蔡老板貌似还打算挖几个厨子来,总之够他忙的了。
在蔡老板的休息室这边呆了会儿之后,郑叹便打算离开,没有走楼梯,毕竟这里是吃饭的地方,现在店子里还有很多客人,郑叹不好往楼梯那边走,再说了,翻窗户更方便也更快一些。
看着吃饱喝好熟络地翻窗户开溜的黑猫,蔡老板笑着摇摇头,然后继续处理手头的几份文件。他知道店里有人私下里抱怨将那么好的饭菜给猫吃太过浪费,而且这还不是老板自己的猫,也不会在店子里抓老鼠,简直就是坑货。
为此蔡老板并没有解释过原因,有些事情没必要让别人知道,而且,他觉得那只黑猫也挺好的,而且,他不觉得那只黑猫像雇员们私下里抱怨的那样尝不出好坏味道,他对别人吃饭的时候细微的表情眼神变化很敏感,能从中推测出对方对菜的满意与否,而那只黑猫吃菜的时候也会有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很像人,而其他猫没有。
就像叶昊他们说的,这只黑猫是不同的,不能以常理论之。
在蔡老板分析刚才郑叹吃那道新菜式的表情的时候,郑叹翻窗户下楼,准备走人,没想到刚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看过去,冯柏金正从“食味”里面走出来。
冯柏金今天中午放学之后,便过来“食味”这边吃饭,他很喜欢这边的菜,预订的时间也太晚,订单号靠后,过来等了会儿才拿到菜,反正下午没课,他等得起,也没在这里吃,座位早满人了。没想到提着饭菜走出来就看到熟悉的猫影,喊了声确定下,还真是。
知道那只黑猫经常往这边跑,熟人还多,冯柏金也没多想,将饭菜放进电动车后备箱,准备回去,抬头就看到那只黑猫朝自己跑过来。
冯柏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放进后备箱的饭菜招猫惦记了,不过,在看到郑叹跳上车座,却并没有去挠后备箱,便不再说什么,他明白道这只猫想搭便车。
吃饱了,郑叹有些懒洋洋的,不想走,本打算再慢悠悠晃回去的,既然碰到冯柏金,也就不打算继续走了,蹭个车。
冯柏金骑着电动车进了楚华大学,既然后面那只猫没下车,便绕道去东区大院那边,经过一条道的时候,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两声猫叫。
郑叹一听就知道是哪两只了,而冯柏金显然也知道。
停下电动车,冯柏金朝林子那边喊。
“虎子——吃饭了——”
为什么不喊“回家了”?因为冯柏金深知,“回家了”的吸引力绝对比不上“吃饭了”这三个字,只要喊“吃饭了”,就算虎子正打得兴起,也会立马过来。
果然,冯柏金一喊,那边正响着的充满攻击意味的猫叫便停止了。
郑叹已经从车上跳下来,这里离东区大院不远了,没必要再占着地儿。
嗖——
灰黑色的身影从草丛里飞快跃出来,相比起上午郑叹看到的样子,现在虎子身上多了两条抓伤。
本来攻击力就略逊于花生糖,毛还短,没多少防御力,这也是为什么这家伙十打九输的原因。
冯柏金看着虎子身上的伤,相当无奈,伤口不深,关家里休养几天就行了,虎子这家伙伤愈能力强。
冯柏金是第一次自己养猫,而养猫的经历总结起来,满满都是泪,挠桌子挠门摔东西早就已经见怪不管的了,至于很多人说猫会送礼,冯柏金肯定会“呵呵”两声,你能想象大清早起来发现枕头边放着一只被玩死的肥老鼠的心情吗?
那感觉简直……日了!
家里的老鼠?
家里被打扫得很好,不应该惹这么多老鼠,冯柏金那里负责家务的李婶还纳闷呢,直到有天她在小区里散步,一个住户看到她还笑着打招呼说,“你家猫可能耐了,把我家老鼠抓得一只不剩。”
冯柏金正想着,虎子已经跳上车座,扒在电动车后备箱上叫。
“回去吃你的猫粮去,那不适合你吃,味道太重。”冯柏金将扒在电动车后备箱上的猫提起,放在车前篓。
虎子也配合,蹲篓里,下巴搁在车篓边,俯视着从草丛里跳出来的花生糖。
花生糖盯着那边,尾巴大力甩动着。
猫摇尾巴跟狗摇尾巴的意义不同,狗摇尾巴多半是心情不错,高兴才摇,而猫却并非如此,猫摇尾巴的意义很多,不同幅度不同力度都反映着不同的心理,可能是在琢磨小心思,也可能是在生气,比如花生糖现在,摇尾巴的情况肯定是后者。
冯柏金正跟郑叹和虎子说着别乱吃死老鼠之类的话,一看到花生糖,话也不说了,直接开车走人。
冯柏金每次看到花生糖都绕远道,没办法,他家猫拉了仇恨值,连带着他自己也跟着遭罪。花生糖能追车追老远,冯柏金电动车上那几条爪痕就是花生糖挠的,冯柏金家里的人一直以为是虎子,要不然得更担心。花生糖那家伙连小郭的帐都不一定买,更别提没啥关系的冯柏金了,每次都让冯柏金胆战心惊。
不过,大概是看郑叹在这里,这次花生糖没追。
冯柏金他们离开后,花生糖也不再是那一副人畜勿近的样子了,又变成无害的乖乖猫,走到郑叹面前来打算蹭蹭,郑叹没理它,拨了下花生糖身上的长毛,没看到有伤口的样子。
至于冯柏金说的别吃死老鼠,花生糖好像真没碰过那个,从小就没碰过,不知道是不是也能闻出不对来。
说起灭鼠药毒死的死老鼠,早些年焦爸为了防止郑叹跟院里两只吃了灭鼠药毒死的死老鼠而亡的猫一样,还给郑叹做过培训,从几种灭鼠药到毒死的死老鼠,郑叹都了解一点,焦爸还解剖过几只不同灭鼠药毒死的死老鼠,郑叹全程旁观,但也恶心得够呛。后来知道郑叹从来不吃老鼠之后,焦爸也不再去担心那个了。
农村里养猫的人多,猫,狗等很多都放养,连小孩也是半放养状态,为了避免一些意外,用灭鼠药的也不多,但城里用的就多了,本来居住密度就大,关系也不那么好,自家不用,其他家用的就多了,谁管你家是不是养了猫。所以,放养猫的家里很多人都会担心毒老鼠的问题。
不过,好的是大院里面好像基本没人去用灭鼠药,被毒的猫都是跑远了才出状况的。
这日,郑叹中午又遛到“食味”,翻窗户进蔡老板的休息室。
蔡老板正在整理一份文档,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敲击着键盘,听到声音看过去。
“哟,黑炭来啦。”说着蔡老板将办公桌上堆积的一些打印文件整理了一下,空出地方。
郑叹本打算往书桌那边跳过去的,但正准备跳的时候,突然顿住,收回脚,使劲在空气中嗅了嗅,分辨着室内的气味。
蔡老板看着郑叹这样也奇怪,以前这只猫翻窗户进来就直接跳椅子上或者跳桌子上的,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郑叹往蔡老板的办公桌那边闻了闻,又闻闻其他地方,往后退了点,蹲在窗台上思考,不论蔡老板怎么说,郑叹就是不往里走。
蔡老板很疑惑,而且,他从窗台上那只猫的眼里看到了让他感到不安的眼神。
第三二五章 源头
“黑炭,你怎么了?”
蔡老板不由得从电脑椅上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往外看了看,没有任何特别的,再瞧瞧窗台上的黑猫,依旧紧盯着室内,像是房间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黑……黑炭?”
蔡老板又叫了声,声音中带着的不安和焦躁感更深了。他不由得想起在南城的时候遇到的一些事情。商场如战场,明争暗斗,不择手段的事情多的去了,他对那些并不在行,很多时候也是靠那边的朋友帮着解决的,后来事情就少多了,一直到现在再次发生异常状况,蔡老板又回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情。
他现在没有帮手,店子里安保方面也有待加强,过年时候他回南城在那边找了一些朋友帮忙介绍可靠的人,但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们才能过来上任。
到底怎么了?
蔡老板一直觉得动物对危险的感知力比人强,再加上他知道这只黑猫与众不同,所以从心理上更相信它,也正因如此,他现在才不由得忐忑。未知的危险让人难以平静下来。
郑叹不是不想理蔡老板,他只是在思索。呆在窗台上,窗户都没越过去。他闻到了一些气味,而从蔡老板的表现来看,这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这种气味并不重,可以说是很难辨别出来,以人的嗅觉基本闻不到,就算是郑叹现在比一般人类灵敏得多的嗅觉也只是觉得有那么点点气味而已。而且,郑叹没闻到过这种气味,但却有种熟悉感,应该是以前闻过类似的。不管是闻过的还是没闻过的,都让郑叹感到危险,是直接扭头就走唯恐避之不及的那种。
正想着,那边蔡老板见郑叹一直没什么反应,便伸手过来想戳郑叹一下,让郑叹回神。
但郑叹抬头看到伸过来的越来越近的手指时,急忙往后撤,可惜,背后没地儿,脚打了个滑差点从二楼窗台掉下去,要不是反应快,扒住了窗台边沿,那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