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半晌功夫，凌萧才终于确认，真正的五行之源，便也正在这处地方的地下极深之处。他便也不再多耽搁，真元运转，青焰、水雾、银光、绿仙液、沙石……五种灵物登时从他身上跳跃而出，化作五道各色灵光，直顺着凌萧的双手没入地下。
轰隆隆——
就只听一阵惊天动地般的声响，从身下传来，整个大地都仿佛开始颤动起来。
草道人也被吓一跳，已经感觉周遭的灵气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之前灵气虽然浓郁精纯，但更多是无根之萍一般的感觉的话，那么现在，经过凌萧的此番动作之后，草道人已经明显感觉到，灵气似乎隐隐“扎根”了。
灵气缥缈，自然不会有诸如“扎根”的一说。那么草道人会有灵气扎根了的感觉，显然是灵气已经是与源头接上了！
草道人也登时明白了凌萧做了什么，他显然是用某种大神通手段，连接到了灵气的源头，并且引导了出来，使得之间有了畅通的道路。
疏导灵气不难，草道人自付自己也能轻松做到。
但此处的灵气，显然是从极深的地下渐渐渗透出来的，凌萧以一己之力，却能穿透过去，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所以草道人也不由一脸惊叹地道：“凌萧道友果然修为精深，远胜于我。”
凌萧已经完成了动作，飘身而起，感觉着灵气的翻卷滚荡，源源不绝，他也是颇为满意。
不过听了草道人的赞叹，他摇头一笑道：“花道友，我可也没有那么大的神通本事。不过因势利导，稍稍疏通了一些，加速了灵气蔓延出来的速度而已。远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复杂的。”
五行之源这里，因为当日凌萧他们的冒险深入，虽然稳定了灵族领地的灵气，但却也使得沟通五行之源内外的通道被毁，五行之源几近无用。恐怕是要数千年、乃至上万年的时间，灵气才能重新从地底深处蔓延出来，内外沟通，形成新的、真正的“五行之源”。
所以凌萧也就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而已，可比草道人想象的要简单许多。
而且，也并非此时就能完全完成的，恐怕还需要百年时间，灵气才能够稳定下来。
当然，这也是要比原来容易太多了。
五行之源昔日内外通道被毁，虽然并非凌萧的错，甚至凌萧他们的举动，还使得灵族领地内的灵气稳定了下来，所以严格而论，还是功大于过的。
但五行之源，毕竟是灵族生命的源头之一；因此凌萧也始终有些抱歉。
故而此时有了能力，便顺手施为，大大缩短了这个时间。
也算是无量之功了。
不过凌萧并不居功，所以虽然做下这些，却也没有声张出去的意思。
向草道人招呼一声，便打算飞遁离开。
草道人当然没有异议，两人驾驭起遁光，便打算继续南下。不料就在此时，忽然从身侧传来了一阵空间波动。
“是谁？”
草道人疾喝一声。
翻手一掌，遥遥奔着劲气波动的方向按了下去。
百余年前，凌萧、剑昊老祖大战之时，草道人在凌萧他们两人面前，显得颇为狼狈。但那却毕竟只是因为凌萧、剑昊的实力都太过强横的缘故。草道人说到底也是化神境界，实力又岂会太差了？
所以他按出的这一掌，霎时间完全草木随之飞动，绿光萦绕之间，绵绵不断地向着波动传来的方向覆盖了过去。
“道友住手，我是自己人！”
那人急急大喊一声。
不过面对着草道人的出手，他当然也不敢不接，就见一团黄色的光华登时绽出。
化神！
凌萧、草道人无不是愕然，居然又是一个化神境界。
凌萧身形一动，出现在草道人身旁。而草道人也暂时收手，但却依然全神戒备着。
那人的身形徐徐浮现了出来。
凌萧感觉他的气息颇为熟悉，稍稍一愣之后，忽然想到什么，“你是——”
“呵，这样子大概不好认……在下地母之丘那只玄龟！”
果然是那只妖龟化形！
凌萧、莫羽姬当日在这妖龟体内，取走了五种灵物的最后一种，虽然算是“夺宝”，但其实对于那灵物，这妖龟也根本无法运用。反而是失去之后，竟渐渐突破了境界。
此时也是步入化神之后，化形成人，感应到凌萧、草道人同样的化神境界，所以远远赶来，一问究竟。
凌萧和草道人也并未隐瞒自己飞升的打算，那妖龟一听大喜，当即表示想要加入。
有人一同，互相帮扶，自然是极好的。
所以凌萧和草道人当然一口答应。
于是，三人，或者说一人、一兽、一草，一同驾驭遁光南下而去……
第六百三十八章 大陆南垂
大陆南垂。
这里灵气已经极为稀薄，也几乎很少会有生命的气息；再加上山势犬牙交错，地势极为凶险，无愧乎“穷山恶水”的评价。
所以对于人类修士而言，若非必要，实在无人愿意千里迢迢南下，赶赴到这里过来。
不过，今天，这里却聚集了足足数十位修士。
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元婴老祖。
不消说，自然是为凌萧的飞升而来了。
放眼望过去，元象老祖、元玄老祖、邱万空长老、还有近些年刚刚步入元婴境界的清河子长老……单单万象门这边，就已经到了四位元婴老祖。
之外符青衣、史镇老祖、勾魂老祖、猪老祖……无一不是声名赫赫之辈。
当然，齐云宗的凤仪、凌青、凌嫣、伏灵等人也都出现在了这里。
……
能够目睹凌萧他们破界飞升，对于一众元婴老祖，自然也是极有助益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不辞辛苦，远远赶赴到了这里。
不过，对于凌萧会选择从这里破界飞升，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
便有一个万象门的后辈弟子，向着元象老祖询问道：“老祖，凌萧老祖，为何会选择从这里破界飞升？这里灵气不足，岂非会影响到自己对法术的施展？”
元象老祖摇头，“影响自然会影响一些，但比起好处来，这点儿影响就微不足道了。这里灵气不足，固然释放法术威力会有削弱，但与之相对的，破界飞升时，所面临的天地给予的压力，岂非也会被削弱？如此计算下来，倒是这样更加容易一些。”
邱万空也在一旁点头道：“不错，凌萧曾经南下百年之久，想来那时候恐怕就已经有此打算了。”
清河子闻言也是点头喟然叹道：“凌萧此子，心性沉稳，行事稳重，虽然为人低调谦谨，但却极有心计。选择这里，应该是明智之举。”
虽然他们都距离“破界飞升”，还有着很遥远的距离，但到他们这种境界，自然不会对这些信息一点都不了解。
也知道天下四极，共有四处空间较为薄弱之处，适合飞升之用。
而四极之中，相对而言，极西之地距离最近，所以也是之前飞升修士经常选择之地。
其余东海之上、北方冰天雪地之中，稍次。
至于南方这里，反而是最少的。
但选择在这里飞升的修士少，却并非因为这里飞升最为困难，而只是因为这里距离太远，修士最为陌生，所以才被列为最后的选择。
事实上从各方面的著述而论，得益于这里灵气的稀薄，很可能恰恰是最容易破开空间屏障的地方。
所以凌萧选择这里，甚至百年游历这里，可谓是有心了。
……
几人说着闲话，就见远处忽然赤光一闪，就有连续三道身影远远飞掠而来。
当前的正是凌萧。
即便是在凌萧即便破界飞升之际，却也依然不失礼数。向着一众元婴老祖微微欠身施礼。
一众元婴老祖自然也都是挨着回礼，不过却谁都没有开口。
这等庄重的时刻，即便众人对凌萧的实力很有信心，却也难免心头担心。所以自然不想在这时候打扰凌萧，使得他分心旁顾了。所以众人也都只远远看着。
就见凌萧和另外两道身影，都在远处降落了下来；凌萧手中光华连闪，一片蒙蒙的光华没入了周遭的空间之内，霎时不见了踪影。
“阵法？”
“好恐怖的力量！”
即便是这些元婴老祖之中，也只有猪老祖、元象老祖等等，或者精擅神识、或者修为强横之辈才能辨识出来。
凌萧在周围布置下的阵法，乍一看好似寻常，但若仔细感知，却能隐隐感觉到隐晦的灵气波动。
“没想到凌萧道友，在‘阵法’一道上，竟也有如此之深的造诣。”说话的却是一位盛名在外的散修，殷直老祖。他也素来以精擅阵法而闻名。
殷直与凌萧是不大相熟的，不过他与万符门的史镇老祖颇有几分交情，所以便也厚着脸皮过来了。
但他本是想观摩凌萧飞升，却不料似乎另有收获……
以他元婴境界的修为，既然能以“阵法之道”闻名，造诣自然绝不会太浅了。
不过此时目睹着凌萧布设下的阵法，他也不由吃惊——
“这——这像是失传已久的万紫千红阵法！好手段好手段！”
大体对哪一样手段钻研极深的话，总会有几分痴迷的。殷直老祖自然也是如此。目睹着凌萧布阵，脸上震惊的神色，已经渐渐转为一种狂热，“没错，肯定是！如此复杂的纹路，如此精妙的灵气波动……再无第二种可能！”
史镇闻言不由愕然，“倒是没有听说过凌萧道友精擅阵法……这万紫千红阵法，可有什么精妙之处？”
殷直当即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万紫千红，以其阵法完全运转起来的时候，会形成万紫千红的绚烂景色而闻名。说起原理来也简单，就是正面防御而已。”
“但是阵法一道，越繁复，自然也就越难布置。这万紫千红，素来被称为世间第一复杂阵法。所以虽然防御力惊人，但却早已失传……”
殷直一面口中说着，一面死死盯着眼前的阵法，眼中精光连续闪烁，显然是在拼命记着凌萧布阵的手法。
虽然他激动之下，说的颠三倒四，但众人大致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更加感受到凌萧的高深莫测……
而与凌萧关系匪浅的齐云宗众人、万象门众人，听闻了这阵法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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