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掩饰的沉暮死寂的气息从床榻之上散发出来,而床榻旁边坐着一位一息紫色长袍的年轻青年,青年面色坚毅,长的颇为俊秀,哪怕坐着不动,也有一股子与生俱来一般的威严。
只是此刻,这青年眼中却难以掩饰的带着一丝悲痛和怒火。
见到应天聪出现,这青年便揭开帷幔走了出来。恭敬地对应天聪致弟子礼:“弟子秦华,见过应大人。”
应天聪却回以臣子之礼:“臣见过太子殿下。”
秦华乃是其姓名,丹乃是其太子的封号,大秦乃是以秦为国号,而第一人大秦皇帝却不是姓秦,而是姓嬴,而其后历代皇帝和皇子。却无一继承这个姓氏,究其原因便是因为大秦开国皇帝认为其后代没有一个配继承这个姓氏,只能以秦为姓。而秦嬴,也非大秦开过皇帝的姓名,其姓名早以消失。
双方见礼。太子丹那坚毅的面庞之上便忍不住升起一丝担忧和哀恸,对应天聪道:“应大人,父皇身上的生机已经越来越弱了,可还有什么办法么?”
应天聪看着这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面带悲色,低沉着声音道:“下手之人修为卓越,而太傅已经追去这么久了,却也不见其回来,想来是一个真正的强者。其直接斩断了吾皇的生机,甚至神魂都陷入到寂灭的境地之中,已非人力可以挽留了,其生机倒是可以不断的以蕴含庞大生机的灵丹妙药补充,但是却如无源之水。总归不是办法,若是药石之力的抗性越来越强,甚至吾皇不能自主的吸收,药石之力要不了多久也会断绝,最麻烦的便是其神魂的伤势,臣虽然精通医道。对于神魂的伤害也有涉猎,甚至可以制作出恢复精神伤害的丹药,但是吾皇的神魂……却被此人不知道以何种手段,不但受到重创,更是斩断了与肉身的连接,成为无根浮萍……”
太子丹面带一丝绝望之色,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般,没有一言一语,但是其面色苍白如纸,微微颤抖的嘴唇,那眼中的死寂绝望和面上悲痛的表情,已经将所有想说的话都表达了出来。
应天聪赶忙扶着太子丹的手臂,一丝医道真元好似潺潺流水缓缓的输入到太子丹的体内,同时沉声道:“太子殿下,振作,最不能倒下的人便是你!”
应天聪能说出这句话,但是其他人却不能说,十几个太医一同俯身拜下,齐声道:“请太子保重龙体。”
有应天聪输入了一丝医道真元调节,太子丹的面色缓缓的恢复,才好似十分疲惫一般,道:“孤已无事,你们都起来吧。”
看着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大秦皇帝,甚至已经算是死去了的大秦皇帝,应天聪心中纠结,是不是要将生命之泉的事情说出来,只有三分之一的地图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甚至就算是有全部的地图能不能真的找寻到生命之泉都是一个未知数,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大秦皇帝最大的伤势不是肉身生机被斩断,而是神魂上的伤害。
生命之泉,就如同其名字一般,乃是蕴含纯粹的生机,普通人饮一口便可活得百岁无疾,修士饮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没有彻底死去,便会伤势尽复,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中不为人知的一点,那便是生命之泉能增加寿元!
可是大秦皇帝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有生命之泉也于事无补,其肉身就算有可能恢复,但是神魂却注定消亡的下场,而且其本身的修为也有碎丹后期的境界,这种程度的修为,修为越高,伤势就越发难以恢复,甚至其神魂强度,受创到已经与肉身切断的连接,甚至要了湮灭的境地,已经回天乏力。
看到这种情况,应天聪却将生命之泉的消息藏在了心中没有说出来,这仙医门的不传之秘,哪怕仙医门已经破灭,应天聪也不希望这消息落到其他人手中。
而同一时间,皇城百里之外的高空之中,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影立在万丈高空,其眼中一道道幽蓝色的光芒闪动,望着皇城的方向,在其眼中,皇城顶端,有一团寻常人看不到的云团覆盖整座皇城,而那云团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翻腾一般。
半晌之后,这神秘人影阴森冷傲的怪异笑声便在虚空之中响起:“大秦的皇帝马上就要死了,这隐藏在皇城顶端的气运龙脉终于开始翻腾了,不枉费本座屈尊潜入到大秦近百年的时间,皇帝横丝,改朝换代,其龙脉必然会发生变化,若是这龙脉自己不出现,便是我也奈何不了皇城之上的万民意念所化的云端,一千五百年的沉淀,这云端之中的龙脉已经差不多衍生出自己的意识了,若是再过几百年,这龙脉吸收着沉淀了一千五百年的万民意识所化的云端,便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本座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死的好啊,皇帝,你死的真是太好了……”
大秦皇朝暗潮汹涌,即将到来的医师比斗,生机断绝已经濒死的大秦皇帝,甚至在外掀起风雨的淮南王,诸多大势力要争夺的半块残碑和一副未知的地图。
叶元已经感觉到这咸阳城之中风雨飘摇,越来越复杂了起来,原本以为最难得到的三分之一地图已经到手,甚至还感应到了老头的气息,一切似乎都是非常顺利。
有应天聪的腰牌,叶元进出城门之间十分的顺利,除了皇城那一道城门之外,其他城门只要看大这腰牌,守卫都会很恭敬的放行,丝毫不管拿着腰牌的人到底是谁。
咸阳城共有八层,最内一层乃是阿房宫所在,第七层乃是诸多大臣,能参加朝会的高官,大多都是四品和四品以上,还有皇城禁卫军,诸多权势门阀,这些人的府邸大多坐落在第七层之中,而第六层之中,则是四品以下官员所在,还有咸阳城八十万城守军也都是在第六层之中,真正的权势人物都是在第六层和第七层之中。
而第五层,则是一些附庸到大秦的家族驻地,这些人基本不参与到国事之中,但是却在大秦各行各业奉献着自己的能力和力量。
第四层到最外一层,才基本以普通人为主,这四层五百里之地,足足有上千万的普通人生活在其中,普通人才是修真界的基石,而咸阳城天地元气浓郁,诞生出天才的概率也明显高很多。
此刻,叶元便是在第六层之中,雇佣了一辆马车,在第六层之中足足赶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马车便忽然停下,走下马车,马夫面带一丝冷汗,看着前方那一座阴森可怖,似乎青天白日之间都有阴魂嘶吼的建筑群,对叶元道:“这位大人,前方便是咸阳城的死牢,不能再靠近了……”
叶元看着这高墙筑起,隐约之间能感觉器上空阴森的怨气升腾,心中喃喃自语:“老头怎么会被抓到大秦的死牢之中了?看其气息,似乎伤势又加重了一截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皇城死牢
叶元此前进入梦境之中施展出梦占巫术,却是得到老头未死的结论,甚至知道老头在南边,这一路走来却未见老头的气息,但是进入这咸阳城第六层之中,却感应到老头的气息了,老头的灵魂波动残留在空间之中的讯息。
恍然之间叶元才恍然大悟,这家伙竟然不知道怎么的在咸阳城之中,咸阳城八道城墙,起到的效果远远不止看到的那样,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城墙只是一个象征意义。
看着前方不远处一片漆黑的高墙,阴森可怖,大白天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一阵阵彻骨的森寒,马车的马夫说什么都不敢再往前了,叶元便给其丢下一块九品灵石,道:“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见到灵石,赶车的马夫眼睛顿时一亮,在大秦之中,灵石远远不是普通人能染指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块九品灵石,这一块九品灵石对于这赶车的马夫来说已经足以抵得上其在好年景的时候一年所有的收入了,一咬牙,似乎前方那阴森恐怖的皇城死牢已经不足为虑了一般,道:“这位大人,那你快一点,在这里终归不是什么好地方,靠近一点,说不得就被死牢里的杀才给抓进去了,死在里面都不会有人知道。”
叶元带着淡淡的微笑,点头示谢。
向着那死牢走去,叶元方才感应了许久,便发现这死牢那些漆黑的高墙都是带有特定的符文篆刻在黑砖内部,不但有困住其内死灵怨气和枉死怨魂的效果。更是可以将这些枉死的怨魂、怨气、阴气都引用之下化为力量,从外面看去,其周围里许之地都是一片荒芜,周围没有任何建筑。空荡荡的。
而其地表之上的建筑也仅仅蔓延三四里之地,看起来破破烂烂,似乎荒废很久了一般,但是叶元却明白,这都是表象,隐藏在松散荒废的表面之下,其内的防御绝对不比皇城差,甚至还更要阴损毒辣的多。在外面根本感应不到其内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也绝了叶元准备寻找机会劫狱的想法,在这里,绝对不是现在的叶元能有办法放肆的地方,所以叶元便寻思别的方法。正常一点的途径,不过这必须先见过老头之后才能决定,这老家伙忽然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不见踪迹,叶元几乎都以为这家伙被干掉了。
靠近死牢的大门,蔓延数里之地的漆黑的一面墙壁之上只有一个丈高的小门。也是这死牢唯一的一个出入口,看着死牢顶端那晦涩的波动,叶元可以想象,谁想要从死牢顶端突围进出。绝对会死的很难看,不说这死牢顶端都是一个密封的存在。顶端布置出来的禁制密密麻麻如同一张张蛛网一般将其顶端的天空完全覆盖。
走向这小门,还有三十丈的时候叶元便忽然停下脚步。一股子阴冷森然的杀机将叶元锁定,叶元面色不变,带着一丝淡淡的温和微笑,身上带着一丝丝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生命波动,看着前方的小门。
“来者止步,出世令牌,擅闯死牢者,杀!”
阴森好似一阵阵寒风吹过一般的嘶哑声音在叶元的耳边响起,叶元早有所觉,丝毫不为那恍如实质的杀机而感觉惊讶,从袖中一抓,一块金色的令牌便出现在其手中,叶元举起令牌,便见到令牌之上忽然浮现出一阵晦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