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为例,平日放荡形骸,不拘小节,好酒能诗爱女人,号称是集“剑仙”、“酒仙”、“色仙”、“诗仙”于一身的神仙,但这些都是表象,当不得真。
当初吕洞宾曾言:“举世皆传吾善飞剑取人头,却不知吾实有三剑,一剑斩贪嗔,二剑断爱欲,三剑灭烦恼。”求真者不能做到清心寡欲,何以得道成仙?
其实佛道两教对色欲的态度相同,只是佛教的戒律更加严格罢了。
汉钟离决定趁热打铁,不给文殊菩萨以任何可乘之机。他摇了摇芭蕉扇,傲然一笑道:“各位,实不相瞒,玉皇大帝封胡公子为无疆大帝,当初就曾考虑周全,不仅要让大帝的两位兄长提前成仙,还要度化大帝的父母一起成飞升仙界,既然胡公子还有两位夫人,我们一并成全就是。”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天呐,居然有这种美事?千载难逢啊!
胡宝良激动地抱住东方凤凰。啊,夫人,没想到咱们也能成仙,太好了,马上就要一家人团聚啦!
东方云龙望着妹妹和妹夫,既羡慕又感慨,这才是真正的举家飞升,可谓天下第一家啊!
空凡大师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好啊,这真是一人得道、鸡……没想到两个女儿嫁鸡……怎么这么乱,跟鸡干上了?总之吧,两个女儿也能得享正果啦。
唯独胡长生平静如常,不卑不亢地拱手道:“感谢各位仙师抬爱,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经历天劫而飞升仙界者,在下还是头一次听说,小子孤陋寡闻,倒要请教。”
八仙忍不住哑然失笑,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请教,枉为仙人也。此时不免把胡长生看低了一截,一个小小乡间土仙,能在天界占有一席之地已经相当不错了,居然要当无疆大帝,唉,真不明白玉帝怎么想的……
汉钟离无奈地看了一眼七仙,如此小事让他解释,委实有些难堪。
何仙姑善解人意,手拈荷花笑道:“胡公子,凡人不经历天劫而被仙家点化成仙者自古有之。仙师能渡凡人一口仙灵之气,这道灵气至纯至净至柔,不仅能保护凡人在飞天过程中安然无恙,还能使人长生不老,为以后修炼奠定坚实基础。”她貌美如花,手中荷花鲜艳夺目,与文殊菩萨的青莲一脉同源。
胡长生似乎明白了,点了点头,然后又问:“请教仙姑,为什么修真者要渡天劫?”
这句话一出口,险此把八仙的鼻子气歪,这样无知无识的无疆大帝,简直……他当初怎么成的仙?难道吃了哮天犬的狗屎?没天理啊……
何仙姑微笑道:“文殊菩萨在此,不怕佛教高人笑话。胡公子,修真者逆天而行,达到至高境界之后,实力大涨,能遨游于天地之间,呼风唤雨、役使鬼神,然而心性霸道,气息暴厉,必须经过雷火淬炼,再经接引仙光去伪存真,仙灵之气才能融会贯通,与天地同寿,犹如至纯至柔的婴儿,从而成就无上真仙。”
这回胡长生完全听懂了,原来如此,不过他还有疑问,于是不顾八位上仙的感受,仍然在小事情上打转。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满招损、谦受益。他接着问:“请教仙姑,各位仙师下凡,如何回到天界?是否也要经历天劫?”
韩湘子、蓝采和见胡长生像小学生似的,腆着脸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教,问得实在不像话。可叹,这小子连天地之道都不懂,就莫名其妙地成仙啦……什么玩意?二人不约而同转身走出大厅,自取清净去了。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文殊菩萨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胡公子,不知他是故意?还是真不懂?
其实胡长生果真不懂,以他短暂的人生经历与八仙相比,犹如一碗水比之江河,三十年时间在数十亿年面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即使学识再渊博、再博古通今,得到的知识也不过是古人一段又一段的经验积累,而八仙的经历,堪比千万次人类发展史。
东方云龙、东方凤凰、胡宝良和空寂、空凡大师表情肃穆,听得极其认真,原来大家都似懂非懂。
何仙姑抿了抿嘴唇,苦笑一声,耐着性子道:“胡大公子,这道理就像刮风下雨一样自然而然,当你有意识发出仙灵之气,而且能力达到气冲九霄的境界,自然会惊动天地灵息,接引隧道就会随之出现。”
“在下明白了。”胡长生笑道:“仙姑的意思是,修真者必须经历天劫淬炼,才能成就不坏金身,而经过仙师点化成仙,其实算不得真仙,仍然是凡人,只不过能延年益寿寿罢了,如果想成就真仙,还需努力修炼,不知在下理解的可对?”
“对,胡大公子说的很对。”何仙姑连连点头。啊,费了半天劲儿,总算讲明白啦。
“胡公子放心,有我们八仙在此,定可保护令尊和两位少夫人周全。”李铁拐催促道:“公子,能否请两位少夫人出来,一起上路如何?”
众人闻听此言,无不心中一动。
文殊菩萨心想,胡公子惦念两位夫人,竟然主动放弃智勇紫光佛的尊号,如此风流心性,唉,当真少有,不知那两位红粉骷髅何等模样儿?
八仙也很好奇,还有东方云龙这位赐婚人,也不知两位外甥媳妇长相如何。
没想到胡长生伸手道:“且慢,在下还有话说。”
铁拐李、汉钟离和吕洞宾立现不悦之色。这位名不副实的胡仙目光短浅、罗哩罗嗦,东一句西一句,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胡长生拱手道:“八位仙师莫怪,请各位舍身处地为在下想一想,胡府这么多家人,常年辛劳,功莫大焉。大家亲密无间,就像一家人,如果他们有愿意上天,另外还有在下的三位弟子,不知能否一并带入仙界?”
众家人和丫环闻听此言,无不热泪盈眶。三少爷,到现在您还惦着我们,真是……唉,有您这句话,即使不当神仙也值了。少爷,您真是大好人啊!
韩湘子在外面怒道:“听,这小子得寸进尺,妄想鸡犬升天。”
蓝采和感慨道:“人之劣根,贪得无厌,叹,可叹,真可叹……”
吕洞宾面沉似水,一拂袍袖,断然道:“意想天开,不可能。”
胡长生傲然一笑,抱拳道:“既然如此,本公子只能说声抱歉,现在我们不想上天。有劳八位仙师转告玉皇大帝,三年之后,我们全家将历经天劫飞升仙界,后会有期。”
什么?这就送客了?小子是不是疯啦?竟敢自命不凡、妄自尊大、口出狂言,如此不知好歹,天庭竟然封他为无疆大帝?
大堂之外,蓝采和听得再清楚不过,一时气冲斗牛,对韩湘子道:“这小子平日在凡界耀武扬威,肯定习以为常了,不教训他一下,恐怕永远长不大。”
“是啊,所以你我不妨行行好,替玉帝管教他一回,免得他在仙界惹事生非,以致牵连我等。”韩湘子曾是一名才华横溢的书生,没想到胡长生如此替天下书生丢脸。他忍无可忍,大声道:“姓胡的滚出来,老子告诉你什么叫天高地厚。”
顿时,大堂内一片沉寂,气氛压抑得可怕,众人的目光都转向胡长生。
文殊菩萨暗自感叹:此子如此心性,不成佛也罢。
胡宝良和东方凤凰面面相觑,心中疑惑不定。怎么回事?三儿平日说话四平八稳,今日为何如此生硬?太过分啦!如果惹恼了八仙,振宇和振天如何是好?
唯有东方云龙先喜后惊,喜的是胡少傅一心一意过平凡生活,打算留在凡界不走,惊的是一旦外甥与八仙势成水火,自己如何置身事外?
汉钟离、铁拐李、吕洞宾一起冷笑。韩湘子的话,无疑道出了他们的心声。八仙最初给胡长生脸,实际是给玉皇大帝面子,更不想让文殊菩萨的阴谋得逞,这才纡尊降贵,竭力拉拢于他。可是这小子得寸进尺,竟然屡次三番,恬不知耻提无理要求,真是可恶之极。
胡长生一言不发,强忍全身跃跃欲试的寒气,不令其锋芒外露。如此坚忍不拔,天下绝无仅有。八仙是两位兄长的师傅或师叔,自己根本不想得罪。刚才确实有两句话稍微莽撞一些,显得狂放了一点,让某些人脸上挂不住,但是他不想道歉。
韩湘子等了半晌,发现大堂内毫无动静,于是轻蔑地摇了摇头,径直走到大厅门口,讥笑道:“小不点儿,怎么不言语了?刚才你的轻狂劲哪去啦?”
东方凤凰极度不安,生怕场面失控,闹得不可收拾,皇帝大哥在旁边看着呢。她站起来道:“三儿,你认个错儿,有话好好说。”
胡长生目光冷峻,转身注视韩湘子,冷漠地举起右手。
众人奇怪地望着胡公子,这是道歉吗?只见他拇指和中指相接,轻轻一弹,无声无息。
忽听韩湘子一声惨叫,竟然扑倒在地,双手忙碌不停,忽而抱头、忽而捧腹,或者一上一下,满地乱滚,似乎说不出的痛苦。
全体震撼。天呐,这是什么神通,弹指伤人,闻所未闻啊!
八仙又惊又怒,明知是胡长生所为,却说不出所以然。
胡宝良喝道:“三儿,不可无礼。”
胡长生姿势不变,再次弹指,依然无声无息。
韩湘子立时停止了滚动,满头大汗地坐起来,惊骇地瞪着不死书生。
众人呆若木鸡,不仅皇上、空寂和空凡遍体冷汗,连文殊菩萨都悚然动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传说中的“六哑”?
毕竟是大智大慧的文殊菩萨,一猜即准。其实胡公子这手前所未有的绝技,确实是受刑天启发研究出来的哑声雷,名为“于无声处听惊雷”。此雷更进一步,魔尊以杀人为目的,肆无忌惮;胡长生极有理智,研究出来的哑声雷具有方向性和针对性,更难把握,非一般人所能理解。
胡宝良没想到三儿轻轻弹指,一丝声响都没有,就把二儿的师叔放倒了,而且要死要活、死去活来……太神奇啦!这证明他是真仙啊,甚至比真仙还厉害,以前看走眼了。不过儿子再厉害,也要听老子的,老子一喊,他不敢不听,立刻把二儿的师叔治好了。
突然,东方凤凰敏锐地感觉大厅中出现一阵异动,不由的一阵心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