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道- 第95部分

紫衣女郎冰肌玉骨，眼睛宛如日月般明亮照人，容貌艳美绝俗，仪态优雅大方，气质不怒自威，在众妖精围护下款步而来，好像一颗仙露中的明珠，美玉中的花朵，不仅身姿摇曳、丰韵十足，而且雍容华贵、端庄冠绝。

胡长生回过神来，望着丰标不凡的紫衣女郎，情不自禁地竖起左手拇指，右手轻摇折扇赞道：“妙，妙，妙！落尽残红始吐芳，牡丹名唤百花王，竟世间夸无双艳，独占天下第一香。”他自鸣得意，竭力装出一副英武挺拔的模样儿。

如果胡长生本人在此，看见元婴变成自己在美女面前垂涎三尺的丑态，毫不吝啬地自毁形象，一定会气倒在地，骂他下贱无耻。

红衣玫瑰目光灼灼地站在牡丹姐身边，首先看不惯这个摇头晃脑、忘乎所以的大胆妖怪。她扬手飞出十枚花刺，娇叱一声：“轻狂贼子，着镖。”

众花妖见玫瑰率先出手，立时炸了窝。妖精的智力有限，能够修炼成精的都是聪明绝顶的角色，但终究天真烂漫，一时间大呼小叫，纷纷出手。

“看镖……着镖……”

“接镖……”

……

丰富多彩的花瓣、花枝、花叶、花蕊、花果、花籽呼啸着向胡长生飞去，都是锋芒毕露的利刃，更是花妖们数千年来修炼的结晶，非同小可。

“且慢。”牡丹目光一转，挥手制止妖精们第二轮出手。

奇怪的是，不知道胡长生使用了什么手法，转眼之间将谋杀自己的暗器做成了一个美丽的花环，顺手戴在脖子上，拱手笑道：“谢谢诸位姐姐抬爱，小生受之有愧。牡丹姐，小生确实是走投无路的好人，对各位没有丝毫恶意，请千万体谅小生的苦衷。”

牡丹大为惊讶，此人英气自然，却不修边幅，不知道是自作聪明？还是装疯卖傻？以自己的修为，居然看不出他的本相，难道真是人类？怎么可能呀，凡人怎能随意进入我的百花圣境？她小心翼翼道：“请问公子，你可是仙人？”

胡长生环视百名女妖，心中震撼。好嘛，每一个妖精都媚态十足，简直迷死人不偿命啊！要对小爷施展美人计吗……他不敢开玩笑，马上转向风情万种的牡丹妖精，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微笑，赞美道：“牡丹姐慧眼识人，可以这么说。”

啊！众妖女不约而同惊叹出声。仙人？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是神仙？太令妖惊奇啦。此时妖妖变色，唯独玫瑰妖女不服，发出一声冷哼道：“住口，你不要姐姐妹妹乱叫，瞧你这付德行，就算你是仙人，也是一个无名小仙，怎么敢对牡丹姐粗俗无礼。”

胡长生勃然大怒，心想这小妖精天生丽质，却歹毒无比，专门跟小爷作对，刚才就是她率先出手、再打招呼，如果不是小爷神通广大，此刻已经伤在妖精的花镖之下。妈的，小妖精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冲撞于我，如果此地不是妖界，恰好本公子有求于妖，小爷非扁得你叽叽叫不可。

牡丹妖女点了点头。她已经相信胡长生是仙人，虽然此人言语轻佻、不知自重，却掩饰不住一身纯阳正气。这种气息非鬼非人、非妖非魔，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来自天界的神仙。她嫣然一笑道：“既然上仙光临花圣境，也是天意使然，牡丹当尽地主之谊，有请上仙进百花宫详谈。”

“谢牡丹姐。”胡长生得意洋洋地扫视了一眼众妖女，然后大摇大摆走上玉石台阶，跟随牡丹进入百花宫。他之所以如此坦然，主要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这里是善地，不会有危险，更何况这帮小妖女根本不在话下。

玫瑰、春桃、夏荷、秋菊、冬梅等妖精呼啦啦跟进百花宫。

胡长生顾盼神飞，左右打量，发现百花宫巧夺天工，每个角落都精雕细刻，显得华丽异常，更显出花妖们的巧妙构思和耐心细致。美轮美奂的大厅在居然开了一百二十面大窗，不仅阳光明媚，随处可见外面如画的风景，还错落有致地设置了八十道喷泉，与头顶的明珠交相辉映，使得整个宫殿似乎都活动起来，充满了灵动湿润的气息。最令人惊奇的是四面八方挂满了镜子，我靠，这群妖精臭美得紧啊。

牡丹陪胡仙在上首落座，众花妖呈月亮形状环绕而坐。

金花和银花手捧玉瓶，分别给客人和主人斟了半盏琼浆玉液。

牡丹端起流光溢彩的水晶杯，满面春风道：“上仙请。”

胡长生含笑端杯道：“谢谢，牡丹姐客气啦。”百花琼浆还未入口，已经芬芳四溢。他惊喜地喝了一口，好爽，真是百味清香，满口生津，令人心花怒放啊。他忍不住脱口赞叹：“琼浆玉液，实乃天地精华，小生还是头一次品尝如此佳酿，只觉得心旷神怡，啊，小生何幸之有？舒服啊。”

牡丹优雅一笑道：“上仙夸奖，实不敢当，这都是姐妹们的功劳。”

胡长生星眸一扫，见下面落英缤纷、花团锦簇，一个个妖女犹如柔枝嫩叶、袅袅婷婷，远看姹紫嫣红，近看月貌花容，空气中暗香浮动，真是百媚千娇，每一瞥眼风，每一声轻笑……无不让人心神荡漾，此情此景，宛如置身在温柔乡中。他心中大乐，如果自己是百花皇帝，牡丹是皇后，这群妖精是嫔妃，真是人生美事啊！哈哈，想到这，他忍不住仰天大笑。

众妖精见状，无不含怒。

牡丹不解道：“上仙因何发笑？”

胡长生尴尬一笑，拱手道：“不好意，小生放肆，牡丹姐和各位姐姐莫怪。只因小生品尝美味琼浆，深感各位姐姐心灵手巧，又一个个美丽芬芳，结果心生羡慕，唉，小生真想化做一只蝴蝶，翩翩起舞于百花丛中，因此感慨，一时失态，忍不住发笑，请各位姐姐原谅。”

众花妖听他解说明白，随即释然。她们发现这位上仙相貌虽丑，然而没有傲慢之气，不仅夸赞自己姐妹美丽，还甘愿做一只花蝴蝶留在百花圣境，不禁对他大生好感。

只有玫瑰一人赌气，嘀咕道：“哼，感慨就感慨，凭什么哈哈大笑？”

胡长生暗骂：这小妖精跟小爷没完没了，当真该打，等着瞧。他见众花妖一个个望着自己，显然被玫瑰妖女误导了，于是再次解释：“各位姐妹，花儿为什么艳丽、俊俏、润泽、纯净、纯洁、脱俗、安详、静谧、热情、妩媚……因为小生喜欢花，所以花的每一个细节都能感动小生，让我心生感慨，小生常常为花哭，为花笑。据说蝴蝶是花的轮回，可惜无论花有多少次轮回，小生都没资格做一朵鲜花，所以我只希望做一只像花的蝴蝶，终日与花伴。”嘿嘿，还有呢，这样就与花永不分离，互相亲吻，生生世世做夫妻，真能这样该多好啊。

众花妖听上仙将花形容的活泼动人，无不动容动情，桃花、杏花、梨花、水仙、玉兰感动得热泪盈眶，心想这位神仙真好呀。

牡丹也被深深感动了，上仙不仅彬彬有礼，而且和蔼可亲，为百花用情至深，毫不掩饰艳羡之情，这样的神仙委实不多见。她端庄雅丽地坐在胡长生对面，根本没想到对方正转着龌龊卑鄙的念头，当即轻启朱唇道：“不知上仙如何称呼，因何来此？”

胡长生收起猗念，感慨道：“小生姓胡名长生，本来在人间无忧无愁、逍遥自在，近日听说北方有魔王出世，一时好奇过来瞧瞧，没想到误入贵界。唉，也是命该如此，小生发现大地茫茫，唯有此处气息祥和，知道这里是良善居所，于是过来请教，也是机缘巧合，遇见各位惹人怜爱的姐妹，不知牡丹姐能否指点小生一条重返人间之路？”

牡丹凝望着胡长生，感觉他话语真诚，于是点头道：“原来凡界有魔王做祟，不知胡仙所见之魔何等模样？”

“这个……”胡长生苦笑道：“小生还没见过，不知牡丹姐对魔了解多少？”

牡丹若有所思道：“据我所知，魔是拥有黑暗能量的元本体，有四种情况可以生魔，一是天使堕落成魔，因为天使本身就是能量体，可以直接成魔；二是佛在修成正果之际，斩心成魔；三是在修仙过程中，急功近利，走火入魔；四是妖类为追求黑暗力量，甘愿成魔。”

胡长生恍然大悟，躬身笑道：“听牡丹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依牡丹姐所言，小生还有一个疑惑，难道由妖入魔很容易吗？”

牡丹点头道：“是的，禽兽成妖、木石成精、混合成怪，自古皆然，不过以讹传讹，现在界定已经模糊了，重要标志是能够幻化成人，幻化能力越强，法力也越高。妖类在凡界历劫，形成元本体飞升妖界，再经过修炼净化，形成元实体历劫成仙。这个过程漫长而复杂，比人类成仙多经历一道妖劫，可谓九死一生。但是妖与魔的元本体非常相近，所以易于成魔，一旦成魔，就拥有与仙佛对抗的强大能力。”

胡长生吃惊道：“按此说法，入魔易，成仙难，岂不妖妖都要修魔？”

众花妖也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都好奇地睁大眼睛，听牡丹姐讲故事。

牡丹笑道：“也不尽然，妖怪成仙确实很难，然而千万年来，成仙者亦不在少数，成佛者也大有人在。目前许多仙佛常来妖界，往返过程比去凡界容易得多，因为仙佛都愿意与力量强大的妖精为伴，所以很多妖精都有天界玉牌，或滞留天界，或往返与妖界与天界之间。”

胡长生大惑不解道：“牡丹姐的意思是说，仙佛愿意与妖为伍？”

牡丹奇怪道：“胡仙是上仙，难道不了解天界？”

众花妖都怀疑地望着他，猜测这个所谓的上仙，八成是假货。

胡长生难堪地捂住脸，后悔自己好奇多话，这回要露馅了。他左右为难，最后狠下心，坚定道：“小生实话实说，其实我的本体是神仙，小生是出离本体的元婴，也是能量体，所以进入妖界很容易。”

“啊，你是元婴。”月季惊讶道。

“真的假的？”海棠话一出口，立刻捂住嘴。

“元婴有这么大的本事，他的主人该有多厉害呀？”

“哼，原来是一个小元婴。”玫瑰笑得前仰后合。

“好大个呀。”

……

这话也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