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真脚下一定,四周漫上沙滩的海水,如同受到了莫名的阻止,纷纷退却。凡真在等着敖厉的话,而敖厉似乎也愿意解释下去,“也许就是‘令行禁止’这四个字,让你感觉他们有点特别。”
“令行禁止?”凡真能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也不觉得有多深奥,但偏偏这四个字,让凡真感到了一丝特别。
敖厉右手依旧帖于界碑,只是从界碑泛起的涟漪,比刚才清晰了不少,“凡真,你对普通人眼中的历史,有多少了解?”
“普通人?红尘中的历史?”凡真苦涩的笑了笑,“我经历了血妖三世,一万二千年前、八千年前、三千年前,红尘中的历史,还承载不了如此漫长的时间。就是这益州,我也是第一次来,修真者眼中,太、益、幽三州,实在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敖厉可不管大乘、不大乘,开口即落了凡真的面子,“那就是不知道了。”
大乘境界岂同一般?无谓的情绪,早已无法影响凡真的心境,她轻笑道,“不知道。”
敖厉倾听着“哗哗”的海浪声,话语似乎透入了刻在时间上的记忆,“现今,普通人眼中的世界,太、益、幽三州,是以市集、村落构成,简单而宁静,但在一千三百年前,这个世界是由王朝、国家构成,征战、掠夺,只那个时代的主旋律。也许是修真的干预,也许是历史的进化,经历了七千年的战争,于一千三百年前结束。一千三百年,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能够埋葬一切。几乎没有任何记载,留下千年前的事。”
凡真准确把握了,敖厉话语中的关键,“几乎?”
敖厉微微一笑,“是几乎,在敖家搜罗的古籍中,有那么一本,很古老、很古老的书籍。研究那些古老字体,占去了我的大半童年,它记载着一个庞大的王朝,一个延续了近五千年的王朝。”
“确实很有意思!”在凡真眼中,五千年的跨度,也仅限于有意思而已了。
“在那本古籍后半部分,讲述的却是哪个王朝的军。篇名,军法。”
凡真心中一动,她预感到,那群土匪的特别,来源于“军法”,“这军法,看来不是什么阵法了,恐怕也不同于修真的法诀。”
“哈……哈……哈……”敖厉突然大笑了起来,“你们实在脱离红尘太久了,也许该是你们的祖辈脱离红尘太久了。天地间,有些智慧是相通、相辅的,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数万年前,二世武者会凌驾于修真者上。”
“军,根源于国家的杀戮机器,他们为杀而生,为杀而死……”敖厉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枚沉雷,炸散于沧海之上。
凡真略有回神时,敖厉扔给了她一个册子,上书着“军律”二字,“它是我从古籍中整理出的律法,也是我打造这群土匪的根据。”
凡真翻开第一页,映入双目的第一行便是,“违令者,杀!”
片刻后,凡真缓缓的合上册子,心中的无形压力也在同时慢慢散却,“紫,不会来了。”“她还在等!”
第174章 星门破碎
滩上的涟漪,在敖厉话音落下时,再次变淡。紫在不出现,敖厉不得不中止涟漪中的禁制。
敖厉手指在界碑上轻轻一弹,七彩涟漪,向外猛一扩散,而敖厉右手离开界碑,向着沙滩一招,三根手臂粗细的血旗,陡然从地下窜出,钻入了敖厉的衣袖。
凡真心中一震,她竟不知道敖厉在什么时候,将血旗藏于地下。如果刚才紫会出现,敖厉是否会舍弃那群土匪的性命?
“我们走!”敖厉的眼神重归平静,他拉起凡真的手,消失在界碑泛起的涟漪中。
界碑主人的本体传送,失去控制的界碑,才是传送时的真正破绽。
敖厉和凡真刚刚从沙滩消失,一缕紫红剑意,突然从夜幕降下。界碑还没来得及关闭,紫红剑意已然刺破了大段大段的空间,透入其中。
横于“沧海一角”的沉星山脉巅峰,经敖厉命名的“大威府”前。
五百多土匪在阴老二几人的带领下,整齐的站立于大威府前。没有突破大圆满的一群土匪,全力运转着周身真力,抵抗着来自于寒铁的刺骨阴寒。这群土匪一边抵抗着阴寒,一边凝视着高悬于正门上的一块木匾。
由千年寒铁铸造的正门,让木匾显得有些寒酸,但木匾上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却让一众土匪的血液,在不断沸腾。
“大威府”只有魁首,能写出如此丑陋的字。面对庞大的建筑群,熊五厚重的手掌在微微颤抖,而他心里却不忘给出个评价。也难怪熊五会热衷于评价敖厉的字,在大威府,除了敖厉外,就属熊五的字见不得人。
王七摩挲着怀中的黑帖,凝视着木匾,心中喃喃道,“聂老大。你可以放心了,魁首必然能将大威带上另一个巅峰。”
敖厉、凡真和这群土匪不同,他们直接出现于“大威府”的广场。在敖厉和凡真出现的同时,一道紫红剑意,由天幕直刺广场,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位于广场中心地星门,被凌厉的剑意,切割成了无数石块。
碎石中心。随着紫红剑意聚集,身着紫红宫衣的紫,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直视着百米外的敖厉。
星门破碎,并没有让敖厉的心境出现任何破绽,得到、失去,敖厉早已看破。
“紫!欢迎光临‘沧海一角’……”形随音动。敖厉的话才说了一半,脚下却已经踏出了十数米。一道道交错的紫红剑芒。将敖厉的身形阻挡,而敖厉却不顾剑芒临体。强行破出剑网,右拳直撼紫地心脏。
紫的眼中也难得升起了一分凝重,她抬手弹出了一道紫红,如同极光般一闪即逝。而敖厉突然从原地消失,承载了那么多剑意,敖厉的本体负载已到了极限,在极限速度上再次叠加。
“有意思!”紫轻声吐出了三个字。而右手剑指却向身后点出,直刺在敖厉的拳端。
“噗……”的一声,一朵血花从敖厉右拳暴起,以敖厉那强悍的肉体,都无法抵挡紫的杀剑,凌厉地剑意在他右手上破开了一个血洞。
随着敖厉的暴退,紫冷哼一声,手臂猛然一震,将那些透过敖厉右拳,反震于经脉中地剑意,尽数震出。一缕缕凌厉的异类剑意,将紫地衣袖绞成了碎抹。紫还是第一次伤在自己的剑意下,如果不是她用得着敖厉,又有些顾忌,她一定不会让敖厉活着。
敖厉和紫相距了三丈,他们都没再继续出手。
除了最后点于敖厉拳端的那道剑意,属于紫的杀剑外,其余看似纵横凌厉地剑意,都属于白云殿的“浑天剑意”。如果紫以杀剑编织剑网,敖厉没有把握能够完整的突破。有鉴于此,敖厉对紫的目地有了几分好奇,她为什么不下杀手?
紫看了眼“沧海一角”的天空,脚下微微一震,一道剑意直透地下,震慑着三根血旗。她是在告诉敖厉,她知道。
失去一只衣袖,裸露着右臂的紫,看了眼大威府正门道,“动作再大点,外面的人会死干净。”
紫的话语一顿,继续道,“你的进步很快,但以你的力量即便加上地下的魔器,和这‘沧海一角’的禁制,也只能和我拼个同归于尽。我们为什么要同归于尽?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妖女,闯入“沧海一角”毁去星门,问我为什么要杀她?敖厉从没碰到如此莫名其妙的对手。
一直在盯着紫的凡真,突然轻喝道,“你到
?”在此之前,凡真本体未塑时,感到过太多次“浑但此刻,真正面对紫时,凡真肯定她并不是万年前的紫。
紫看了眼凡真,似乎也有些意外,“万世血妖?你果然再次转世。血妖真经,不愧为魔道第一法诀,竟能扭转轮回的规则。”
“你到底是谁?紫在哪里?”接触到多年的仇恨,接触到生存的目的,凡真的心境终于崩溃,如果不是敖厉在前,她已是一具尸体了。
同样是大乘期,其间的差距竟会如此巨大?看来从天劫走过,比一步登天于心境上更为稳定。敖厉心中暗叹,他已不确定,凡真以阿修罗重塑的本体,在如此心境的支持下,是否能够抵挡紫的杀剑。
紫看上去根本没将凡真当成同一级别的对手,她没去理睬凡真的问题,转而向敖厉道,“你要跟我去趟白云殿……”
见凡真的身形已然朦胧化血,敖厉眉头微蹙,不得不打断紫的话,替凡真问道,“你们白云殿到底有几个主子。”
“白云殿?”紫的眼神透过了一丝莫名的怪异,她笑着向敖厉道,“白云殿从来只有一个主子,却有很多紫。”
似乎知道敖厉的用意,紫向凡真道,“你值得骄傲了,万年前,紫虽不是直接因你而死,但却因你的血浊,修为大降,随后不久便被处死了。”
“死了?”凡真相信,以紫的身份不会无故妄言,只是追寻万年的目标突然消失,她有些无所适从。凡真抬头望着天空,瞳孔慢慢涣散着。
见凡真的状态有点不妥,敖厉刚想说话,紫却先一步道,“她不是你,经历不了太多的残酷。顿悟是她修行的唯一途径,看不破,悟不了,谁也帮不了她,最好让她静静。”
“你好像很了解我们。”
紫向敖厉笑了笑,“极端自我、极端杀戮,你是没机会了……”紫看了眼凡真道,“如果她能过了这关,完善心境上的破绽,很快就能体会到。”
紫的讽刺,敖厉并没放在心上,他还不屑于去了解别人。极端自我,眼中只有破绽,不存在了解。
“跟我去趟白云殿,我放过这里的人。”
敖厉眼神一厉,瞬间归复平静,“你认为我不敢和你打下去?”
紫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敖厉会突然出手,她从碎石中走出,向敖厉微微笑道,“对自己极端残酷的人,何来不敢?你既然出自江湖,应该熟悉句话,你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拼个你死我活?好像是这样说的。”
“无怨无仇?”敖厉指着破碎的星门道,“你毁我星门,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这是无怨无仇?”
紫好像对敖厉的态度很是失望,她微微一叹,“敖厉,你不嫌得到的太多了?沧海一角、数百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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