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是生的印记,却没有生的根本。经历了万万年地岁月,游荡的魂魄,本能的和一些生机根本融合。一个个魂魄和一颗颗树木融合,万载地风雨、万载的冰雪,它们再难分出彼此。终于,珞珈山上,形成了一大片魄林。
“禁魄枯木”正是出自于魄林,承载了魂魄的树木枯死,那已是死亡的极限,生的彻底泯灭。任何存有生机的力量,都难以摧毁“禁魄枯木”,所以这“禁魄枯木”也就成了修真界人人渴求的炼器材料。
“禁魄枯木”不光是珍贵的炼器材料,更是一种珍稀药引。
能够治愈元婴损伤的“补神丹”,必须以“禁魄枯木”入药。常备“补神丹”已是修真各宗的重要任务,其中,药引一直是天大的难题,“禁魄枯木”在修真界毕竟太少。
珞珈山的魄林,是修真界最大的魄林之一。每过千年,都会出产一根“禁魄枯木”。这也是为什么,珞珈山坐落于寂州,而太真道宗数千年都不肯放手的原因。他们宁可时时烦恼咫尺边的群魔,也不愿放弃一片大好的魄林。
一圈看似简陋的篱笆,圈着深紫色的树林,这便是魄林。夜晚,看上去阴森的魄林,却是珍稀而重要的修真资源。
金色的篱笆看似简陋,却是一道厉害非常的禁制。它由太真道宗、雷
弘牧长老牵引万里金石,借魄林中的魂魄之力,亲手府雷禁”。如此禁制和弘牧的性格一般,很辣、歹毒,专伤修行者的紫府灵台。
季白首先接近了魄林,他驱使着“陆悍”,直向魄林外的金色篱笆撞去。在季白身前,被颠的七荤八素的王鹤,看着越来越近的金色篱笆,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王鹤顾不得经脉受损,顾不得停止经脉中元力的运转,强行开口,“停……停下!那可是紫府雷禁!”
季白没理王鹤的咋呼,在即将接近篱笆时,曲指一弹,数个近乎于透明,仿若玻璃的小球。飞射于数十米外地篱笆。
“咔嚓”一声,小球撞在篱笆上破碎。透明的火焰凭空燃起,金色篱笆在火焰的灼烧下,化为了一缕缕液体,于地面流淌、凝固。一股子热浪,猛然席卷而出,季白露于斗笠外的黑发、王鹤那于风中飘逸的长发,在瞬间枯黄、化粉。
当“陆悍”冲过篱笆。进入魄林时,王鹤还瞪着眼睛,口中不断的嘀咕,“天火,真正的天火……”
季白也于心中惊骇着天火的威力,他早已用“九地森罗鬼劫”护体。但依旧被燎去了几束毛发。
“火能克金?熊五,你他妈说地轻松,你给老子等着,这是一点点火?怪不得,你敢打包票,一定能破了‘紫府雷禁’。”季白心中一边大骂着,一边驱使“陆悍”踏翻、踩扁了二个太真弟子。
王鹤亲眼目睹了,两个太真弟子。在“陆悍”铁蹄下,如血囊般破裂。他猛然回首,盯着季白隐于斗笠下的眼睛。嘶吼道,“那是太真弟子……那是太真弟子啊……”
“什么!”季白一脸无辜,惊讶道,“他们是太真弟子?珞珈山不是被白云殿占据了?误伤,误伤啊……”随着季白的话语。在山峦的颤抖下,“陆悍”冲出了魄林,向着珞珈山顶冲去。
而就在季白刚刚离去。两名骑已从其它两个方向进入了魄林。他们驻“马”而立,仿若再没离开的打算。先后有十余个太真弟子进入魄林,却再也没有出来。
一匹匹“陆悍”在珞珈山肆虐,已不知踏毁了多少山路,破坏了多少山林,掀翻了多少屋舍。当十余匹“陆悍”,同时出现在珞珈山顶时,院落内,一个个简单的木屋经不起大地地震动,轰然倒下。
一匹匹“陆悍”,肆无忌惮的冲入了院落,止于残瓦、断木、灰尘中……
琴那白色衣裙上,没有沾染半点灰尘,但她心中却在暗暗惊讶,虽然她并不擅长针对于自然环境的法诀,但在修真法诀的维护下,一座座木屋还能被生生震毁,这群仿若马匹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呔……”季白一见琴,眼看着一侧不远的皓穹,首先大喝了一声,接着道,“白云魔女们,你们敢闯入我寂州地盘,占领我寂州山头,难不成吃了豹子胆?”
季白的话,琴不是全懂,但她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如果不是紫有交代,琴举手间就能要了季白的命。
“杀!”琴看着,围上地十余“陆悍”,面对十余枭骑,只淡淡的吐了一个字。
一场荒谬的混战,在珞珈山顶随即展开。在持续时间不长地混战中,一个个被琴留于院中的太真弟子,不是在混乱中被剑意分割、被“陆悍”生生踩死,就是被暗暗冒出的刀子,割断气管。更有一些太真弟子,脖子、眉心、心口,不时会凭空出现一道寸许红痕。
“这,这……”坐在“陆悍”背上,目睹着屠杀的王鹤,已说不出话来……
黎明前的夜,最为漆黑。尘土还在飞扬、山峦于震动中仿若即将塌陷。珞珈山顶,再看不出有院落存在地痕迹。
灵惑,已是最后一个太真弟子。
一缕淡淡的琴音,将他的法器粉碎,随之,一道寸许红痕,凭空出现在了他地眉心。刀气刚刚断绝灵惑的生机,他的顶门突然炸开,于红白中,一个青色元婴冲入了夜幕。
琴看了眼天空,如玉的手指,呈现拨弦状,但琴音终究未响。
琴的手指一松,她看了眼稳坐于“陆悍”上的皓穹,眼中闪过了一丝忧虑,但现在却不是忧虑的时候。琴的话音,透过一缕缕剑意,同时出现在一个个宫女耳中,“受伤,离开珞珈山……”
琴的话音刚落,一个个来自于剑宫的宫女,就仿若于打斗中,自己撞在了十余枭骑的兵器上,纷纷吐血后退。琴那白色衣裙上,也出现了一道红痕,渗着血迹。
琴看着那一件件染血的蓑衣,看着那一双双藏于斗笠下的眼睛,向四周宫女冷声道,“走!”随着琴的话,一个个宫女陡然化为一缕缕剑意,从珞珈山冲天而起,消失于茫茫的夜中。
第211章 珞珈山易主、天妖凶地
王鹤无力的从“陆悍”背上滑下,他看着珞珈山顶的一片片狼藉,空白的脑海猛然混乱,到底是谁入侵珞珈山?白云弟子,还有些修真的自觉,但这群被自己带来的江湖人,就仿若一群狼。
“引狼入室……”一个被王鹤忘记很多、很多年的词,再次从他脑中跳出。只是这满是尘埃的词语,已无法立刻点亮王鹤的灵智。
尸体,相互堆砌着,流淌的血液已在慢慢干枯。四周枭骑,静立于原地,他们在等着皓穹的命令,而皓穹和季白,双眼不断从一具具尸体上扫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千年修行,让王鹤对生命有了足够的漠视,但空气中的血腥不时吊着他的心肺,时时提醒着他死亡的残酷。道心难守,在物竟天择、适者生存的世界,能够拥有一颗清静无为、接近自然的道心,比简单的境界突破更为困难。
王鹤的心初定,即已感到背心的坚硬和冰冷,原来在心神动荡下,王鹤一直靠在“陆悍”的身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鹤抬头看向季白,话音刚刚出口,一抹子流金,突然从季白的蓑衣中窜出。
拇指粗细的链子,在空中猛然折成一直角,婴儿头颅大小的“金瓜子”,“呼”的一声,砸破了一具尸体的头颅,而皓穹腰间的短刀也闪烁了数次。地面,几个没死绝的太真弟子,眉心赫然裂出了一道寸许血线。
如论观察力,季白确实比皓穹差了一筹,毕竟皓穹从小就在荒原挣扎,而季白原本只是一个半吊子郎中。
季白在江湖时,因治死了一个小世家弟子,被人追杀,逃入荒原当了土匪。在荒原。季白一直跟着大威的斜眼老张,学得老张一手诡异、很辣的流星锤法,但因没有高深内力,所以季白在荒原一直不入流,直到敖厉执掌大威。
如今,有了“九地森罗鬼劫”的催动,凭借季白的杀戮意识和杀戮技巧。足以正面杀死出窍期以下的修真、威胁到渡劫期以下的修真。
“你们,你们敢杀我道宗弟子!”王鹤后退了数步,他的本命法器“金锥子”已透出顶门,浮于空中。散发着一圈圈仿若涟漪地光晕。
此时,珞珈山顶再没一个活着的太真弟子。
皓穹抬手一挥,一个个枭骑跳下“陆悍”,将一具具尸体扔下了远处的山崖。他们隐在斗笠下的眼睛,根本没有看上一眼。杀气腾腾的王鹤。
只有季白,走到王鹤身边。毫不在意的拍了拍王鹤的肩膀,“这位道友,你老家该是益州地?进入修真界有多久了?”
王鹤顶门的法器,被季白拍的一颤。他下意识的道,“七百三十二年。”
“七百多年……”季白地眼神略一迷茫。勉强笑了笑。“朋友,看不出你还是活了数百年的老妖怪。难得、难得。益州的乡音未改。”
“你们到底是谁!”王鹤再次问道。
季白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向王鹤微微躬身,“大威府、枭骑。兄弟我,是枭骑第九小队,队长季白。”
“大威府?!”王鹤肯定,至少在灵、寂二州没有如此宗门,听名字更似江湖组织,“你们为什么要杀太真弟子?”
季白眼睛一圆,似是吃了一惊,“杀太真弟子?道友,这话可不能乱说。太真可是灵州第一宗门,我们可得罪不起。珞珈山是你带我们来的,而且也是你告诉我们,珞珈山已被白云殿占据……”
季白说了一大堆话,将全部责任都推到了王鹤身上,埋怨王鹤不事先说清楚。
活了七百多年地王鹤,硬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连脑袋上悬浮地法器,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感谢各位相助,我这就去太真道宗将事情说明。”王鹤再也不敢提枭骑杀人的事,他生怕这事真栽到自己头上。扔下句话,王鹤就匆匆离去。不管太真的伤亡,至少白云殿的人已经离去。
王鹤离开珞珈山,心中依旧忐忑,白云殿败地太过容易,离开的太过痛快。自己带去珞珈山地一群人,更像是江湖常见地土匪,他们的行为也透着不少诡异。但如今,只得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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