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真话语间,脸色越来越阴沉,“等你伤势恢复,为父就传你太真金钟,让你能亲手将敖厉的魂魄拒回太真,囚禁于冰火九重天,饱受万世痛苦、折磨。”
弘真一提敖厉,灵劫眼中突然暴起无尽的怨毒,他父子两人,生生将道宗大殿,渲染成了邪魔洞窟。
已深处于珞珈山体中的敖厉,并不知道灵州有人在如此惦记他。四周的岩石、泥土被三柄血旗撑开了一块空间,敖厉端坐其中,他还没找到疗伤的办法。
敖厉觉悟“自我即世界”,再加上本体的精妙借力,本已很难受伤,但苍玄毕竟是和紫一样该飞升却滞留在修真界的老妖怪,那出自于“太乙道卷”的太乙青竹,刺入敖厉胸口,竟刺透了大大的空间。淡淡的青芒,联系了敖厉的全部生机,如果冒然拔出青竹,怕能将生机抽尽。
敖厉也想过脑域中的神秘字符,但他没有把握在关键时候,这些字符能依旧神奇。
更为麻烦的是,随着三大阿修罗王被重摄阿修罗道,敖厉的精气神也跟着受损。虽然敖厉已觉悟,融合的再深,也不等于自我,成为本体精气神一部分的血旗,终究要被割舍,但此时,敖厉却还没做好准备,而且于割舍的觉悟,也未到达。
两种全然不同的伤势,敖厉对此毫无办法,只能闭关以求答案。
一缕紫芒,刺入厚厚的珞珈山体,直透山体内,敖厉所在的空间。
敖厉并没因为紫,而睁开双目,血旗也未因为紫的出现,而有所异动。狭小的空间内,铺着一层诡异而粘腻的血腥,紫一出现,即皱了皱眉头。
“你来杀我。”
紫握有“紫邃剑”的手紧了紧,“你料到,能如何。道士、和尚承认了你的存在,本宫却从未承诺过。”
“玉虚宫、佛堂,怎会成为你剑宫的旗子,你执迷于剑,沉溺于杀,眼界已被限制。对势的把握,和他们相差的太远。”
紫并没因敖厉的话生气,握剑的手已微松,她轻笑道,“本宫知道,但总要试试。极端杀戮能比本宫强上多少,你能在重重变数中寻得一分生机。”
端坐在三柄血旗中心的敖厉,摇了摇头,“还未寻得,对苍玄、对妙慧,却非对你。正如你所说,我们谁都不比谁强,你能看到的,我自然能看到。”
“哦?”紫淡淡的笑了笑,透体而出的杀,却直指敖厉。
“凡真手持太微要旨,猜不到点什么。”
紫的脸色突然一变,杀意一敛,“没想到泣血泪也在你手中,只是……”
紫还没说完,即被敖厉打断,“没有只是,你可以试试。”
紫沉默了片刻,突然化为紫芒消失在山体内,“希望你能痊愈,你和本宫的合作才刚刚开始。鉴宝宗,一定会有很多人感兴趣。”紫的笑声,在珞珈山体内,回荡了很久,才慢慢淡却。
第230章 细雨、鬼魂、轿子
灵山,露雨峰一角,黑水宗百余弟子,暂住于一片葱绿的树林中。露雨峰多雨、多雾,薄雾中的树林虽然不大,但灵气浓郁,朦朦胧胧,倒也有几分神仙福地的味道。
“好啊,好地方,灵山好啊……”从小顽劣的萧逸,也就这点品味了,他拉着王乐儿的小手,站在树林中,也不知是在感叹,还是在发癫。
细雨中,美貌的黑水女弟子,为萧逸和王乐儿撑着伞,听着萧逸的话,她嘴角挂着恬恬的笑意。
萧逸带入太真的黑水宗弟子,完全是真正的黑水弟子,曾被他师傅调教多年的黑水弟子。而属于萧家、王家的势力,没人知道隐藏在哪,隐藏在哪些宗门。虽然大多来自于江湖的武者,都被各宗重点照顾,为的是培养能启动星门的二世武者。“重点照顾”并不等同于死亡,只要挣脱枷锁,他们依旧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
萧逸感叹完,王乐儿轻声道,“这样做,会不会不妥。”
萧逸摆了摆手,身后的黑水弟子离去,他向空中一指,细雨仿若静止了一下,随之,逆着自然规律向两侧落去,没有一丝雨滴,落在两人身上。
“我和那废物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不给他杀的借口,他才懒得理睬我们。萧逸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跛腿,“当年如果不是我差点杀了他弟弟,恐怕永远也不知道敖家还有个精通用毒的废物。妈的,那废物只承认是用药。”
树林中的细雨,似乎感染着萧逸,他骂了句后,声音再次平淡。“那废物从小到大,身边有不少人。但不管他身边有多少人,他永远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永远。”
头戴斗笠,浴血荒原的敖厉。曾一度是王乐儿心中地恶梦,她面露忧容道,“如果他知道你利用他……”
“他当然知道……”没等王乐儿说完,萧逸笑着打断道。“我说了,只要别触犯他的底线,他不会让自己地计划横生枝节,更不会费心来杀我们。”
萧逸笑声中的苦涩,王乐儿怎会听不出来,她微微一叹,“只要他想,能随时杀了我们,你知道的。”
萧逸眼神一凝,其中透出了几分癫狂之色。细雨恢复了它的规律,轻轻地打湿了两人的头发,衣衫。
“知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一切的根本,但知道了又能如何,从太星阵图开始,我就步步落后。没有半点经脉的废物。竟能凭具肉体。打造出血旗,横行修真界……”萧逸仰天发泄着。数百年了,他压抑地太久了。萧逸说的很多事,王乐儿都不知道,她没想到萧逸心里会藏了这么多事。血旗在修真界已不是秘密,它已被擎天峰的剑修,传遍了整个修真界,更被剑州单方面列为修真界第一魔器。
冰凉的雨线,撞碎在萧逸脸上,令他失控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
王乐儿轻挽着萧逸的手臂,柔声道,“血旗是敖厉打造的?”
萧逸凝视着雨中的薄雾,面无表情的道,“虽然我没见过血旗,但它的样子已传遍修真界。血红地旗杆上布满了拳印,除了敖厉,修真者炼不出如此怪异的东西。血旗,在荒原就是大威的标志,它一定是被敖厉一拳拳砸出地东西……”
萧逸说完,冷哼了一声,“最原始的铸炼手段,成就了最可怕的魔器,修真界还真是无人了。”
王乐儿眼中闪过了一丝骇然,她紧了紧萧逸的手臂,“我们会赶上他的。”
“一定会,靠着太真这个大户,不吸干它地血,我萧逸誓不离开。”
王乐儿心中完全没底,萧逸心中更是压抑,他知道,只要他和太真为敌,就随了敖厉地愿,但即使知道,萧逸也不得不走下去,因为他更清楚,黑水宗永远也不可能融入太真,成为真正的太真弟子。
萧逸、王乐儿,两个试图掌握自己命运地人,携手于细雨中,走入了树林深处。
珞珈山厚厚的山体中,敖厉已静坐了七日,但七日的沉思冥想,依旧没给他带来任何启示,他根本就不知该如何着手疗伤。
端坐于三柄血旗中的敖厉,除了胸口“太乙青竹”四周的血迹外,已看不出有何伤势。维持现今的状态,敖厉也能长久的活下去,但精气神的损伤、和太乙青竹的威胁,会随时爆发,其后果敖厉无法预料。伤势不愈,敖厉是无法走出珞珈山了。
一缕淡而又淡的鬼雾,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珞珈山的“天妖凶地”。通过层层禁制,鬼雾沉入了山体。盘踞在珞珈山的数百土匪,竟无一人发现不妥,连主持禁制的蝼扈,也没察觉到鬼雾入侵。
血旗微颤,敖厉眉心微微一蹙,右手毫无征兆的凌空击出,随着他的右手,血旗白骨“呼……”的一声,刺入了厚厚的岩石,在凶魄厉吼和岩石崩裂声中,一个仿若鬼魂般飘飘荡荡的声音,转入了敖厉耳中,“自我的极端,仅是门槛,并非自我。自我,自在,是超越人道、天道、轮回的大自在……”
鬼气森森的声音,却仿若一道清泉从敖厉的顶门灌入,敖厉的积累已经足够,但缺乏一把开启未知的钥匙。
门已开启,剩下的已是觉悟了,谁也帮不了,也无从帮。不过拿到钥匙,对敖厉来说已经足够。
敖厉伸出的右手,猛然一合,刺入山体的血旗,陡然返回,重新插在了敖厉身边。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只想知道你的目的。”
苍老而阴森的笑声,从一条条岩石缝隙中传出,仿佛是来自于阴间的声音,“只想为阴鬼宗结一段善缘。”
敖厉没有费力去寻找声音的来处,刚刚催动血旗,已让胸口的“太乙青竹”隐隐异动,也许精气神的损伤发作,头已经越来越疼。只一句话的功夫,敖厉就感觉自己的头几乎要炸裂开。
强力的意志,压着本体的各种不适,敖厉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你清楚我的路,应该知道结果。”
“结个善缘,求的不一定是善果……三十六卷太乙道卷,你得其中之一,不好好参研、参研……”如若鬼魂般的声音,越去越远。
不求善果,结什么善缘。敖厉不明白,也再没精力去想。精气神的异动,几乎将他的头盖骨掀开。
敖厉完全处于混沌中时,他的心神不知为何,竟沉入了胸口的“太乙青竹”中。敖厉在青竹的冰凉中清醒,心有余悸的他知道,如果没有“鬼魂”的话引,自己怕很难渡过此劫。阴鬼宗看来也不是善角,敖厉心下微微苦笑,将精力集中在“太乙青竹内”的空间。铺满薄薄青雾的空间,一行行金色小楷仿佛篆刻在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道宗最高典籍,三十六卷“太乙道卷”的其中一卷,竟能被敖厉如此轻易的得到。
玉虚宫,在疗伤中的苍玄,手中的“太乙道卷”突然泛起了一层金光,但很快隐没。
苍玄手掌一颤,以“大衍道法”略一推算,陡然叹道,“和尚,天道无常,你我又怎会料到,阴鬼河底还有活人。道心,可笑,极端杀戮中竟藏有道心,天道,到底为何……”
苍玄脸上有笑意,却无法大笑出声,一缕鲜血沿着他的嘴角滑落,数天的疗伤成果,毁于一旦。
苍玄并不知道,敖厉当年在枯木峰,参研“枯木符”差点得道。如果苍玄知道,他断然不敢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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