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发现有人盯着自己看,程素也抬头看着玉飞舞,礼貌地点头示意。随后,玉飞舞扭头看向梁婉茹,她今天状态很不好,脸色白得和纸一样。玉飞舞有些担心,她这样的状态没问题吧?可仔细看看,梁
47、蝴蝶烙印(三) 。。。
婉茹镇定的表情,完全推翻了她的担忧。
没多久,景阳王商鸿也步入兴德殿。他依旧穿着朝服,头戴紫金冠,身着衮龙袍,脸上没了和煦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派严肃。
他坐在高位,开口道:“皇兄希望能尽快接华姑娘入宫,我希望几位姑娘能拿出最有利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一一扫过众人的脸,语气平和,有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意味,“前些日子有人找过我,并告知我有何方法能验明正身,如果四位姑娘不介意,宫里的女官会带你们去屋子里。”
不用他把话说明,玉飞舞已经猜到了一切,她与梁婉茹对视一眼,对方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随着女官进入右边的房间。
她们四个人分别由几位女官各自带入不同的房间,方便验身。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玉飞舞绝对不会忍受这种事,她觉得很受屈辱,她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宽衣解带,让人看着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肤,像是验货一样地看着自己。就和她想得一样,这些女官看到她手臂上的伤痕,各个脸上露出惊吓和嫌恶之色。她只是勾勾嘴角,不动声色地穿上自己的衣服。
回到院子里,其他三人已经各就各位。除了康柔脸上露出不安,其他两人还是那样的冷静。
女官们在商鸿身边耳语几句,他的眼神中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了然,他看着众人道:“听闻华小姐的左臂上有一个蝴蝶烙印。”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顿了顿,成功地让康柔呼吸急促,面露恐惧之色。也许她也没有想到,华芸萝身上会有这种东西,也许她也没有想到,时隔多年,还会有人提供证据。
“康小姐身上……”
商鸿的话还没说话,康柔已经跪在地上,双唇失去了色彩,她颤抖着身子不敢抬头看,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欺君之罪理应株连九族,倘若你能说出主谋,我会请求皇兄开恩,赦免你的家人。”商鸿恩威并施着,“你要是不说,先不说要吃苦头,你难道忍心看着自己家人遇害?”
康柔苦笑,“民女已无家人,民女就代表着九族,九族亦是民女。”
她低垂着地头始终没有抬起,一句话等于是让商鸿直接杀了她,要她说出主谋也是不可能。
商鸿皱着眉头,“你这又是何苦呢?”
听他这样一说,玉飞舞似乎觉得他是知道些什么,现在这般情景就好比是在演戏,她、梁婉茹和程素都是商鸿舞台上的道具。
蓦地,她发现坊间传闻真不可尽信,对景阳王商鸿是这样,对宣和王商鵺也是这样。前者被传得如何侠义心肠,如何锄强扶弱,而后者则被骂着残暴不仁,心肠歹毒。她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要不是自己有过接触,想必自己也会相信坊间流传的
47、蝴蝶烙印(三) 。。。
那些事吧。
再看康柔,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抬头看着商鸿,微笑着,“我觉得很快乐。”
玉飞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康柔这样,她以为她会狡辩,甚至是求饶,会抖出主谋来保全自己。但她没有,她豁出性命似乎在保护着什么。玉飞舞更不明白,康柔的幕后主使人很明显,所有的矛头直指二皇子,商鸿又为何多次一问?他是相信二皇子不会做这样的事,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
商鸿露出惋惜的表情,“那我也无能为力,我会将你押在刑部。”
随着商鸿一声令下,康柔被人拉走。
院子里,剩下景阳王商鸿、玉飞舞、梁婉茹还有程素。
商鸿又把目光投向玉飞舞,“听女官说,玉姑娘左臂上有道伤疤。”
“是。”玉飞舞不卑不亢,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缓缓道来,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民女也没有想到,那次坠崖会伤了左臂,刮去了一块皮肉,并让那娘留给民女的印记彻底消失。”
说道这里,她面露苦涩。
商鸿点点头,随后说:”今天就到这里,三位姑娘回去好好休息。”
她们原来以为今天会让所有冒牌货都打入刑部,没想到只是这样,就这样完了?她们三人没有松一口气,本就紧张的心又紧了一分。
夜凉如水,玉飞舞偷偷翻墙出了贺府,她留下降云以防不测。
走在京城冰凉的石板路上,她改变着装一身漆黑影藏在街道的阴影处。
京城的夜湖边停泊着好几艘船,有些船舫做着迎来送往的生意,有些则是单纯的酒家,做着简单的船菜,供给夜不归宿的人喝酒聊天。
玉飞舞选择一家挂着“李”字锦旗的船,矮身进入船舱。佝偻着背的船家划起了桨,将这船驶向湖中心。虽然天色已晚,但还是有不少船驶在湖中心。那些船灯火通明,从岸上还能听到丝竹悦耳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男女的欢笑声。
玉飞舞坐在船舱内,喝着刚沏好的茶,回想着今天白天发生的事。
出了兴德殿后,玉飞舞和贺玉书上了马车一同回贺府。借由车辙碾过地面的响声,玉飞舞用它来掩盖自己说话的内容。她轻声地将方才发生在兴德殿的一切都告诉给贺玉书听,而他越是往下听去,眉头越是紧锁着。
良久,他说:“康家的人多半遇害了。”
玉飞舞不解,“我看她的样子应该知道谁是凶手,那她为什么不说?”
“不是不说,也许是不想。”贺玉书叹息。
玉飞舞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我?”
“别多想,但凡有什么我都会与你商量。现在不是很好,少了一个对手,你也多了一份希望。”贺玉书目光柔和,“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不会食言。”
骗人
47、蝴蝶烙印(三) 。。。
,华芸萝要嫁给太子的事,也是童小目告诉她的,贺玉书根本就只字未提。她赌气地揭穿他,“我听人说,华芸萝将来可是要做太子妃的。”
贺玉书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却又急忙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他强颜欢笑,“做太子妃有什么不好?”
玉飞舞说:“做太子妃有什么好?”
“他日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为帝,华芸萝将会母仪天下……”他的话连自己也说不下去。那种荣耀的事,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落在自己头上。深宫内院,埋藏了多少枯骨,多少年轻的姑娘在其中沉浮,手段高的想尽荣华,运气不好的只有在深宫独自叹息。
皇后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时时刻刻小心谨慎,日子过得也不舒坦。
他神色复杂地望着玉飞舞,“其实我也不希望……”不希望她嫁给太子,做那个人的妻子,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使出浑身解数。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得一紧。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不能接受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笑靥如花。
“不希望什么?”玉飞舞皱眉,“贺公子,你又何必瞒着我?我不是一个食言而肥的人,答应过的事就会尽力去做。就算你告诉我皇上有意将华芸萝许配给太子,我也不会因为这个而退缩。”
更关键的是,她还有没有查出来的事,不能就此罢手。
贺玉书那完美的双唇轻颤,“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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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燕华之城(一) 。。。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玉姑娘其实越来越有爱了,嗯哼
船在湖面上缓慢行驶着,玉飞舞看着眼前摇曳的烛光,等回过神来时,茶已凉透。桌子上放着几道的菜式,是刚在她发呆的时候,船家送上来的。
船家和他的伙计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也在桌边坐下。他们对视一眼,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的是两张年轻英俊的脸。
“想什么呢?一上船就傻愣愣的。”开口的是逐日。
追风默不作声,他在等玉飞舞回答。她摸着脖子面露困惑,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两人。早在她回贺府的时候,降云将一份信笺交给她。那是追风秘密留给她的,信中指明时间和地点,让她半夜溜出贺府,他们有重要的事告诉她。
“看样子那位丹阳君主也在自己手臂上烙了一个蝴蝶印。”追风一边说着,一边给玉飞舞盛了一碗汤,“夜里风凉,喝完汤暖暖身子。”
玉飞舞点头接过,手里的勺子来回拨弄汤水,她的心思过于承重,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
逐日很不解,“新的烫伤和陈年旧伤有明显的区别,她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回到贺府后,我曾经看过她的伤口。”她顿了顿,“那伤口的确像是有了十来年了。”
追风想了想说:“有些特制的药膏的确能让新伤口在一夜间变样子。”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有印象,那可是相当痛的呀!”逐日恍然大悟。
玉飞舞也想起了在兴德殿里见到梁宛如的情形,她脸色苍白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也许正像追风说得那样,她能瞒过女官们的检查,就一定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连她都看不出个所以然,何况是别人。她转念又想,“你们能不能再帮我查查康柔一家的事?”
追风和逐日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追风开口,“其实曲师兄一早就为你查过了。大约是十天前,也就是你刚到凡人谷的那天,惠州康家镖局满门被屠。据惠州分堂的陈堂主所述,康府在一夜间死了五十余口,上至康老爷,下至镖师,家丁无一活口。”
“难道没有活口?难道就不知道是谁做的?”玉飞舞问。
追风回答:“康家长子逃离火海被陈堂主所救,可惜没两个时辰就死了。他在临死前曾告诉陈堂主,杀人者手持一把弯刀,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手起刀落间就要了一条人命。我觉得那人应该是滴血楼的厄星柯湛。”
玉飞舞皱眉,最近的一些事情似乎都和滴血楼有关,而且执行者还都是柯湛,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雇用了他。蓦地,她觉得心跳漏了半拍,她记得商鵺曾说过他有事让柯湛去做,难道会是这个?很快,她自己否认这样的想法,商鵺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