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救了她们母子一命。”说着,商鵺笑道,“琬琬倒是仁心仁术。”
玉飞舞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觉得开心,反倒是疑窦丛生。是啊,她算是楼主夫妇的恩人,当初楼主也曾许诺,他日只要她玉飞舞开口,任何事他们夫妇都会允诺。当初帮助贺玉书摆脱滴血楼的人,也是借由滴血楼楼主对自己欠下的一份人情。纵然时移世易,但她不会相信楼主会主动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如果说在他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呢?她完全想象不到,到底是谁那么狠心,想要置他于死地。
“当年太子大婚后,我曾远远瞧过一回先太子妃,时至今日早已不记得她的容貌。前些日子曾听人说起,他越来越觉得琬琬的容貌像极了先太子妃。”
商鵺的话没能化解玉飞舞的疑惑,然而更叫她一头雾水,“那和我被人追杀有什么关系?”
“琬琬,你可曾听人说她是难产而死的?”
玉飞舞点头,“据说是被二殿下害死的。”
商鵺摇头,“天底下最希望她幸福的人,除去钟大人,怕只有二殿下了。”
“那是谁害死了她?”听商鵺话中的意思,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如果二殿下是真心实意的把她看得很重要,那必定不会加害于她。那又是谁谋害了她,并把罪名指向二殿下?
商鵺看着玉飞舞,轻轻将她散落在耳边的一束乱发拂到耳后,“琬琬的容貌与先太子妃极为相似,害她的人最怕看到你这张脸。最听先太子妃的贴身宫女提到,她离世前曾用最怨毒的眼神看着他,并诅咒即便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他。我敢肯定,当他看到你的那一刻起,定是想到了夜夜纠缠他的噩梦。”
似乎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不确定地说:“杀了我,能让他眼不见为净,至少可以忘记自己犯下的罪行?”
“确实如此。”商鵺肯定她的猜测。
“难怪我觉得太子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总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苦笑着,“不会是真的吧?”
“没想到琬琬倒是心细如尘。”
玉飞舞摆摆手,“还好还好,但是杀了我难道就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商鵺高深莫测道:“如果太子并不在乎呢?”
“那我觉得离他远点比较安全。”可问题是,她都已经扯进去了,哪里能离他远点?还是赶快把自己的计划落实了,以免将来会倒大霉
55、百鬼之林(一) 。。。
。她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商鵺愣了愣,开口,“琬琬,其实我……”
花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吵杂的声音。他们对望一眼,将注意力集中在折回的渡星等人。
就和玉飞舞最初的预料一样,渡星不会任由侍卫们的尸体发臭腐烂,他指使几个手下毁尸灭迹,却没有想到,那几人在接触尸体的一瞬间惨叫起来。渡星错愕地看着他们像是被灼伤的手,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刀,说道:“出来吧。”
玉飞舞也死死拽紧手中的九节鞭,她选择再次低下头不去看商鵺的脸。而商鵺倒是握住她的手。感觉自己冰冷的手被他干燥而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她不由得抬起头,看见他温柔的眼神,心里的担忧一扫而空。
感觉到他的指腹在自己手心摩挲着,她惊讶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在他的微笑中点头。
渡星知道他们就在柴房,他也不打算找,更不打算等他们自动现身。他命手下在门口堆满干草,并撒上一些黑色的颗粒状。他要用烟将她们熏出来,而且还是毒烟。
火还没有点燃干草,木门被从内向外踢开,商鵺将靠门最近的两人砍伤。火把落在地上,被飞身而出的玉飞舞用水给浇灭。
还没等滴血楼的人反映过来,她一个纵身跃上房梁,再最后看了商鵺一眼后飞身离去。
商鵺在她手心中留下这样一句话:我会阻挡他们,你先离开,在城外的月老庙等我。
其实她想和商鵺一起并肩作战,击退滴血楼的人。然而她也明白滴血楼的人有何手段,自己有伤在身,必定会成为商鵺的包袱。他不在意自己还好,一旦关心了,就会被渡星有机可乘。自己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相信单凭商鵺一个人足以对付渡星。自己的离开,不是留下他一个人孤军奋战,而是给他一个全心全意对敌的环境。
已经是初春的日子,树梢上已经翠绿的嫩芽,可空气中还流动着一股不退的寒意。
时近傍晚,玉飞舞蜷缩在月老庙前隐蔽的地方,她不知道商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来找自己。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大半天,心里的担忧只增不减,她也想回去看看情况,可又怕如果商鵺回来看不到她要怎么办。
寒冷、饥饿以及担忧不断纠缠着她。随着夕阳不断西下,心中的担忧化为恐惧。当时她是认为商鵺能全身而退才放心一个人先行一步,没想到她等了那么久都看不到他。也不知道是寒冷还是害怕,她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再等一会儿,就只再等一会儿,如果他不来,自己就去客栈。
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玉飞舞也做好了准备,她刚踏出月老庙迎面就撞上了商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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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他倒在自己怀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扑鼻而来的是浓烈的血腥味。
淡淡的月光下,她根本就看不清他到底伤得怎么样,加上他又总穿着黑色的衣裳,她无法想象他的伤势。触手可及处是粘腻的血。
玉飞舞驾着他往月老庙里走,他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她身上。半拖半拽后,她好不容易将他带到月老庙。
月老庙的庙祝是一个年近半百,留着山羊胡,长着一对小眼睛的中年男子。他看到两人起初下了一跳,玉飞舞连忙谎称他们是夫妻,行商的途中遇上了匪徒,商鵺为了保护她受了上。
庙祝也是一个善心之人,将他们带到后院,给商鵺找出一些止血的药物和干净的纱布,并根据玉飞舞开出的药方去抓药了。
玉飞舞早先封住了商鵺的穴位防止他失血过多,紧接着脱去他的衣裳。同样的事情,四年前她也做过。可此一时彼一时,当年她年少,心里想着是如何救人。现在她已经长大,看着成年男子的身体,心里总有些不自在。救死扶伤的事她没少做,为人上药也是家常便饭,同样是要脱去衣物,唯一不同的是面前的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带着心里千万种情绪,她小心翼翼为他清理好伤口后,再上药包扎。看着他身上从横交错的伤痕,玉飞舞突然想他是怎样在战场上一路走下来的。心里没有来升起一股心痛,人前风光的王爷,似乎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庙祝好心地送来一些吃的,玉飞舞因担心商鵺的伤势而一口也吃不下。她嘱咐庙祝该如何煎药,自己则彻夜陪在商鵺身边。
绵绵的困意向她袭来,她死撑着就是不想睡过去,心里是明白商鵺受的只是外伤,好好调理就没有什么大碍。然而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如果不亲自时时刻刻地照顾,她就没办法安心休息。
庙祝端着药送来的时候,看着她衣不解带地照顾商鵺,好意提醒,“商夫人,你还是吃点东西吧。累垮了自己的身体,谁来照顾他。”
玉飞舞点点头,“我自有分寸。谢谢你,大叔。”
庙祝没再说些什么,出去又拿了一床被褥被她,又一次叮嘱她要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玉飞舞怕夜里冷,就又给商鵺多加了一层。
商鵺悠悠转醒,她小心翼翼地用汤匙盛了一勺药,一手托起商鵺的后背,动作轻柔生怕让他的伤口裂开。药刚喂到商鵺嘴边,他微微侧头躲开,玉飞舞轻笑,“原来王爷也怕喝药。”
“苦。”也许在人最虚弱的时候,有人对自己温柔照顾,不由得让他放下一切,连软弱的地方也不介意暴露。
玉飞舞道:“苦口良药利于病,谁让你受了伤,没办法。”
商鵺苍白的双唇弯起一个弧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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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药喝了,你就去休息?”
“好。”心里没有来一暖,她一勺一勺喂完商鵺喝药。自己依旧担心她的伤势会反复,待他睡去后,她用一块木板架在两条长板凳上,就这样将就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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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百鬼之林(二) 。。。
第二天一早,玉飞舞托庙祝买了一辆马车,还有些干粮。她不太清楚商鵺是否杀光了滴血楼的人,如果太子执意要她死的话,可能不会善罢甘休。月老庙是不能留了,谁知道过多少时间滴血楼的人会追来,她以一人之力无法抵御他们,何况她不能让商鵺有事,也不能把庙祝牵扯进来。
最让她担心的是商鵺的伤势,她相信商鵺行军多年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唯独他的伤势让她倍感担忧。想了又想,她开了写方子让庙祝去买来,为了不引人注意,她自己也乔装打扮了一番,趁着商鵺熟睡的时候去城里买些特别的药。
比起僻静的山道,玉飞舞选择了官道。一来是为了避免遇上山在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来走在人流较多的官道上,滴血楼的人也不方便下手。
他们白天赶路,夜晚就在客栈住宿。
买马车,购药材,投栈住宿要花去不少的钱。因事发突然,商鵺身上带的钱早就花光了,他很好奇玉飞舞是怎么负担这些费用的,心里有疑惑还是没有问出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玉飞舞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商鵺闻到这种让自己作呕的药味不由皱起眉头,他苦笑,“我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不喝药也无大碍。”
玉飞舞笑笑,“这些天一直赶路,你也没好好休息,伤势总是反复,不好好调理怎么行?方子我改过了,没之前那么苦。”
商鵺无奈地摇了摇头,除了喝药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见得再让她看笑话吧。
让商鵺喝完药,玉飞舞在地上打了地铺。商鵺依在床沿边看着她,“琬琬要不要来床上睡?”
那么暧昧的话让玉飞舞红了脸,她干笑,“不用了,这样睡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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