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威风。
文媚儿找顺子去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今天她有些高兴了,想看看奴才的骨头经不经打。顺子提心吊胆站在她身旁伸手可及的地方。“讨打的骨子!”她说着,顺手丢过去一个耳光,准确地打在顺子的脸上,却因为用力过猛,把自己的手打疼了,痛得她不停地甩手,“该死的奴才,脸那么硬。”
正说着,朱允和陈林已来到面前。她转身见了,先是一惊,又见朱允的脸上带着笑意,这才放心,便换上了一张媚脸迎上去,“皇上,你怎么来了?”朱允也亲热道,“来看看你。”
“真的?”文媚儿惊喜道,却因为手痛,不由得“哎哟”一声。朱允见状,关切道,“我说表妹呀,你这样打人耳光手当然要疼了,你怎么不知道爱惜点自己。”
文媚儿只顾着高兴了,听不出话中的意味,天真道:“那怎么打人耳光手才不疼呢?”
“这里面有技巧的,我教你,你应该这样。”朱允耐心地说着,又看向顺子,“顺子,把脸抬起来。”顺子抬起脸。朱允大叫一声,“看好了!”话音刚落,一记耳光重重地丢在文媚儿脸上,响亮又清脆。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再看看文媚儿,已满眼是泪。
朱允仍是一脸笑容,“明白了吧?出手要快,角度要好,不是重重地僵硬地打,而是迅速地滑过,这样既响亮又干脆。”说着突然丢出左手,又打了文媚儿一记耳光。
文媚儿似乎被打傻了,张口呆望着朱允,说不出话来。
朱允仍是一脸耐心,“表妹,这是左手打法,打好了跟右手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左右开弓打耳光,人脸上的痕迹便会对称,不仅侮辱性强,而且美观。”
文媚儿似乎回过神来了,眼泪滚滚而下,“皇上,你,你怎么可以打我?”
“表妹呀,我怎么舍得打你呢?我只是在教你怎么样打好耳光,怎样才更不尊重人,怎样才更骄横跋扈。”朱允笑对着文媚儿,眼神却异常锋利。
文媚儿怔了怔,大哭着跑开去。
见文媚儿走了,在场的人顿时兴奋起来,大家总算感觉出了口气。可是陈林却显得忧心忡忡,他看了看天空,意味深长地说:“皇上,雷雨要来了。”
皇上不语,又点点头说:“是啊,那文媚儿是太后的眼珠子。恨倒是解了,可问罪的人就要找上门来了。”
为了躲过这一劫,皇上朱允没少动心思。他让一太监到太后宫中探听消息,知道太后起驾御花园了,他这边赶紧动身。太后和文媚儿扑了空,又赶到御书房,仍不见人,太后正要发怒,却听说皇上到太后宫中请安去了。等到太后回到宫中,皇上却得了顺子的消息提前离开了。几番猫捉老鼠下来,当太后再到御书房见到朱允时,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哪还有力气发怒。
只是既然来了,就得兴师问罪。说到朱允打人的事,太后还是怒不可遏,责问道:“她是贵妃,还是你表妹,你怎么可以动手打她?你还像个皇上,像个哥哥吗?”
朱允满脸赔笑,还是那句话,“母后,我怎么舍得打表妹,我不过是在教她一些打耳光的技巧。”
听说文媚儿要学打人技巧,太后大惊。只是文媚儿抵赖,说她问顺子皇上的事,顺子不说,她就轻轻给了他一下。朱允便叫顺子上来,让太后看他的脸。顺子的脸上,五个清晰的手指印,还有些红肿。太后见了,不再说话,只叫顺子下去用些药膏。朱允趁机借题发挥起来,“表妹呀,你又不是舅舅派进宫来监视我的,干嘛要知道我的一切?”
太后正闭目养神,听出朱允话中有话,正色道:“什么话,皇上。不许胡说。”
文媚儿得势不饶人,硬逼着太后为她做主,也想在皇上面前逞逞能耐。太后已精力不济,有些敷衍,却也责怪朱允不该拿媚儿做靶子。“可拿谁来做靶子呢?”朱允说,“太监宫女们又没犯错误,凭什么打人家?”
“那你凭什么打我?”文媚儿逼问道。
“打人者人恒打之。”朱允口气强硬。
“你,你怎么可以把我和奴才一般看待?”文媚儿气恼起来。
朱允突然软了语气,笑道:“我的表妹呀,你有时的表现还不如奴才呢。”
闭目养神的太后睁开了眼,脸一沉道:“皇上,你太过分了,你马上向媚儿道歉。”
“是,母后。”朱允赶紧答道。又转身对着文媚儿:“表妹呀,对不起,我以后保证不这么打你耳光了。”
“那你还要怎么打?”文媚儿一点也不笨。
“只要你有个贵妃样,我怎么舍得打你呢?”
“那我要没贵妃样呢?”文媚儿还在挑衅。
“没贵妃样就滚出宫去。”朱允大怒道。又看了看太后的脸色,换了语气,“太后这么疼你宠你,你没好样不是给她老人家丢脸吗?谁敢让我母后没面子我就让谁滚。”
虽说朱允用心良苦,然而太后毕竟老道,她听出了朱允话里装腔作势的成分,突然感觉扫兴,手一挥道:“行了行了,别拿我出来搪塞。媚儿,咱走吧,你以后也真该记着自己是个贵妃。”
三
那个夜晚司徒静他们提前来到小鬼岭脚下。这是一个重要的入京关口,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万人敌亲自选址布阵,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只是对于侍女阿莲来说,大将军的小姐要去参与抢劫,这让她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事到临头了,她还在边走边劝小姐,但小姐哪里肯听,她说了,她太想要钱了,如果有了钱,她就可以帮更多的穷人,而且在她看来,像齐国侯这样身份的人也还放赌敛财,她就有必要劫富济贫。
“可这要担很大的风险。”阿莲急得都快哭了。
司徒静满不在乎,“不,这绝对是件好玩的事,你等着瞧吧。”说罢她快马上前,追上万人敌等人,说道,“各位,我有个好主意。万人敌,你跟巴虎和熊二在小鬼岭的狭路上迎着他们,我们在下边把守,要是他们从你们手里逃走了,我们会把他们拦住。”
万人敌三人当然说好。路线约定了,转眼之间,司徒静和阿莲换上了黑衣,却听司徒静对阿莲说:“我们不过去,等他们到手了,我们戴上面具,冒充黑吃黑的强盗杀出去,抢下他们的赃物。哈,这件事一定可以成为整整一个月的话题,整整半年的笑柄。”想着接下来的情景,司徒静忍不住大笑起来。
阿莲这才放心,跟着也大笑起来。
这小鬼岭的山路,白天是交通要道,到了夜晚却鲜有人迹。穷人是走不起夜路的,也不敢走,走夜路的只有两种人:富人和强盗。有趣的是今晚的山路上走着两路人马,一路是那大名鼎鼎的齐国侯的儿子梁君卓及其随从,一路是同样大名鼎鼎的云南王的儿子白云飞和家将白无双。想必是白云飞的马脚力更足,他们后来居上,超过了前面的两骑人马。白云飞认出了被超之人就是齐国侯的儿子梁君卓,猜测着齐国侯的想法是不是也和他父亲一样。此次上京,他是带着重要任务去的,名为来京联姻,实则是做人质。他的婚姻已由皇上做主,将当朝公主安宁许配给他。以婚姻做交易这是自古而然的政治手腕,也是自古而然的表面文章,暗地里,云南王却丝毫没有放松扩充自己的实力,时刻准备着要和朝廷抗衡。
对此白云飞倒有不同看法。这个飞马扬鞭的白公子,有着风流倜傥的外表,又有着冷静自如的内心。在他看来,如今天下已定,四海归心,反抗并不是好出路。只是父命难违,他只好带命上路。父亲此次给他的任务是,稳住皇上朱允,并尽量挑起京城内乱。临行前云南王掏出一对镯子交给他道:“你不要有顾忌,为父都替你安排好了,先把安宁公主娶回来再说。这对镯子,是突厥国王的御用珍品,据传说,男人把它送给哪个女人,这个男人的心就会被它锁住。你要好好看管,送与安宁公主,以表我们的诚意。”
白云飞和家将白无双正快马前行,突然一根绳子飞来,将白云飞和白无双绊倒在地,万人敌和巴虎、熊二应声冲出,几人交战在一起。然而万人敌三人根本就不是白云飞和白无双的对手,交手不到两个回合,掉头就跑。白云飞紧追不舍,一声呼哨忽然响起,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白云飞被罩住,他拼命挣扎,然而越挣扎被缚越紧,几乎同时,白无双也被一根绳子绊倒,被人按住,绑在一棵树上。
万人敌哈哈大笑着显出形来。白无双怒目圆睁,道:“找死的强盗,云南王府的人也敢劫,你们等着下地狱吧。”巴虎一听,紧张起来,“怎么,不是齐国侯家?老大,弄错了。”万人敌却道,“错,错什么错,云南王比齐国侯更有钱。”
白云飞怒道:“你这只肮脏的猪,你最好搞清楚你抢的是谁!”万人敌毫不生气,脸上笑嘻嘻的,嘴里骂骂咧咧,突然剑柄一挥,将白云飞砸晕过去。
万人敌三人把白云飞扔在被绑的白无双旁边,径自上路。按照约定,他们该去跟小龙虾汇合了。只是万人敌哪里肯去,他当初爽快地同意小龙虾不参与,也就是这个意图。在他看来,拼命劫来的财物,三个人分比五个人分肯定更好。而要他记住小龙虾的恩德,那是会累死人的。至于那块玉佩嘛,小龙虾你放心,我是会还给你的。
谁知司徒静早料到他这一手。万人敌三人改变了路线,不去与小龙虾汇合,在一个僻静之地迫不及待打开包袱,在一片惊喜声中,两个铁面人突然冲出,与三人交手。铁面人进攻凶狠,武功高强,万人敌三人抵挡不住,狼狈逃窜。铁面人佯追一番,折身回来,取下面具,月光之下,满目的珠宝摊开一地,盈盈生辉,司徒静一眼就看中了那对异常漂亮的镯子,捡起来戴在手上。
在酒馆里再见到万人敌时,司徒静和阿莲假装糊涂,听他们海吹。万人敌说他们抢到了银子,至少一万两。可是银子呢?被另外一帮人抢去了。“另外一帮人?”万人敌描述着那另外一帮人,从十个说到三十个再到五十个,被几十个人团团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