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拿出手帕为司徒静擦泪水,司徒静一把抓住白云飞的手,可怜巴巴地求他再试一试,“大哥,试一试总可以吧?”
“三妹,你哥的事我会和皇上谈,我会尽力,但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司徒静以为他愿意去试一试了,白云飞却道,他不会用承诺去换,因为没用,他会从别的角度去劝皇上。司徒静听他这么说,彻底泄下气来,道:“我知道不容易劝动你。我太幼稚,想用天下最大的事来换我哥的幸福。大哥也好二哥也罢,都把自己的天下和自家的势力看得比什么都重。”白云飞却在心里道:三妹,你错了,其实在我的心里,你才是天下最重大的事。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放弃。
顺子进来的时候,白云飞和司徒静刚谈完此事,两人都有些闷闷不乐。听说要宣自己进宫,白云飞十分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司徒静更是恼火,只说那破皇宫有什么可去的,要白云飞不去,叫顺子回去就说没找到人。顺子只道这欺君的事我哪敢干,三言两语就让白云飞跟他走了。
白云飞来到御书房,问朱允宣他有什么事。却见朱允满面悠闲,只说几天不见,想念他了,宣他进宫聊聊,并没有大事。白云飞心里明白,脸上只好苦笑,便说起司徒剑南和文蔷的事,希望朱允能同情他们,让他们在一起。朱允却问白云飞,他是否看清了这眼下的形势。他也不想让文梁两家成亲,但已无法干涉。言下之意,不想多谈些事,只让白云飞去见安宁。白云飞不想去,说自己累了,想回府休息。朱允沉下脸来,“陪安宁很累人吗?”
“是有点累。”
“陪司徒静就不累吗?”
白云飞不说话了。又道:“皇上,有些事情我还没想明白。等想明白了我再和你说。”
朱允正色道:“但有一件很明白的事我要告诉你。你千万别忘了,你就要做驸马了。你很快就要迎娶安宁公主,我不希望你惹出什么闲话,还是好自为之吧。”
四
此时的安宁正在宫里和文媚儿说着话,话题自然是司徒静。这是目前二人最闹心的事,也是她们的“共同语言。”
文媚儿自然用心一些,她想借用这次搅婚的事,把司徒静好好地折损了一番。她说文梁两家本是明媒正娶两厢情愿,司徒静却用掉包的方式,拐走了文蔷,还放火烧了梁家的房子。安宁生性仗义,加之又生着司徒静的气,听了这些话,哪里了得,直道这种坏人婚事的人该杀。见安宁怒气上来,文媚儿又道:“我看皇上和白云飞都这么护着她,恐怕谁也不是她的对手。要不然干脆算了吧,惹不起就躲着点。”
安宁声音更高了:“要我躲不可能。皇上怎么说也是我亲哥哥,她司徒静远一大截呢。还有白云飞,我这就要让他看清司徒静的真面目!”
文媚儿又道:“我听说皇上派人宣白云飞进宫了,现在八成已到御书房了。”安宁站起身就走,口里道:“今天我要不跟他论个清楚我就不是公主。”
见了白云飞,二人又来到御花园。虽说御花园的花是天下之最,可二人各怀心事,无心赏花,却又扯着花的话题。安宁见白云飞眼盯着花,神情一片茫然,问道:“你眼前的花好看吗?”
“还好。”
“云南的花期比这里长,你可以赏得很尽兴吧?”安宁无话找话。
“有时我自己种一些,赏自己种的花会更开心些。”白云飞口里说花,却在说着一种愁绪。
“你可以为我种花吗?”安宁有意问。
“这里的花性我怕是不大懂。”
“但你一定愿意为司徒静种花。”安宁的语气硬起来。
白云飞警觉道:“为什么提她?”
“我就在你面前你也不欣赏,那我就跟你谈谈司徒静。她不是你很喜欢的话题吗?”
白云飞低下了头,“谈不同的事情要有不同的环境。我现在不想谈司徒静。”
“我偏要谈。”
“这是盛气凌人。”
“这是一针见血。”
“也罢。”白云飞豁出去了,“你要谈她什么?”
“谈她和你,你们的关系。”
安宁口若悬河,讲起了刚才从文媚儿那里听来的故事。她说文梁两家的婚事本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可司徒静勾结哥哥用计谋诱拐了文蔷,司徒剑南是横刀夺爱,司徒静更是为虎作伥,手段卑鄙险恶。而这种人,你白云飞和哥哥朱允却拿她当宝贝捧着,这一定全是因为你们被司徒静蒙骗了,上了一个天大的当。
听她这么说着,白云飞哭笑不得,只说她是小看了自己。就算她小看了自己,她也不应该小看皇上。皇上何等英明,年轻却有雄才大略,怎会轻易上当?而她对司徒剑南和文蔷的事究竟又知道多少?她是只看到结果却不知内情。
然而安宁很激奋,哪里想听什么内情,并说那些所谓内情都是司徒静灌输的。白云飞无奈,只好说起皇上的态度:司徒静之所以敢于诱拐丞相的女儿,正是有皇上暗中支持。
听了白云飞对于文梁两家权势的分析,安宁惊异不已,却认为哥哥很自私,为了自己的江山,对文梁两家不公平。白云飞又才强调,皇上支持司徒静,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同情司徒剑南和文蔷这对苦鸳鸯。真正横刀夺爱的,不是司徒剑南而是梁君卓。安宁顿时糊涂了,不知道究竟该信谁的。白云飞便便:“公主,你知道司徒剑南和文蔷跳崖殉情的事吗?”
“有这种事?”安宁显然不知。
“这事说来话长。”
白云飞叹了口气,耐心地讲起那个跳崖殉情的故事。安宁安静地听着,不吵不闹了,还陪上了许多眼泪。等到听完,安宁早已经泪流满面,惊得说不出话来。
白云飞道:“这里面利益和心胸狭窄妨碍了真情。文蔷若真嫁入梁家,那就会真出两条人命。正因为这样,司徒静才宁可闯下天大的祸也要帮他们。”
“我若是司徒静,我也会这么做。”安宁擦着眼泪。
“你终于明白了。”白云飞很欣慰。
“看来文媚儿是要把我当枪使,我不会上她的当了。”
“而且你也通过这件事知道了司徒静是怎样一个人吧?”
又是司徒静,安宁一下火起来,“这件事我不会再冤枉她。但其他的事我还是不会原谅她。她如果不从你身边滚得远远的,我还会给她好看。”
白云飞苦笑,却听安宁道:“这件事我管定了。”
“什么事?”
“司徒剑南和文蔷的事。”安宁恢复了神气,“司徒静现在是什么咒也念不灵了。我要叫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安宁的实力。”
“公主,皇上现在是铁了心要给文家和梁家一个交待。司徒剑南和文蔷的事不管谁出面都回天无术。”白云飞无奈一笑。
“我不管你是不是激我,这件事我还是要管。现在,我得去给文媚儿点好看了。”安宁骄傲地说着,起身就走。白云飞望着她的背影,露出由衷的笑来。
安宁来到文媚儿宫里质问文媚儿,为什么要挑着事儿说话,只提文梁两家的婚姻被司徒家破坏了,却只字不提司徒剑南和文蔷的真情。文媚儿满不在乎,道:“真情,他们懂什么真情。”安宁说起跳崖殉情的事。文媚儿装着糊涂,“跳崖?对,有这回事。那是傻瓜才做的事。”只说她觉得这事很可笑,根本不值一提,而文梁两家才是正大光明的婚姻。
安宁还想说服她:“你怎么不想想,二表姐既然肯为情自尽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你们这样逼她嫁给梁家,那是在要她的命。”
文媚儿双手一摊,“如果真出了人命,我也没办法。”
安宁大叫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狠毒,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妹妹?”
文媚儿也有道理:“女人的名节重于一切。文蔷若真要不顾名节为司徒剑南而死,那她也是死有余辜。”
安宁气愤不已,质问她文蔷不愿嫁给一个暗地开赌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的恶霸有什么错?文媚儿却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命,由不得她。
安宁无奈,只说她终于看清了文媚儿的冷酷和无情,怪不得皇上不喜欢她。文媚儿倒也坦然,认为人的感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而她对皇上是倾注了全部真情的。安宁无意多说,只是明白地告诉她,她再也不可能拿她当枪使了,说罢扬长而去。文媚儿看着安宁的背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有什么大不了,我还有一杆老枪可使嘛。”
第十八章
一
却说那太后听说两个私奔的主抓回来了,已关在牢里,追问朱允怎么处置。文媚儿怂恿太后杀掉剑南。太后同意重处,不能对司徒剑南手软,却也不同意要他人命。朱允承诺太后一定秉公处置,让人信服,要太后放心。太后以为皇上已下了决心,要文媚儿放心,让她相信皇上便是。
这边安宁得到要重处司徒剑南和文蔷的消息,找到朱允大吵大闹。朱允好生奇怪,问安宁不是本来对这些事很气愤吗,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安宁说她当时不知道真相,而现在知道了。朱允却说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问题是,丞相和齐国侯他得罪不起。安宁吵得更加厉害,坚持认为这不公平,她绝不同意。朱允连连叫苦,只说他又何尝不想成全他们,可他首先是皇上,不能不从天下大局考虑。不管这件事多么让人不忍心,这对苦鸳鸯都必须分开。
安宁跳起来,“哥,你以前是最豁达最有人情味的人,可你现在怎么会这么个样子?”
朱允也生气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拆开了就几乎是要了两条命。人命关天,我心疼得流血。”
“哪你为什么还要置生命于不顾?”安宁更不理解了。
“可是两条命和天下的安危比起来,就显得分量不足。一个齐国侯,裂土封王的人,他一夜就能把有详细逃跑方案的文蔷和司徒剑南抓回来,这是何等惊人的实力。再有咱舅舅,百官之首,举手投足就会使朝廷震动。”
安宁不说话了,想了想,又放平了语气:“现在的臣子藩王都霸气得很,而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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