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逼嫁入梁家,那哥哥和文蔷都活不了。他们已经死过一次,还会怕第二次吗?二哥,求你了。你真的不疼三妹了吗?”
朱允坐不住了,也动起感情来,只道:“三妹,我怎么会不疼你。我压住文梁两家的诉求不肯罚你,这不是疼你吗?三妹的分量在我心里有多重你怕还不知道。可你义兄上面还有母后啊,我亲娘的分量更不轻啊。再说我是皇上,我要为天下的安危负责,我不能因这件事而弄得众叛亲离啊!”
司徒静道:“怎么会众叛亲离?你要成全了哥哥和文蔷,我们都感激你,对你尽忠。还有白大哥,他家云南王的势力也够大,大哥也会因此佩服你,绝对效忠你。”
朱允脸色一变,“够了,不要提他。”
司徒静吓得一愣,“二哥——”
朱允站起身,“我话已说完,要回宫了。明天审案时还请大将军到场。”说完就和陈林出屋。走到后花园,司徒静追了上来,“二哥,我有话要对你说。”又看了看陈林,陈林知趣地退去了门口。
就剩下他们二人了。朱允奇怪地发现,刚才还在的怒气已经消去,此时的心里又涌起了柔情。他看着司徒静的眼睛,那里盛满了泪水,他知道她是不轻易流泪的,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他想上前去,给她擦去泪水,但他没有动,只道:“三妹,上次我对你说的话太重了,就是想让你进宫那事儿。其实争权夺势的事不是我的本意。”
“二哥,我反应也过于激烈了。”司徒静也在抱歉。
“我想了想,我那么说对三妹确实不公平,所以我已经决定,以后还是当你是妹妹,不再给你添心理负担。”
朱允说得真诚,谁知司徒静却道:“没什么,二哥,我想好了,我愿意进宫,陪你一生。”
“真的?”朱允叫起来。还是不敢相信,又道,“三妹,你不是骗二哥吧?”
“不,我真的决定了,我进宫帮你。”司徒静平静道。
朱允走上前,紧紧抓住司徒静的手,“三妹,你不知道二哥有多高兴,真的,比我登基当皇上时还高兴。我的天哪,我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好,好,三妹,我保证,我要让你一辈子幸福。我发誓,我要对小龙虾好一辈子。”
“只要二哥喜欢就好。”
朱允当然喜欢,孩子般地笑着,又道:“三妹,你怎么会突然改变想法呢?本来嘛,二哥也不差呀。对,是不是这样,你心里本来一直认为二哥也很可爱是不是?”
“是。”
“好,太棒了。我马上就想办法安排这事。我会说服母后,一定会。哪怕用尽手段。”
朱允陶醉着,摇头晃脑起来,只听司徒静道:“我也想请二哥帮个忙跟太后说一说。”
“什么,你说。”朱允爽快道。
“放过我哥哥,成全他和文蔷。”
朱允一愣。
司徒静又道:“二哥,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只要你帮我这一件事,我就进宫,毫无怨言。”
朱允仍然愣着。刚才火一般的热情转眼散尽,目光冰冷如霜。
司徒静有些诧异,“二哥,你会答应我对不对?”
“不对。”朱允斩钉截铁。又冷笑道,“原来你是跟我做交易来了。你不是真的对我有感情,你只是拿你的感情来和我做交易。”
司徒静怯怯地,“我只希望二哥成全我哥哥和文蔷。”
“够了。”朱允大怒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是趁火打劫趁机敲诈的下三滥?司徒静,你错了。收回你进宫的承诺吧,我不稀罕。”说罢拂袖而去。
三
司徒剑南和文蔷私奔一案已定在明天审理。当天的京城,宫里宫外一片紧张。朱允从司徒家回到皇宫,招来了文丞相和齐国侯,态度和蔼地对二位道:“两位卿家,此番定给你们一个公道。这件事令太后十分震怒,太后在明日会亲自督审,我已经决定完全听从太后的意见,这样你们该完全放心了吧。”齐国侯和文章对视一眼,面露喜色。在他们看来,有太后做主,他们自是十分满意。
文章和齐国侯从御书房出来,直接去了文媚儿宫中,将皇上的话转告了文媚儿。文媚儿喜形于色,可她志向高远,仍想要司徒剑南性命,并且信心十足,“我能感觉到,这两天我把太后心中的火又煽旺了不少。太后已找来前朝不少案例来看,那些案例都是我帮着挑的,大多是对私奔之人处以极刑。”
文章和大女儿的心愿绝对一致,“如果真能处死司徒剑南,那对司徒家就是一个重大打击,司徒青云惟一的儿子没了,他整个也就垮了。”
能整垮司徒青云,齐国侯当然求之不得,“那我们就在明天的堂上再把火烧大点。”
司徒府里。当司徒静以进宫作条件求皇上开恩被拒绝后,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好听天由命。她悄悄来到司徒家祠堂,跪在祠里供奉的牌位前,为哥哥祈福:“各位爷爷,奶奶,求你们大发慈悲救救哥哥,只求你们能保佑我哥逢凶化吉,平安无事。拜托,拜托。”说完埋下身去,磕了三个响头。司徒夫人进来,见女儿的这番诚心,不由得流下泪来。母女俩拥抱在一起,惟有用默默的祷告来度过这段难捱的时光。
第二天清晨,刑部的大牢里,司徒剑南和文蔷被陈林和侍卫们带着,走向法庭。走出大牢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司徒剑南和文蔷眯起了眼睛,又相视一笑,看上去心情很好。陈林却道:“今天的案子,皇上主审,太后督审,这么大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剑南问道:“这怕排得上本朝第一大案吧?”陈林道:“当之无愧。”
剑南深深地望着文蔷,像要把她刻进脑子里,“文蔷,这第一大案或许能收入史书,我们的感情也就不朽了。”
文蔷道:“天地为证,我对你的感情绝不改变。若我还被逼嫁入梁家,我必于嫁前自尽。”
剑南也道:“我得到那消息时,便是我去黄泉见你之日。”
“心心相印。”
“生死不渝。”
“心心相印。生死不渝。”这话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入了太后的耳中。对着太后说话的是安宁,她自然是听陈林说的。
太后听了,不作任何反应,只道:“陈林传的话该不会错。以死殉情,这对鸳鸯真叫执迷不悟。”
文媚儿赶紧加码,“姑妈,司徒剑南既有殉情之心,何不成全了他。”
“说得也是。”太后慢条斯理道,“媚儿,真要是成全了他,将来会不会感觉太过了?”
“求仁得仁,有什么过分。”
“也好,看情形吧。”太后依然面无表情,“殉情,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
公堂设在皇宫的一间偏殿里。殿的正中设一张案桌,朱允和太后并排而坐,文媚儿和安宁分坐两侧。殿堂之中,一边坐着文章、齐国侯、梁君卓、文韬四人,另一边坐着司徒青云和夫人。相关的家庭被通知前来听审,惟有司徒静因与本案有关,被明令不能参与。
司徒剑南和文蔷正面跪在桌前。文蔷面色苍白,眼睛却异常清澈而坚毅。只听她道:“是真的,我对司徒剑南的感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生而无憾,就是因为有他对我的爱,我心中发誓,今生非司徒剑南不嫁,所以我才一手策划了这件私奔的事。”
太后问道:“私奔这件事是你策划的?”
“是。”
司徒剑南大喊道:“不!”
“司徒剑南住口,让文蔷说。”太后大吼。
文蔷再次重复,私奔是她一手策划的,因为她早已铁了心抗婚。是她求司徒剑南带她走,再求司徒静帮忙。他们都是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最终才同意的,所以她是主谋。恳请皇上和太后饶过剑南,把一切的惩罚都降在她的头上。
听文蔷这么说,在座的人都有些震惊。文韬和梁君卓首先坐不住了,在下面大喊起来:“她在撒谎!”
朱允厉声喝道:“其他人住口。”
太后转向朱允,“皇上,你怎么看?”
朱允道:“一切母后做主。”
太后便又回到了对案子的考虑中,“如果这是真的,当重惩文蔷,她死也不为过。司徒剑南却可以宽恕。”
文蔷道:“谢太后,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司徒剑南却红了眼睛,道:“不,不是这样。”
太后道:“司徒剑南,文蔷说的若是真的,哀家和皇上会恕你无罪,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司徒剑南含泪叩头,“不,太后皇上明鉴。文蔷是一弱女子,怎么会设计出这么大胆复杂的计划来?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我生为男儿,血气方刚,绝不会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别人。我就是死了也要阻止这场婚事。是我计划了一切,找来重义气的妹妹帮忙。皇上,太后,我司徒剑南好汉做事好汉当,不能连累文蔷,我愿以死承担一切罪责,请皇上太后宽恕文蔷。”
殿堂里传来梁君卓的声音:“那就让他死了。”
安宁愤怒喝道:“你住嘴!”
太后自语起来:“两个人都把罪过往身上揽,这可如何是好。不妨问问大家。”便向文章道,“丞相,您女儿说一切都是她计划的,罪过在她,你怎么看?”
文章赶紧道:“她是中了司徒剑南的情毒太深。这么大的计划文蔷根本不可能设计出来,这都是司徒家做的,文蔷是受害者。”
太后又向司徒青云,“大将军,你儿子要承担全部过错,你怎么看?”
司徒青云道:“他身为男儿,应该勇于承担一切,请太后饶过文蔷这个女孩子吧。”
齐国侯不问自答:“皇上,太后,我封地的子民听说我梁家媳妇被诱拐,均义愤填膺,视为奇耻大辱。若不重惩司徒剑南,恐怕难以平愤。”
文章也道:“朝中大臣地主官吏也都在观望此事,皇上以德教化天下,若不对这种伤风败俗之罪魁施以重刑,恐怕民风会因此而不淳。”
司徒夫人忍不住了,“都是假话,一派胡言。才几天的事,齐国侯封地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司徒青云也道:“齐国侯除非用信鸽把这难以启齿的事通知你封地的子民。”
“京城的人虽议论纷纷,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