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戒大师摇头笑道:“小施主,本寺上任掌门胜安师兄武功才智,均极出众,他自是不会遗忘这一点小事的了。”
萧剑寒笑道:“那他为什么未曾限制外人呢?”
胜戒大师笑道:“那很简单,因为除了本寺掌举门以外,无人知道这两位长老的闭关所在。”
“哦!”萧剑寒笑了。
大智禅师合十道:“小施主刚才用意,可是想去见本寺两位长老?”
萧剑寒道:“正是!”
大智禅师道:“十八年来,尊天和尊一两位祖师,从未离开坐关之地一步,萧施主就是前去,只怕也是白费心机。”
听这位掌门话中之意,好像他已准备领那萧剑寒前去了。
萧剑寒大笑道:“掌门人,区区有一番话说了出来,只怕你们一定会大为惊讶。”
大智禅师道:“什么事令贫僧等惊讶?”
萧剑寒道:“区区如是说曾经见过两位长老,各位信不信?”
大智禅师一怔道:“小施主今年贵庚几何?”
萧剑寒道:“虚渡二十一春。”
大智禅师道:“那是三岁时小施主见过两位长老的了”
他是说十八年前,萧剑寒见过尊天、尊一二老。
萧剑寒摇头道:“不是。”
大智掌教一楞道:“不是?哪贫僧无法相信了。”
萧剑寒笑道:“区区最后一次见到两位长老,乃是一年以前。”
这可把三位和尚说呆了半晌。
胜戒合十摇头道:“不可信!不可信!小施主骗人了。”
萧剑寒笑道:“区区每年都曾见到二老一次,又怎么骗人呢?”
大智禅师惊道:“每年一次么?”
萧剑寒道:“正是!”
大智禅师道:“那怎么可能?两位祖师十八年从未出关一步啊!”
萧剑寒笑道:“哪是你们的想法。尊天尊一两位长老,每年都要出外渡化有缘之人,广积善功,只是不愿让你们知道而已。”
大智禅师呆了一呆道:“真是如此么?”
他似乎是在自话。
萧剑寒道:“本来是真的,区区在雁荡就曾见过二老十多次了。”
胜戒、胜法同时合十道:“善哉,善哉……”
大智禅师道:“小施主,贫僧只好相信了!”
萧剑寒笑道:“本是应该相信才是……”
方必正忽然笑道“萧兄,你既与这两位老和尚极熟,如是由你前去叩问,他们大概不会不出来的了。”
萧剑寒笑道:“区区也是这么想!”
他掉头向大智禅师道:“掌门人,你愿不愿领我叩见二老?”
大智禅师长叹道:“既是小施主所说是真。区区当然愿意领你前去。”
萧剑寒笑道:“如此就请带路。”
大智禅师看了胜戒、胜法二老一眼道:“两位师叔,贫僧可以这么做么?”
胜戒大师道:“当然可以,掌门人有此权宜之能。”
胜法大师笑道:“掌门人。老衲认为掌门人最好有个借口,否则,只怕两位长老不肯相信。”
大智禅师道:“有萧施主同行,还要借口么?”
胜法道:“老衲猜想必须如此。”
大智掸师道:“师叔认为必须,贫僧就找个借口便是。”
胜戒一笑道:“掌门人,你最好用武功上的困惑,向二老求教。”
大智禅师合十道:“弟子遵命……”
他话音一顿:向方必正等行一礼道:“四位施主请稍坐,贫僧倍同萧施主去去再来。”
说着,引着萧剑寒向方丈禅堂的后进行去。
两人穿出禅堂,来到一处花圃。
萧剑寒边走边笑道:“掌门人,你可想出什么借口了。”
大智禅师笑道:“贫僧已经想好了。”
萧剑寒笑道:“可是十分难以解释的么?”
大智禅师笑道:“不是十分难解,两位长老一定不肯出来见面的了。”
萧剑寒笑道:“掌门人可否先说给区区一听?”
大智禅师有些为难的笑道:“这……小施主可是信不过贫僧么?”
萧剑寒笑道:“不是!区区只怕这难题不够难而己。”大智禅师笑道:“小施主,贫僧想到的难题,只怕世间无人可解。”
萧剑寒笑道:“真的么?”
大智禅师道:“自然是真的了。”
萧剑寒笑道:“掌门人语含玄机,区区有些不信。”
大智禅师道:“不瞒小施主说,贫僧这个难题,根本是无中生有,二位师祖自然无法想得出来解释而被难倒了。”
萧剑寒笑进:“是这样么?区区倒真想先听一听了。”
大智笑道:“小施主,不是贫僧不说,只怕稍时小施主神色不对,就会引起二老疑心……”
说话之间,已然来到一处石屋,石屋的旁边,在花木丛中,有一座小小的石亭。大智禅师道:“这就是了。”萧剑寒打量了一眼这间石屋,不禁笑道:“这屋子没有门户么?”
大智掸师道:“只有一扇尺许大小的窗户。”
萧剑寒笑道:“这间石屋可是用来给二老消遣之用?”
大智禅师笑道:“这是两位祖师昔日用作下棋之处。”
萧剑寒笑道:“掌门人先去叩问吧。”
大智禅师神情肃穆的走上前去,向那离地三尺的圆窗,敲了三下,大声道:“弟子大智,求见两位祖师。”说罢,退了一步,合十恭立。
稍时,窗内传来一声苍老的话音道:“有什么事?”
大智道:“弟子遇到一桩难题,想求教祖师解释。”
忽然一阵大笑自石屋之内传出,随着笑声,是一声宏亮的大喝:“什么难题?赶快说来。”
萧剑寒已听出先前说话的是尊天长老。而后一个,则是那位豪放的尊一大师。
大智忙道:“弟子研读‘达摩真解’,对其中‘迷心指法’,细读了千万遍,仍然想不出其中道理何在。”
先前的苍老声音道:“你要学‘迷心指’作甚?”
大智禅师道:“本寺即将面临强敌入侵,弟子欲以此种武功对付。”
屋内略一沉吟,那豪放的声音道:“什么强敌压境?竟然要学这种近于魔道的指法来对付。”
大智道:“这次强敌,乃是来自震天殿。”
屋内的苍老声音大声道:“胡说,那战豪战施主怎会对本寺有不利之心?”
大智禅师道:“战施主不但对本寺不利,武林六大门派和独霸一方的豪杰之士。人人都己接到通知要臣服他的‘武林一统教’下,否则……”
大智禅师忽然住口不语。
房内豪放的声音大叫道:“否则怎样?”
大智道:“血洗少林。”
那屋内又沉默了一会儿,先一个声音道:“有限期么?”
大智道:“有!已然定了五十天了。”话音一顿,大智禅师又道:“华山一派已遭灭门之祸。”
这句话说完,大智禅师脸都红了,因为佛门弟子切戒诳语,而他,以少林掌门身份,居然说了假话。
萧剑寒笑了一笑,未示可否。
适时,屋内苍老的声音道:“掌门人。你不懂之处,是‘迷心指’中的哪一招?”
大智禅师道:“全部不懂。”
豪放的声音道:“全部不懂么?”
大智禅师道:“弟子愚蠢,难识祖师爷奥秘。”
苍老的声音道:“你把达摩真解带来了?”
大智道:“带来了,师祖可是要看?”
苍老的声音道:“当然要看,这套指法在真解之中向来列为少林弟子不许习炼的武功,昔年老衲只是看过一遍,而今哪能记得许多。”
大智禅师道:“师祖可是要出来细究呢?”
苍老的话音道:“那是当然的了……”话音一落,但见两条黑影,自那尺许见方的圆窗穿出。好惊人的缩骨神功!人形落地,是一高一矮两名僧人。
看年纪都在九十开外,那高的一位,披着满头白发,穿着一件白色僧衣,是个全身皆白的头陀。
矮的一位则长髯过胸,一件灰色僧衣,仅仅及膝。
两人身形甫立,就同时大大的一怔。
敢情他们看见了萧剑寒。
高大的尊一长老忽然大笑道:“小子,你怎么来了?”
萧剑寒笑道:“大师父,晚辈怎地不能来么?”
高大的老和尚狂笑道:“反问的好你能来!能来!”
尊天长声淡淡一笑道:“小施主,你忽然来此,必有所谓了,令师好么?”
萧剑寒笑道:“家师已经下山了,晚辈今日前来,果有事相求。”
尊天长老笑道:“掌门人,你可就是为了萧小施主才来叩关的?”
大智红着脸道:“弟子罪该万死……”
尊一长老大笑道:“掌门人,你说的要习迷心指之事,不是真的么?”
大智道:“弟子乃是诳语,我佛恕罪……”尊一长老怔了一怔道:“这又何必呢?掌门人,你早说是萧小子来了,老衲早就出来了。”
尊天长老笑道:“师弟,这惊不了他。”笑了一笑又道“其实,你我不是早就知道大智掌门乃是骗人么?”尊一长老大笑道:“师兄,这‘迷心指’根本就是一桩无人可炼的武功,大智掌门竟要习炼,自是不会叫我们相信的了。”
大智禅师的脸上现出了一片红晕。
萧剑寒笑道:“长老说是已知是假,为何又出关相见?”
尊一长老笑道:“小子;你不知道,若非有了重大变故掌门人决不会前来找我们的。所以,我们才破关出见。”
大智禅师合十道:“师祖请恕弟子诳驾之罪。”
尊天长老道:“这怎可怪你呢?掌门人,当真是战施主要成立武林一统教么?”
大智禅师道:“弟子收到‘震天殿’的白帖,限令本寺加入‘武林一统教’,否则,五十天后必将派人来此……”他长叹一声又道:“而今已是第五十四天了,适逢萧施主倍同华山长老来此,言及华山一派为了恐惧遭到灭门之祸已然借机隐退……”
尊一长老双目一亮道:“他们如何借机隐遁?”
大智禅师道:“对外宣称满门被害。”
尊天长老一怔道:“什么?”
他不信了。
萧剑寒笑道:“华山派借着一次机会,尽歼来犯之敌,而将这些人换上了道装及华山门下服饰,向外宣称,全体华山门下,均已被害,而实际上却是改容易形,在暗中活动。”
尊天长老大笑道:“好法子,亏他们想得出来……”
萧剑寒笑道:“长老,这事对少林而言,却是行不通也。”
尊一长老道:“是了,本寺岂可如此。”
萧剑寒笑道:“是以晚辈想到两位长老如果出关,保护少林就足足有余的了。”
尊一长老笑道:“小子,你这个主意本来不错,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