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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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行-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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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那喝酒的汉子突然一抬手。

拿刀的土匪就停了下来,我长长的松了口气。

那汉子慢慢的走到我跟前,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满心的纳闷,这也能行,我好像在江湖中没那么出名嘛,平时也没银子接济别人啊,难道我小时候做了好事都忘记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回答,小人叫李不空。

那汉子突然厉声问道,说,李不色是你什么人。

我看看他那样子好像是李不色欠了他好多银子没还似的,只好战战兢兢的说道,李不色是我爸。

那汉子先是愕然,突然哈哈大笑,不色,不空,这色就是空,空又是色,不色大哥,原来你儿子跟你一样啊。

我就更加纳闷了,怎么,我爸什么时候做好事做到巢湖来了,还结交了这么个土匪小弟。

汉子大喊一声,来呀,松绑。

那土匪就拿刀把捆我的绳子给割断了。

汉子又把我带到桌子旁边,来呀,给贤侄看座。

一个土匪就搬来个长凳往桌上边一放,我心惊胆战的坐了下来。

汉子又说,快,给我贤侄倒酒。

又有人给我倒了碗酒,我拿起酒碗,手还一直在抖,那汉子把酒碗一举,来,贤侄,干了。

接着一仰头,把酒喝了个干净。我也只好硬着头皮把酒喝了,这酒虽然呛人但味道倒也醇厚,我连忙喊了声,好酒。

那汉子听了高兴,贤侄果然有不色大哥的风采啊。接着把那心脏捧在手里递到我面前,来,贤侄,咬一口。

我一个哆嗦,酒碗差点就没拿住,只好尴尬的笑笑,小侄来之前,已经用过餐了。

那汉子捧着心脏,歪着头看看,唉,放着久了一点,没那么新鲜了,难怪贤侄不吃。

我心里说,这玩意再新鲜我也不敢吃啊。

那汉子把心脏一放,回头一声大喊,二驴子,把那个没心没肺的给我挖了。

那二驴子就应道,好咧。

汉子又跟我说,贤侄,来,先喝酒,待会咱吃个活蹦乱跳的,你有心脏病,这玩意得多吃,补得很。

我噗的把一口酒全喷了出来。

小白在那边哭着喊,兄弟,快救命啊。

我心里说,叫你没心没肺,老子就是不救你,看你怎么办。

眼见那刀子就要往小白心口捅,小白闭上眼睛也是一声大喊,苍天啊,想不到我小白竟然命丧于此!

汉子又是一摆手,且慢。

那二驴子只好又停住,疑惑不解的看着那汉子。

汉子慢慢的度到小白面前,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赶紧说,小白。

那汉子突然一喜,连忙问,大白是你什么人。

小白一看有希望,赶紧说道,大白是我爸。

哈哈哈哈,汉子突然仰天大笑。

小白一看,也呵呵的跟着笑。

那汉子突然停住笑,面朝南方单腿跪下,双手把酒碗高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娘,孩儿不孝,今日才找到当年辱你清白的人,孩儿一定给你出了这口恶气,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

我心里说,小白老爸是猛,土匪头子的老娘都敢上,幸好我爸还有点品位。

汉子又脸色一变,大喊一声,来呀,把这个小王八蛋给我一刀一刀剐了。

那二驴子应声道,好咧。接着又问一句,三百刀还是一千刀啊。

汉子说,两千刀,要是两千刀不到就死了,还剩多少刀就剐你身上。

二驴子说,好咧。

小白急得都快哭了,他怎么也没想明白,都说同样的话,这结果差别咋就这么大了。

我一看似乎真的要剐,连忙上前道,叔叔息怒,息怒,这小白是小侄的兄弟,当年有错也是他父亲的错,跟他没有关系,叔叔暂且饶过他吧。

汉子想了想,抬头说道,有道是父债子还,本来这两千刀是一刀也不能少的,不过既然贤侄为你求情,就三百刀吧。接着又吩咐二驴子,只割三百刀的话,你就割慢一点。

二驴子说,放心吧,保准割两个时辰。

小白急得大喊,叔叔饶命,叔叔饶命,我父亲已经死了。

汉子厉声问道,当真,那个老王八蛋是怎么死的。

小白边哭边说,父亲从巢湖回家之后,自知大错酿成,无可挽回,终日悔过垂泪,夜不能眠,终于积劳成疾郁郁而终,临终前把小侄叫到身边,叮嘱小侄日后一定要到巢湖登门致歉,否则他在天之灵永不得安歇,小侄今天就是来给叔叔你赔礼认错的啊,我大娘了,大娘现在何处,让小侄代父亲给她磕头认错。

我心里说,你小子还真能演啊。

汉子默然不语,半响才说,我娘也过世了。

小白不禁嚎啕大哭,大娘,大娘你怎么走得那么早啊,小侄来晚一步,小侄是千古罪人啊。那情景当真是撕心裂肺声泪俱下。

我也赶紧求情,叔叔,念他诚心诚意悔过,就饶他一次吧。

汉子点点头,今日就看在贤侄的情面上,暂且饶你不死。

小白见逃过大劫长舒了一口气。

汉子也不理他,拉我回桌边接着喝酒,顺手把桌上那心脏扔给二驴子,赶紧拿下去炒炒,用来下酒。

然后边喝酒边说,唉,我父亲去世的早,我娘守寡多年,靠经营巢湖边上的小客栈勉强维持生计,那年你父亲和那个老王八蛋到巢湖游玩,恰巧住在我家。那老王八蛋心存不轨,竟然勾引我娘,当时我虽然年幼但也心知肚明。不色大哥就不一样,真是翩翩君子啊,经常带我兄妹玩耍,给我们讲些奇闻趣事,我和我妹妹整天就缠着他要他给我们讲故事,临走之时,不色大哥又多付了二十两银子,我娘不收,不色大哥说你们孤儿寡母生活不易,就算是我暂且借给你们的,下次我来再还我便是。我娘无奈只好满心感激的收下,只可惜不色大哥日后再也没有来过。唉,这一晃就二十几年过去了。

汉子喝了口酒,接着问道,不色大哥身体还好么。

我低声回答道,家父已于几年前病逝了。

汉子端着酒碗,沉默片刻,接着一声长叹,唉,如今这世道就是好人命不长啊。

我连忙说,家父向来乐于助人,叔叔无须伤感,那点小事叔叔也不必挂在心上,只是后来叔叔怎么就……

那汉子又叹了一口气,当年母亲经营客栈,生意也还可以,也够我们一家三口维持生计,只是那乡里有个恶霸,想强占了我们家的客栈,母亲自然不依,那恶霸找来几个泼皮半夜闯入家中将我娘活活打死,我刚好带着妹妹住在亲戚家才幸免于难。后来我带着我妹妹去官府报官,哪知那恶霸和官府早有勾结,官府不仅不去抓人,还说我娘是自杀而死,可怜我娘被打得浑身是伤,怎么可能是自杀而死呢,官府把我们兄妹给乱棍打了出来,那恶霸听说后也带人四处寻找我们兄妹,想要置我们于死地,亲朋好友又都怕惹祸上门,谁都不敢收留我们,实在是无路可走,我们兄妹二人只好来到姥山落草为寇。

我气得一拍桌子,叔叔,那恶霸姓甚名谁,小侄去把他一刀给挑了。

汉子说道,不劳贤侄动手,五年前,我把已经把那个恶霸连同县太爷都千刀万剐了。

我大声说,杀得好。

汉子说,来,贤侄,接着喝酒。

于是我们边聊边喝,小白还被绑在柱子上,又累又饿,可怜巴巴的望着我们。

我心里说,你小子活该,谁让你爸到处沾花惹草,连寡妇都不放过。又想着这次回家一定要到老爸坟上去烧柱高香,真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啊。

这时那二驴子把一碟菜端了上来,那心脏被切片刚刚炒好,热气腾腾的。

汉子夹了一片放嘴里,边吃边点头,二驴子,你的手艺又有长进了。一边又招呼我,贤侄,来吃。

我看得心里直发毛,又怕我要是不吃,他就去挖新鲜的来吃,只好勉强夹了一片放进嘴里。

咬一口,味道还不错,于是又夹一片。

小白在旁边看得直吐凉气,嘴里小声嘀咕,李不空,你饿疯啦,人心都吃得下。

汉子听了,哈哈一笑,贤侄,这炒猪心味道不错吧。

我一愣,原来是猪心,难怪味道这么好。

汉子又哈哈一笑,以前那些渔民老是有事没事的就来岛上转悠,我嫌他们烦,就抓了几个演了几出吃人心的戏给他们看,就吓得他们再也不敢再来了,没想到今日把贤侄吓着了,其实你叔叔哪里敢吃人心啊。

我也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下就放心大胆得吃起来,可怜小白在旁边看得口水流了三尺长。

酒过三巡,我正寻思着怎么问那批货的事,汉子突然说,叔叔见了贤侄,高兴得糊涂了,都忘记跟你说了,叔叔我姓刘,大名一龙,以后叫我老刘就行,舍妹叫半凤,我这就叫她过来见你。

正说着,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哥,听说抓了两个官兵的探子,还没杀吧,小妹还想看看怎么剐他们了。

我吓了一跳,这妹子是看剐活人看上瘾了吧。不禁抬头一望,洞口进来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女子,因为整天在太阳底下晒的缘故,所以她看起来皮肤有点黑,但是圆圆的脸蛋又透着一点红润,越发显得健康可爱。那双大眼睛滴溜溜的四处转,眼神闪过尽是精灵古怪,虽然不似江南女子这么婉约可人,却有北方女子的泼辣果敢。只是她手里拎着的东西着实又吓了我一跳。

她手里拎着个人头。

只见她往桌边一坐,把人头顺手往桌上一放,我嘴里含着片猪心哪里还吃得下,又想,不会又是演戏吧,他兄妹俩都是戏班子里出来的吧。于是偷偷仔细看了看那个人头,结果越看越像真的,吓得我心惊肉跳。

刘一龙就埋怨她,你看你,谁让你自己动手的,让手下弟兄们干,你一个大姑娘家的,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啊。

我心里说,这还嫁得出去,那真是见鬼了。

刘半凤眉头一竖,这王八蛋欺负了多少良家妇女,我就是要亲手砍了他的头,替姐妹们出了这口恶气。

刘一龙又说,你砍了就砍了吧,还拿在手里到处玩,你也不怕吓着客人。

刘半凤转头一看我,一脸的笑,这位公子,怎么这么面熟啊,莫非前世我们在哪见过?

我心里说,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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