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得她不愿说,方有青也不多强求,清了清嗓子,朝着台下道:“不知可有哪位朱雀牌的,想要上前来挑战?”
他话才出口,就听的一人应声:
“我来——”
陶木晴循声望过去,只见人群中有个穿对襟滚金丝锦衣的女子一跃而上,于空中翻身,脚在台子上落定了,手把长剑挽
了个剑花横握在胸前,颇为挑衅地看着她。
待瞧这面容,不是苏七还是哪个。如此来势汹汹,陶木晴不禁拧了眉头,道:“……是你。”
果真是应了冤家路窄这句话。
苏七伸手拿剑对准她,挑眉冷笑道:“刚刚打不成,这下可得好好比试一场,恐怕没人敢多话了吧。”
陶木晴也不示弱,利落地从腰间勾出鞭子来,往地上一摔,鞭风阵阵,破空而响。
“不吝赐教。”
二人皆套好了酒壶,各自摆开架势,不知是否因得两个女子,众人倒没什么感兴趣的心思,只自顾自闲聊。唯有台下的那角落处,宿兮眉峰紧蹙,静静地沉眸看着。
凌风岛早些年出了几个道士,做过修仙门派,不过如今是大不如前了,练的功夫都是以往剩下的剑法,说上好也说不上坏。苏七学了个七七八八,论功夫上也就算个中层,不过招式倒是摆的很稳,女子学武一向都是输气势不输架势,她自不例外,光看动作很是入眼,只是力道就差得远了。
几招下来,陶木晴扬鞭而上,鞭身缠住她宝剑,二人各自一边对持着。苏七力气拼不过,柳眉一动,忽腿横扫地上的毯子,陶木晴一惊,松了鞭子跳起来避开。
得了机会,苏七一路攻过来,连气儿也不带喘,自家剑法淋漓尽致使了个干净,怎奈陶木晴的鞭子擅长远攻不擅近打,如此只能不住往后躲,没多久就抵至墙上。眼见那剑越逼越近,剑尖无疑是指向她胸口,苏七嘴角弯起,那表情势在必得。
台下的宿兮心中一紧,身子稍稍朝前倾了倾,口中不自觉低声道:“往右。”
步云霄脸色微变,脚踏上前一步。
正当那剑离得她大约几寸距离之时,陶木晴赶紧就地一滚,顺势挥鞭子出去横扫苏七下盘,后者一惊脚上不稳那样子就要摔下去。
苏七急得咬牙,情急之下伸手就拽住陶木晴的衣衫,心道就是要输也得拉她垫背。陶木晴虽看得清楚她的动作,但又苦于无法避开,脑中一乱,自怀里摸出一枚暗器,飞掷出去,不偏不倚擦着苏七的手背,亦划掉她几缕青丝。
只听一声闷响,飞镖没入对面的木门之上,苏七随即倒地,腰间的酒壶自然倾倒而出。
见得此景,宿兮不由松了口气,靠在轮椅慢慢摇扇子。
陶木晴偏头看着自己的酒壶,壶口是有些许水渍,不过好在没有洒落,她莞尔对着地上的苏七拱手抱拳:“承让了。”
“
慢着!”苏七理了理衣裳,从地上爬起来,竖起食指指向她,“你这人使诈!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
陶木晴略有不悦,收了鞭子在手,回问道:“我几时使诈了?”
“堂堂正正的比武,你居然放暗器,这不是使诈是什么?”苏七言罢走到木门前拔出那枚暗标,高高举起亮给诸人看。
“你让大家看看,这枚镖,适才难道不是你放的吗?”
“我……”这话的确不假,陶木晴在原地犹豫了半刻,仍旧不服地仰头看她,“是我放的又如何?他那条规矩说了不许放暗器的?”
“笑话!武林盟主的英雄帖给的都是江湖上光明正大之人,这一比一单打独斗比武,你放暗器乃是小人所为!”苏七说得理直气壮,不依不饶地朝她步步逼近,眯了眯眼睛深盯着她。陶木晴被她瞧得背脊发毛,且听得苏七接着道:
“不仅如此,若我没看错……你……是桃花门的人。”
陶木晴下意识掩住手腕上的刺青,不想被苏七一把擒住,拉开她衣袖,烛光之下这手腕上三寸之处果有一朵桃花刺青。
陶木晴狠狠甩开她,往后退了几步,怒喝道:“我是桃花门的又怎么了?江湖上几时说了桃花门不许拿英雄帖的吗?”
“你若是桃花门的人,那必然是毒功了得。虽是没有明文规定,但使毒用暗器,在这般比试中本就是不妥。”苏七颔首又迈步向她靠近,两指夹着拿枚暗标,冷笑道,“指不定,这支镖上还淬了毒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忽不知何人朗声打断她,众目之下,见得一个青衫公子摇着轮椅缓缓走出来。
宿兮实在是看不过眼,手扶着骨扇扇柄,对着苏七浅笑道:“江湖规矩到底是江湖人定的,这位陶姑娘既是桃花门下,与其他武林门派接触不多,想来不懂也情有可原。苏姑娘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就事论事。倘若个个儿都如她这般,岂不是我今日被人毒死在这里,也是活该么?”苏七一转头,厉声质问那一侧的方有青,“方堂主,我这席话可有哪里说错?你来定夺。”
方有青本就在拈胡沉思,闻得她这般一问,故只能出来打圆场:
“……苏小姐的话的确不无道理,但是……但是比武之前我等也确没有不许使暗器这一规矩,陶姑娘外来之人恐不大了解。”他沉吟半晌,最后决断:
“之前比试,苏小姐壶中酒洒算是输了,不过陶姑娘使暗器,也算是输了,依我之见这场比武你们二人就算都输了罢。”
“你……”
苏七以为他会以平局而论,不想倒是这个结果,一时气郁当头。
“咳咳咳。”方有青握拳轻咳,移目想要转开话题,“陶姑娘怎么看?”
陶木晴侧过身,冷冷看了他一眼:“输了就输了吧。”她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出擂台。
“木晴。”宿兮出声想要唤住她,怎奈她脚步极快,一下便扎入人群,再看不得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这几章有熟人出现,撒花一个。
囧,估计没几个人看过偶的旧文吧……汗。不影响阅读滴,石青师叔要过来打几个酱油,这里小埋了几个伏笔先。
咳咳咳……话说,这章武打戏很多,表示我写得很辛苦,虽然知道不会有姑娘认真看的,但是还是不想随意敷衍,所以花了两天时间来写。
今天11光棍,希望看文的姑娘不要和小赏一样仍旧寂寞的单身着……嘤嘤嘤,木有人暖床木有人提东西木有人洗衣服的日子好悲剧啊(= =我真心不是要找一个保姆的说。
*
小赏:宿先生,别闹了,快到碗里来。
宿兮:……
饭团:你才到碗里去。
小赏(囧rz):偶叫宿先生木有叫你啊……
饭团:……就不能找个大一点的碗吗……
☆、【无心折花】
街上灯火通明,屋舍如染红晕,旁边摊子上摆卖吃食的,花灯的,各色小饰品琳琅满目,叫声不断,人流如潮,挨挨挤挤。
宿兮手转着轮椅四顾找寻,入目的人影无数,却并没有那个他熟悉的,因得这轮椅笨拙,一路撞了不少的人,周遭起了许些怨言,他辩解无法,只得不住道歉。
穿过一条街巷,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宿兮见得那客栈旁的河水边有个人蹲坐着,夜色太黑,虽看不明衣着但凭这身形倒确是陶木晴。
他微微喘了口气,定了定心神朝那方向行去。
清浅的风将她耳边散发吹至脑后,闻得细碎的声响,陶木晴这才慢慢转头过去,来往的人群里见得宿兮移着轮椅缓步过来,她敛容收拾好心情,问道:
“你怎么来了?”
宿兮到她跟前,仍旧面色含笑,轻轻道:“没什么,只是不放心你。”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陶木晴闷闷地转过头来,“我不是外来人,不懂规矩么?”
听她话语里多有些赌气的情绪,宿兮不禁好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陶木晴冷笑道:“你不是,那他们也是。”
宿兮摇头叹道:“清者自清,他旁的人要怎么说,你又如何管得了呢?”
“罢了,横竖我们这种人行走江湖遇上此类事情也不少。”陶木晴将头搁在膝上,望着这一河静水,“你们名门正派说白了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些练毒功的。我倒是好奇,倘若今天掷暗器的不是我,而是当今武林盟主,别人还会说什么话。”
宿兮把玩着骨扇上的扇坠,垂下眼,默了一会儿忽道:“江湖和朝廷其实没什么两样,深入江湖的人,有名有势,寻常人自要避让三分。真真要说自在的,恐怕只有隐居避世的或是归于田园山林的人。公道,在朝廷上得不了,江湖也未必就能如愿。”
“那是我不走运,输了就输了吧。”陶木晴索性破罐子破摔,懒得再计较这些。
“你……不打算去英雄府了吗?”看她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正欲走,宿兮忍不住问。
“去啊。”陶木晴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还是照以前那样,潜进去好了。”
“……”
面向大街,陶木晴侧身看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抱歉,劳烦你跟着出来跑一趟,结果我还没赢。”
“不妨事,左右我在家里也是闲得慌。”宿兮淡淡一笑,神色认真,“况且,你也输得不惨,论功夫,那苏姑娘不及你。”
“不必宽慰我
了。”陶木晴倒是难得有自知之明地摇头,“我自己多少斤两还是很清楚的。”走了几步她突然又问:“你家宅子在哪儿的?有空我去看看你。”
宿兮颔了颔首:“西街有个悬天楼,我一直住在那儿。家中的宅子太大了,一个人住难免觉得冷清。”
“是了。”陶木晴笑道,“有钱人就是这里不好啊,有钱没处花,你往后可得多添些人口……”说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立马住了嘴,摆手打断:“我、我的意思是……多找些朋友。”
看出她的窘迫来,宿兮也不多为难,忙忍住笑点头:“好,我记下了。”
“唔……那我就先回客栈了。”陶木晴挠挠头,微有怀疑地看着他,“你一个人应该不会有事吧?”
“不会,我向来就是一人。”
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再告辞一番,方回身往客栈里走。
时候虽不晚,但因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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