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结了。”燕生摊手耸肩,“你不恨她,她也对你有意,和以前没什么分别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何苦想那么复杂?”
倘若真如他想得这么简单,那他也不用犹豫了。宿兮没奈何地摇头笑了笑,并不言语。
寻了兔毛的披风替他披在身上,燕生往旁边一坐,同小时候一般与他说话。
“三哥,说实话。”他倒了杯茶递过去,真心实意道,
“若是木晴姐愿意,我还认她做我三嫂子。”
茶杯暖暖的,上浮着几片深绿的叶片,宿兮手上一顿,随即扬眉看着他,眼底里慢慢染上一抹温然笑意。
*
时近傍晚,白河镇上的灯光星星点点亮起,河水映着灿灿余晖,波澜荡漾,渔舟晚归。
客栈门前两匹骏马同时停下,马上二人利利索索地翻身落地。抖落一身尘土,朝客栈里走,前面一人一身黑衣如烟似雾,宽大的袖袍随他走动而摆,这面容也是俊逸非凡,儒雅中带着几分特别的邪佞。
身后跟着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眉目清秀,披着件厚厚的貂毛斗篷,发丝微有凌乱,脸庞亦被冻得有些泛红。
小二放下手里的茶壶赶紧跑过来问话:“这位客官,不知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桑鬼起初没有说话,举目四下里扫了扫,才问:“前几日住进来的那五个人,现下可还在?”
“诶?五个人?”小二犯了难,回头也望楼上众客房看去,“……小店人来人往的,不知道客官说的是哪五个……”
正要继续问下去,不想就听得门外有人唤道:
“师父!”
陶木晴秀眉不觉皱起,待转
身看过去时,那外边儿拴着马匹的杨树下立了四个人,其中三个皆是女子,一见得桑鬼自是一番欣喜,忙急急走进客栈内。
行在最前的正是凤初南,她穿了件颇为厚实的白狐大氅,下摆微长,笑盈盈地跑着冲了进来,径直绕过桑鬼就扑到陶木晴身上,亲亲热热地揽着她的手道:
“师姐!可算见到你了。我还想跑去听风谷找你来着,那里好玩不好玩?听人说风景是极好的,可惜我一直没得空闲。”
她尾音才落下,后面就有人冷哼出声:
“人家可是有宿家撑腰的,自己在听风谷逍遥自在,倒摞下一堆劳什子事来,让我们替她善后!”
“崔音!”旁边的男子低低呵斥她,“别乱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作揖作揖
今天发的晚了一点点。
不好意思啦。
看看看,先生那么真诚的表白心意了!乃们不要这样对先森哇!——小步党快过来,摇首期盼中!
介于我已经剧透得千疮百孔了。囧囧囧,先生就是站不起来了……诸位,想看先森踢开轮椅活蹦乱跳地带着小陶去街上吃串串的场景,估计是要落空……
开篇说过什么来着……
主题叫夙愿。所谓夙愿,有愿望,但是不一定能实现。
我想先生可能不是大家理想中那么完美的男主,可是有瑕疵的主角才微微有那么一点真实感,即使是小说,还是一部有那么一点恶俗狗血的小说……咱们还是要给现实一点存在的空间!嗯嗯!
有失望才有将来,有失去才有得到。
【我真心不是在为自己的虐打掩护啊喂——
马上要收最重要的一个伏笔鸟!
话说,朔师姐已经在拿着棒子越黑越猛烈了= = 为了主角而牺牲……我会乱说么。噗——
此文即将进入传说中的双线剧情!
小步果断很吃戏份,妥妥的。至于先生……
我还是森森爱着他。所以……慢慢黑化吧。囧囧囧。 大家不要抛弃我啊……
☆、【身不由己】
“哼,我说了又如何?”那腰间别了弯刀的绛红衣衫女子;面容不屑;盯着陶木晴冷笑,“难道是这话有错不成?师父给她的任务是寻本派圣物回来;她倒是好;东西没找得,反而惹了这么些麻烦;到头来连人都不愿回来了,这样一个人;还指望当掌门?笑话!”
凤初南听得心头冒火;站出来厉声回道:“崔师姐;你这话可算太过了些罢?当初是你自己推脱有事;不愿来找毒珠;武林那一帮子正道人士咱们又不是不清楚,向来就是狗眼看人低,只怕近日之事也就是随便寻个借口,为争夺盟主宝座罢了。旁的人看不穿,师姐你那么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且师父也说过这东西不好找,怪不得她,师父都没说什么,你出来装模作样算什么?”陶木晴轻轻拉了拉她衣角,皱了皱眉,示意她不用纠缠。
如此一串犀利的话语半个停顿都没有,那边的崔音被她生生噎住。
“你——”
“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桑鬼火大地一掌挥出去,隔空一道气流,还没见得什么模样,那对面的杨树轰然巨响后,齐齐断裂。
一时,在店内用饭的众食客皆目瞪口呆看向他们,不少人手中长箸滑落,摔在地上,这客栈中静寂无声。
旁边的一位姜黄衣衫的女子最先反应过来,忙上前拉住崔音,低低道:“好了,师父正生气呢,你要吵要闹,等回去不迟。”闻她这么一劝,崔音方才忍了到口的话,狠狠剜了陶木晴一眼,没再出声。
桑鬼收了掌隐于袖下,待往周遭扫了一圈,方又有些不悦:
“都看什么,低头吃饭去!”
一干人等吓得不轻,忙手忙脚乱地拾起竹筷,埋头不停扒饭。
灰衣的男弟子见状,抱拳朝桑鬼施礼,“师父,您同师妹的房间早已备好,是先休息,还是先去雅间谈正事?”
“不急。”桑鬼缓了口气,似平息了些怒意,方转头又瞄了一眼这一圈徒弟,只觉头疼,“为师累了,回房歇息。没我的话,不许来扰我。”
“是,师父。”
转身时,灰衣师兄目光与陶木晴相会,然后对着她轻点了点头,算打招呼。
眼见着桑鬼同师兄慢慢朝楼上客房走去,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是大眼瞪小眼,颇有些仇人见面的意思。思及小师妹心性急躁,陶木晴又不欲与她们起争执,没说几句话就拽着凤初南往自己房间走。
时候已晚,门派之中属她同自己关系最为要好,在房里随意吃了些汤包,陶木晴还不没来得及问她话,凤初南就一溜缩进她被窝里,笑嘻嘻地望着她。
“师姐,你替我松活一下筋骨,好不好?”
陶木晴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走到床边坐下,手摸着她背脊摁了摁:“我把
你骨头卸下来,用毒水好好泡几天,给你松活松活,你说好不好?”
“不、不太好……”知道她是玩笑话,凤初南也没在意地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继而想起什么来,笑问她:
“对了,你这可得和我谈谈上回那个宿公子的事儿,左右也有大半个月了吧,他待你如何?你们几时成亲啊?”
没想她这么突然就问了出来,陶木晴顿时笑容一僵,慢慢地垂下眼睑,靠着床轻轻叹了口气:
“有什么如何不如何的,横竖也就那么着,只希望以后再见到了,他还能同我一点下头,笑一下,好歹……也算相识一场。”
听她这话语气不对,凤初南自被中探出头来,撑起半个身子,肃然问她:
“师姐,你怎么了?”
她想了想,犹自揣度:“你们……可是吵架了?”
“没有。”陶木晴无力地摇了摇头,这件事似乎有些太过沉重,她都不晓得从何处提起才好。沉默了良久,方缓缓向她娓娓道来,将那日之后所发生之事皆说给她听。
凤初南眉头越皱越紧,索性就从床上坐起来。陶木晴刚一讲完,她就很生气愤地用拳砸了砸墙,咬牙切齿:“这些名门正派,都没一个是好东西。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咱们冠上这项罪,幸好那人没联合起来对付你,如若不然,我非揪他出来,把他剩下的胳膊腿全打折不可!”
想起在听风谷的情形,她不禁心中闷堵:“罢了,他也有他的难处。能做到这样……已是很难得。何况,他的腿本就是因得师父,才落成那么个模样。我们……着实有愧于他。”
凤初南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可下毒的不是你啊,怎么就不能坦坦荡荡面对他呢?”
如说坦坦荡荡,她又何尝不想,只是那份勇气谁给她……
“唔……”见她迟迟没说话,凤初南偏头想了想,“好!就退一万步讲,师父的错多多少少会波及到你,但如今你不是都给他解了毒了?往后不就该恢复如初,再无隔阂什么的了么?”
“哪有那么容易啊。”陶木晴苦笑地看着她,“你想想看,我现在可是武林人人喊打喊杀的桃花门弟子,人家家中那般富裕,他有那般有名望。怎可能还会接受我,这岂不是会让武林中人不齿?”
“谁敢?!”她握了握拳,冷冷哼笑,“不就是适才让崔音得了几分便宜吗?师姐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替你讨回公道……”
看她说风就是雨,掀了被子就要冲出门,陶木晴无可奈何地拎着她回来,毫不客气地在脑门上弹了一指: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去给她当茶当菜还不够格儿,回去好生练练再说吧。”
头顶被她弹得隐隐作疼,凤初南低低嘀咕了几句,这才愤愤不平地踢了踢脚边的凳子
:
“说到底,都是师父的不对!他老人家也真是,毒谁不好,偏偏毒他。平白害得人家腿也没了,也不能和你成亲,那你日后……该怎么办啊……”
“木已成舟,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了呢。”陶木晴笑着伸手去摸她的头,“顺其自然吧,况且眼下咱们事情也多,左右也顾及不上。”
听她这么一言,凤初南才稍稍稳定了情绪,搂着被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轻轻道:
“不过说实在话,现下门派之中,确有许多人对你颇有微词。当初咱们是想着能凭借寻找避毒珠,多少能留些好印象,日后继任掌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哪知道……”
她早心头有数,故而到不至于太伤感:“掌门之位恐与我无缘,想必师父他也很难做。”
“那怎么办?”凤初南皱着眉看她,“村中族长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心心念念了那么久,你也等了那么多年,如何与你村中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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