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头鼠身有滑利皮毛,外物撕咬不住,它一向自视过高,今天却被马标一把抓住,力量似乎也不太大,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头鼠向左,马标便向左,它向右,马标便向右,每一次的力道总能被马标化掉。
头鼠扭头咬马标手腕,马标将手一翻,它便即咬空。可是马标若要想掐死它,却也不能,只要力用的实了,头鼠立即便能滑脱。
马标听下面田子瞻高喊,玩心大起,将头鼠向下一扔,接着涌身下滑,轻巧的站到坡下。
头鼠身在空中,觉得颈中束缚已脱,野性登起,身子一翻,已然四脚着地。
头鼠着地后,毫不停留,向众人窜去,到了近前,却又一转,从旁边绕开。
马标从坡上滑落,叫道:“别饶了它。”
田子瞻人随剑转,在头鼠后面随手一挥,短剑剑尖正划在它后臀,却只将鼠毛割掉数根,力道一滑,短剑一偏,明明这一剑用了寸劲,但竟未刺入。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将周围照的通亮,天虽未入夜,但大雨中天色昏暗,这时突然一亮,那头鼠身上又是一道金色闪过。
头鼠径向河里跑去,这时河水里三方势力敌,都各聚一方,不再进攻。只有河水湍急,发出哗哗的响声。
这情景大家倒是第一次见到。
头鼠一跳到河里,野性大作,立时将蟾蜍咬死两只。
这时雷声方至,轰隆隆响来,就像打在头顶上一般。
水中三怪一受雷声激发,再加头鼠率先发难,登时平静的战场又活跃起来。
三方也不讲阵法攻略,真如野兽般全力撕咬,全不顾其它。直看得岸上众人目瞪口呆。
头鼠体形虽小,行动却最为迅捷,即令在水中也是一样,加之皮毛光滑异常,蟾蜍和齿蝶咬中他鼠毛,往往被他在水中一窜,便即甩掉。
头鼠一甩掉敌人,便即迅速回身攻敌,他并不吞食,只是一味的啃咬,往往咬一只,力透齿端,便将死物甩开。
众人靠在土坡上,顾不得大雨淋头,几双眼睛再也离不开河里激战。
齿蝶数目也已不多,数只合斗头鼠仍敌不过,又总是被蟾蜍吞掉,有时奋力咬死一只蟾蜍,却正咬中毒腺,吸了毒汁之后,过不多时,便翻白死去。
齿蝶一见不敌,便聚在一起,攻向一只肥大的苍鼠,围住后将其乱咬而死,咬穿胸口胸骨,鼠肺萎缩,齿蝶随即便钻到苍鼠胸内躲避。
这苍鼠一死,失了游动之力,便向下游流去。
马标笑道:“这东西不只是凶恶,还精的很。”
田子瞻道:“不能叫齿蝶再到下游村镇里去害人。”
马标听后捡起一根细长的树枝,对准鼠尸,奋力掷去,这树枝虽不直,这时却像箭一样斜飞出去,将鼠尸刺穿后斜斜的钉在河的侧岸上。
众人喝一声彩,这一下确实了得,树枝本轻,又没有尖端,大雨滂沱之中,仍能掷的如此之准,如此之劲道,可说是十分难能。
再看河里,战局已起了变化。
蟾蜍身体虽坚实无比,腹部却弱,被苍鼠咬住后,其下齿正中腹部,蟾蜍也便死去。
偶尔用舌头将鼠眼击瞎,苍鼠却痛的猛力一吸,将数只蟾蜍便吸入腹中。
蟾蜍入腹,受胃液所侵,酸汁灼蚀皮肉,却因有背鳞所护,一时不得便死,腹部却渐渐溶穿,肠子流出,更受酸腐。
蟾蜍吃痛,便在鼠腹中乱咬乱踢,苍鼠腹痛难忍,吐又吐不出,只是在水里不住的翻滚。
到最后,两怪同归于尽。
又斗了这一阵,倒是群鼠占了上风,这些苍鼠虽不能潜到水底,但在上层仍是凶猛无比。
鸣露已死,蟾蜍群龙无首,面对两大强敌,渐感不支,这时只剩了十余只。
渐渐就要分出胜负,哪知群蜍忽的聚在一起,全身胀鼓,又一收缩,便射出好多绿色汁液来。
方圆五丈许的河水渐渐变绿,头鼠大叫,将头仰出水面,游向远处。
周围来不及闪躲的苍鼠却只只翻身,肚腹朝上,竟被毒死。
忽然周繁森道:“马道长,那是不是你的驴?”
众人顺周繁森手指所指看去,果然一只小驴从远处跑来。
原来这只驴先前从洞里出来避险,却也不愿在雨中受苦,便趟过河到了一处树下避雨。
所幸当时齿蝶尚未游到上游附近,驴子才免得一死。
它在周围转了一圈,行至附近,才听到这边打斗激烈,抬头正看见马标,这才发欢儿的跑过来。
这只畜生也实是幸运,在这两天之中接连遇险,却丝毫无损,悠然自得,像是逛街一样。
马标看见小驴,喜出望外,正要快步迎上来,忽然河中头鼠,哗啦啦一声跃出河水,窜上岸来,直奔小驴而去。
众人都不禁大喊起来,马标大叫一声,俯身拾起两块石子,向头鼠击去。
头鼠忽的加力几前窜出,竟然躲过一枚,另一枚正中后臀,头鼠丝丝怪叫,扑向驴背。
小驴不知躲闪,却忽的躺下,这下扑竟过了头,险些撞到一棵树上。
马标道:“好样的,不愧是我的驴。”
话音刚落,人已到了近前,探右手抓头鼠脖颈。
头鼠向左窜出,忽的折回来,不攻马标,却又向小驴扑去。
头鼠刚转了一个弯,田子瞻已赶到了面前。
田子瞻左手一领,右手短剑直刺头鼠右眼。
头鼠正要伏身躲开,后臀已中了马标一脚,将它直兜出去,又落入河中。
田子瞻双手连挥,十余根削尖的树枝射向头鼠,树枝击在身上却并未刺入。
头鼠却仍痛的怪叫声声,不敢再战,一潜水便要逃走。
另一边马标飞身纵起,在旁边树上顺手一折,折下一根粗枝,运足了十成力,向头鼠射去。
这一下风声大振,树枝上所附的细枝竟也被劲风刮掉。
头鼠听到风声,树枝早已到了身后,情急中,头鼠踩水面向上一窜,树枝正撞在他后臀尾根上。
喀喇一声,鲜血崩溅,头鼠尾巴断裂,只疼得它一声长鸣,沉在水里。若不是它毛滑至极,怕是整个后臀都要击碎了。
田子瞻道:“这一下可够它受的了。”
河水里腐气传来,鼠尸不住的浮浮沉沉,被河水一冲便向下游移去了。
群蜍吐尽身上毒液后,也都死于非命。
第二十七章 再探候宅1
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
眼见得三怪相斗,三败俱伤,现下只剩一只头鼠,还有十数只藏在鼠尸中的齿蝶,众人心头都是大感轻松。
这万鬼不知吞了多少路人的性命,这两日的激战,却弄的怪物们元气大伤。
田子瞻道:“那连鼠尸里的齿蝶怎么办?”
马标救了小驴,心情大悦。
马标道:“这种事情就得看我老道的手段了。”
说罢抢到鼠尸旁,小心的将树枝拔出掉起,见下面背部并无穿孔,耳中也听到营营声不断,知道齿蝶仍在其中。
马标将鼠尸提到岸上远处,放了下来,树枝一抖,鼠尸中数只齿蝶便翻了出来,落在地上,不住的乱蹦。
过了一会,齿蝶死了一般不动,田子瞻道:“别信它的,它装死。”
马标道:“这个自然,我怎么会上这种当?看看是谁更坏。”
马标找来一块青石板放在地上,向田子瞻借来纸张,将齿蝶裹住,齿蝶一入手,突然开始张嘴啃咬,却啃咬不动。
马标笑道:“在岸上,你们这些家伙就不能称王称霸了。”
说完将齿蝶掷在石上,又在地上捧起烂泥,糊在了齿蝶之上。
齿蝶在泥中更不能呼吸,不住的挣扎扭动,马标又捧来一大堆湿泥,重重的压在了石板上。
泥块四周不断的有齿蝶的身体支出来,马标便用树枝戳回去,又不断的向上加泥,到后来,足足泥了五尺见方。
马标道:“这东西在岸上也能活很久,咱们可等不起,就叫他们在这慢慢闷死吧。”
说罢也不顾手上污泥,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
虽说此法残忍,但齿蝶凶恶异常,也算是两抵了。
众人不再停留,爬过土坡,向南面走。
料那头鼠虽凶,却已经受了重伤,且只有一只,不能再交配产子,过不得两三年,也就死了。
众人心情大悦,这一次总算是死里逃生。
过不多久,大雨渐渐停了,天色已晚,众人又翻过了几个山坡,地势时高时低,忽然耳中传来激荡的水声。
原来众人眼前出现了一道瀑布。
文盖海道:“这瀑布必是盐铁河的下坠之处了。”
众人见状,欣喜非常,知道只要再翻过了此处,便是平香镇的远郊,可以说是逃出生天了。
众人见这瀑布二十丈有余,黑夜之中攀爬甚是不易,便在瀑布下歇息一晚。虽腹中饥饿,却无食物可吃,但脱离险境,都是兴奋异常,饥饿也自耐得住。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众人相互提携,一鼓作气,翻到了上面。
站到高处,胸怀舒畅,深深呼吸几次,只觉满身都是力气。
众人放眼望去,远处林木茂密,三十余丈外更见到了一条官道,天色大明,官道上尚有数人正在赶路。
这一下是再没有危险了,众人相互搂抱欢呼,虽说各有心病,但此时此刻内心喜悦之情,实是难以控制。
连小驴也似十分高兴,不住的哼鸣。
远处几个赶路的行人扭头见了,都不住的摇头道:“这几个是神精病。”
众人虽知这是平香镇附近,但对周围环境并不熟悉。
众人快步跑过官道,来到田地里,喜滋滋的拦住几个村民问话。
这些人俱都武艺高强,平素自视过高,即令是面对练武之人,也要明暗较量一二,以立自己威风。
可这次万鬼林一役,实是九死一生。众人能够大难不死,历经艰险逃出生天,心中欢喜之情难以抑制,因此虽只见到一些不会武的村民,却着实由内而外的生出喜悦安全之感。
众人拦了几个村民问话,这些村民却怕他们周身血污,不敢作答,俱都转身走开。
众人正自焦急,迎面却走过一个身穿绸缎的胖子,像是个有钱有势的。
卢坤心急,抢过来问这里的地理方位。
那胖子见这伙人疯疯颠颠的,又都是身上有伤,衣衫破碎,还牵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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