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放心,我会着人看好的。”恒静师太平静而庄重地道。
“今晚,我也不能来这里照看掌门师侄了,我还必须为另外一人疗伤,你们看守不能有一丝马虎,知道吗?”宁远神尼望了凌海一眼也沉声道。
“是,师叔,我和恒远师妹及恒善师妹会亲自来为掌门师姐护法,请师叔放心吧。”恒静师太肃然道。
“那就好了,不过三人一起似乎也不很好,若每时每刻都静守着,终会疲劳,而到时候贼子乘机下手不就糟了?不如三位师太每人守两个更次,轮流休息,这样会更好的!”凌海笑道。
恒静师太不解地看了凌海一眼,然后又望了望宁远,似征求宁远的意见。
“少侠所说也有道理,你们三人一人当值时,其他两人可以在附近的禅房静坐,只要一有动静,便立刻可以出来相助,也的确很好。你们就依少侠所说的去做吧。”宁远沉思了一会儿,平静地道。
“是,师叔。”恒静师太恭敬地道。
“那就这样了,少侠我们走。”宁远踏着安详的步子边走边向凌海道。
凌海亦步亦趋地跟在宁远身后走出了禅房,他不敢回头看休远那凄怨的眼神。
静静地走出卧云庵,都没有说话,一种祥和恬静而富有生机的气息围绕着两人。风吹过,轻轻地吹过,轻轻地摆动着那灰色的僧袍和一袭白衫,给人一种飘然出世的感觉。
端着盛血之碗的宁远神尼,其步子很轻盈,空着手的凌海步子很潇洒自然,却又暗含着难以解说的玄机至理。
“神尼,你是否奇怪我为什么要告诉她们所有人恒慧师太的伤势之重?”凌海静静地问道。
“少侠自有道理,我相信少侠的为人,虽以前从未见过少侠,但今日从少侠的气质,作风便可以看出,少侠是可以信赖的。”宁远的声音如无波的湖面一般平静。
“我是想利用这一晚上的时间把内奸给揪出来,以免除后患。”凌海声音有些冷地道。
“少侠可有什么发现?”宁远的话始终是那样轻缓而又有节奏。
“我在心里似乎有一点点的感应,但我不能肯定。不过只要凶手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定会把握这个时机,否则,他们对恒慧师太所下的毒就等于是做无用功了。”凌海猜测道。
“那,他们为什么在前几天不动手呢?掌门师侄已经昏迷了三天。”宁远有些奇怪地问道。
“神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守在恒慧师太的禅房内的?”凌海疑问道。
“在师侄昏迷的当天便已经守在她的房内。”宁远不解地答道。
“这就是了,不知神尼为恒慧师太护法有谁知道?”凌海又疑问道。
“没有人知道,我没向任何人说过,只有掌门师侄一人知道。”宁远应道。
“看来这内奸的功力定是绝高,居然能察觉神尼的存在。不过也可能是对方对自己下的毒很有把握,认为天下无可解之药,所以他们没有冒那个险的必要。”凌海分析道。
“少侠所说有理,但不知少侠有什么方法可以抓出这个内奸?”宁远惊奇地问道。
“我想请神尼去替换恒慧师太,而把需要疗伤的恒慧师太送到另一个地方去疗伤,不知神尼意下如何?”凌海恭敬地道。
“哦,若真是这样,那倒没关系,少侠可会易容之术?”宁远怀疑地问道。
“会一些,晚辈曾在祖家呆过一段日子,要把神尼换成恒慧师太的样子,那并不是件难事,难一些的便是怎样将恒慧师太换出来。”凌海有些皱眉地道。
“这个少侠放心,我有办法做到。”宁远肯定地道。
“这样就好了。”凌海欣喜地道。
“少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叫你和我一起去见那个人?”宁远突然问道。
“晚辈不知,若是这小半碗血可以救活对方的话,晚辈之来似乎是多余的。难道不仅需要血还需要化去其他的什么毒?”凌海惊疑地道。
“不,有这一小半碗血已经足够救下他的生命,并让他很快复原,我今天找你陪我一起去看他,只是有些话要跟你说。”宁远声音很平静地道。
“哦,神尼有何话要说?”凌海不解地问道。
“我看少侠是深具慧眼之人,从气色、神气等可以看出少侠的武学修为已达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境界,或许这是我穷究一生也未能达到的境界,但我却能体会出少侠所习武学的精要所在。一切都是顺乎天道、人道,万法自然,无拘无束,这是一种大成之境界。少侠的神功初成,似是对这种境界的精要还未能了解。我只想告诉少侠,万事随心、随缘,不能强迫自己去做什么,或者强迫自己不去做什么。这样容易造成人道的破绽,让心中总有一种遗憾的感觉,这就容易破坏少侠武道的修为,更难使少侠在武道上再有所突破,愿少侠凡事三思,但只要问心无愧便可以了。特别是儿女之情最容易在心头产生阴影。”宁远深沉地道。
凌海的脸色微红,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晚辈与休远小师太的对话,神尼都听到了?”
“不错,这小丫头,我早就看出不适做我佛门中人,这也不能怪她,七情六欲,并不是很容易便可以戒掉的。这可能是她应该经历的魔障吧,而少侠也无须太拘于礼节,想世上这些门户之界,这些规矩,这些礼俗本只是用来约束俗人的,若一个人处处为礼节所束缚,为门户之界所影响,那他绝不可能使自己达到一种超凡的境界,至少绝不可能使自己的心灵达到完美之境,所以我劝少侠也不要过于束缚自己的思想,故意去回避什么。”宁远温和地道。
“可晚辈已经有了未婚妻,虽未曾明媒正娶,可也不能对不起她呀。”凌海脸色有些微红地道。
“你可喜欢休远?你是否对休远也有你对未婚妻的那种感觉?”宁远的声音万分祥和,让人起不了半分杂念。
“我……我不理解,有时候也好像有,但我没有仔细想,也没敢仔细想。”凌海变得有些拘束地道。
“情之一物,最难理解。少侠,你入俗了,这对你由人道入天道,由天道入武道,是个障碍,你必须去想,万事随心、随缘,要紧记自然的发展。阿弥陀佛,老尼本不该说这样的话。”宁远平静地道。
凌海愣了一会儿,吁了一口气,无比感激地道:“谢谢神尼的点拨,让晚辈茅塞顿开。”
宁远看了凌海那逐渐变化的脸色,含笑道:“少侠终于明白了。”
“神尼这一下子便解开了我心头的疑虑,使我能有将三道合一的机会,真是感激不尽,我定不会辜负神尼所望,除魔卫道!”凌海声音很平静很平静,让人听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详,就像是一道春水滑过湖面,又像是一阵春风拂面而过。凌海也顿觉心中无比开阔轻松,仿佛天和地再也没有压力,一呼一吸都是那么自然。
“少侠,便是在这里面。”宁远指着一座小石屋安详地道。
凌海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情景,只见几簇花圃夹道而生,两棵苍松立成一副雄劲而富有生机的画面,就像两个巨人守卫在石屋的门旁。为石屋撑起一片翠绿的天空。石屋傍崖而建,崖不高,但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韵味,整个环境给人一种优美、祥和、静谧的氛围。
“这是神尼修真之所?”凌海疑惑地道。
“不错,这正是老尼三十年来的住所。”宁远客气地道。
凌海来到了石屋门口,便感觉到了一个心跳,很缓很缓,很微弱很微弱,就像是脚步稍重一些便会将这微弱的心跳震得停止下来。那呼吸之声也是断断续续,毫无规律。凌海不禁吓了一跳,暗想谁受了如此重的伤,便迅速推门迈了进去。
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扑鼻而来。石屋的光线很暗,这对于凌海来说不算一回事,可是这时却有一道锐利的劲风从右侧袭到。是剑风,是一柄让人心惊的剑,但这样的剑不适用于偷袭,因为剑风太强,一动便有锐啸之声,这等于是个报警工具。
凌海当然不怕这一剑,他在进屋之前便已感应到还有一人存在,但心挂病人也便没有管那么多,却没想到竟受到攻击。
凌海没看见对方是谁,但他却知道对方用的是峨嵋剑法,甚至连对方剑法所走的轨迹都已清清楚楚地映在心底,是以他并没有还击,只是伸他的右手,那如玉琢般的手,在暗室中也泛起一层圣洁的光润。修长的五指,灵活的五指,每一根手指都似乎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五根合起来却变成了一个迷人的梦。
第十五章 自然之剑
第十五章 自然之剑
剑风很响,可见对方也是个用剑的高手,能把剑使到这种速度能让破空之声有裂帛之势的剑手,是一个不错的剑手,这一剑不仅有裂帛之势,而且还飘突如云,灵动如蛇。
可惜这把剑遇到了凌海,再飘突的云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再灵动的蛇也只不过是自然界中的一条小生命。而凌海,便是自然,他立的姿势是那么自然,他伸的动作是那么自然,他五指伸缩得也是那么自然,他的心却融入了整个自然,自然便在心中。
风声突敛,一声娇叱传来,剑已在凌海的手中,那五只如梦般的手指已经搭在那柄让人心惊的剑上,剑是好剑,手是好手。
“惠枝,是自己人!”宁远神尼那安详而恬静的声音传了过来,也同时跨进了屋子。
凌海这才有机会目睹这位握剑的主人,石室很暗,但凌海的目光却很亮,就像是天边的启明星,是两颗,射出两道朦胧的光润。
剑好,人更好,比花还娇,有天边彩霞的那种柔美,有空中白云那种韵味,有山间野鹤那种清傲,有林间小猴那种天真。一头长发如乌瀑斜洒,一双丹凤眼射出让人心醉的迷茫。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更是我见犹怜。红扑扑的脸蛋似被晚霞轻披,一张樱桃小口却翘起几缕不屈的怨怒。凌海心有些醉,他醉心于大自然,是因为大自然的那种莫测高深而又恬静安详的美。但这少女却有一种比大自然更让人陶醉的美。突然凌海心中一动,这张脸的轮廓好熟,那一声娇叱好熟悉,这些表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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