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主,你……你先不要难过,事情可……可能没有那么糟……”
像是突然长大了许多,小豹子擦干了眼泪,默不作声眼晴一直盯着某处动也不动。
“少……主。”一声。
“少……主。”又一声。
“糊涂蛋”再也忍不住,在喊了两声后走到他的身边,伸出鸡爪也似的手,在小豹子的眼前轻轻晃动。
“你干什么?”小豹子的声音十分阴沉。
“我……我……我以为你中……中了邪……”糊涂蛋嗫嚅的说。
不再有一丝一毫的不正经,小豹子的态度十分严肃:“‘糊涂蛋’,不只是总舵我爹遭遇到凶险,我己发现有人对我也开始了追杀。”
“你……你怎么知道?”糊涂蛋一下子还不能适应对方像换了个人似的严肃态度。
接着小豹子便把早上发生的事颇为详细的说了一遍,直听得糊涂蛋连连皱眉冷汗直冒。
对“四疯堂”二当家东方起云,“糊涂蛋”可说是知之甚深,就连小豹子也知道这位东方伯伯平日里是如何把小星星拱若珍宝。
既然“四疯堂”现在是由他主事,在没救出小星星以前,这两上人谁也不敢回去,尤其糊涂蛋更明白现在回去只有一条路好走——死路。
所以事情有了唯一的决定,那就是先救出小星星。
据糊涂蛋夜来的探听,他查出了“辣手”贾裕祖多年前即与“四疯堂”有过磨擦,虽然只是微小不足道的事情,然而他是一个睚眦必报,心胸极为狭窄之人,所以当他发现他手中握着的是“四疯堂”二当家的千金后,一方面为泄恨,一方面抱着狠敲一笔的想法,所以开出了苛刻的赎金。
坐在渡江的船上,小豹子一直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红衣女孩。
这女孩也三八合分的拿着她那对大小不一的眼睛,直瞅着小豹子,并不时露齿一笑,笑得样子就像捡到了一个大元宝似的那么高兴。
“糊涂蛋”轻轻用肘顶了一下小豹子,然后小声的说:“少主,对面那女的好像对你颇为友善哩。”
小豹子侧过脸看到糊涂蛋似笑非笑,以及贼头贼脑的模样,不觉有气的说:“怎么?你有意思?要不要我过去帮你‘哈拉’两句?”(哈拉:搭讪的意思。)
本想说两句玩笑话,冲淡一下小豹子一直阴霾的情绪,没想到小豹子用认真的口气和自己说,糊涂蛋可就慌了。
“少……少主,小……小祖宗,这……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人家可是朵带刺的玫瑰,你没瞧见她背上还背着剑,何况……何况这种节骨眼,咱们……咱们还是莫惹闲事的好。”
“怎么?你不是一向喜欢多刺的玫瑰吗?”
“可是她……她怎么能称得上玫瑰呢?你瞧瞧她那付模样,连鬼看到她恐怕也会让她吓跑……”
用眼一瞄,小豹子发现那女的确长得不敢恭维,袖子脸,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再加上略塌的鼻子,配上颇厚的嘴唇。
乖乖,现在她冲着自己这边露齿一笑,可还真有些吓人。赶紧收回目光,闭上眼晴,心里真怕人家会错意,万一起了误会可就应了一句俗话“飞来横祸”。
“小……小弟,我们好像在哪见过是不?”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你愈怕它来得还愈快。
一阵香风冲鼻而入,再加上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小豹子已然明白真正的“误会”
开始了。
仍然眼观鼻,鼻观心,小豹子老僧人定般动也不动,竟然也不作声。
“哟,干嘛,人家看你面熟,好心过来打个招呼,何必摆出一付不理人的样子?”
“人家”的手已经推向了自己的肩膀,小豹子再能装死,也不得不睁开了眼晴。
望着她脸上的雀斑,不觉想起了早上的芝麻烧饼,故意的“啊”了一声,小豹子说:
“你……你说什么?”
笑了,那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该是这女孩身上唯一还算美的地方。
“我说我们好像面熟的很,你贵姓呀?”
“我……我姓赵,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可是从来就没见过你……”小豹子有些“难过”
的说。
“赵?……让我想想……噢,我记起来了,去年、去年我们曾在‘莲花集’的‘春风楼’见过面对不?”
见你个大头鬼,你还真会瞎说。
心里暗骂了一声,小豹子说:“我去年一整年都待在京里,至于你说的‘春风楼’,我这位大叔常常去,我想你可能弄错了,你见到的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用手指了指身旁伪睡的“糊涂蛋”,“糊涂蛋”一个呼吸不畅,开始呛咳了起来。
“大……大叔,这位小姐说她见过你也。”小豹子轻拍着“糊涂蛋”的背,挺会做人的说。
“是……是吗?咳……咳……”“糊涂蛋”翻着白眼,恨不得把小豹子丢入江里。
红衣女孩的年纪看来只有十六、七岁,十六、七岁的女孩好恶是不会隐藏的。
现在,她脸上的笑容已失,冷哼一声说:“我怎么会见过这种人?”
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糊涂蛋”一听这女孩话中带刺,再一见她那付鄙夷的态度,心中顿时怒气上升。
“咦?小妹妹。怎么,我这种人有什么不对?瞧你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鬼一般。我还差点让你吓了一跳呢?真是的。”
“老不死的,你说什么?”红衣女孩突地后退一步,脸上已变了颜色。
“哎,哎,风度,风度——我说一个女孩首要的就是要保持大家闺秀的风度,啧,啧,你这样子也不怕嫁不出去?”摇了摇头,“糊涂蛋”淡然的说。
强忍住气,红衣女孩指着“糊涂蛋”对小豹子说:“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咱的少爷。”糊涂蛋抢着道:“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噢,原来是个奴才。”鄙夷的斜瞪了一眼“糊涂蛋”,红衣女孩对着小豹子说:“赵公子,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付尊容的奴才?”
“糊涂蛋”长得是不好看,他最怒的也就是别人批评他的容貌。
他站了起身,摆出一付打架的模样说:“小丫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干嘛呀!想打架?我说你长得就和七月半贴在门上的门神差不了多少。”红衣女孩不着痕迹的说。
“七月半?门神?”“糊涂蛋”一下子没意会过来,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自语。
“对,连鬼看了都怕。”红衣女孩接着说。
这条渡船本不大,船舱里的客人早就留心上了这边的一言一动,这会儿大家全忍不住“轰”一声齐笑了出声。
于是再也按撩不住,“糊涂蛋”像只暴跳的公鸡,头发根根竖起,举起手想一巴掌打过去,一想人家是个女的,而且年纪又小,急得差些吐血,久久后方又放下了手。
“我说赵公子呀!你这下人脾气还真坏,我看你干脆辞了他,姐姐我给你找一个,保险比他好上千百倍的,你说好不?”
红衣女孩还真热络,她现在说话的语气仿佛就和小豹子认识了好长一段时间。
“糊涂蛋”低骂了一声“不要脸”,红衣女孩正欲发作,小豹子适时说话,把她的注意力给引了回来。
“这……这不太好吧!”
“为什么?他只不过是个下人罢了,这年头有钱还怕找不到人侍候?”
“问题是……”
“是什么?”
“问题是我现在不但没钱,而且……而且我还得靠他养活我……”小豹子一付可怜兮兮的说。
“有这回事?”红衣女孩难以相信的问:“你不是他的小主人吗?”
摇了摇头小豹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红衣女孩这时候简直已经把小豹子看成了亲人。突然,她瞪起眼睛,怒目相向的对着“糊涂蛋”说:“吠,你这恶奴,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应有欺侮幼主的行为……”
这才是祸从天降,“糊涂蛋”糊里糊涂的背上了恶奴的罪名,他正想顶了回去,一看小豹子对自己便了个眼色,硬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气得差些炸了肺。
“赵弟弟,我姓贺,叫贺如美,‘贺兰山庄’不知你听过没有?我就住在里面。”红衣女孩见“糊涂蛋”没再哼声,就又和颜的对小豹子说。
小豹子眼晴一亮,一颗心几几乎从口腔跳了出来。因为他和“糊涂蛋”此行就是要到对面“贺兰山庄”去救小星星。
“糊涂蛋”是老油条,当他一听红衣女孩自称是贺如美时,也同样吓了一大跳,然而面上却一点痕迹也不敢表露,毕竟他知道贺如美是贺见愁的唯一掌上明珠,换言之,她也正是“贺兰山庄”的庄主之女,精神所依。
真怕小豹子沉不住气,抖露出些什么?“糊涂蛋”开始一连串的咳嗽着。
人小,心眼并不一定小。小豹子滑溜得像条泥锹,甚至精得可以出油,当他听到“糊涂蛋”的咳嗽声时,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然后说:“贺姐姐,‘贺兰山庄’在哪呀?
瞧你说的,好像我非得听过才是,然而,好可惜,我却从没听过呢?”
“糊涂蛋”不咳了,不但不咳反而呼吸顺畅的很,因为他已然明白这个令人人头疼的小祖宗,已经准备让“贺兰山庄”头疼了。
“什么?连‘贺兰山庄’你都没听过?”贺如美已经被那一声“贺姐姐”给叫得晕头转向,这会儿靠到小豹子的身旁,兴奋莫明的说:“也难怪你不知道,看你的样子是个富家公子当然不会明白‘贺兰山庄’代表的意义……”
“意义?贺姐姐,你住的那个地方会代表什么意义?”小豹子一派天真,让人爱煞的问。
“你……你这小土蛋,哪,我们现在渡的这条河划分了两个势力范围,江湖中有一句话‘北有四疯,南有贺兰’指得是两个势力庞大的帮会,这两个大帮会就以这条河为界,哎呀,说这些我想你也不懂……反正,你只要知道贺姐姐是‘贺兰山庄’庄主的女儿就行了……”
小土蛋?
小豹子没想到对方叫得还真亲匿,伪意的有些惊愕,故意结舌道:“贺……贺姐姐,这……这么说你……你是山……山大王的女儿,强盗头的千金小姐……”
“呸,什么和什么嘛。”娇嗔一句,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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