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所有的注钱全押大,小的可是连一分钱也没人押。
“搞什么鬼?!开啦!开啦!”
“是呀!喂!莫不成你们不敢开呀?”
众人又开始起哄了。也难怪,每个人仿佛己经知道这一注像赢定了似的。
终于庄家抖着手,揭开了碗盖。
“四、五、六、十五点大——吃小赔……”
“别吃了,小那一边连一分钱也没有。”
“哇哈,果真是大,果真是大呀!”
“妙呵,看样子今儿晚上只要跟着这小兄弟准赢定啦!”
“赔钱、赔钱,庄家快赔钱呀!”
愿赌服转。赔钱,庄家当然得赔钱。
只见所有的注钱赔完,庄家面前那一叠子厚厚的银票刚好派完。
每个人都咧着嘴笑得里面啥玩意都看得一清二楚,唯独当庄的那两名壮汉用一种怨毒的眼光紧紧盯着小豹子,恨不得一口吞掉他一样。
收好了银票,拍了拍双手,小豹子给古塘一个胜利骄傲的笑容然后道:“走啦!老舅。”
古塘想都没想到就这么会功夫小豹子就轻而易举的赢了二百多两银子,他好像有点迟钝的道:“啊?!走啦?!噢、好、好、走啦……不、不……不玩啦?!”
“见好就收嘛!老舅。再说庄家也没银子赔啦!”推开了人墙,小豹子过足了瘾头说。
这可是真话,小豹子一走,那边的赌档也就收了。因为没人愿意赌赢了拿不到钱。
万花楼。这可是金陵城里顶大的一间酒楼。
“吃、喝、嫖、赌”这里全都有,没缺哪一样。所以无论你什么时候只要进了“万花楼”都能享受到一流的服务,最好的招待。
当然你的身上最重要的是要揣足了银子。
或许是太开心了,重要的也是有了钱,古塘昂首抬步的带领着小豹子进了这家不夜之楼。
要了一间二楼隐密的厢房,古塘一口气要了十来样有名的菜点名看。
“小子,既然有了钱,老舅我可不再窝囊囊的了,这会儿可得要好好祭祭五脏庙。”
菜来了。
看着“落叶刀”古塘据案大吃大喝的,小豹子不禁心里又在暗自嘀咕:吃孙、喝孙、不谢孙。
“小子,你在想什么?!干嘛不动筷子?”发觉小豹子举了半天筷子,古塘抬头问。
“呵?噢!没什么,没什么……”话说完小豹子胡乱的夹了些菜放入嘴里。
想到了什么,古塘夹了一块脆皮烧鸭一面嚼着一面含混道:“小子,刚刚你怎么突然改押大呢?”
提到赌小豹子的精神可就来了,只见他挺直了身子,不可一世的道:“老舅,那作庄的大汉眼见大伙全跟着我押小,他趁着端起摇宝的时候把碗中的骰子给换了,他只当没人看出他的手法,殊不知咱老早就瞧出来了,所以等他在摇宝的时候,我才会提出改押大的……”
“敢情是这么回事,嗯!这我可吃得安心喽,谁叫他们作假在先。”
“这就叫做一山还……还比一山高,我这可是凭真本事也。”小豹子得意的道。
“真有出息。”
笑骂了一句后古塘突然发现他们这顿饭只能吃到这里为止了。
因为他已看到了刚才作庄的那两位硕壮大汉已像幽灵一般出现在这间雅室的门口。
还想再趁机为自己吹嘘,小豹子抬头看到古塘的神色有异,他一回头正好也看到两栖明晃晃的尖刀指向自己。
他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明白那两柄尖刀绝对可以杀得死人。
机伶如他,一个滑溜,人已从椅子上溜下地,再一窜他可就窜到了古塘身旁,同时亦张口道:“老舅,看样子你这顿饭吃得并非你想像的那么心安喽。”
来人什么话也没说,古塘和小豹子心知肚明。无惧于对方那手中的尖刀,更无视对方脸上那种要吃人的面孔。古塘只是拿起桌上的牙芊放到嘴里。
然后他也用一种能看穿人的眼光注视着对方。
双方沉默了一会,稍黑一点的壮汉“碰”的一声把手中尖刀“嘟”的一声插进了桌上。
然后用愤慨的声音道:“过山过水拜八方,杀人放火不欺主,阁下那条道上的?今日来到咱小地方金陵恕咱两兄弟眼拙,识不出宝颜。”
“他……他们在说什么呀?诗不像诗,词不像词,老舅,这……这该怎么应对?”
没理会小豹子这个“无聊”的问题,“落叶刀”站起来一抱拳朗声道:“江湖一条船,武林本一家,方才或有得罪之处,这里先赔了不是,至于敝号……实乃另有隐情不便告之尚祈见谅。”
或许古塘的态度并不十分认真,也或许对方认为古塘的话是存心不给面子。因此古塘的话一说完,这两位仁兄本来已经难看的脸孔这时变得更加丑陋。
“好、好一个不便告之,既然如此咱兄弟俩也不必多费口舌自我介绍了。”稍黑一点的壮汉强压住满腔怒火冷笑着拔出桌上的尖刀。
其实古塘他如今被“四疯堂”视为叛逆,而被东方起云通令各帮会追缉,故而他这“不便告之”是真的“不便告之”。不过他那嘴中含着牙芊的表情却是明白的告诉人家“少拉交情套近乎”啦。
“甚好,双方不通姓名我想等会‘办’起事来较能放得开。说吧!你们的来意是想怎么样?”古塘嘴上打着马虎眼,却不着痕迹的把座位旁的连鞘刀放在顺手的位置。
这就是他活命的本钱,无论是谁,哪怕对面是一个五岁的童子,只要他发现双方是敌对时他都会格外的小心。
“不怎么样,第一、吐出你们刚才赢来的银子。第二、你们各自自断一臂离开金陵。”
“落叶刀”古塘的刀就像一片落叶般那么轻盈,就在对方的话才一说完,他的刀就己经无声无息的隔着桌子砍向了别人。
纵然想到早晚会动上手,也绝想不到古塘会那么快出手,更想不到的是他的出手竟然那么犀准。
蓦地退后,仅差一线,那名说话的壮汉就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于是再说什么已是多余,三个人迅急的交缠在一起恶斗起来。
第十二章老赌棍喜逢“知音”
这间雅室不大,也不可能容纳这三个拼斗的人,只见一连串的稀哩花拉声中,杯盘碗筷桌椅板凳立时破碎踢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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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闹法岂能不惊动他人?
“杀人啦——”
也不知是谁先发现到这间屋子里的情形,一声惊叫后每间屋子里的人全都跑了出来,胆大的驻足探头观战,胆小一点的奔窜逃离。
整个“万花楼”沸腾了起来,而这里的拼战也越形激烈。这两名壮汉当然不会是“落叶刀”古塘的对手,能干到“四疯堂‘巡堂监察的人又怎么会是庸手?
仅仅一会的功夫,这二人身上己经挂了彩,刀口之处皮肉翻倦,血流如注。
再打下去用不了多久,敢肯定这二人必会丧命当场。外行人都看得出来,他二人绝不会不知道。
许是搭挡久了,心意一致,这二人在同一时间各自虚晃一招,猛然抽身后退冲开围聚在门口的人群像丧家之犬般的落荒而逃。
古塘并没有追,他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归刀入鞘,然后叫来店小二。
“你合计合计这损失。”
想必这酒楼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店小二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惊慌,他一面清点损失一面搭腔道:“这位客人想必是外来的吧!”
“不错!”
“这就难怪了。”
“怎么说?”
“客官你们最好快些离开此地。”
狐疑的看了一眼店小二,古塘道:“为什么?”
“哎!你们有所不知,刚才那二人虽然称不上什么大人物,也只不过是夫子庙前摆摊诈赌的混混,可是他们全都是在帮的。”店小二提醒道。
“哦!他们是什么帮会?”
只当是个混混,没想到他们居然在帮;古塘这个时候最不愿的就是和别的帮会发生磨擦,因为得罪了帮会中的人,事情不但难以解决,麻烦之处更是无穷无尽。
“‘六粒骰’听过没?”小二算好了账,接着道:“就算你没听过‘六粒散’至少也该听过‘赌尊’黄千这个人吧!”
“黄千?!”
古塘心腔蓦地一紧,头皮一阵发麻。
他当然知道“赌尊”黄千是何许人,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成立了什么“六粒骰”这个帮会。
举凡江湖中老一辈的都知道“赌尊”黄千不但赌技高超,更可怕的是他的武功更是已达令许多人不愿与他为敌的地步。
丢下银票,赔了店家损失,古塘几乎是连拉带扯的把小豹子拖出了“万花楼”。
他一句话也不说,脸色沉重的像是布上一层寒霜般,尽朝着阴暗隐蔽处的巷弄行走。
“老……老舅,我……我们慢一点行不?”给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小豹子终于小声的开口道。
“慢一点?再慢咱们就走不了。”古塘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为……为什么?难道那‘赌尊’黄千就真的……那……那么可怕?”
“哎!你小子已经捅了个大纰漏了。”古塘叹了一口气道。
“老舅,你可真会冤枉人,刚才……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可是一个人开怀的大嚼呢?”小豹子一肚委屈埋怨道。
“你……”
“你”什么?古塘接不下去,因为小豹子说得可是一点也没错。他闭上了嘴把一股子怒气全用在了两条腿上,几乎足不沾地的赶路。
月冷。
心凉。
出城东,古塘催马直奔,他只想尽早离开,离得越远越好,离得越快越好。
因为他知道谁要得罪了“赌尊”黄千,如不离得他远一点的话,可就应了一句话——瞎子闻到了臭,离“死”不远了。
马背后的小豹子想不透一个问题,他是深深地了解他这老舅一向不是怕事之人,更不明白他如今为什么会像躲瘟疫一样躲这“赌尊”黄千。
他心里不舒服,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过“赌尊”黄千有多么可怕。
“奶奶的,总有一天这个叫什么‘赌尊’的我小豹子非要会会他,别别苗头不可,看看这老小子的赌技到底有什么稀奇,居然称‘尊’。”
小豹子心里暗自嘀咕,却巴不得那“赌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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