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出去逛逛吧,老是在家呆着也怪闷的!”乔书杰喜动,点儿是知道的。
“那你呢?”想着已经有好久没有安安静静地陪陪点儿了,乔书杰心里特别地过意不去。
点儿笑了笑,说:“我把这几针扎完,一会儿也要出去。”
“去哪里?”乔书杰立马就问,随后又说:“要不咱们出府到外头逛逛,你已经好久不曾出府了!”
“不了,这几天娘正抓我的错呢,我哪里还敢走半步。你要觉得闷就出去玩玩,记得早些回来就是。”点儿说着就起身,到了里面为乔书杰找起外衣,然后装银子。
看着点儿这般,乔书杰心里头难受得很,一把抓住点儿的手抱住她,说:“我不出去,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陪你。”
听得乔书杰这样说点儿呵呵地就笑了,转过身来点着乔书杰的胸口笑道:“行了吧,看你一幅坐立不安的样子,定是跟别人约好了,我不为难你,去吧。”
与点儿独处乔书杰确实很难受,总觉得一块石头压在他心上一般,想要出去透气,又觉得对点儿愧疚,心里头剧烈地拉锯。
就在乔书杰还在跟自己做拉锯战的时候,外面传来乔书义的声音,乔书杰与点儿忙迎了出去,将乔书义迎进了屋。
“哟,弟妹学起绣花了?”点儿不擅女红在整个家都是出了句的,乔书义瞥见榻上放着的花绷子便笑了。
点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边为乔书义倒茶,一边笑着道:“闲着也闲着,拿来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乔书义并不在意地笑了笑,也未多说,便与乔书杰三句两句地聊了起来,点儿见他兄弟有话要说便说:“做得功夫大了,我出去走走。”说着就走了出来,到了外头吩咐薰姐儿在屋里侍候着,自己带着香儿就去了花圃。
如今已经是深秋,花圃里满地的菊花,还有大片的枫林,甚是美丽,因着三月又在花圃的北边修了一座假山,假山后面是一潭水池,呈现半朵梅花状,一架水车架在上面,被引进的水源冲击着不停地转着圈,池中的清水就被它带到了假山顶,哗哗地淋在黑油油的假山石上,绽起朵朵白花。与假山相邻的是一草亭,点儿坐于亭中,既可以观看到花圃中的一切风景,又可以听到山水的声音,很是让她生出了想要弹奏一曲的愿望。
想归想,点儿还是没有那个胆子的,因为这个家里头除了乔书杰一手琴技外就数大小柳氏琴艺高操了,点儿若是在家里弹琴,毫无疑问就是自取其辱。
“啊,我啥时候才能把琴练好啊!”想着乔书杰吹萧,自己弹琴,二人合奏的情景点儿就眼冒星星,但一想到自己那半吊子的琴技……,点儿就觉得生活竟是这般的没有阳光!
“小姐,其实你跟二爷合奏的时候弹得也挺好的,只不过……”香儿很是一本正经地说着,然后突然停下,捂着嘴滋滋地笑了起来。
点儿气极,又很无耐,没错啊,香儿说得是事实,自己要是跟乔书杰合奏,那琴音也不至到难听的地步,但是,一旦自己独琴,那琴音直接转换成魔音!这真的是很诡异啊很诡异!一想到这诡异的事情点儿就提不起一点儿精神,两眼无神地看着假山上绽落下来的水花,无语到了极点。
一阵秋风吹过,刮来池水点点,香儿顿觉寒气袭身,转头看了一眼点儿,只见她已经爬在石桌上睡着了。不由得摇了摇头,过来轻轻地拍着点儿,叫道:“小姐!”
“有点冷!”点儿迷迷糊糊地说着,然后紧了紧身裳,转了一个身继续睡。
见叫不醒点儿香儿着急了,使劲在点儿的背上揪了一把,再大喊了一声:“天亮,该去大屋请安了!”
“啊?”点儿吃疼又被惊吓,一下子就醒了,抬眼一瞧,才知道是香儿捣蛋,莫明地火大:“死丫头!”
香儿跟点儿是随便惯了的,才不怕点儿瞪眼睛呢,做了个鬼脸笑道:“谁叫你怎么叫都不醒的!”正巧又刮了一股风,香儿顿时浑身起寒,忙将点儿挡住,说:“起风了,咱又没有带衣服,回吧。”
点儿打了一个冷战,确实冷,也不跟香儿计较了,打着哈欠起身,觉得有些腿软,幸得香儿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如若不然非摔了不可。
“看,让你别睡你非要睡,这下着凉了吧!”香儿扶着点儿抱怨着。
就是冷风嗖嗖地刮过,点儿依旧将香儿的抱怨当成了催眠曲,一路迷迷糊糊地回了家里,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
“二爷呢?”早上的时候乔书杰并没有说有事情,按说应该在家里才对,点儿却没有瞧见他,心头诧异,问起香儿来。
香儿一边为点儿收拾着床铺,一边气呼呼地回答:“咱们刚一离院子,就让墨童给叫走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急吼吼的。”
听得乔书杰又让墨童叫走了点儿不自觉地就皱了皱眉头,这段时间墨童来找乔书杰也太频繁了些吧。唤来袁婆子,问她:“墨童现在在哪里当差?”
“在咱们这院儿当差啊!”袁婆子怔怔地望着点儿,回答着。
“咱们院里?”点儿有些奇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袁婆子笑着说:“奶奶睡糊涂了,墨童原是在西郊庄子上当差的,后来二爷去桐城老爷就让他回了咱们院里,陪二爷读书,您忘了?”
经得袁婆子这样一说,点儿倒是想起来了,但是心头又升起一丝疑惑:“从那时起就一直在咱们这里当差?”
“是呢!”袁婆子笑着答。
“那为何我从来不知道?”听得袁婆子这样肯定的回答,点儿更疑惑了。从今年过完年起,各院的月钱就分了出来,墨童既是在自己院里当差,自己该给他发月钱才对,怎么自己一直没有印象?
见点儿还是不明白,袁婆子又跟她解释:“奶奶不清楚这也是正常的,墨童从桐城回来后,就一直在西郊别院,负责二爷会文交友的事。没有怎么回事,月钱呢是二爷单独从他那里提出来给他的。”
始此一说点儿倒是明白了,但是心里头总是那么地不舒服:“二爷的花销本就多,哪里还有钱给他单备月钱,你记得提醒我,二爷回来了我跟他说。”
“好!”袁婆子应着,见点儿梳好了妆,便说:“我看奶奶面色潮红,莫不是着了凉?要不请个郎中进来瞧瞧吧。”
“不用,你给我煮点姜茶就好!”点儿摇头,突然想起自己听到的一些事,便跟身后的薰姐儿说:“你去拿十两银子出来。”薰姐儿应着,很快就取了银子过来,点儿接过银子转手就塞到了袁婆子的手里,说:“我这个人不是一个心细的,有些事想得不周你不要介意!”
十两重的银子,在手上死沉死沉的,袁婆子托着简直觉得受宠若惊,忙道:“奶奶,这,这怎么使得啊!”
点儿扶她起来,语重心肠地说:“你也不容易,养着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小,病的病,伤的伤。好歹你叫了我一声‘奶奶’,总算我们有缘,既是有缘,我哪里能视若无睹的!拿着吧,该请给老人多买些吃的、喝的,让她走得尽可能的安详一些。”
袁婆子的婆婆从年前就一直病着,一直拖到现在,点儿本是不知道的,只是今天早上在去大屋的途中路过门房,听得袁婆子在与粗使婆子叹气。点儿早知道袁婆子家里负担重,但却不知道竟如此过不得,她是最见不得这样子的,又念及袁婆子这几年对自己的尽心侍俸,便在心里默默地记下想要帮衬帮衬。
听得点儿这些话袁婆子哪能不感动的,扑嗵一声就跪了下来,一个劲地给点儿磕头:“奶奶对我的好,我是一辈子都报答不完的,今得又得了这么大的恩,我,我都不知道该说是好。”
“既是不知道,就不要说了。你我处了这么多年,我的性子我想你也知道,不必多说。”点儿连忙将袁婆子扶起来,又说:“在一院住着,吃住都在一起,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不要一个人担着受累,知道吗?”
“是!”袁婆子感动泣不成声,久久地不语,就在点儿让她离去的时候她突然之间又跪了下来,朝着点儿咚咚地磕起头来,连磕几下才停住,抬起头来对点儿说:“奶奶对我这么好,我若再不知好歹就是人了。奶奶,有件事我一直瞒你,还请奶奶恕罪?”
点儿想,袁婆子所说的不过是给乔夫人当眼线的事,她其实早就感觉到了,并不在意,扶起袁婆子笑着说:“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我知道。”
“奶奶知道了?是二爷跟你说的?”袁婆子显得很诧异,望着点儿连问两个问题。
“这跟二爷什么关系?”点儿疑惑了。
听点儿这样一说,袁婆子倒是明白了,点儿定是不知道这事,她想了想说:“奶奶,这事儿自是跟二爷有关系。”说罢顿了一下,干笑着又说:“我也是道听途说,并不一定的准,只是听着他们说得有眉有眼,我才说与奶奶听的。”
点儿脑子突地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问:“什么?”
这次点儿变得严肃了,倒让袁婆子迟疑了,她扭捏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奶奶听了就是,可不要跟别人说是我说的!”见点儿点头,她又看了看里外,回来才跟点儿低声地说:“我是听太太身边的罗妈妈说的,二爷在外面有人了!”
“胡说八道!”点儿一股火冒,朝着袁婆子就骂了起来。
袁婆子吓了一跳,连往后蹦,跪到地上朝点儿说着:“奶奶,您别发火啊,你是知道我这个的,有时候是爱传过嘴皮子,可是都是一些眉有眼的事。这种编排主子的事我可干不了,何况奶奶您对我还这么好呢!”说到这里倒是提醒了她,忙又说:“我本不想说的,只是见奶奶这么好,又是这般大的事,我若再瞒着奶奶,真的是天地不容了!”
见袁婆子这样说,点儿也信了三四,只是还有些不甘,问道:“你听罗妈妈说的?”
“是啊!”袁婆子急急地回答,又说:“昨天奶奶不是说让我给太太送秋梨膏吗?我进过大厨房的时候,听罗妈妈跟大秋老婆在说。”
“罗婆子是一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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