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话。
五小姐也瞅出来了,这件事二嫂是受委屈的一方,这件事还是要大嫂说软话才能平息,便转过头去对吴氏说:“大嫂,你说一句话啊。难道还真要在大过年见血不成!”
“她要剁她下人的手管我什么事!”吴氏回过神来,依旧不依不饶。
与吴氏做姑嫂也有好些年了,吴氏的为人是什么样的五小姐也多少了解一些,想着大过年的就闹出这种事,五小姐的语气中不免有些无奈,望着她苦苦地哀求:“大嫂,不管这婆子倒底犯了什么事冲撞了你,二嫂也罚了,你就大度一点儿让二嫂将她带回自己院里罚去吧。若是让爹娘知道了,又是一个怄气的事儿,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就让二老过了一个欢喜年吧。”
一说到这个欢喜年就让吴氏想到了点儿张罗乔夫人娘家兄姐的事儿,她心里顿时火大,正要发作,身边的一个婆子却凑到她的跟前轻声说了一句,听了那婆子的话吴氏顿时醒悟,是了,这事儿若真捅到老爷、太太那里去,从根儿上还是自己的错,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吴氏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厉害,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稀溜溜地就滑到了地上。
20、第 20 章
“大奶奶!”身边的丫环婆子一看吓坏了,连忙挤了过去,将吴氏抱了起来。
五小姐一看,心头一松一紧的,既为吴氏揪不成颜氏而庆,又为吴氏昏厥担忧。
吴氏晕倒了点儿也傻眼了,这事可真闹大发了,这也顾不得颜氏了,连忙与众人一起奔过去爬在吴氏的身边干着急起来。颜氏这会儿也忘了自裁了,将刀子一丢也奔了过去,见点儿急得一脸煞白,便安慰道:“小姐,你别着急,让我瞧瞧。”
点儿这才记得颜氏是会武的,会武的人一般都通一点儿医理,连忙闪开让颜氏给吴氏瞧瞧。
经过刚才的事情,吴氏身边的人对颜氏都如惊弓之鸟,颜氏一过来她们便齐齐地一致对外,颜氏根本就靠近不了吴氏。看着吴氏脸色越来越差,颜氏却靠近不了,点儿那个心急啊,情急之下摆出了主子的架子,两手一齐出力将围着自己的几个婆子给推了开去,可是她刚推开这个另一个又凑了上去,此起彼伏点儿又气又急,大吼一声:“让开,你们围着她她更难受!”
“你们让开,让胡大家的给大嫂瞧一下!”刚才颜氏跟点儿说的那话五小姐听见了。
有了五小姐发话那些人到底是听进去了,闪开一个缺把颜氏让了进去。
颜氏进去瞧了瞧吴氏,拿手在吴氏的手腕上摸了摸,这才说:“没事!”转头一瞧,只见十多只眼睛瞧着自己,那一双双贼亮亮的眼睛让她吞咽了一下口气,补充了一句:“脉象真的很平和。”
在场的人里除了颜氏年老的婆子也多少懂一些常事,她们听了颜氏的话后也去偷偷摸了摸吴氏的手腕,证实了颜氏的话后才舒了一口气!七手八脚地将吴氏抬回了屋,然后又派人去请郎中,五小姐还是坚持不许惊动家里的老人,她仔细地给院里的叮嘱了一番。吴氏身边的人岂是简单的,但是五小姐在这家里与点儿是不同的,就算是在这府里混成精里的老婆子也得乖乖地听话。
“嫂嫂也受了惊吓,回去歇着吧,这里的事有我呢!”安顿好了吴氏,五小姐将点儿送出了院,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乔家买卖甚广,也涉及一些药材买卖,所以家里也有些像样子的郎中,不出两刻钟郎中就被请来,一阵眯目摸丝探脉后却给大伙带了一个惊爆的消息,这吴氏居然有喜了!
受一阵叮咛嘱咐,郎中拿着五小姐给的赏钱出了门,五小姐在他出门后又对院中的大小做了叮嘱,统一了口径。这时吴氏也醒了,五小姐以为会免不了一番口舌,却不想吴氏竟然一声儿也没有吭,且是一脸的后悔样子,五小姐一瞧便知道了,今天这事恐怕还是吴氏有错在先,心道难怪二嫂嫂敢摆出那副架式来,原来事出有因。想想自己对点儿的态度,不觉得有些后悔。
点儿前脚回到自己院里,后脚便有人报喜,那人是五小姐身边的人,一是说吴氏有喜之事,二是说口径之事。点儿甚觉五小姐做得圆满,自是没有什么不遵从的,打赏了报信的人,又派容连家的拿着贺礼兼谦礼一并给吴氏送去,还让跟去的丫环顺带着把给五小姐的谢礼也一并带去。
不多一会儿容连家带着两个丫环回来了,不管是吴氏那边,还是五小姐那边都将礼收下了,点儿着实松了一口气。
“还亏得妈妈能言会道,如若不然,今天这事儿恐怕还真得要闹大!”点儿知道吴氏能收下这礼必是这容连家的用她的巧嘴弹簧舌劳作了一番,心里着实对容连家的心存感激。
容连家的欠欠身,顺着点儿指的位置坐下来,很是不客气地说:“小姐以后可要注意收点性子,像在陈家那种动刀子动棍子的事儿能少来就少来些。莫要给人留了坏印象,传到二爷的耳里,影响了你们夫妻的和睦。”
“姐姐说得在理,我们都记下了,小姐今日虽说是冲动鲁莽了一点,可咱们家的小姐多金贵你也不是不知道,总不能让别人作践不是!姐姐你是没有听着她说得那话有多尖酸刻薄……”
容连家的打断颜氏的话,转过头来沉着声将颜氏一顿喝斥:“你还要说,难道还不嫌主子的麻烦不够吗?”
“胡婶婶,妈妈说得对,都是咱们做错了。”点儿见颜氏还要说话她抬手示意了一下,转过身对容连家的一福,很是中恳地说:“我知道你们都心疼我,时刻都想护着我。今儿这事却是我做得不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起那血腥的念头。现在想想我都是满脑门子的冷汗,着实感激五小姐冷静睿智,如若不然今天恐怕真要出大事了。到时候闹腾开来,且不说你们寒心、外人笑话,单就我在二爷面前也不好交待,他定会对我失望透顶。更不消说老爷、太太会气什么样子了,以后与大奶奶、五小姐碰面见礼都没脸。下人们的嘴向来杂,我的名声倒且不说,二爷出门若是招了别人的笑话,如若那人我宁愿让人欺负死了也不愿意吭一声。”
点儿这话说得有理有节,且恳切实在,颜氏听了不由得开始自省,容连家的听了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手合起十来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我的小姐总算是一个明白人!”
“让妈妈劳心了,还望妈妈以后多提点一二。”点儿点了点头,朝着容连家的又一福身。
容连家的连忙将点儿扶住,将她鬓角处的碎发拂开,望着她的眼睛,满脸的慈爱,说:“小姐不要担心,以后万事,你且想着二爷一些,自会避开许多的错。”
“嗯。”点儿哽着声儿应着。
听着点儿的声音容连家的和颜氏眼泪漱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她们都是受了点儿亲生大哥大恩的,如今旧主子去了,这小姐主子又小,受了委屈她们哪里能不心疼。
乔夫人娘家大哥和四姐过几天要来庐州,因着怕他们在府里住着不惯,乔夫人便向乔老爷要了一笔钱,为他们两家在城里各买一个小院儿,乔老爷允了。由于时间紧,乔书杰吃了晌饭就被乔夫人派到了外边看房去了,等到晚上回来已经是戍时末刻了,又因五小姐及两个当事人将事情压得紧、捂得严,所以乔书杰并不知道府中发生了这般大事。
“二爷回来了?”乔书杰一进院便被下房的婆子丫环迎住,然后拥着他到了上房跟前。
乔书杰就着那婆子的头钻进屋里,心里却是纳闷:今儿这婆子丫环们也太热乎了一些吧。心里虽是纳闷却也没有多想,由着香儿给自己解了披风与外衣,换上家据的袍子,这才掀帘子进了屋,进屋一瞧只见点儿歪在美人榻上像是等自己好久了,便走了过去将她拥起来,“困了就睡嘛,为何非得等我。”
点儿这会儿想起容连家的那句话,“夫妻相处,最忌隔着肚皮装心事。”,道理虽说是明白,但□要说出来却是很难,她歪在乔书杰的怀里,顺手捞起乔书杰腰间的香囊把玩着,将那香囊捏来捏去,那话就是说不出来。
“怎么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说,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咱们二奶奶生气了,告诉为夫,为夫替你出气去。”乔书杰以为自己回来晚了,让点儿等出了火。
“我说了,你可不许不理我!”点儿让乔书杰这一说倒真觉得不好把那事埋着了,但又怕乔书杰听了真生气,但又补充道:“你就算是生气,打我骂我都成,真不要不理我!”
“什么事?”见点儿这样,乔书意识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而且好像还有些严重。
望着乔书杰迅速变得严肃的脸,听着乔书杰突然变得低沉的声音,点儿又怯懦了,但是话到了这个份上不说显然是不行的了,唯唯诺诺地将今天晚间的事扭捏道来,只是将挑火的那人从吴氏换成了颜氏,将吴氏骂点儿的那些话刻薄话都给隐了,这才说:“大嫂是长辈训两句也是应该的,不该为了一个下人与大嫂顶嘴,惹她生气。只是你也知道我是胡婶婶带大的,向来与胡婶婶亲,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可好?”
“事情真是这样?”乔书杰何等聪明,岂会听不出这话是点儿编排过的,一个婆子就算是再受宠也不可能因着人家开门晚了就打碎门的道理,这个颜氏又不是没有见过,平日说话接物虽说是直了一些,但也不至于那么没有脑子。
点儿脑子里始终想着乔书杰知道真相后与乔书义可能产生隔骇的事儿,这会儿见乔书杰不信,就有些急了:“哎呀,你就不问了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是小辈儿本来受点儿委屈本来就是应该的。”
乔书杰一听扑滋一声就笑了,将点儿往怀里搂了搂,摇着说:“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难道还真要让我打一通,你才招?”他有时候觉得点儿真是可爱得不行,明明就是一个直肠子、急性子,非得跟那些婆子们学弯弯绕闹含蓄。
“你既然不打算瞒我这事儿你就该把事情的原本说给我听,你这般半说不说的岂不是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