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你就要笑我了!”一屋子的人都笑了,点儿羞得满脸通红,忙要挣脱乔书杰抓着的手,乔书杰哪里能放她走,于是双方就这样一挣一拽起来,乔夫人见了忙说:“小心着被把她给拽伤了!”乔书杰这才松了手,乔夫人又才说:“可有伤着?”
这话又让大舅母给抓着了点,泼辣的嗓门响亮亮地高唱起来:“五妹妹操的这个心简直是多余,你的儿子你却是不知道的?”
四姨母被这大舅母给挑起了怪性子,竟也在帮着敲边鼓打趣点儿与乔书杰。只见她微微一笑,很是正经地说道:“是了!书杰可是舍不得的!”
一听这话满屋子的人又都笑了,这次不仅是点儿了,就是乔书杰也给羞着了。
乔书杰被羞着了,也顾不得点儿了,忙站起来说:“我去给舅舅和姨父敬两杯酒!”
这个乔书杰倒是跑脱了,只留得点儿可怜,让两个老长辈领着一大票的表嫂、表妹将她好一通取笑,最后只得赔了两巡酒这让他们放过自己。
点儿有一个毛病,吃了酒就热得不行,刚才大舅母与四姨母拉着一大票的人作难自己,点儿不得已多吃了几杯就更觉得热得不行,忙推口从外头出来散散热。她这一出来就要路过堂屋,乔书杰眼尖,一眼就瞟见她红通通的双颊了,知道她吃了不少酒,也知道她是吃不得酒的,心里担心等她出去不多一会儿他也借口出来。
乔书杰出了上房,一路打听着寻来,直到在花圃里转了两圈,才在一堆苹果树下见着点儿。这时的点儿已经吐得不成样子了,由着香儿扶着歪歪倒倒地连坐都坐不稳。乔书杰瞧着既心疼又生气,忙将她接过来对香儿说:“去弄些蜂蜜水来。”
香儿听了眨眨眼睛,歪头却说:“他们说醋能醒酒,要不我去竞一碗醋水吧!”
乔书杰听了眼睛一瞪,说道:“她吐了这么久,嗓子不难受?”
让乔书杰一训,香儿怕怕地缩着脑袋,喃喃地道:“我还是一样沏一碗吧!”说着就撒腿就跑,好似慢一点儿乔书杰就得吃了她一般。
75、第 75 章(修字)
一碗醋下去点儿扭身就在石头背后又吐了起来,待吐完了人也松快了,香儿又忙将兑得浓浓的蜂蜜水递过来,点儿喝了几口觉得嗓子眼好了一些。乔书杰怕点儿回去后又让人捉弄,便强行将她拉回了家里,自己也推口说头疼不舒服留在了屋头守着点儿。
“这小两口倒让我觉得比老三与老四还像是新婚!”听见下人们来报,大舅母免不得又将乔书杰与点儿调侃了一翻。
乔夫人冲大舅母笑了笑,却没有接这话,反而眼睛里闪过一丝忧愁。大舅母不明白地望着她,还好四姨母扯了一下她,低声与她说:“这老二家的什么都好,就是不会生养。”
大舅母这才明白乔夫人忧愁什么,只不过她却不当一回事,笑道:“子嗣之事乃天定,想必老二的孩子还没到来的时候吧!”
四姨母就是一个晚生养的人,自然是与大舅母同一个想法,而且她也听说过吴氏进乔家近六年才生养,就更不当一回事了。
人多口杂,尤其是女人多了口就更杂。长辈人都道乏了纷纷地下了场,将未出阁的小姑们都带走了,未成年的小子们也被外头的长辈们叫了去,剩下的都是一些生了孩子的妯娌们,说话自然是随便了多。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哪家的媳妇美不美,哪家的媳妇如何泼等事上面,因都知道点儿来乔家两三年没有生养刚开始的时候都还顾及着一些,但时间长了且又聊到了兴头上,也就顾不得了,说着说着就说到谁谁不会生不会养上。
吴氏身体本是乏了,按理是该回去歇着的,只听着了她们说到生养上来便立马来了精神,心道,可让她等着机会了。于是便领着她的嫂子凑到了四姨、大舅他们那几个媳妇子一堆,说笑起来,扯着扯着就扯到了点儿身上。
吴氏是精明的,牵扯点儿的话她当然不会说,不仅自己不会说,她的嫂子也是说不得的,但是那话引子却是她勾的。当大舅家的大媳妇说了自家表姨妹的事后,就见吴氏长叹一声,说:“要我说长辈们说得还是有道理,生养之事还是要看老天爷。就拿我来说吧,我到乔家来也是五六年才生养成的。幸好咱们家不好娶小,如若不然各位嫂嫂们今日来就更热闹了。”
乔家屋里娶小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乔书杰,所以当吴氏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鸳哥儿的头上,纷纷地问鸳哥儿现如在哪里,如何等等。
“你们是不知道,早在两三年前就将那小的送到庄子上去了,这庐州城谁不知道咱们家二爷疼媳妇?”吴氏被众人围着,她推脱一二便才笑着如此说了一番。
世上的女人都喜“八卦”二字,不管是算经卜命,还是闲话碎语,只是这些零嘴话她们都很喜欢。毫无疑问吴氏的这话透着勾人深究的意思,于是大家纷纷地围着“乔家老二疼媳妇”这个话题展开着聊了起来。大屋里怎么可用一个“热闹”一词所表?
吃过了酒都想出来散散气,加上现在又值夏末,午后起风正是凉爽的时候,这个时候散酒气的最好的地方莫过于乔家花圃中央的那个水榭了,它紧临荷花池而建,西侧又是一个五六米高的一个假山摭阳,前后窗户一开,南北通透后夹着渺渺荷香的小风一吹,别提多舒畅了。自家府里乔夫人自是最熟悉不过,早在众人起身的时候就让罗婆子领着人先去准备了,等她与大舅母与四姨母等人到的时候水榭已经备置妥贴了。
罗婆子之所以受乔夫人的宠也是有道理的,她这个人不仅会说话,会察言观色,而且还很能干,乔夫人只说让她来收拾水榭,备歇息的用具,也没有多详细的说她却能按照乔夫人的意思准备得很是妥贴。
一进水榭,只见四面通透,且无多余的呈色,只有恰当的桌椅花果摆放,与西边流水的假山,东边郁郁的草丛,南边的片片荷浪相得益彰,是那么的自然与贵气,让大舅母忍不住惊讶地叹道:“这也是妹妹福气大才得有这样仙境儿一般的地方住,我们也是沾了妹妹的光了!”
“可不是!”四姨母也附和,看了看倒觉得眼熟得很,细想了想才问乔夫人:“我怎么觉得此景这般熟悉呢?”
这话勾起了乔夫人的伤心事,只见她瞬间眉目上就涌起了伤感,眼睛也止不住红了。她这般将大舅母与四姨母吓了一跳,忙过来问,好一会儿乔夫人才拭着眼泪说:“想那年四姐走的时候也不过十二岁,几十年前的事自是记得不真了。”站起来指着前边几处,又哭又笑地说:“四姐且好好看看那几处便会记起来的。”
四姨母依言看去,只觉得越看越熟悉,却也老想不起来,只得问:“是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可见是人老真的不中用了。”
乔夫人一听就哭了,抹着眼泪稀稀啦啦地哭着将四姨母笑道:“四姐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竟连父亲当年的画作都认不得了!”
“竟是父亲的画作?”四姨母与大舅母俱都惊讶。
乔夫人抹着眼泪含笑点头,指着离水榭不远处的一个小楼说:“在那个地方可以将整个花圃看全,四姐可想去看看?”
四姨母一听哪里还不去的,于是乔夫人忙人去把小楼的楼梯上铺上毯子,免得楼梯滑。
这边下人一起身,乔夫人便带着一嫂一姐去了那小楼,这个小楼只有五米开间的两间房,第一层是几根柱子撑着的虚脚,东西南北都是空着的,只是在中间儿处有一楼梯。这时楼梯上已经被铺上了防滑的毯子,三个老太太让自家丫头扶着就上了二楼,二楼也是一个通体的一间,里面只摆着几件简单的桌椅,在南边从东到西便是起底的扇门,那扇门一开不需要人多动就能将园中的所有景致看个齐全。
如此一看,四姨母这才看得明白,模糊的记忆重新清晰了起来,那园中的景致成了一片片的画迹,渐渐的在她的脑海中连成了一副画来!
“真是一模一样!”四姨母这时也掉起了眼泪,看了又看只觉得越看越喜,向乔夫人问道:“这园建了多少年了?上几次我来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乔夫人答:“从我来乔家就开始建了,上几回你们过来前头的那塘池子还没有挖呢,自然你是看不出来的。”说着乔夫人便将乔老爷当时娶她时的事情说与了姐姐、嫂嫂听。
原来乔夫人出身也是书香之家,其父还曾任过一个小官儿,因太过耿介得罪了人遭了陷害,到最后搞得家破人亡,终其一生什么也没有留下只为后人留了一副画,那是他梦中的栖身之所。
当年乔老爷为了改换门楣,急于想娶一个出生好的女子,找来找去找到了刚平冤狱的乔夫人她家。仕农工商,乔夫人的父亲哪里看得上乔老爷,且他又被平了冤复了职,自是想让女儿有更好的去处的。
也不知道乔老爷在哪里打听到的,说是乔夫人的父亲有一大愿,便是住进自己的画里。于是便对老太爷说,愿意建造一个画上的园子供他老人家居住,哪知老太爷听后真还答应了乔老爷的求亲,只是微微一笑对乔老爷却说了这么一句:“吾已朽木,如若实言就让吾女代入吧!”意思是说我已经老得快死了,看来是住不成了,如果你真的有心就建这样的一个园子让我女儿住吧!乔老爷本来就财厚想建新园子,哪里会不答应,满口答应了老爷子,一边下聘一边让人将图纸带回去找地方建新府。
前面也有说过,乔老爷是独子,因着对婚姻的挑剔年纪一大把了也没有成亲,今日一说愿意成亲他的老父母喜得就差没有磕头作揖了哪里会心疼钱财,二话没说就拨了几万两的银子给他到城里建了现在的新府。
因着商人地位的原因,新府虽是建成了,可是后园花圃却没有立马建成。直到乔书杰中了秀才才修了一些,后来又因为某些原因停了下来,直到乔书杰中了举人又才开始修建,但是那荷塘池子却是一直没有建,因为这种引水入园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家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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