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抖了半刻钟仍未有结果。
庙祝也现出紧张神情:“正神不肯上身,只好请偏神。”
众人会意点头。
庙祝将木棍交给乩童,乩童突然疯狂往背上打去一棒接一棒,打得背脊鲜血直流,仍打个不停。
就像是打在别人身上,不痛不痒,打得一张背已没有完整的肌肤,三人看得直皱眉,心想这人赚的也是辛苦钱,当下同情起他来了。
“跪……拜……”
乩童突然朝冼媚如及老烟枪怒吼,他脸如恶兽,恐怖已极,两人当真双膝落地。为了寻得帮主,他们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
又过了半刻钟,那乩童似打累或打怕了,动作已呈虚软,咆哮声却更浓。再加上冷汗、鲜血,让人瞧得触目惊心。
庙祝也紧张万分,不自觉地抖着身子。
陡见乩童作了最后挣扎,大吼一声,木棍猛击,整个人就快蹦起,却突然哇的一声,将方才喝进去的符水全吐了出来。
木棒掉落在地,整个人也为之瘫软椅上,脱力般呻吟着。
庙祝立即冲上去,手中白药抹得乩童背脊一大片,又捏他肩头,替他舒筋骨,并问道:“如何?”
“没有用……”乩童有气无力的回答。
此话一出,冼媚如及老烟枪更显吃惊。
吴神算急道:“如何?”
“没有用……他死了……”
“死了?”冼媚如激动的喊道。
“招不到,他死了……”
乩童说完此话已闭上眼睛,像重伤的野兽般呻吟着。
冼媚如和老烟枪对望一眼说不出心头感伤,没想到大老远专程赶来,会是如此结果,他俩非常失望。
吴神算较为镇定,又问:“能招他魂吗?”
“招过了……没有用……”
“连魂魄都上不了身?”
“没有用……去找真灵童……阴阳眼者……”乩童说完这话已昏了过去。
庙祝立即道:“他已伤身,能为你们帮的忙也只有如此,你们只好另请高明了。”说着轻轻一叹。
乩童如此,想必他也不好受。
吴神算会意点头,又拿出一个元宝给庙祝,算上补偿。随后,他和冼媚如及老烟枪黯然离去。
一直到走出山区,三人皆未开口说话。
“帮主真的死了?”
冼媚如感伤地自言自语。
老烟枪点点头又想摇头:“也许乩童没这份功力,无法测出……”他多半有自欺和安慰冼媚如的心理。
冼媚如深深吸口气,平息起伏的心情,转向吴神算:“还有办法吗?乩童说找灵童或阴阳眼,也许会有结果。”
“也许吧!”吴神算道:“不过那可能只能用于招魂之术。”
他避开人已死的说语气坚定道:“先生可知何处可寻灵童?”
“可遇不可求……”
吴神算忽而眼睛一亮:“有了,那小鬼……”说着目光已望向老烟枪。
“他是说毛盾?”老烟枪惊诧道:“跟我同行的那小鬼?”
“不错,正是他。”
“可能吗?”老烟枪想笑。
“很有可能!”吴神算以专业的经验分析道:“看他面相,实如相书所说之灵相,即具有阴阳双格,可沟通阴阳两界。
“尤其他说及神佛鬼魂之事相当内行,小的认为他必定曾经涉猎过此事。”
“真的吗?”老烟枪眉头打了结:“他是有些怪,只是……”
冼媚如道:“不论如何,把他找来问问不就明白了。”
她望向老烟枪,后者却苦笑道:“如果他在身边,问问也无妨,问题是我已经将他放走了。”
“为什么?”
“因为……”老烟枪道:“因为我们在接送吴先生时遭到杀手袭击,杀手可能针对那小子而来。为了顾及先生安全,只好让他离去,奇怪的是,从此杀手不再上门,看来他们真的是冲着他来的。”
“能再找到他吗?”冼媚如道:“他真实身份是什么?”
“不清楚,不过下次可要查个清楚了。”老烟枪道:“可惜将他放走了,依那小鬼机灵精怪,可能不太好找。如果有必要,我亲自再去杭州一趟,看看严平能否盯上。”
冼媚如问:“你仍叫严平看住他?”
老烟枪道:“嗯,想证实杀手是否冲他来的。”
“那就快去找人。”冼媚如道:“严平办事一向稳健可靠,而且才隔了三天,应该还可以找到人。”
“我这就去!”老烟枪憋笑道:“找到他也未必好过,尤其是求他,他很可能反咬一口。”
“把他骗来再说。”
“他这么好骗的话……”老烟枪道:“总管也不会一见面就被他整得裙破衣裂,灰头土脸了。”
冼媚如想起那件事,亦啼笑皆非道:“你看着办,愈快回来愈好。”
老烟枪点点头,对吴神算道:“先生一起同行吧?由您鉴定他,将事半功倍?”
“小的可没这把握。”
但为了一份兴趣,吴神算仍同意了。
当下两人不再回总坛,就和冼媚如分手,往杭州方向行去。
冼媚如目光二人背影消失,才轻轻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老烟枪即找到严平。
三人会聚于小酒馆。
严平闻及二人的目的,惊愕道:“还要找回那小鬼?”
“对,他可能是灵童。”
老烟枪把寻找帮主的事情说了一遍。
严平笑道:“不错,他曾经扮过道士,在石家集收过妖。”
“他当真有此能耐?”老烟枪振奋异常。
“倒不是真的收妖,是杀手。”严平道:“那些杀手是为他而来,属下去帮他解过围。”
“哦……”老烟枪稍失望,但随即又恢复精神道:“这么说,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能肯定,属下曾告诉他可待在杭州附近,若有事,属下会出面。他本想拜我门下替属下工作,属下说要问过副总管您才能决定。后来他们就走了,这几天并没有回音,不过属下仍派有眼线,应该能问出位置来。”
“有眼线就好。”老烟枪心头稍定:“那小子怎么想到拜入你门下,他躲我都来不及。”
“为了赚元宝。”严平道:“他倒老实得可爱,属下给他一个元宝,就打动他们的心,硬要嫌这个钱,可惜为了副总管,属下不敢答应。”
老烟枪眼睛一亮,一拍桌子道:“准备一箱元宝,咱去收买这浑小子。”
严平二话不说,立即向店家吩咐几声,不久店家已恭敬地送来装有二十个元宝的小盒子弟给老烟枪。
“走吧!愈快找人愈好。”
老烟枪立即起身,严平也不敢稍怠,随即引领他们往大概方向而去。
在探问不少线索之后,严平已打探出毛盾利用元宝买了一条小船,随即就此消失,了无踪影。
“这小子一定还在船上!”老烟枪肯定道:“他一定怕杀手随时上门,所以守在大江面,纵使刺客上门也得将船靠近才行。”
严平同意这看法,道:“届下立即发出命令,要所有的水路人马展开搜索。”
不等老烟枪有所示意,严平立即传令下去。
银灯联果然训练有素,刹时江边船只陆续启动开航,更有一艘快艇靠向这边,三人立即登船,展开搜索。
毛盾就是厉害,足足让他们搜了三天三夜,仍无半点踪迹。
难道他已弃船而去?
然而在银灯联庞大的搜索网之下,不管是水路,就是陆路又岂能安身自如?
严平坚信毛盾仍在船上,只是这条船不知躲在何处?
“会不会出海了?”老烟枪问。
严平道:“不可能,他的船太小,出不了海,会被风浪吞没。”
“这就奇了!”
老烟枪已想尽所有办法,仍是没法度。
“我来卜个卦吧!”
吴神算倒想帮忙,卜骨虽玄,但总有些灵。
他立即烧起三炷香于船头,在经过虔诚祭拜过后,始拿出卜骨卜去,当下念念有词:“临东方,艮为山,山水蒙……蒙于水,水之于泽……泽水困……困属木属口,他应该还在船上,困于水……该是用某种东西掩了起来。”
老烟枪闻言欢喜道:“你是说他把船只藏在别的东西里?”
吴神算点头:“照卦相看来是如此,咱们该往水中一些草堆或是其它东西去找寻才对。”
“有你的!”
老烟枪赞不绝口,当下又叫严平将命令传下去,随后自行押着船,再往可疑的地方搜去。
吴神算不停揣摩着封相含意,并提供意见,尤其困字,该是在木林之中较有可能。
严平在指点之下,突然有了灵感:“会在沉牛湖,那里因为水浅,常有树丛冒出水面。”
“水浅怎能行船?”老烟枪道。
“就是不能行船,咱们才忘了要搜寻。”严平更具信心道:“水浅对大船有限制,对小船,只要能浮起,任何地方皆可行。
“有道理!”老烟枪笑道:“这个小灵精,现在看你往哪里逃,咱们快去。”
二话不说,严平立即下令调船往沉牛湖行去。
直到二更天才到地头。
眼前的湖面上有许多枯树、绿枝冒起,由于水浅,普通船只皆不敢靠近,在长江水位下降时,此处则呈一片草原风貌。
且引来了牛群觅食,但水位突然涨起时,许多牛只往往因逃避汲而淹死,故而有沉牛湖之称。
老烟枪迫不及待地登上早就预备好的竹筏,领着严平及吴神算往湖中深处划去。
只划了两里,果然见到平亮湖面最居中的位置处有点光芒传出,三人更加兴奋,更加小心地划过去。
那里正是毛盾、毛头的躲藏处。
它不只是湖中央,更是一丛水柳树之栖生地。只要把小船藏在里头,别说是夜晚,就算白天也难以发现。
毛盾只买了些盐米之类的东西,再加上一个小炉子,一切已完事。悠闲时即煮上竿饭一顿,懒了即随手抓条鱼烤烤,永远也饿不死。
照他估计,避个一二个月应不成问题。
到时候自己的伤势己好,外头那些人想必也因找不到自己而寻往他处,而自己就可安然重现武林省去不少麻烦。
三更时分,两人已躺在像竹筏的小船上,安稳地睡着了。
船身在晃,忽而发出木棍敲竹筒声。
毛盾惊觉坐起:“有人?”
他很快瞧往周围那刚刚伸出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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