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表现太假了,毛盾可精得很!”
“知道啦!”
带着勾魂婆娘的关心,李平更该把事情弄得天衣无缝。
相隔几条街,他很快回到金武堂,打探之下,发现毛盾己盘据东光楼,那岂不正好,他匆匆又赶过去。
毛盾在东光楼乃是想找出蛛丝马迹,他翻遍武向天所有书房,寝室以至于兵器、古玩等东西。这人也是粗枝大叶,从来不留什么笔墨记录,看似白费工夫了。
他不容易发现李平去而复返——当然这是李平故意弄出之痕迹,毛盾立即倚靠一扇雕有龙纹窗子偷偷瞧去。
“会是这家伙,他回来干啥?开完会,他不该回来的啊?”
龙纹窗隐隐映出影子,李平心知毛盾在窥看,当下速奔掠往大门,在登上石梯之际,故意来个不稳,身形晃了一下,口袋中一个类似钱包小袋已掉在地上,他未察觉般奔入内厅。
毛盾眼尖,立即发现那东西。乍见他已进入,毛盾立即穿窗而出,小心翼翼掠去,人如燕子抄水剪向小包,已掠藏花丛中。
“该有秘密吧?”
毛盾打开布包,除了碎银,果真出现那恐吓字条。
“冒牌货,我要揭穿你!”
会是谁写的?另有其他人知道他是假冒的?还是纯恐吓、果真如此,真的武向天在何处?
毛盾闪过无数问号,他却末作停留,立即又潜追厅内,心想李平如此匆忙赶回,说不定是想找什么重要东西,自己岂能错过机会。
然而李乎却也只是放出恐吓字条、随即躲在门缝偷瞧,但见毛盾拾起后撞进门,他赶忙也往外走,两人瞬时撞见,全是吃惊。
“是你?”李平先开口:“你来这里干什么?”
毛盾倒能自处,耍笑中贼眼直瞄:“来看少堂主啊,你忘了,上次那把弓还没借给我呢。”
“弓?呃,还在修,恐怕要再过几天……”
“其实我也不急,”毛盾道:“我是看少堂主谎慌张张赶回来,想必有急事,所以就跟过来,您真的有事吗?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受人恐吓什么的?”
“呃,没有,我只是回来拿东西。”
“什么东西,爱情宣言书?”
“不,少侠爱说笑。”李平干笑道:“找一份公文,没找到,可能在我爹那儿。”。
“该不会是怕我追问才说在你爹那儿吧?”
毛盾哧哧笑着,左右回来踱步,眼睛老是勾东勾西:“说也真是,凭你堂堂一个少堂主干嘛这么怕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李平暗暗自责,实在不管用,现在岂能说变就变,心念一闪,说道:“少侠对本门有功,在下自该敬之以礼。”
“少来说屁话,以前的武向天根本不懂得客气,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武向天。”
“我当然是真的。”
“真的?”
“当然!”
“那好!”毛盾频频点头,满意笑道:“如此一来,我也不必跟你客气,最近我研究了一些武功招式,准备跟你切磋。”
李平最怕就是涉及武功事,他想找理由拒绝,毛盾把他当成来者不拒之人,突然喝叫,一招威风八面打抓过去。
李平竟然吓呆不知所措,毛盾更形意外,他竟不还手?掌势已发,哪还顾得了,五指准狠在赏在他脸颊。留下五条红痕。
“少堂主你真的不还手?”
毛盾是感到意外,但意外并非对方不还手,而是他这掌本就有试探之意,一掌打下去存心打掉心中盘算这人可能罩着脸部的假面具,结果是皮包肉,活生生真的是硬脸皮。
李平虽疼痛,却硬是忍下来:“少侠武功如此之高,我哪是你对手?”
‘少胡说,上次你明明打赢我,再不动手,吃苦头的可是你!“
毛盾还是摆出架势。
李平忧心万分却无法可想,眼看毛盾又一拳双打来,他真的避无可避,只得伸手封去,可惜他这两下子哪是毛盾对手。
只见得拳头飞猛冲过他的两掌间印在其左眼眶,砰然一响,李平抬头尖叫,人如骨牌叭叭叭连掐三张椅子跌靠内墙,眼已肿红如肉包。
毛盾怔诧中又自好笑:“少堂主你让人太过分吧,为了尊敬、情愿把自己当成独眼熊猫?”
李平有苦说不出:“少侠别再闹了好不好,我实在招架乏力,再打下去,恐怕要抬着出去。”
毛盾感到没趣:“好吧,看你武功退步的不像样,我也不忍再摧残你,否则闹出人命,我可就万劫不复了。”
忽又邪笑道:“你是不是被你老婆搞得手软脚软,武功退步?”
“呃……没那回事……”
“少来啦!”毛盾促狭笑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心啊!小心她的床功夫破去你的真功夫,到头来准比你爹还惨!不过,说真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又能说什么呢?你好自为之,我走啦,不打扰你们好事,否则你失了功又失了美人,我的罪过更大了!”
说完甜蜜招招手,毛盾已扬长而去,李平实在有苦说不出,“我招谁惹谁?竟然被人当小狗耍?”
然而又能如何呢?谁叫自己武功不济又混上天下第一大帮,吃苦受罪自是难免。
毛盾这一拳打醒他,要当金武堂主人,除了冒充是不够的,他已决心必定找机会把功夫练好才是上策。
强忍疼痛,他掩着左眼,已走出东光楼。
那服务亲切的于玲又自迎面赶来,远远即说道:“少堂主怎么又回来了?也不通知属下一声!”奔前,已看清楚了他的伤势,登时惊讶:“少堂主,你怎么了,是谁把您打成这模样?”
李平哪敢说白白被揍,窘因道:“是跟毛少侠比武,结果输了半招,他就赏了这么一个给我。”
“毛少侠?”于玲稍惊:“他太过分了,出手这么重。”
“不碍事,切磋武功哪有放水之理,我输得心服口服,”李平干笑:“这下子恐怕要一个月不能见人或动武了。”
他想如此也好,找此借口可以躲掉多应酬或某人寻求切磋武功。
“伤的严重吗?我扶您回去!”
“不必了,只是皮肉伤,不碍事,我走得动。你还是去办你的事吧!”
“至少,让我送你出门!”
再拗下去就没意思了,李平只好答应。
于是于玲领在前头,引导他走向大门。
起初还好,但行进中守卫虽是一一行礼,可是他们眼中必定疑惑而转为窃笑,实在搞不清少堂主为何眼眶发黑。想他比武受伤者少数,全想到他被狐狸精打成这样,亦或是眼前这位漂亮的分舵主……弄得于玲好生尴尬,有点后悔自找殷勤。勿匆送走李平之后她才嘘了口气,甚而把一切责任怪在毛盾头上,却也为毛盾别的地方不打而临眼一事将他打成这副德行的恶作剧心态而感到莫名笑意。
李平走出街道,他当然仍怕被人笑话,于是专找小巷子钻,免得再出丑。
太原城小巷古老而且弯长,里头除了贫民窟,当属睹场为最,转个弯即有门挂黑蓝布龙蛇杂处,一声吆喝总是带着拼命和撕杀。
李平对这种声音犹能耳熟,想当年沦为地痞流氓时,还不是一样时常混迹其中而杀个人仰马翻。
现在闻及吆喝声还真有点手痒呢。
“哪天赌它个够!”
李平搓着手,想象从金武堂搬来一大箱元宝摆在桌边大杀四方的风光局面,不禁也就把掩盖在左服的手儿结耍起来,还威风八面晃着走。
碰上垂头丧气的赌徒还眺那么几下高眼。
忽而一名三十上下的例霉赌徒刚被人丢出赌场,他斥骂着没良心、耍诈、作弊等话,可是口袋的确已空,想翻本机会都没有。
他第一个念头即是偷点或抢点……正打主意已发现衣衫还算可以的李平。他装笑起身或许该扮可怜虫向他行乞,赚个可怜钱,再不行才动手抢他个精光。
他正想哭求,但瞧及李平眼脸,好眼熟,那李乎已威风八面撞过去,口中还喝斥:“让开,大爷衣角是你沾的?”
“你是李平?”那人突然认出什么,欣喜不已,反身已追过来:“喂,老兄,你忘了我吗?我是江海啊,五年前咱们在开封还赌过三天三夜你忘了吗?瞧你穿得人模人样,怎么,捞到好油水或是手气顺了啊?”
“江海?”李平心头亦是一愣,不错,在流浪时,他的确跟这个人一起混过,可是怎么会在这里碰上?
江海已追向他面前。光瞧他左嘴唇长了那颗发毛痣,李平已确定是江海。可是自己现在已是武向天的身份,又怎么能跟他相认。
当下立即冷斥:“你是谁,敢挡住本大爷去处?”
一脸冷笑地发掌把江海推开。大步踏去。他虽然武功不济,但在阮月仙有心调教和几月苦练下也有了底子,对付毫无武功的江海自是绰绰有余,那江海也被他这么一堆,摔得人仰马翻,等坐正之后,还真怀疑自己认错人了,不可能啊,他本就时常被人打肿眼眶,有一阵子还获得独眼瘪三封号,尤其是他方才喊出“大爷衣角是你沾的!”正是他赌赢时的口头掸,他根本就是李平!
江海想了又想,还是一口咬定:“世上没有长得那么像的人,这小子一定是发了之后想把我甩掉,可恶!”
江海登时追向李平,不管是真是假,他相信自己直觉,缠下去一定有油水。
“李小弟别走啊!你发了也该体谅我这小老哥啊,至少多年不见,坐下来聊聊总可以吧!”
纵使李平有武功,在这小巷也走不快,江海很快又追上来,嘻皮笑脸道:“少爷你难道忘了我这老友?想当年我们还是睡同张床,用同双筷子的好兄弟。”
李平实在悔恨自己不走大街偏走小巷,他决定装糊涂到底,“你是谁,我不认识,我也不是你所认识的人,退开,否则休怪我教训你!”。老弟别装蒜了,连老朋友也能忘,真不够意思!“
江海猛盯他,想更确定自己没认错人。
李平也不愿躲闪,免得像做贼心虚。
“再说一遍,让开!”
李平再次推开江海,大步跨去,他得想办法摆脱这混蛋,或许给他一些银子,但摸向腰际,可恶,身上碎银早放在布包中一起交给毛盾,现在连给赏都不能。
“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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