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水心嗔道:“就是气他胡来……”亦是不忍见爷爷如此,声音放软,道:“爷爷,难道连他身中何毒都查不出么?”
叶西摇头:“一点也查不出来……”
叶水心道:“这么说,他是没救了?”
叶西道:“除非等他毒性发作,或可验出……”
“那岂不是要他的命!”
“如果在这里,爷爷自信还能控制。”
“要是不行.他岂非完蛋了”
叶西一时苦叹:“是谁的毒药这么厉害?……唉……是谁?”
忽又有所惊愕:“对呀!是谁?谁下的毒?”转问书生;“谁下的毒?哪个家伙这么厉害?”
他想,若能得知谁下之毒。或能猜出某种解毒方法,目光不由再亮。
书生坦声说道:“一个女的,叫水夫人。”
“水夫人?”
叶西沉思:“水夫人是谁?武林中似乎没这号人物……”
叶水心道:“是一个妖媚妇人,大约三四十岁,很让人受不了!她还说,连你都没办法解此毒!”
叶西两眼更凸:“她早知道我?”
“不但知道,而且根本不把爷爷放在眼里!”
“可恶!她敢!”
“她当然不敢!”
叶水心道:“她只是靠着八位哥哥撑腰,否则她哪敢这么嚣张!”
“八个哥哥?”
叶西心神一凛:“你是说,他们一共九个人?八男一女?”目光更缩。
叶水心疑惑道:“爷爷猜出他们是谁?”
叶西反问:“那八人长得何模样?”
叶水心道:“蒙了面,不过武功奇高,我看得出,他们全是同一门派,施展功夫大同小异!”
叶西不禁显出忌讳神情:“难道是他们?水夫人就是水玲政?一定是!否则岂会不把老夫放在眼里……没想到他们失踪多年,现又重现江湖了?”
越想越闷似的,猛灌烈酒。
叶水心自也听出状况,问道:“爷爷,他们到底是谁?”
叶西叹声道:“不要多问!不要惹他们!水夫人的毒,我解不了,你请回吧!”
他有若斗败公鸡,转头就要入内。
叶水心立即拦向他,急叫;“爷爷你说个明白,不能治也就算了,难道连让我知道敌人是谁也不成吗?”
叶西轻叹:“还是别知道的好……只是,他们为何会找上他呢?”
书生正犹豫该不该说。
叶水心已抢口说道:“还不是因为他身上有一对玉扳指,对方一看上眼就胡来。”
叶西顿时怔颤:“玉扳指?你手上戴扳指?快拿出来让我瞧瞧!”
他三两步逼向书生。
书生眼看是瞒不了,遂道:“方才换了衣服,放在床边……”
叶水心道:“我去拿!”
叶西则两眼直瞪书生,似想找出什么秘密似的,问道:“那扳指,你如何得来?”
书生道:“有人拿来当,我买下来的……”
“谁当给你?那人是谁?”
“不清楚。”
书生道:“只知和前辈一样年龄吧……”
叶西还待发问,叶水心已抓出一对汉玉扳指奔出。
叶西急忙抢过来,仔细又仔细瞧得目不转睛,随又惊喜说道:“果然就是这对!看来天下又有得乱了!”
豪情似想大发,却又忌讳良多地收敛下来。
叶水心道:“爷爷知道那人?”
叶西道:“当然,以后你碰上他,听他的准没错!”
他把扳指交还书生,道:“你能碰上他,也是有缘.其他如何,将是你的造化,老夫管不了许多,至于你身上的毒,我也无能为力,你且走吧!”
他似乎不愿多谈,就要避去。
“爷爷!”
叶水心哪肯,又要拦人。
叶西直摇头:“局势如此,逼我无用……”
叶水心道:“至少爷爷该说出如何解毒吧!你明明已知下毒之人是谁,一定知道解药,对不对?”
叶西道:“解药在她身上,爷爷如何能得知?不过天山雪莲或干年灵芝应可解此毒?
你们去吧!千万记住,那九个人惹不得,能躲就躲吧!”
说完,当真推开孙子,径自进入一洞,砰然把石门关上,再也不肯多谈。
叶水心自知爷爷关上石门用意,唤了几声无效之后,只好作罢,啼啼骂道:“什么水夫人,竟然这么嚣张,连爷爷都不想碰她,怕事!”
书生苦笑道:“他们本就非凡人,我看我还是乖乖办事好了,免得招惹麻烦。”
叶水心笑道:“爷爷不是说过了吗?还有千年灵芝可解,你大可不必担心!”
书生苦笑:“这灵药可遇不可求,而且远水救不了近火……”
叶水心道:“你不也要到关外?顺路求药便是.只要暂时顺着水夫人,该没事才对。”
无计可施之下,书生只好如此计划了。
反正已毋需再遭受那种奇异解毒之法,书生心情较开朗。
于是两人匆匆过食后,又谈及如何前去骗取凌纤儿口诀一事。
“不知凌纤儿长得是何模样?”
叶水心喃喃自语。
书生道:“我看你扮成女人去骗她,可能较为容易些。”
“我?”
叶水心不禁想笑:“我全心全力要当男人,你却叫我扮女人?不行!岂能叫我牺牲色相!”
书生笑道:“你本来就很像女人,不必做什么牺牲都像。”
“去你的!”
叶水心嗔斥过后,本想揍人,但手方抬高,又不忍落下,只好作罢:“不准你再提我像女人一事,真让人受不了!”
虽想装成大男人气概,但嗔目瞪眼之间.仍自十足女人味,何况还自动自发收起桌上碗盘,这倒是非男人所甘心做之事。
不禁瞧得书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他怎生来有这些女人举止,动作?莫非是从小幻想,而习惯于当女人的结果?
书生皱眉直笑,若非自己验明正身,否则实在不敢相信他就是男人啊!
叶水心并未发觉洗碗盘乃是女人工作,自也洗得起劲,直到全部洗完,才回到洞中,要书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另求灵药去了。
此时叶西才又现身,并不多谈有关水夫人以及玉扳指~事,只交代孙子碰上他们,尽量避开。
至于玉扳指主人出现,代为问好一声便是。
叶水心自是答应,随后带领书生拜别,踏着冰雪,渐渐离去。
叶西则自向天轻叹:“怎么这些人全现形了?……看来江湖又要掀起大风浪啦……”
洞外雪花开始纷飞,片片飘落,全然不知世间疾苦事,仍自如此潇洒自得。
漫天风沙,向四野吹拂散去.盖得行旅路人满嘴砂石,没头没睑的。
出了雁门关向东而去,愈见荒凉,在通向断肠谷的大道上,路人少得可怜。
阳春三月,本是江南繁花似锦时节。在这荒野,却只见凄凉风色,仿佛天地间的寂寞,都笼罩在此。
突然,一阵得得蹄声传来。
就见一辆马车,缓缓向东行来,马车的车厢四周,皆用搞套裹紧,窗子则挂着棉布帘子,密密将车内情景封闭着。
车座上的车夫,盖着一顶大皮帽,身材颇魁梧,虽然风沙吹得满头满睑,仍可看出年纪已不小。
总有五十来岁吧!
这把年纪还为人策马当车夫,真是够辛苦的,当真是为生活所通,混日饭吃吗?
马车不停奔驰着,财近晌午,经过数个小村落,都不见车夫停马休憩。
但在一座树林前,车夫突然一扬鞭。
“霍”地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得一阵急骡马蹄声,向前奔来。
只一瞬间,便有十几匹马驰近。
那十几匹骏马,一到了近前,便一字排开。
那些骏马,扬鬃踢蹄,颇为高傲。
那车夫抬起头来,一脸漠然,冷冰冰地瞄过去,淡声道:“十二匹马。”
只见那十二匹骏马,一齐向前踏来,步伐整齐,来到了离马车只有丈许处。
马上七名大汉,全是黑色劲服,非常帅气,腰际皆佩着一柄晶光四射的厚背薄刃大砍刀。
那十二匹马来到了近前,正中那人在马上一拱手道:“来的可是凌姑娘?”
那车夫冷冷地道;“天下姓凌的姑娘多着,不知你们要找的是谁?”
那大汉的面色一沉,一脸瘪样。
但随即又浮上了一丝奸笑,道:“自然是自苏州东来,人称江南剑客,凌大侠之女了。”
车夫冷芒乍现。道:“不错,我们小姐的父亲,正是江南剑客凌啸云。”
那大汉一听得那车夫如此说法,不由一脸呆样。
因为架车的乃是下人。
那江南剑客,在大江南北大有名声,本来乃是苏州城内,一十四家缥局的总镖头,凡是他押的缥,不论是多么贵重的物品,黑白两道武林中人,都得卖一个面子。
但是,区区一个车夫,却敢直呼姓名,也太没大没小了?
当下,那大汉笑得很奸,道:“真有气魄,既是凌姑娘。敝庄尹庄主.请凌姑娘前去歇息,呆些日子再走。”
车夫冷笑连连,道:“原来是来请人的,不知你们尹庄主如何称呼?”
那大汉一昂胸,道:“乡下人闪一边去,你和你小姐一说,便知道了咱们尹庄主,便是金刀断魂尹天。”
车夫笑声更冷,道:“这名字可怪得很啊!金刀断魂?被人家一刀随便就断魂的人,怎么还能请人到他庄上去呆几天呢?也太离谱了吧!”
那车夫虽然是在自言自语。
但是声音却是十分响亮,那十二大汉听了,脸色一变再变,都变得很生气。
这的确是他们从来也没有经历过的事。
因为那金刀断魂不但本身武功造诣极高.而且,武林中人,若是过了雁门关再要向东行的,都不敢大嚣张。
那全不仅为了不敢招惹尹天,而是知道金刀断魂尹天实际上乃是极东燕山绝顶,罗刹门总坛中职位极高,仅次罗刹门主之两大护法的使者。
他之所以不住在燕山罗刹门总坛,而在雁门关与燕山之间居住,便是为了监视过往武林人物。
罗刹门乃梵语,谓食人之鬼神,有暴恶可畏之意。
传说中,男罗刹虽俱神通,但奇丑无比.女罗刹不但神通惊人,且美貌无以,令人又爱又怕。
由此即知:“罗刹门”中人才辈出,令人不敢轻侮。
而武林中人,即使惹得起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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