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忽然明白了。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在江湖上,已几乎成为了一个传说!
失手的飞刀,已不配被称为小李飞刀!
那日的失手,对李夕瑶信心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早已痊愈的右肩,心中疼痛如绞。
为了他,李夕瑶甚至连保命的招数也失去了……
她是如此孱弱,而这江湖却又是如斯地残酷……
他忽然紧紧握住了拳!
但在他望向李夕瑶印在墙上的影子的时候,目光又立刻变得温柔了起来。
这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
这小镇坐落在关内和关外接壤之处,又处于官道之旁,所以终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这个小镇上只有一间客栈,所以这客栈虽然很小很破,一年到头的生意却很好。
空气中充满了男人的汗臭,女人身上的脂粉香……还有其他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味道。小二忙里忙外地为厅中的客人们添茶加水。
大厅的角落,坐着一名很特别的客人……这名客人的年纪并不太大,几乎还只能算是个半大的孩子。
他长得很英俊,面容却一片冰冷,仿佛终年积雪的冰山。
他的右手握着一把刀,漆黑的刀!
他穿着一身黑衣,他全身都漆黑一片,仿佛暗夜中的鬼魅!
他正在吃饭,吃得很慢。
他仿佛对每一粒米都很珍惜。
虽然大厅中的每一张桌上都挤满了人,但这少年的桌上却始终没有人敢上前来搭伙。
他委实太冷、太难以令人接近。
已是残秋,这里的天气也开始逐渐变冷了。关外的冬天,一向都是很长的。
便在此时,客栈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凛冽的寒风席卷进了厅堂,将厅角燃着的篝火也吹得黯淡了几分。
走进大厅的是三个人。
一名中年人,一名少年,以及一名纤弱的少女。
这几个人看起来都很平凡,但那少年长得极英俊,那少女虽然面色苍白,但也委实是有几分姿色,才令大厅中的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也不禁有人暗暗感到好奇,这三个人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那少女步入大厅,环目一扫,目光忽然停留在了那黑衣少年的面上。
她微笑着走了过去,向那黑衣少年道:“我们可以坐在这里么?”
那小二吓了一跳,轻轻撞了那少女一下,向她打了个眼色,目光却瞥向了那黑衣少年手中的刀。
但那少女却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只是微笑凝视着那黑衣少年。
那黑衣少年抬起头来,望了她一眼,目中居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温和。
他道:“好。”
那少女立刻就坐了下来。
那中年人和那少年也缓缓走了过来,坐在那黑衣少年的身旁。
那小二几乎看得呆住了,半晌才讷讷道:“三位要吃些什么?”
那少女淡淡笑道:“随意来几样小菜,再来一壶龙井。”
她的笑容既温柔,又和煦,带着一种神奇的魅力,仿佛能够令人立刻安下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抽空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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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马·故人
那小二壮起了胆,笑道:“我们这里的烧酒很有名,客官们可想试试?”
那中年人瞥了那少女一眼,道:“不必了……”
那少女却截口道:“既然如此,就少喝些吧。”
她嫣然一笑,道:“关外苦寒,喝些酒也能暖暖身子。哥哥最近身体也好了些,应该不妨的。”
那黑衣少年忽然道:“我不喝酒。”
那少女笑了笑,道:“小二,你这里可有羊奶,给这位客官上一碗。”
那小二答应了,诺诺退了下去,口中却喃喃道:“连酒都不喝,还能叫男人么……”
他的声音极小,但那黑衣少年却猛地抬起了头,一道冷电般的目光直刺在他的面上。
那少女轻轻按上了那黑衣少年的手背,转首望着那小二,柔声道:“你下去罢……以后注意些,须知祸从口出。”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人啸马嘶之声……厅中顿时有十来人站了起来,不住向外张望着。甚至还有两个闲汉向外奔了出去。
毕竟人人都有好奇之心,即使是这些为生活奔波的客商们也不例外。
但顷刻之间,那两名闲汉便如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蹿了回来。
客栈的大门被风吹开了……寒风中,大旗飘扬!
旗上书有五个金色大字“关东万马堂”!
大旗握在一名大汉的手中……他身高八尺,满面虬髯,腰间系着一柄奇形弯刀。
他骑在一匹遍体乌黑的骏马之上……骏马狂奔而来,将官道上的沙土刨起老高。
他的身后,还跟随着十余名鲜衣怒马的少年。
那大汉在客栈门前下了马,径直抬步走了进来,大声道:“外面的马车是谁的?”
他的声音极大,宛如惊雷一般……他一句话说出,喧闹的厅堂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小二惊魂初定,又被那大汉吓得几乎跌倒在地,他悄悄瞥了那少女一眼,垂下了头,不敢说话。
那少女微微一笑,道:“是我们的。”
那大汉瞧了她一眼,却转首向那中年人道:“那马车是你们的?”
他一向不屑于和妇人女子打交道。
那中年人笑了笑,道:“是,不知阁下有何要事?”
那大汉挑起了浓眉,道:“某家是万马堂的公孙断!”
公孙断!
这个名字在关外没有人不知道。
万马堂堂主的义弟,在万马堂中手掌实权……他用力跺跺地面,整个关东都会震上一震的。
他“万马堂”三字刚出口,那黑衣少年的拳便已握紧了……说到“公孙断”三字时,那黑衣少年的手背上已泛起了青筋!
那中年人淡淡道:“原来是公孙先生。”
他语声中并无谄媚之意,面上也没有畏惧之态。公孙断这个名字在他的心中似乎和隔壁杂货店店主的名字没有两样。堂堂万马堂堂主的义弟,似乎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公孙断皱了下眉,冷冷道:“你可知道,你们拉车的马是难得的‘乌云盖雪’?”
那少女眨了眨眼,道:“我们自然知道……但谁又规定‘乌云盖雪’便不能用来拉车了?”
公孙断的目中终于露出了怒色。
万马堂的人都极重视马力,他自然也不例外。
他一直认为,一匹好马不但比一个好的妻子更加重要,也比一个美丽的女人更忠贞。
他长长吸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便将这匹马卖与我罢。”
他虽说要买马,但却自然而然地用上了命令的口气……在这世上,敢于拒绝他的人又有几人?
那少女笑了,道:“只怕你买不起。”
公孙断傲然道:“只要你说得出,我便拿得出!”
他此时已将这几人当作了无知的村夫村妇,说话自然也不会客气。
那少女淡淡道:“十万两。”
公孙断愕然了一下,喃喃道:“这马虽然好,但十万两银子却未免也太贵了些……”
他的声音极小,但那少女偏偏便听到了,微微一笑,道:“谁说是十万两银子?”
公孙断皱眉道:“不是十万两银子是什么?”
那少女淡淡道:“是十万两金子。”
公孙断一惊,怒道:“你莫非在消遣与我么?”
那少女淡淡一笑,却居然并没有否认。
公孙断大吼一声,忽然拔出了刀!
没有人能够捉弄他!捉弄他的人只有死!
刀刃上泛着雪亮的寒光……刀锋上映出了他因愤怒而狰狞的脸。
这时,旁边的那名始终默不作声的少年忽然握上了腰间的剑柄!
客栈的大门忽地又被风卷开了来……落叶席卷入厅堂,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等到风停驻的时候,大厅正中已多了一人。
这人一身白衫,容貌极为普通,身后却负着一柄极长极宽的巨剑。
公孙断瞪着他,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那白衫人没有说话,缓缓走到那中年人身边,躬身一揖,态度竟然甚是恭敬。
公孙断的眼睛瞪得更大,厉声道:“花满天!你做什么!”
花满天缓缓回过头来,淡淡道:“你可知他是谁?”
他一字字地道:“他便是李寻欢!”
李寻欢!
这个名字恍若魔咒,震撼了每个人的心!
大厅中顿时一片哗然,每个人都拼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这闻名天下的小李飞刀是什么样子。
李寻欢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笑道:“花兄,十年不见,一切可好?”
花满天道:“好,多谢关心,只是无法报答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一直不能安心。”
李寻欢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如同花满天这般的人,一向恩怨分明,即使他开口劝说,也是决计无用的。
花满天道:“此处距万马堂不远,不知可否请阁下移驾一聚?三老板一向对阁下也是极敬佩的……”
李寻欢望着他希冀的目光,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很忙很累,但我还是会尽量坚持的,
请大家多多支持‘‘
暂别·故交
秋风萧瑟,卷起了路边的沙土……落叶缤纷而落,不时遮住路人的视线。
万马堂的十二匹马排成了一个小小的方阵,在官道上缓缓前进着。
大旗迎风飘扬。
金色的大字,席卷的旗帜,仿佛象征了万马堂那永不衰落的势力!
谁能想象得到,在二十年之前,这个地方还并不叫作万马堂。
这里曾经有另一个名字——快活城!
快活城已毁灭,万马堂又能存在多久?
没有人知道。
阿飞驾着那辆小小的马车,随在马队之后,而他的目光却在远方。
这里是他的家,他的根。他出生在这里,他的母亲安葬在这里。
傅红雪和他一起坐在车辕之上。他一抬头,便可以看见花满天和公孙断的背影。
他感觉到心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着。
那是复仇的火焰,地狱的业火!
李夕瑶并没有问他来这里的目的,这是不是因为她早已猜到?
花满天明知他与万马堂仇深似海,却没有对任何人提起,难道是因为对他的实力根本不屑一顾?更抑或是花满天对万马堂根本不是那般忠心?
傅红雪咬了咬牙,忽然从马车上跃了下来。
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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