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见到他,本是满心欢喜,忽然看见他身后站着一个粉衣美人,清丽秀雅,柔顺动人。喜儿大怒,指着秋樱问道:“云毅,她是谁?我知道,她叫秋樱,是她假冒我家郡主,上了花轿,对不对?你好呀,我们郡主才死去不久,你……你就顺理成章……”
秋樱赶忙上前解释道:“喜儿姑娘,你误会了,我……”
喜儿嗤之以鼻,打断道:“哼!秋樱,我见过你一面,也听利子规提过你的名字,没想到你真会趁虚而入,好不要脸。”
云毅道:“喜儿,你误会了,她是我叔父的女儿,是我的妹子,郡主的事她也是受害者。”
喜儿顿时无话可说,过了良久才道:“对不起,我口不择言,不是有意的。”
秋樱安慰道:“喜儿姑娘,没关系,我们都不会怪你。大哥说你与郡主情同姐妹,我便求大哥带我来看望你。”
喜儿道:“你有心了。”
秋樱道:“喜儿姑娘,你好好休息。”她望了望云毅,又道,“大哥,我先出去了。”
秋樱出去后,云毅问喜儿道:“喜儿,你怎么晕倒在御史府门前?发生什么事了吗?”
喜儿起身扑入云毅的怀中,哭诉道:“云大人,你救救我,救救我好吗?”
云毅想要推开她,却推不开她。
喜儿继续恳求道:“只有你才能让我活下去,你让我活下去好吗?”
云毅压制住心中的疑虑,缓缓地询问道:“到底什么事?”
喜儿倾诉道:“王爷和王妃要我嫁人,但是我心里只喜欢你,我只喜欢你,你知道吗?”
云毅静静地摇头道:“喜儿,你应该找到爱你的人,我已心如死灰,最多把你当成和秋樱一样的妹子,别的就没有了。”他狠下心,将她推开,自己离得远远的。
喜儿难过地道:“我不甘心!不甘心!你心里仍记挂利子规那个女魔头,即使她杀死郡主,你还是忘不了她,对不对?”
云毅叹气道:“如果你非要这样认为,我没有办法。你休息吧,看洪夫人怎么安排你,我先出去。”
云毅跑出门外,独留喜儿瘫坐在椅子上,她该怎么办?为何没人怜悯她?没人愿意解救她,难道因为她仅是一个卑微的丫环,一生就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喜儿伤心地落泪,绞尽脑汁想着主意。
就在这时,秋樱又在外面叩门,她看到喜儿不停地拭泪,便走进去问道:“喜儿姑娘,你怎么哭得那么伤心?是谁欺负你了?”
喜儿直直地答道:“是你大哥,他欺负我,你能替我讨回公道吗?”
秋樱垂下头,道:“我大哥怎会欺负你?想必你误会他。”
喜儿笑道:“我误会他?你自然是帮他说好话。”
秋樱道:“喜儿姑娘,我找你是有一件事想问清你。”
喜儿有点不耐烦,问道:“什么事?”她本该取悦她,却因为云毅的拒绝,令她很不好气。
秋樱不敢看喜儿的眼睛,悄声细语地问道:“是关于西夕郡主的死。”她顿了顿,终于问出口道,“你告诉大哥郡主是被利子规所杀,是不是真的?”她说到最后,方抬起头看她,期待从她神色里得到答案。
喜儿万万没料到她一口咬定的事实会被秋樱质疑,一时心中惶恐不安,却很快平静下来,口口声声反问道:“难道你认为我会说假话?我告诉你,就是利子规残忍杀害我家郡主,是她破坏御史府和梁王府的联姻。”
秋樱摇头道:“喜儿姑娘,我并非怀疑你,但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做。是不是耶律青和萧燕姬故意嫁祸她,你并没亲眼见到你家郡主的死?”
喜儿横了她一眼,道:“郡主的死是我亲眼所见,她的的确确惨遭利子规的毒手。”她瞪着她,问道,“你怎么尽帮她说好话?你与利子规是何关系?”
秋樱软语相告,道:“她是我的小姨,我并非帮她说好话,只是无从相信,她是不会伤我大哥的心,更不可能那样做。”
喜儿气冲冲地道:“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但事实就是事实,她确实是杀害我家郡主的凶手,云毅是不会饶过她的,你若想阻止的话,就试一下。”
05、梦里不知身是客
洪夫人专门为喜儿一事去书房找洪恭仁。她见洪恭仁忙于国事,便沏了一壶茶,摆到他面前,劝他道:“老爷,你先歇息,别整日为了国事殚精竭虑,长久吃不消。”
洪恭仁道:“夫人言重了,作为臣子,自当忠心侍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希文说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就是这个道理。”
洪夫人道:“既然如此,老爷先忙完公事,咱们再秉烛夜谈。”
洪恭仁放下笔,道:“夫人有事,便先说吧,不能拖累了夫人。”
洪夫人感触道:“老爷,这么多年,你依然对我这么好。”
洪恭仁不明所以,道:“夫人何以说这样的话?你是我的糟糠之妻,咱们共患难,互相扶持才有今天。”
洪夫人道:“自从儿子死后,咱们膝下也无孩子,我一直想找个人为你传宗接代,却是一拖再拖,拖到现在。”
洪恭仁释怀道:“夫人,咱们如今是年过半百的夫妻,命理的事勉强不了。”
洪夫人耿耿于怀,道:“老爷,将来扳倒奸相,你可能贵为一国宰辅,若是膝下无儿,将来谁继承你的功业?这未免太过于可惜,更会被天下人嘲笑。”
洪恭仁端起茶,细细品尝,之后开口问道:“夫人,云兄弟,他不好吗?你对他有成见?”
“这个云毅是不错,但始终并非自己的孩子,况且老爷把他视他若亲子,却不知他心里,有没有把老爷当作父亲?云毅有母亲、叔父,妹妹,哪一个不比老爷重要?Qī。shū。ωǎng。他将老爷置于何种位置?恐怕咱们是心知肚明。”
“夫人,你勿要猜疑,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云兄弟的为人我清楚,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老爷,我也相信你,这是一回事,我想为老爷寻个与我一齐伺候你的人,是另一回事,你就听我的,好吗?”
“好,好,夫人说的算。”
“老爷,我现在就有个人选,你认为梁王府的丫环喜儿怎么样?”
“夫人,这不行,她那么年轻,我是行将就木的人,不能害了她一生。”
“老爷,你听我说,就因为她年轻,我也没半分勉强她,她却愿意终身伺候我。何况,从另一方面,御史府与梁王府结不成亲家,何不通过这件事,到最后还是共结秦晋之好。”
“夫人心思缜密,想得比别人周到,就不知她肯不肯,梁王府那边又如何提及?”
“老爷,既然你答应了,剩下的事就由我打理,你放心地忙你的国事,等我处理得差不多,再公诸于世。”
“夫人,一切有劳你了。”
洪夫人先去梁王府,见了梁王和王妃,对他们道:“王爷,王妃,你们府内的喜儿姑娘正在我们府上,你们不用担心。”
安氏本想道:“这个喜儿,竟然自己送上门,真是太过分。”但念及家丑不外扬,还是没有讲出口。
梁王问道:“洪夫人,不知何时你要将她送回来?”
洪夫人不好意思地道:“梁王,王妃,这个喜儿我一见着就喜欢。对于西夕郡主一事,我和老爷一直心怀歉疚,咱们结不成亲家实在可惜,现在我们有个主意,想让喜儿嫁到御史府,继续梁王府和御史府的联姻。”
安氏站起来,稍有怒意道:“洪夫人,我女儿死了,你就想让喜儿嫁给云毅,有这种事情吗?”
洪夫人急忙摆手道:“王妃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想让喜儿嫁给老爷,并非云公子,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梁王抚着须髯道:“这……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安氏也是一愣,道:“我们本想为喜儿找一户普通人家,并不用很好的家世,日子过得去就行。”
梁王问道:“洪夫人,喜儿愿不愿意嫁呢?”
洪夫人回答:“喜儿愿意终身服侍我,我想她这么有心,倒不如请老爷给她个名分,名正言顺留下来,将来为老爷传宗接代,也算是了我一件心事。”
梁王道:“洪夫人,让我和拙荆好好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
洪夫人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告辞,王爷和王妃慢慢考虑。”
洪夫人走后,梁王对安氏道:“喜儿一心想要嫁给云毅,我虽不愿意,但她若要成为洪大人的小妾,我却没道理去阻止。你说对不对?”
洪夫人叹气道:“说实在话,这个喜儿,我不是不喜欢,看着她,我总感觉她是我们另一个女儿,我们女儿将她刁蛮任性、爱憎分明的一面都给了这个胆大的丫环。如果这次她嫁到御史府,不是嫁给云毅,我也愿意成全她,总好比过我们强硬把她嫁给别人,让她一生都闷闷不乐。这样我们女儿在泉下,也会怪我们。”
梁王道:“既然这样,那就决定了。将来朱廉一除,洪大人可能贵为权相,不会亏待喜儿的,这也许是我们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雪花依旧飘飘荡荡地下着,像无根的蒲公英,散落天涯。
喜儿打开窗户,一股寒气迎面逼来,冷得她直打哆嗦。她遥望天际,心中念道:“郡主,你在天上会不会后悔?这里本是你的家,如果当日你没跳下无底深渊而万劫不复,你和云大人会是什么样子?”喜儿温馨一笑,继续那个念头,“想必你们是人人羡慕的夫妻,他一定待你很好很好,而我也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以后我还抱着你们的孩子在园内赏雪景。”她变得无比纠结,道,“可惜再也回不到从前,再也回不去。”
洪夫人在外面叩门,叫道:“喜儿姑娘,我来看你了。”
喜儿走去打开门,请她进来,道:“夫人,这么冷的天,你就别来看我。”
洪夫人道:“喜儿姑娘,我叫下人给你做几件保暖的衣裳,还准备了暖手炉、胭脂这些,你就安心地住下来。”
喜儿惊喜地道:“夫人,这是真的吗?王爷和王妃他们不反对?”
洪夫人道:“他们答应了,不过有一个要求。”
喜儿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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