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跟你,你带我去什么地方我都不怕。”
谷辰轩一言不发,转身和姚慈缓缓地离开了。
“阿樱……”云毅搂紧她道,“就是因为活着不容易,我们才要好好活下去,失去你第一次,我不愿再失去第二次。”
“你放心,我知道现在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做,我留在你身边会连累你,令你分心,所以你想要让我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一定会在那个地方等你,就算是十年、二十年,我都在那里等你,就像在峨眉山一样。”秋樱喜笑颜开地道。
云毅被她感染,便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忽然有个人道:“不用等那么久。”只见史韶华迈步向他们走来。
云毅放开秋樱,道:“阿樱,这位是史大哥。”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史韶华望向秋樱,道,“能让云兄弟如此牵肠挂肚之人,果然是清丽绝俗。”
“你太过奖了。”秋樱甜甜地笑着。
“大哥找我何事?”云毅问道。
“云兄弟,孙律成今晚要开庆功宴,叫我来传你一声。”
“我知道了,那麻烦大哥先帮我安置好秋樱。”云毅托付道,回头又对秋樱说,“岛上的人已经知道我了,我不能随便乱走,更不能让孙律成看到我们一起,就让史大哥带你去新居。”
“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见面?”秋樱一想到要离开云毅,心中便很不舍。
“我会经常去那个地方看你,将来离开空岛,我也叫大哥去接你。”
“嗯。”秋樱还想说什么,却只能恋恋不舍地随着史韶华离开。
史韶华把秋樱带至一间门前飘满杏花的小屋,它坐落的地方既隐秘,环境又清幽。“秋樱姑娘,这里便是你的新居。”史韶华道。
秋樱轻轻推开竹篱,沿着□走到屋内。她见桌椅橱凳皆新,布置得甚是精巧,便欢喜地赞道:“这里真不错。”
史韶华边走边指着一个个地方道:“那边是厨房,里头是卧室。”
秋樱随着他的步伐,眼睛不停地溜转,看来心中甚是喜欢。
史韶华走到她的闺房前,便站在门口停了下来。
秋樱走近卧室,只见竹制的床上挂着青纱罗帐,床头有个别致的梳妆台,梳妆台靠着墙的边上挂着个铜镜。她雀跃地走到台前,铜镜里映出她清秀娇丽的玉颜。她看到桌上的木梳旁有一个玲珑的锦盒,就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锦盒里是一支翠玉金钗,雕刻做工十分细巧耐看,整支金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连钗头的翡翠都苍翠欲滴。秋樱的心里像喝了蜜糖似的,久久执着这支金钗不愿松开。
“以后姑娘就在这里居住。”外面传来史韶华的声音,秋樱才知道他一直站在门口,一想到刚才他看到自己那个高兴的样子,他肯定认为她还是小孩子。
秋樱双颊绯红,走出卧室,低头道:“我怠慢史大哥了。”
史韶华道:“看出秋樱姑娘很喜欢云兄弟为你布置的一切。”
“嗯。”秋樱点了点头,抬起明亮的双眸又问史韶华道,“你是云大哥的好朋友?”
“是,好朋友。”史韶华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秋樱十分好奇。
“这说来话长,等以后云兄弟再告诉你。”
“你们离开空岛后,要去哪里?”
“回东京,也就是京城。”
“云大哥也一起去吗?”
“是,我们都是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这里。”
“他如今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秋樱担忧地问道。
“姑娘别担心,云兄弟不会有什么事。”史韶华想起云毅嘱托他别对秋樱讲太多事,更不能讲他在京城宰相府所受的折磨,以免得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忧心如焚,他便索性不再讲下去。
傍晚,秋樱望见竹篱外有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知道是云毅,她高兴地跑了出去,见云毅已摘下斗笠,一把将她搂入怀里。
“咱们进屋去吧。”秋樱欣喜地拉着他,她积藏了多少相思之苦要向云毅倾诉。
云毅看到天色已晚,想起一会得去赴孙律成的宴会,而且每次这个时候,他都要逼出体内的金针,不然金针冲破穴位,便又令他气血攻心,所以他推脱道:“我来一会就走。”
秋樱一听,放开他的手,嘟着小嘴站在那里,默默地垂下头去。
云毅怜惜地看着她,清楚她虽然没有开口央求自己,但心里肯定盼望他能多留一阵。云毅微笑地道:“好吧,我们进去。”
秋樱顿时露出笑颜,挽着他的胳膊走入屋内。
云毅问道:“你吃饭了吗?”
秋樱摇了摇头,道:“我不饿。”
云毅道:“不饿也要吃,你先吃饭。”
秋樱点了点头,从厨房端出饭菜,只见那几道菜做得非常精致,分量也足够两人吃,云毅心头一凛,明白她一直都在等他到来。
“你尝尝我做的菜,看看手艺怎样?”秋樱满怀期待地道。
云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口中,嚼了嚼后道:“好吃。”
秋樱听了心花怒放,便把菜都夹到他碗里,道:“你多吃点。”
云毅道:“你还是自己快点吃吧。”
秋樱点了点头,她知道云毅不会逗留很久,到时她又不知他哪个时候会来。
她赶紧把饭菜咽了下去,云毅看出她的心思,内心又是内疚又是怜惜,便道:“你吃慢点,我在这里陪着你。”
待到秋樱吃完饭,她走进卧室,从梳妆台上的锦盒里拿出那支珍藏的翠玉金钗,走出来娇羞地对云毅道:“这是你送给我的,我想你帮我戴上。”
云毅接过翠玉金钗,站起身来,凝视着她,然后把金钗插入她的发髻。
“好看吗?”秋樱摸了摸发鬓道。
“美!”云毅动容地说道,之后抱她入怀。
秋樱倚在他怀里,只愿这一刻能天长地久。
云毅心中一动,再一次凝视她的脸,只见她那脸飞起两片红晕,娇美可爱之极。云毅待要凑过去吻她的樱唇,猛然气血攻心,他嘴里含着血竟要喷出来。云毅不得已轻轻放开她,仰起头来道:“天色不早,我要走了。”
秋樱难免失落,但却挤出笑容对云毅道:“你要小心。”
云毅点点头,转身大步跨了出去,他没有再回头望一眼秋樱,因为他不能让秋樱看到他嘴角沁出的血丝,而且他心里也害怕一回头,看见她依依惜别的神情,便再也不愿离开她。可是他怎么能不离开?他是一个理智的人,所以决不回头,心中却不禁叹了一口凉气。
秋樱望着他的影子慢慢消失在眼底,却不愿就此回屋。她纵然理解他不会再回头,心里却依旧企盼着他能再返回来。月凉风清,杏花伴着阵阵晚风吹入里屋,落到她身上,她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站着,俨如化作了守候千年的望夫石。
云毅走出□,一口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心里却庆幸道:“幸好没让她知道我受了内伤,不然以后的日子她要怎样熬下去,她每天都会惶恐不安,忧心忡忡地为他着急,她一个人在那里要忍受多少寂寞和孤单?”不过一想到她的娇唇,他又忍不住想回去吻她,他从来都没有吻过她,但是他害怕,自己一回去,便真的不愿再离开她了。
21、互斗心机藏锋芒
云毅知道孙律成渐渐把矛头针向他,以待在离开空岛前除掉他。因此,他行事更加谨慎小心,让孙律成抓不到任何把柄。
这天晚上,孙律成设宴款待他。“云公子,本将领敬你一杯。”
“孙大人客气了。”云毅端起酒杯喝道。
“云公子好气量。”孙律成提道。
“此话怎讲?”云毅问他。
“云公子受千夫所指,却仍然面不改色、无动于衷,果真非同凡响。”
“非我有负于他们,始作俑者的另有其人,我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云毅放下酒杯道。
孙律成明白云毅话中隐意,并不动怒,而是示意部下扛了一个箱子进来。孙律成道:“云公子,此次攻岛,其他人都论功行赏,唯独你未领赏,这些便是本将领奖赏于你。”
只见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价值连城、耀眼灼目的金银珠宝。
“云毅有幸替皇上办事,为御史台洪大人效劳,怎敢私拿孙大人的奖赏?”
“御史台?难道云公子回去京城之后,果真投身御史台,为洪大人效力?难道云公子不知道,在我朝,台谏与宰辅一向是水火不容,斗争剧烈吗?云公子是想要和权相作对?”
“我只是坚持人间的正义、公理,而且我的事怎敢劳孙大人挂心?”
“呵呵,怎么说大家共事这么久,若云公子有意,本将领愿禀明圣上让你留守禁军,我身边正缺少像云公子这样有气魄的人。”
“多谢孙大人提拔,云毅不敢高攀。”
“你就这么不领情?”孙律成站起来问道。
“非云毅不领情,只是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孙律成走到云毅面前,逼视着他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你什么都不要,其实你要的何止这些,是吧?”孙律成差点说你要的还有我项上的人头,不过还是抑制住火气没讲出口。
“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孙大人又何必为我费心。”
这次宴席不欢而散,云毅一走,孙律成马上变脸,捏碎酒杯道:“云毅,终有一天,我要你死在我手里。”
孙律成的部下在背后也纷纷议论,对云毅和孙大人之间的矛盾各抒己见。他们其中有的人还是当日被派去追杀云毅和云浩之人,自然对他们二人之事一清二楚。
“你看他如此嚣张,孙大人还能留着他进京城与他作对?”
“孙大人一直想方设法除掉他,可惜这个对头太强悍了。”
“他也配成为孙大人的对头?”
“配,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不是他人,正是乔装了的谷辰轩。他又继续讲道,“人们对于使自己恐慌的事物,通常有两种作法,要不把他压下去,要不把他捧起来,可惜这个人偏偏压不下去也捧不起来,孙大人可真伤脑筋。”
“难怪孙大人软硬兼施都不见效。”
“但是再强悍的人,一定都有自己的弱点。”谷辰轩自言自语,他这次冒险潜入官营便是为了寻找孙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