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蓦地感到全身酸软、头昏目眩。“喜儿,你在哪里?”西夕郡主喊道,凉亭里空无一人。
迷迷糊糊间,一个身长七尺、面如冠玉的青壮男子出现在眼前。那人问道:“郡主,你还好吧?”
西夕郡主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谁?快点去把喜儿找来。”
那人一面应承,一面把他身上那件长袍脱下来,为她披上,他道:“郡主,这花间风大,小心染上风寒,还需多添衣裳。”说完之后,他便消失了踪影。
西夕郡主自小深藏于闺阁之中,退而隐蔽,从未接触过任何陌生人,此时竟出现一个青壮男子为她披上长袍,她怎能不惶恐难安?她只想取下袍子,无奈双手竟连半点气力都使不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背后传来脚步声,黄仙和一群家奴走了过来。黄仙诧异地问道:“郡主,你怎么一人坐在这里?”
西夕郡主还未回答,黄仙指着她身上的长袍问道:“郡主,这长袍是?这是……这是谁的袍子?看起来它不像是小侯爷的。”
西夕郡主定了定神,费尽力气说道:“我一时不适,便坐在这里歇息,突然出现一个……一个人,他硬要为我披上衣裳。”
黄仙略加质疑,问道:“郡主,你是万金之躯,又是宰相府未来的女主人,有哪个奴才会如此大胆,以下犯上,冒犯郡主?”
“你们是什么意思?”喜儿赶了过来,重重把醒神茶往茶几上一摔,之后拿下披在郡主身上的长袍,往地上一踩,怒斥道:“你竟敢用这种口气对郡主讲话,你吃了豹子胆是不是?”
黄仙躬身道:“请郡主莫要降罪,奴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喜儿喝道:“好呀,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奴才,不把冒犯郡主的人找出来,却反而在这里中伤我家郡主。”
黄仙道:“奴才不敢,来人……”他下令道,“搜遍王府,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袍子的主人,把那人抓来治罪。”
喜儿问道:“郡主,你没事吧?”
西夕郡主喝了醒神茶,精力渐渐恢复,道:“我已经好多了。”
只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个身高七尺、面如冠玉的青壮男子又出现在眼前,他向西夕郡主叩头行礼,道:“奴才褚阔,叩见西夕郡主。”
黄仙指着他问道:“郡主,刚才为你披上袍子的人是不是他?”
西夕郡主回答:“就是他。”
黄仙走到褚阔旁边,斥责道:“褚阔,你是宰相府的贵客,相爷待你不薄,想要保举你在国子监参加发解试,将来你可能贵为天子门生、新科状元,你却敢冒犯郡主,难道你不知君臣之道?”
褚阔连连叩头,道:“请黄管家恕罪,我自知自己的身份,但如果不是遵奉郡主之命,我断然不敢如此大逆不道、自毁前程。”
“你胡扯!”西夕郡主未开口,喜儿早已暴跳如雷。
西夕郡主脸上骤青,问道:“我几时要你这样做?”
褚阔道:“郡主,你不必不承认,刚才你还倚在我怀里,向我大吐苦水,诉说小侯爷种种不是。”
喜儿大叫道:“你反了,竟敢诋毁郡主的清誉?”
褚阔向天起誓,道:“天地为鉴,褚阔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是郡主认为在下毁坏了郡主的名声的话,请郡主赐我一死。”
“好,你的确罪无可恕。”黄仙使了个眼色,只见一个侍卫拔剑从褚阔的背后刺下去,褚阔登时毙命。
喜儿惊呼起来,指着黄仙道:“你……你竟敢在郡主面前杀人。”
西夕郡主责问道:“他胡说八道,你为何不问清楚就杀他?”
黄仙反问道:“郡主,他所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西夕郡主反驳道:“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讲的那样,他胡说。”
黄仙一口咬定,道:“郡主,他都愿意以死明志,还怎么会是胡说?”
“相爷驾到!”一个家奴喊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朱廉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询问道。
黄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朱廉,朱廉怒道:“这个褚阔,不知好歹,枉读圣贤之书,真是死有余辜。”
“相爷……”喜儿叫冤道,“难道你宁可相信那些奴才的话,也不肯相信郡主的清白?”
朱廉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直言道:“这个褚阔,虽然是个狂妄之徒,但敢作敢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他所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西夕郡主问道:“相爷,你这是相信他的话了?”
朱廉一边摇头,一边叹息,道:“侄女,现在死无对证,本相也难下定论,就算小儿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能这样地报复他。”
“我……我要出府。”西夕郡主扶着桌角,站起身,险些又跌倒,喜儿赶紧过去搀住她。
“侄女,你先不要急着走,还是留下来让本相把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朱廉阻止道。
“不,我要出府。”西夕郡主执意道,硬是叫喜儿扶她回去。
23、无计可施退姻缘
她们登上马车,由马夫驾车直走,西夕郡主倚着喜儿,对她道:“喜儿,我……我好累。”
喜儿劝慰道:“郡主,你别说傻话,回去梁王府就没事了。”
西夕郡主抽泣道:“我还有何脸面回去见父亲?我……我真愿一死百了。”
就在这时,马忽然狂性大发,在西南大街肆意直奔,把众护卫抛在后头。
众护卫奋力追赶,焦急喊道:“郡主……郡主……”
喜儿怒斥道:“马夫,你是怎么驾车的?”
马夫也慌乱起来,连连嚷道:“奴才该死,马一时野性难驯,奴才招架不住。”
“那怎么办?怎么办?郡主!”喜儿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她一手抓住车上的栏杆,一手紧紧护着西夕郡主,防止她不慎受伤。
说时迟那时快,马忽而在原地嘶嚎了几声,便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喜儿舒了口气,扶着郡主坐直,一拉车门,只见马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个高大的汉子,他背影如山般稳重挺直。喜儿惊喜,问那人道:“是你驯服了马?”
那个汉子回头望了他们一眼,便从马鞍上下来,把鞭子丢给马夫,转身走到车前抱拳道:“在下云毅,拜见郡主。”
西夕郡主不敢直视他,道:“免礼。”
“郡主,我认识他了。”喜儿仔细打量着云毅,问道,“你是宰相府的人吧?我记得以前在宰相府见过你,还有一次是在围场,那时你打死了一头猛虎。”
云毅记起这个娇俏可喜的少女便是当日递给他一杯压惊酒的小丫头,便泰然自若地讲道:“在下已经离开了宰相府。”
喜儿应道:“你不是宰相府的人那是最好。”她接着又问,“你可知马儿为何会突然脾气大发?郡主的宝马从来是千挑万选,不会出任何故障。”
“郡主饶命呀!”马夫赶到车前,扑通跪倒,连声求饶道,“都是小人疏忽好玩,趁着小解时摘了宰相府的香花放到胸前,想必是马儿受不了那种香气,是以乱性。”
“岂有此理!”喜儿骂道,“若是郡主出了什么意外,诛你九族也不足以抵命。”
“算了,喜儿,他也不是有意而为之。”西夕郡主启齿道。
“谢谢郡主不杀之恩!”马夫激动万分,再三向西夕郡主叩头致谢。
云毅对他道:“你把那些香花全部丢掉。”
马夫唯唯诺诺应道:“是!是!”
他掏了出来,云毅见那些香花形状怪异,开得异常妖冶,便从中捡了几朵,包好放入兜里。
喜儿见状,嗤笑道:“宰相府的几朵臭花,还用得着你把它们当成宝贝。”
云毅一笑置之,并不答话。
西夕郡主不愿在街上抛头露面,便催促道:“喜儿,咱们快点走吧。”
云毅自从在宰相府的凉亭下初见这位淡雅端庄的郡主,就知她不好生人。云毅作揖拜别,道:“郡主,在下告辞了。”
喜儿见他要走,探出头唤道:“慢着,姓云的。”
云毅只好停下脚步问道:“不知有何吩咐?”
喜儿道:“你救了我家郡主,我家郡主要打赏你。”
云毅道:“多谢郡主,不过区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什么区区举手之劳?”喜儿扭着脖子反驳道,“我家郡主的命哪是你区区举手之劳就能救下的?”
云毅没想到她小小年纪,一张嘴却是如此了得,便赔不是道:“在下失言。”
喜儿见他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又见他身着官服,就问道:“你在哪里当差呀?想必官位很大,才敢谢绝我家郡主的好意。”
“郡主误会了,在下官位卑微,不足以对外人道。”云毅接着道,“我并不是为了要打赏而救郡主,所以自当不接受郡主的打赏。”
“好了,喜儿。”西夕郡主薄怒道,“别胡闹了,还不快走。”
喜儿在她耳边轻轻讲道:“郡主,你稍安勿躁,我要他送我们回去。”她说完之后又对云毅道,“你既然出于好意要救郡主,那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的马技比其他人好,就由你护驾送我们回梁王府。”
云毅道:“若是郡主吩咐,云毅不敢不从。”
西夕郡主抬起头望了云毅一眼,道:“那快走吧。”
云毅示意手下卫戍好各个城门,便坐到鞍上,扬起马鞭驱马直行。
西夕郡主坐到车厢里,听着车辚辚的声音,心中凄苦。等到下了马车,梁王迎上来,道:“女儿,你怎么这么久才归来?”
喜儿禀告道:“王爷,路上马车出了点事,幸好郡主不曾受伤。”
“岂有此理!”梁王欲训斥马夫,却见云毅站在那里。
“叩见梁王。”云毅上前行礼。
喜儿指着云毅道:“王爷,多亏了他相救,郡主才安然无恙。为了郡主安全,我才叫他驾车送我们回来。”
梁王点了点头,对云毅道:“入空岛,擒盗贼,护嵩山,保少林。御前飞龙飞虎大将,本王要多谢你救了我闺女一命。”
云毅抱拳道:“梁王客气了,卑职不敢当。”
梁王问道:“洪大人近来可好?”
云毅回答:“洪大人身体安康,有劳梁王挂心。”
梁王干咳了一声,话中有话地道:“洪大人棋艺高超,本王许久没和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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