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清带着剩余弟子云游四海,一心向佛,以待它日重建青峨庵。”
“佛祖保佑,希望师叔她们不要再碰到邪教之人。”秋樱祈求道。
“尘清临走前告诉我至仪带走你,我便顺着她指的方向一路寻来,发现山间有打斗的痕迹。不久又找到一顶插着两根袖箭的帽子,我知道那是邪教用来掩人耳目而给青峨庵弟子遮头的帽子,我相信你便在附近,但又害怕……”
“你害怕我不幸遇难?”秋樱问道。
“不错,但我找不到你的尸首,便坚信你一定不会有事。当我登上山顶时,看到了被人斩断的悬索桥,我又担心你跌落深谷。”
“云大哥,害得你老是替我担心。”秋樱愧疚说道。
云毅摇了摇头,又道:“我在山顶上找不到你的下落,本想一走了之,但是发现对面崖壁上隐隐有光,我便下山翻过几个山头才到对面的山峰,终于让我找到你。”
“云大哥,辛苦你!也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要让我们几经波折才能一起。”她轻声细语地对云毅道。
“嗯。”云毅牵住她的手点了点头。
秋樱顿时心花怒发,又问道:“云大哥,我们以后要去哪里?”
云毅道:“我们北上东京,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你要办什么重要的事情?”秋樱追问他。
云毅回答:“将来你便会知道。”
06、世外空岛浮生梦
山下的集市熙熙攘攘,完全不同于山上清冷的光景。云毅让秋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为了方便行程,仍是男装打扮。
他们走进一间客栈,听到店小二唱道:“黄州好猪肉,价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时它自美。每日早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秋樱听他唱完,低下头吞了吞口水,云毅想到秋樱一生从未食过红烧肉,便特地叫小二端一碗让她品尝。
秋樱吃得津津有味,却见云毅不动筷子,便问道:“你为什么不吃?”
云毅回答道:“我经常吃,你吃便可以了。”
“不行,我们要一起吃。”秋樱夹着肉放到云毅碗里。突然,她脸色发青,身子抽搐,竟连筷子都拿不住。
云毅急忙搀住她问道:“是不是邪教也在你身上下了毒?”
“我……我不知道……我肚子好痛……”她难以忍受痛楚,竟快昏死过去。
“阿樱,我带你去寻大夫。”云毅付完账,立马要踏出门口。
就在此时,一群花衣女子和粗汉亮着兵刃围上来。“就是你这臭小子一路上破坏我们大事,你不神服我们教主,便妄想活命。”那帮人喝道。
云毅背着秋樱,抽出剑,道:“你们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要命的便把解药留下来。”
恰巧这时谷辰轩也进到客栈,他已换成那身白色麻衣,看见秋樱昏死过去,他神色大变,立刻拔剑协助云毅。他制住一个花衣女子,把剑架到她脖子上威胁道:“还不交出解药。”
“我们只会让人服从,而绝不会服从于人。”花衣女子开口道。
云毅对谷辰轩道:“她们都是死士,把她们逼急了还会狗急跳墙,这里是闹市,到时候枉伤人命就不好。咱们先躲开她们,救秋樱要紧。”他说完之后便跨出门去,谷辰轩也跟着离开。
云毅背着秋樱寻遍整个城镇,却无人能医治这种奇毒。他无奈刚要从药铺里出来,谷辰轩走过去问道:“她还没好吗?”
云毅黯然答道:“这里的大夫都说除了神医外无人能救。”
谷辰轩想了一想,提议道:“我认识一个名医,你带她到那里去,他或许会有办法。”
云毅一听,喜出望外,道:“多谢兄台,若能救得了秋樱,我一生没齿都难忘兄台的恩德。”
谷辰轩道:“你先前总算救了我一命,我便还回你一命,以后谁也不欠谁。”
他带着云毅来到水流湍急的江边,而后登上一叶扁舟,对云毅道:“你们上来吧,这舟上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由我来掌舵。”
“有劳兄台。”云毅把秋樱放到舟上。小舟开始行驶,云毅站起来望着浩淼的江水,问谷辰轩道:“不知要多久行程?”
谷辰轩道:“过了这条江还要入海,可能差不多一天。你可懂水性?”
云毅回答:“在下惭愧,并不是很熟习水性。”
谷辰轩笑着道:“你们信任我,就不怕我心生歹意,推你们下去喂鱼?”
云毅付之一笑,坦然道:“既然我们登上小舟,就把性命交到你手里,如果兄台横心要置我们于死地,那我们也只好认命。”
谷辰轩说道:“你放心,没人稀罕你们的命。”
话音刚落,迎面飘来一条华丽的小船,谷辰轩停下双桨,只见船上坐着一个男装打扮的女子,谷辰轩认得是客栈里的女客,心里不由得想道:“这个世界真小,竟在这里又遇到她。”
萧湘女探出头,问谷辰轩道:“公子,过来饮一杯如何?”她摆出两只玉碗,斟满了女儿红,顿时一股芳冽之气扑鼻而来。
谷辰轩望了望秋樱,只见她苍白面容上显露出痛楚的神色,他大是不忍再拖延半刻,便推辞道:“我可没空。”
萧湘女见他一口拒绝,并不就此放弃,她又道:“你舟上还有两位客人,也一同过来吧。”
谷辰轩拒绝道:“他们也没空。”
萧湘女看了一眼云毅,之后把目光移到秋樱身上,开口说道:“真巧,这不是客栈里的女乞丐吗?”
谷辰轩听她直呼秋樱作女乞丐,心中本不高兴,又想到她必定出身名门,才瞧不起他们这些穷困落魄之人,他出言反驳她道:“是呀,我们都是粗人,到了哪里都会被别人瞧不起,弄脏了你的地方可就不好。”
萧湘女看出他不高兴,想是自己话说得过火,便道:“公子这是什么话?我从来都没有瞧不起你。”她换了个话题道,“那个姑娘好像中毒了。”
云毅见势才开口问道:“公子可知她中了什么毒?”
萧湘女不情愿地再看了秋樱一眼,道:“她是不是吃了荤食,是中了素精毒吧。”
此话一出,连谷辰轩都感到振奋,但是他的脸上仍旧毫无表情。他自是不会在云毅和萧湘女面前显露自己对秋樱的关切之情。
云毅继续道:“那请公子指条明路,让这位姑娘活下去。”
萧湘女见有个男子低声下气恳求自己,内心很是骄傲:“这南朝的男人都没骨气,轻易便为一个女子折腰。”她又见谷辰轩依然无动于衷,显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心下宽解,便道:“用十六针灸法打通她的经脉,毒素便会排出体外。”
谷云二人互望了一眼,心里十分高兴,但高兴之余又心存隐患,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是否和邪教有什么关系,不然她怎么知道解毒之法?
“你请的酒我下次再喝。告辞!”谷辰轩说道,撑着小舟渐行渐远。
小舟继续向前划着,“唏哗唏哗”的水声传入耳里。
云毅突然开口道:“那个女子,恐怕非等闲之辈。”
谷辰轩回答:“她看样子就不是简单之人,你在她面前那么低声下气,又何必在背后对她高谈阔论,不过多亏了你才让她说出十六针灸法。”
云毅笑了笑道:“真正让她说出解法的是兄台,我只是打边鼓的。”他不想捅破这层纸,让谷辰轩难堪,便转移另一个话题道:“你说那位名医真会十六针灸法?”
谷辰轩道:“我从小和他学过一段时间,可惜后来没有学。”
“这位小哥小时候一定很调皮,不认真学。”秋樱苏醒过来,勉强笑了笑,接上他们的话。
谷辰轩见云毅一直握着秋樱双手,怕她再睡着就不会醒过来,他想笑话他,可是却笑不出来。
行了半天路程,接下来的场景让云毅看得眼花缭乱。
谷辰轩时而把船向左划,时而又向右拐,水中不断出现若干形似的小岛,岛中有水,水中有岛,迷雾缭绕,乱人视线,竟让人分不出东南西北。直到上岸,眼前才豁然开朗。
云毅不禁称赞道:“没想到这里布局竟然如此繁杂,看来能在这岛上生活的人都非同寻常。”
谷辰轩被他说得甚为得意,便道:“这布局用的是奇门遁甲之术,若是不按规矩走,是永远也到不了空岛。”
云毅琢磨着“空岛”二字,只觉其中暗藏奥秘。他不由得佩服谷辰轩,这个年龄和他相仿的人,除了一身怪脾气外还有层出不穷的花样。
他转身再望一眼大海,只见海上虚无缥缈,云霞忽明忽暗,自己犹如置身于世外仙境。
谷辰轩赶紧道:“快去找大夫吧。”他引着他们来到一间草屋,喊道,“陈大叔,快来呀!”
“辰轩,是你呀。”只见说话的是一个雄赳赳的中年汉子,他一双鹰眼盯着云秋二人,不满地道,“嘿,怎么带两个陌生人入岛?”
“别说了,快过来看看她。”谷辰轩指着秋樱道。
陈逢英把了把秋樱的脉搏,又看了看其气色,之后道:“她和杜世平中的是一样的毒。”
谷辰轩问道:“杜世平回来了?他也中毒?”
陈逢英道:“杜世平已经被我医好,你叫他们在我这里住几天。”
谷辰轩欢喜地道:“如此太好了,多谢陈大叔。”
过了一两天,秋樱果然好了起来,只是令她不敢相信,帮她的人竟是客栈里那位待人冷淡的小哥,她想问云毅原因,却不知如何启齿。
云毅一直没听谷辰轩讲出他的姓名,他不愿做的事又有何人能强迫于他?来到空岛之后,别人都唤他谷辰轩,云毅方知其名。又见谷辰轩在这里生活得安然自得,也知空岛就是谷辰轩的家乡,只有空岛这一方水土才能养出谷辰轩如此桀骜不驯之人。
云毅在岛上小住了几天,发现空岛形形□的人都有,他们有自称以前做过强盗劫匪、当过官兵,还有一些说是退隐的文人墨客,更有寡妇娼妓之流。云毅惊奇于这一片人间土壤,众人以独有的方式生存,尽管他们一贫如洗,有时更会狂饮痛骂,感慨时运不济、人生无常,但是他们却也有各自的得意之处,以至自得其乐,生活得很是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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