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然隔断前尘往事,欣然与谷辰轩一起。从此,她与云毅只能是山高水长,两忘于江湖。虽然,他们不断重逢,他不断像个阴影笼罩在她心上,而她却不断地提醒着他的旧伤,但是爱与恨里,没有了最初的萌动,回不到最初的情怀。
三人的感情世界里没有谁对谁错,秋樱曾向云毅请求原谅,因为她一直以为,首先背叛爱情的是云毅,直到她明白,云毅一直深爱她,而首先背叛爱情的人是她自己时,她永远对云毅都背负着愧疚。而云毅对秋樱说,他也有不对的地方,才酿成今天这种结局,并且祝福谷辰轩和秋樱,说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天知道云毅说出这话时,饱含了多少无奈和辛酸。但是爱过伤过,情起情灭,云毅也要学会淡然。
秋天的樱花是美丽的,但也哀伤,正如秋樱一样美丽和哀伤。
01、家事国事天下事
“听者有份!听者有份!宰相府的小侯爷下月大婚,相府开仓济民,分发粮食,听者有份!听者有份!”
“你们说小侯爷娶的是哪家的小娘子?”
“不是梁王府的西夕郡主吗?”
“哪是!小侯爷所娶的是一名民间女子,那女子端的是一副好样貌,简直是天仙下凡,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呀!”
街边的百姓聚着品头论足,云毅坐在福来酒肆内喝酒,听到他们的议论,心头五味杂陈。他丢下银子,去菜市场里挑了一条大鱼,径自往城郊的张家村走去。
到了村头,村民们纷纷喊道:“云大人,来看你母亲了。”
云毅微笑,点头示意后直往姚慈的住处行去。
姚慈正坐在田间择菜,与邻居的张大娘在那里谈笑风生。
张大娘羡慕道:“姚大娘,你就好了,有一个当官的儿子,真了不起呀。”
姚慈笑了笑,道:“我也替毅儿高兴。”她抬眼望一下无垠的田野,继续道,“我还有一个儿子,他虽然在种田,我也为他骄傲。”
谷辰轩挖完红薯,从地里探出头,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甚是感激。纵使天下人都看低他,但是姚慈了解他,他就已心满意足。她知道他不平凡,也明白他心里的隐痛,才会选择这种地方,埋没才能,甘当一个种田的乡野小子。
张大娘笑道:“姚大娘,你真会开玩笑。对了,你儿子娶亲没有?这张家村漂亮的姑娘多的是,就不知你儿子看不看得起眼?”
姚慈道:“毅儿的事要他自己做主。”
她说完话,秋樱便跑来唤道:“大娘,云大哥来了。”
姚慈收起菜篮,走回屋内,叫道:“毅儿,你来了。”
云毅站起身,答道:“娘。”
秋樱低着头道:“大娘,云大哥买了一条大鱼,我进去烧菜,你们先聊。”
姚慈点了点头,之后牵着云毅就坐,问道:“毅儿,最近公务还忙吗?”
云毅回答:“还好。观象塔战败后,幽云教失去动静,而宰相府却忙着筹备下月的婚事,暂时也没动静。”
姚慈听后,惊奇地问道:“利子规要成亲了?”
云毅暗自神伤,道:“是吧。”
姚慈摇头道:“她怎么可以这样做?真要豁出去了?”她望着云毅,道,“毅儿,念在她救了我,间接也救了你的份上,你帮我去宰相府请她出来,让我和她见个面,我还是想劝劝她。”
云毅念道:“去宰相府请她出来?我尽力而为吧。”
饭桌上,秋樱端饭菜让云毅与姚慈先吃。姚慈道:“毅儿,你知道今天隔壁的张大娘跟我聊什么吗?”
云毅笑了一下,道:“该不会聊我吧,不然娘怎么会平白无故提出口。”
姚慈夹菜给云毅,道:“不错,张大娘问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儿媳妇。”
云毅脸上的笑容顿失,道:“娘,这些还早,以后不用再提。”
姚慈看他的脸色,自己心头也很难过,便道:“好,那娘以后不提。你若有喜欢的女子,带过来让娘瞧一眼。”
云毅静静地道:“我会的。”吃完饭他又道,“娘,趁着公务不繁忙,我想上嵩山一趟,去看望叔叔,跟他说我和娘相认了,也好让他不挂心。”
姚慈道:“那也好,你很久没去探望他,是应该去一下。”
夜晚,明月高照,夜色撩人。
云毅身着黑衣闯进宰相府,趁着巡逻的侍卫刚刚走过,他飞奔到暖香楼前,听见楼阁里幽幽的琴声,委婉连绵。等到一曲落幕,便传来利子规温雅的声音,她道:“小侯爷,我们后天去嵩阳书院,这次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朱星延持着酒杯,醉得快阖上眼皮,他吐着酒气道:“哪有什么问题?这一次是父亲的意思,硬要我上书院念半个月的书,做出惊天动地的治世文章,才肯为我们举办婚事。齐家治国平天下,不是先有家后有国吗?真不明白我父亲是怎么想的?”
利子规心事重重地道:“小侯爷,我担心真又遇到什么麻烦,我们是有去无回啊。”
朱星延止住她的口,道:“不用害怕,我父亲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他醉倒下去,利子规把他扶到榻上,熄灯准备安睡。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拂面,轻轻撩开帘子。
利子规不耐烦地道:“你又来干什么?”
云毅出声道:“我娘想见你一面。”
利子规听到是云毅的声音,十分惊讶,一口拒绝道:“不见!”
云毅不知如何说下去,却又不得不问道:“你真要跟他成亲吗?到底你要干什么?”
利子规冷笑着回答:“我要干什么还要你们管,你再不走我就叫人。”
云毅还想说什么,楼下却响起打锣声,声声入耳,嚷道:“有贼!有贼!”
云毅只好无奈地道:“你好自为之。”
利子规等到锣声静寂,悄无声息,才要就寝。又有一股强劲的内力刮开挂帘,利子规问道:“你还没走吗?”
“没有见到你我是不会走的。”耶律青闯了进来,走到利子规跟前。
利子规冷冷地道:“现在你见到我,可以走了吧。”
耶律青摇头道:“不行,我还没有看够你。”
利子规讥讽道:“那你就看吧,看到你脑袋落地,不用走了。”
耶律青问道:“前两天我看你心情挺好,怎么今晚变得这么糟?”
利子规道:“脑袋都不保了,还怎么高兴?”
耶律青又问道:“宰相府已经怀疑你身份了?”
利子规回答:“不错,朱廉要我与他儿子上嵩山,只是想引蛇出洞。”
耶律青道:“我不明白。”
利子规道:“上次是你跟我说凤凰彩翼在宋陵之中,而朱廉正好抓住这一点,要试一下我上嵩山是否会去盗陵,从而猜出我的身份。”
耶律青道:“那你是要去盗陵了?”
利子规道:“我本来没这么打算,但是既然朱廉帮我安排好了,我倒想试一试。”
耶律青道:“这样也太冒险了,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嘛。”
利子规道:“我的族人为它而死,我若不拿回来,怎么祭奠他们的亡灵?而且,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耶律青想了想,握住利子规的手,提道:“我帮你去拿。”
利子规问道:“你又想去攻嵩山灭少林?”
耶律青道:“不,我想通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我要退到自己的根据地,便没有人是幽云教的对手。”
利子规道:“这么说你是要走了?”
耶律青道:“我是迟早要走的,朱仙镇不是久留之地,不过在走之前我要办好几件事,其中一件就是帮你拿回宝物。”
利子规问道:“你真要帮我盗取宝物?”
耶律青道:“当然,咱俩来个里应外合,我倒想瞧一瞧宰相府是否真有这个本事斗得过我们。”
利子规道:“好,一切相机行事,等我到了嵩山再跟你从长计议。”
耶律青猛然拉紧她的手,直要拉她撞入他怀里。
利子规站稳脚,定下神望了一眼朱星延,嗔怒地对耶律青道:“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耶律青放开她的手,道:“那我们嵩山再见。”
过了两天,利子规收拾行囊,与朱星延启程前往嵩山。层峦叠嶂,林木葱郁,山风吹来,呼啸作响。
朱星延攀累了,与利子规坐在一块山石上,他向她抱怨道:“真不明白父亲是怎么想的,要我白白受这种罪。”
利子规递干粮给他,劝道:“小侯爷,你要明白相爷的良苦用心,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朱星延道:“你太好脾气了,什么都能忍受。”
利子规笑了笑,突然这时,迎面一阵霹雳声,烟雾滚滚,直向众人熏来。
朱星延始料未及,被浓烟呛到咳个不停。
利子规捂住鼻口,只见一批手持凶器的蒙面人围了上来。她拉着朱星延躲到山石后,蒙面人中一个手持银色长钩的人二话不说便开杀戒,利子规揣测道:“这些人连宰相府的人都杀,莫非不是宰相府的人?难道是耶律青的人,但他没必要这样做。”
她还没想明白,众人纷纷昏了过去,朱星延自也昏迷不醒,利子规无奈,只好假装昏去。就在这时,一把长钩从天而降,银光一闪,向她的喉头钩去。
利子规猜出答案,不过没到最后一刻,她都不会出手反击。她感到喉头阴冷,长钩已经离她喉头不到一寸,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长剑率先刺入那人的脑门。
一个青衣汉子出现了,众蒙面人还没反应过来,全部遭遇他的毒手。
耶律青用衣襟拭去剑上的血,叫道:“子规,起来了,周围没有其他人。”
利子规爬起身,掀开那个长钩人的蒙面巾,道:“我就知道是宰相府的人。朱廉,这场戏你演得真好。”
耶律青问道:“演什么戏来的?”
利子规道:“朱廉故意杀害自己人,演戏给他儿子看,让他儿子以为我是死在别人之手。”
耶律青道:“宰相府的人对你下手了,看来你的身份已经暴露。”
利子规道:“不,我自认没给他们留下蛛丝马迹,王霆不过想试试我的身手而已,当然朱廉也有可能真想杀我,好让我跟他儿子成不了亲。”
耶律青又问道:“那你现在做何打算?”
利子规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