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添翎惊了一下,皱了皱眉,不会吧,那锦贵妃真会去告她的状,她脸上的伤应该还没好才对,怎么会愿意在那么丑的情形下去见皇帝呢?
“九皇弟是天天在朕的耳边唠叨着,整日的埋怨朕,要朕多照看这个义女,还说要把你接到他王府住去。”
添翎笑了,原来竟是毛脸大叔在作怪啊!道:“改日,我去大叔府上,让他不要再烦您。”
皇帝笑道:“这倒不必。朕已经因此训斥过锦妃,六皇儿也已经被我遣进国寺去面壁了。翎儿,朕知道你本是江湖儿女,见不惯这宫中很多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添翎有些感动,低声道:“谢皇上。”
皇帝笑笑,道:“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来告诉朕,不必忍着,朕不会偏袒自己儿子。”
添翎笑道:“添翎冲动,刺伤皇子,也的确不对。”
皇帝朗声笑了起来,道:“早听说你性子好冲动,又极护着奴才,看着贴身丫头挨打,失去理智也是人之长情,况且此事的确是六皇儿不对,他让锦妃给宠坏了,是该管教管教了。”
添翎只是笑笑。
“翎丫头,朕已经吩咐下去,以后如若你有了什么错,只有朕可以审你,其他人都打不得,日后你大可放心的在这宫里生活。也不必事事过于谨慎,磨灭你原先的性子,在江湖什么样,在我宫里就什么样。”
添翎有些震惊,看着皇上慈祥温和的面庞,她不禁有些纳闷,一直以来,都觉得这皇帝对她的态度太奇怪了,这个公主本就封得莫明其妙,现在对她的这种待遇就更加莫明其妙,他似乎根本没什么理由要这么特殊的照顾她。
“添翎知道了,谢皇上。”奇怪归奇怪,这恩却还是要谢的。
“哈哈,翎丫头怎么感觉有些紧张?”
添翎一惊,不会吧,她已经很注意收敛自己的情绪了,有那么明显?
幸好,这时,旁边的一老太监接过来了话去,笑道:“陛下,锦木公主很少见陛下,恐怕还未习惯与陛下交谈,所以才会有些紧张吧。
皇帝哈哈笑道:“朕也是普通人嘛!有什么好紧张的?翎丫头,把朕当成父亲就好,不必拘谨。”
添翎忙脸上挂笑的点点头。
“以你和轩儿的关系,也要习惯皇宫,习惯与宫里的人相处,不是吗?”皇帝又笑着说道。
添翎一惊,她差点忘了,经过锦妃事件后,她同宇印沉轩的关系可谓公告于天下了,皇帝又怎会不知道呢。
望向宇印沉轩,见他正微笑着向她点头,她愣了一下,忙笑着看向皇帝,道:“是。”
皇帝转着眸子又打量了添翎一会儿,笑道:“好生歇着吧,朕这就离开了,还要别处去看看。”说完,就站起了身。
一太监尖细着嗓子,喊道:“摆驾!”
岳添翎忙福下身子,道:“躬送皇上!”
房门合上了,见着皇帝宇印沉轩等人离去,岳添翎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就要叫津平珮笙下来,谁曾想门在这时却突然又开了。
看见眸光不定的宇印沉轩再次踏进房间,添翎顿时觉得心脏倏地就提到了嗓子眼。难道,珮笙哥哥被他发现了?
“轩哥哥,你不用陪皇上?”
宇印沉轩笑笑,越过她走到桌旁径直坐下,拿起茶壶自己倒了杯茶,笑道:“比起父皇,有位贵客更需要我来陪。”
望向房梁,宇印沉轩端起茶杯向上面的津平珮笙示意了下,道:“津平兄,何不下来叙叙旧呢?”
津平珮笙一听,淡笑了下,纵身一跳,跳了下来,在地面站定,抱拳道:“宇印兄,果然好听力!”
宇印沉轩淡扫了他一眼,又望向表情复杂的添翎,那眸光竟有些凛冽。
岳添翎不禁苦了脸,事情怎么就偏偏赶的这般凑巧。也难怪他会不快,今早儿她才对他说不会去找珮笙哥哥,结果才到午后就见了面。在他看来,就是她在骗他!
“宇印兄,别来无恙吧。今日路过吟风颂月楼,听楼里的姐妹说,翎儿似是得了什么病,急寻两两,我便自作主张赶来了。还望不要介意。”津平珮笙看看两人的脸色,便已猜到大概,忙笑着说道。
宇印沉轩一听此话,又看了看添翎,面色才缓了一些,站起身来,也向津平珮笙抱了抱拳,道:“那么,劳烦津平兄了。”
岳添翎松了口气,走过去,将手腕置于桌上,津平珮笙走过去,轻轻坐下来,手指扣上了她的脉博。
岳添翎微笑着等着津平珮笙的答案,以他的医术,一定可以查出她真正的病因的,断不会向那个太医那般荒唐,说什么她怀孕了。
谁知,津平珮笙几乎是手指刚刚搭上她的脉,脸上就现出惊色,不禁吃惊的看了看她,还望向了宇印沉轩!
岳添翎紧张的道:“珮笙哥哥,你干嘛看轩哥哥啊?没有!我们没有!”
津平珮笙表情异常凝重的看着添翎继续号着脉,只是此刻,一向稳重的他手指竟然开始微微的颤抖了。
岳添翎有些激动了,难道津平珮笙竟是和那太医一般的看法?“珮笙哥哥,你不会也要说我怀孕了吧?”
津平珮笙拢紧眉头,声音有些沉重,道:“单单自脉象上来讲是这样的。”
岳添翎撑大眼,豁然站起身,道:“不可能!珮笙哥哥,我还是女儿身呀!”岳添翎撑大眼,豁然站起身,道:“不可能!珮笙哥哥,我还是女儿身呀!”
津平珮笙两条眉毛都快连成一条直线了。
岳添翎见他这般更是焦急,道:“真不知撞上什么邪门的事!竟然个个都说我是喜脉,我一直都在说自己是清白之身,但是好像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岳添翎霍地拉起自己的衣袖,指指手臂上的赤红一点,道:“珮笙哥哥,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守宫砂。它是女子贞节的象征,师父当初为我点它的时候,我还觉得她无聊,没想到如今竟还真可以派上用场。你看看它,它现在还完好无损,这就说明我还是完璧处子,如何可能会有什么小孩儿呢?”
看着那雪白手臂上的赤红一点,宇印沉轩同津平珮笙可谓真是表情各异百感交杂。
宇印沉轩是满腔的酸,津平珮笙却是满腔的忧。
宇印沉轩捏紧玉箫,她可以给津平珮笙看她的守宫砂!可是为什么却不曾想过给他看过!对于他她就只有解释。方才的她,反应是不是也太剧烈了些?为什么他会觉得她更在乎津平珮笙知不知道她的清白?!她不知道在盛景皇朝,女子的守宫砂只可以给夫君看的吗?
津平珮笙眉锁得更紧,如果她真的还是女儿之身,那么依这脉象来看,就只有一个可能,如若真是那样,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珮笙哥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看着津平珮笙越来越暗的脸色,添翎也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津平珮笙抬眸望了岳添翎一眼又望了一眼宇印沉轩,凝眉道:“如若不是真的怀孕,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中了奇药隐罂!”
添翎皱了皱眉,道:“隐罂,那什么东西啊?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津平珮笙苦笑,道:“此药甚是罕见,鲜有流传,我也只是自书上看到过一眼,翎儿又如何会听说呢?”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道:“奇药隐罂,相传多流传于皇宫,食之,便可有孕妇之所有症状,会有喜脉,会害喜,同普通孕妇没有两样,所以,才会成为宫中妃嫔争宠奇宝,相传宫中时有妃嫔食隐罂假怀孕,自宫外运真婴偷天换日。”
岳添翎惊奇的撑圆了眸子,忽然露出些许恐惧的表情,道:“不会像真的孕妇一样要大肚子吧!”
津平珮笙道:“如若如书上所讲,一般是的。”
添翎更加惊奇了,道:“又没有真正的小孩儿,怎么会大肚子呢?”
“以气撑之。在外人看来根本看不出同真正怀孕有什么区别。这也算是隐罂古怪奇异的一个地方。”
添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完全被震撼了,好邪门的东西!
“翎儿,你最近吃过什么?怎么会中了隐罂?”
添翎捏捏拳,咬紧了牙关。方才说到是误吃了什么,她便已经想到。这些日子,她三餐规律,吃的都是普通的饭菜,绝不可能吃错了什么,想来想去都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那天御膳房门口遇见的那个温碧清!她那么紧张那碗粥,再加上不肯用御膳房的红枣偏偏要用自己给的,没有名堂才怪。难道那所谓的红枣竟会是隐罂吗?
“珮笙哥哥,书上有没有讲那隐罂长得什么样子?”岳添翎慌忙问道。
“类似红枣,味甘甜,多煮食。”
果然是!添翎瞬时勒紧拳头!那牌子果然是真的!如若不是判定自己可以侍寝,又缘何会大费周章用上这么“宝贵”的东西?
转头望向宇印沉轩,添翎眼中不禁投出一抹复杂。十三秀女的事,她一直在等他讲,可是他一直都没有讲!温碧清侍寝的事,她一厢情愿的在认为是皇上安排的,在等他同她讲,他也没同她讲!他就不怕她担心,怕她误解?还是,那晚招寝的人根本就是他自己?!
心,忽然很痛,添翎捂住了胸口。她是多么害怕,这一场重逢,这一场爱恋竟又会是一场假像?
酸水在她的胃里翻涌着,添翎呕了一声,跑到床旁的痰盂旁有开始大肆呕吐起来。这一次呕吐似乎更厉害了,竟像是要把胃里的东西吐空一样,然其实却又什么也没吐出来。
宇印沉轩津平珮笙赶到她身边,担心的看着她,两人同时伸出手去想要帮她拍拍后背,结果又同时被她挡了回来。
“没事儿,过会儿就好。”
缓住呕吐,歇息了片刻,添翎才又开口讲话,道:“珮笙哥哥,这隐罂可有解法
她这一问,津平珮笙面上的忧色越发浓重,道:“隐罂对妇人来讲,本就不是什么毒药,十月之期一过,自然便解。但如若是处子吃了,就是上上之毒,一月之内,性命不保。更糟糕的是此物至今尚未听说有解药。”
此话一出,本已很寂静的屋子瞬时变得更加寂静!
添翎的身子顿时便凉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处子吃了才会有毒!飞来横祸,误食隐罂,难不成她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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