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儿意识到添翎的不对,也没深入问,只是咬了咬唇,收了收手指,忽然鼓起勇气,道:“大翎儿姐姐,这张画像可不可以给我?”
添翎纳闷。
小灵儿却一下子抢了过去,收进了怀里,嘴里嘀嘀咕咕又愤愤然道:“这小子方才把我推进湖里,我恨死他了,一定要找到他把账算回来!”
讨厌不得了的语气,眼神中却有一抹女孩儿特有的温柔羞涩闪过。添翎怎会看不到?明白了个大概,她不禁偷偷抿嘴笑笑,也不揭穿,心底忽地涌起几分欢喜,小灵儿这样的性子也许正好可以收伏冥儿那小子也说不定?想到这,添翎更加的开心,心想,如果可以那样就真的太好了,如果冥儿可以放下心怀,可以快乐,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姐姐,你笑的好古怪啊!”小灵儿在一旁不满了。
添翎忙掩起神色,找了个借口,道:“我是在想,这嫁衣怎么是绿色的?”
小灵儿笑道:“绿色代表着生命呀,我们无悲城嫁衣都是绿色的。”
添翎纲要说些什么,却见小灵儿已转身向外走去了,只听她道:“姐姐,我先走喽,府上都在忙,我也去帮忙。”
添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笑了,一定是躲回去看画像了。
夜。
怒花池
添翎扶着丫鬟的手,缓缓下了同样是绿纱围成的软骄。
刚踏下骄子,添翎就惊得呆了!
怒花池中种了很多荷花,此时开的正好,大大的荷叶,大朵的荷花铺了整整一池。而那真荷花中又洒满了假荷花!之所以添翎会知道是假,那是因为那些荷花上都燃着火,照亮了整个怒花池。
而池中央,放载着一朵粉色的巨型莲花,而那莲花里站着的正是同她一样也着绿色衣衫的津平珮笙。
这是岳添翎第一次见到津平珮笙穿白色以外的衣服,依然那么好看,依然飘逸如仙,依然出世脱俗。
原来有人天生就是好看的,无需衣装,走到哪里都会吸引目光。
岸边站满了家丁丫鬟。津平城主及夫人坐在精致的雕花木椅上,微笑着看着。
莲花缓缓划过来了,津平珮笙笑着伸出了手,添翎一愣,随即配合的伸出手去,搭着他的手,也踏上了那莲花。
莲花又缓缓划到了湖中央。
岸边有人开始高喊,“月光之下,百花之中。月神花神同保佑,新人从此伉俪一生。请少城主行大婚之礼第一项。”
“翎儿,谢谢你。”津平珮笙握紧最美莲,低低的道,眸中有掩饰不去的激动。
添翎摇摇头,道:“如果要说一个谢字,我要跟你说的谢,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津平珮笙蓦然收紧拳,心隐隐抽痛,却笑着道:“翎儿总是喜欢夸张。”
添翎伸出手去,托起津平珮笙托着最美莲的手,专注的盯着最美莲,道:“最美莲,请你让珮笙哥哥幸福吧!如若可以,可以分走我的幸福!”
添翎尚未说完,津平珮笙猛然收回手,沉了声音:“翎儿,你在说什么。”
岸上的人看到这情况都惊了,城主及夫人更是霍然站起了身。怎么,津平珮笙竟会突然抽出手去?
津平珮笙转头向岸边挥挥手示意无事。
“请少城主行大婚之礼第一项。”方才喊礼之人看看状况,马上又高喊一声。
津平珮笙小心翼翼再递出最美莲,置于添翎手中,与她共同托到胸口的高度,另一只手放上她的肩头,轻声道:“翎儿,把你的另一只手也放到我肩上来,然后闭眼,抬头,仰面承接月光。”
添翎照做了,两人托着最美莲,同时抬头,闭眼,仰面,沐浴月光。
“请少城主行大婚之礼第二项。”
两人缓缓睁眼,低下头来,津平珮笙有些颤抖的将最美莲放上了添翎的肩膀。
“砰!”数朵烟花绽放在天下无悲的上空,绚烂、夺目!
望着津平珮笙,添翎微微的笑了,如果是真的新娘,此刻是应该笑的吧。
津平珮笙却忽然望得痴了。百花之中,月光之下,他真的有机会把最美莲亲手放上她的肩膀……
虽是假象,却依然感动。
如果这笑容,这情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就是让他以折寿来换,他也是愿意的吧。
“请少城主行大婚之礼第三项。”
话音刚落,岸边顿时响起一片哄闹声,“亲,亲,亲……”
添翎慌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古代吗?无悲城竟然这么“开放”?她紧张的望着津平珮笙,怎么办?这个她断然不可以接受的呀。
津平珮笙却微笑着揽过了她的腰身!
添翎惊慌的撑大眸子,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正缓缓靠近她的津平珮笙,不,这不是珮笙哥哥,他怎么会……
然而,当她的身体被他转过一个角度,当他的手指夹在她们唇片的中间,她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只是要借位骗过湖那侧的观众。
繁琐的礼节终于结束了,因为没有外人,也就没有了陪酒之事,礼方行完,津平珮笙就和添翎一起被推进了洞房。
新人进洞房,门外自然有人偷窥,两人也象征似的喝了喝交杯酒,看了看门外仍旧聚集在那的人影,津平珮笙皱眉,打开房门将他们遣走了。
见人都走了,添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一点。打量了一下房间,不禁佩服起津平府的办事能力。不过短短一天,这洞房还是布置的美轮美奂,一点也不含糊。
津平珮笙走到床边,铺好了床,回头笑道:“翎儿,时间也不早了,睡吧。”说完搬了一床被褥,跑到厅里的地板上铺他的床。
添翎走到书架旁,搬来几摞厚厚的医书,在床中间隔出一道书墙,然后去倒了几杯茶,放在了那书墙上。
“翎儿,你这是……”刚刚在地上铺好床的津平珮笙看到添翎的“杰作”忍不住出口问道。
添翎转回头,拧了眉,道:“那是青石地面,太凉了,会生病的。好在珮笙哥哥的床够大,放了两排书还是很宽敞,这样我们就都可以睡床了。”
添翎指了指差不多有半米高的书墙,笑道:“你看,这书墙把床分得多好,我们分睡两侧,根本连对方都看不到,那也就不算睡了一张床了。”说完,自己迈过高高的书躺到床里侧去了。
见到津平珮笙一直没有动静,添翎自书后抬起脑袋,看看愣在一侧的津平珮笙,笑道:“珮笙哥哥,你看我在书上面放了茶水,如果我们谁碰了这书,那茶水便会洒的,我们也就醒了。总之,这样很安全,没关系的。”
津平珮笙知道她倔强,也不再争执,只好熄了灯走过来在床外侧躺了。
屋子忽然间很静。
黑暗中,添翎眨着大眼,全无睡意。
“珮笙哥哥,我后悔了。”
书那侧津平珮笙的身子明显动了动,半晌后,听他道:“后悔?”
添翎叹道:“我真是清醒中的糊涂啊。答应你是不是反而害了你呀。假婚要怎么收拾呢?即使能帮你争取两年的时间,可将来又怎样呢?欺骗了城民,你将来还要怎么统管天下无悲?”
津平珮笙低低笑了,道:“翎儿,我说过叫你什么都不要想的,这些我自有办法的,你放心。”
添翎叹了口气,一时间,黑暗的屋子又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半晌后。
“珮笙哥哥……”
“嗯?”书那侧意外的竟然又响起了津平珮笙的回应。
添翎道:“你也还没睡啊,我本来只是叫着试试的。”
津平珮笙苦笑,这样的夜晚,胃里有百千的滋味绞着,他如何能睡得着?
“珮笙哥哥……”书那侧的声音有些颤,好像努力了半天才叫出了这声。
“嗯?”他装作平静的回应。
“你快乐吗?”她的声音很轻,恍若来自天外。
津平珮笙身子一颤,笑笑,反问道:“你快乐吗?”
津平珮笙身子一颤,笑笑,反问道:“你快乐吗?”
添翎似是思考了半天,好大一会儿,书那侧才传来她闷闷的声音,“好像我自己也不知道。”
津平珮笙暗自握了握拳,“我好像也同翎儿一样呢,不知道。”
听得此话,添翎更是绷直了身子,舔了舔唇,又道:“珮笙哥哥,你喜欢过人吗?”她当然知道他喜欢过,她也知道他知道她知道,但是因为两人并未挑明,她还是可以这样问,也许这样的开头要比那次的好些。她想着。
津平珮笙愣了愣,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声音有些沉,道:“喜欢过。”
“她……可爱你?”
“如若爱,就不用来这场欺人的假婚。”
“你……还爱她?”
津平珮笙沉默了。
“月亮追逐太阳是永远追不到的,珮笙哥哥,已是虚幻的东西又何苦执着呢?作为月亮,漫天的星星都不去睬一眼,又何苦去追逐那追不上的太阳?”
津平珮笙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道:有些时候,并不是刻意执着,只是不经意间便已执着。太阳就是太阳,星星就是星星。如果星星可以变成太阳,那么他也可以去追逐星星。
“珮笙哥哥……”津平珮笙没回答,添翎半坐起身子,向书这侧望了望。见津平珮笙没有动静,又慢慢躺了回去,小声嘀咕着,“睡着了呀。”
津平珮笙却已是抿紧了嘴,努力的不让眼里正滑出的热流发出声音。懦弱也好,胆小也好,他还是没办法去听她要说的话。这乌龟就让他做下去吧。
岳添翎却又突地坐了起来,手臂小心的搭在书上,望着黑暗中的津平珮笙,叹道:“珮笙哥哥,你一定要幸福呀。天涯何处无芳草,千千万万不要再恋着我这朵狗尾巴花了。”
津平珮笙的心顿时绞做一团,幸福对他来说如今就是太阳之于月亮,就是追也追不来了。狗尾巴花?她还是这样,总是喜欢贬低自己。在他心中,不,不仅在他心中,他相信就是在另两个男人心中也一样,都会把她看作那至高纯洁,清丽无双的莲花!
也不知过了多久,添翎静静的又仰躺回床上,忽然大叹了一口气,道:“老天爷呀,你这是对我好还是对我差啊。”
接着便是琐碎的盖被子的声音,显然她已经是烦躁不堪。
津平珮笙也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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