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
岳添翎笑了笑,道:“曾经因为某个人喜欢,所以我喜欢。”
“尹英浩?”波澜不惊的声音。
“嗯,那个时候,他喜欢什么我就跟着他喜欢什么。”
“翎儿,到了现在,你……还在想他?”宇印沉轩声音有些低。
岳添翎忽然笑了,道:“你呢,你还在想着心清姑娘吗?”顿了一下,岳添翎接着又道:“我有点矛盾,既希望你想她,又不希望你想她。”
“希望我想她?”宇印沉轩拢紧眉毛。
“那样说明你长情呀。可是,我又希望现在你的心里只有我。”
宇印沉轩摇头叹气,道:“可是,你都不知道要想几个人,到现在我才知道你竟然还会偷偷地想尹英浩?”
岳添翎忍不住抿嘴笑笑,然后又大叹了一口气,道:“轩哥哥,英浩哥哥对我来讲,不是情人还是家。”
“家?”
“我是他养大的,他就是我的家。虽然,现在我已经差不多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这里人,可是偶尔却还是会想家的呀,幻想着某一天我可以回去,可以穿梭于两个地方?”是啊,那个绚烂多彩的二十一世纪,现在又变成什么样了呢,为什么她努力地想,却似已经想不起在那里生活的感觉。
“咳……咳……”宇印沉轩忽然咳嗽起来,还很厉害。
岳添翎慌忙坐直身子,离开他的怀,紧张地道:“轩哥哥,你的病才好,还是快回宫休息吧,别再染了寒气又犯了病。”
“也好。”宇印沉轩也站起身,“已经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
岳添翎点点头,递给他一把雨伞。
宇印沉轩撑了伞,举步离开了长廊。
岳添翎笑看着宇印沉轩离去,直到再不能见他的踪影,才转过头来准备离开。谁想,刚一转头,眼角就瞥到了一抹红影。雨中,漫天的乌云下,瘦削的红衣少年立在角落中,孤寂哀伤。
显然,他已站了许久,衣服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半长的头发粘在脸上,滴答地落着水。
“冥儿……”岳添翎低叫了一声,抬脚就要向荆野冥河奔去,他怎么可以淋雨呢,不怕生病吗!
刚踏出一步,忽然想起在天下无悲她已同他说了绝情的话,甚至在中了忘相思的时候,还曾刺过他一剑,怎么还可以在此刻表现出她的紧张关心?她要和他断了的呀,她要努力让他忘记她的呀。收回脚,岳添翎咬着牙狠了心,道:“红衣小子,你怎么阴魂不散,阴里阴气地躲在角落里看我干嘛?”
红影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她的心跳怦怦地开始加重。红影近了,凌乱的头发后,那双眸子依然明亮奈何却充满伤痛。
“喂!你过来干嘛?”岳添翎仍在装傻。
“砰!”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荆野冥河的身体已经沉重地倒在了泥泞中,再没动弹。
岳添翎及时忍回去冲到嘴边的叫声,用脚轻轻碰碰他,道:“别在这装死啊。”
没有动静。
“喂!”岳添翎试探着又轻轻踢了踢。
仍是没有动静。
这下,岳添翎急了,忙蹲下身去扶起荆野冥河,探探他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竟烫得她反射性地缩回了手来。
“竟然发烧了……”岳添翎低低念出了声,这家伙总是这样胡闹。那次她给他的剑伤,不足一月的时间应该还没痊愈,怎可以再淋雨呢。扯过他的胳膊放到自己脖子上,岳添翎生着气扛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换掉荆野冥河身上的湿衣服,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又找来了津平珮笙留给她的退烧药丸,塞进他的口中,再打来凉水,拿冷毛巾敷上他的额头,再给他盖好被子,整理好一切,就已经是深夜了。
岳添翎趴在床头,看着他熟睡的脸,愁眉紧锁。她到底要怎么做,他才会好起来呢?对他好,他不放过她,对他狠,他还是不放过她,甚至还这样折磨自己,伤害自己。难道真地要等到她生命终结,才算有了个了结了嘛。
荆野冥河,如此执拗顽固的孩子,她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翌日清晨
睁开眼,看见趴在床边的岳添翎,荆野冥河苍白的面容绽开了一点点脆弱微小的笑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轻轻抚上了她花瓣般晶莹的面颊,陶醉中懊恼地发现自己的手指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嗯……”岳添翎嘤咛一声,头动了动。
荆野冥河吓得立刻收回手来,闭起眼,也收起了笑容,装作死人一般。
又没有动静了。
荆野冥河偷偷睁开一只眼,这才发现她竟然只是换了个姿势,并没有醒。他缓缓坐起身,居高临下凝视岳添翎熟睡的容颜,心底忽地就荡开了如波如涛的疼痛。如若,可以每日看见她这般熟睡的脸多好?当年,他真的是昏了头,居然听了她什么鬼话,去什么鬼寺庙念什么鬼经。如若他没有走,如若他一直看着她,也许她就不会离开他,不会投向另一个男人……
想到这,红衣少年不禁又悲痛愤怒地收紧了手指,望向床边女孩儿的眸光中也透出了一抹哀怨。
“小姐,起床了。”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荆野冥河慌忙躺下,装作不动。
“啊!小姐,你床上怎么有个男人?”顾梦颜一走进里间,看见床上的荆野冥河就夸张大叫。
顾梦颜那么大的嗓门,岳添翎当然醒了,揉揉眼,看见荆野冥河仍旧没醒,慌忙捂住顾梦颜的嘴将她推了出去,小声叫她不要乱讲,说自己自有分寸,然后又吩咐她出去派人准备早餐。
返回里间,抬手探上荆野冥河的额头,岳添翎放心地松了口气,珮笙哥哥的药果然灵,经过一宿,冥儿的烧已退得差不多了。见他被子散了,岳添翎摇头给他盖好,重新又弄了个冷毛巾放到他额上。
“小姐,已经派人去准备早餐了,这个男人是谁呀?前两日珮笙神医是因为救了太子,皇上特许,这个可不能随便留在宫里呀,小姐,这可不是小事……”顾梦颜返回来又继续嘀咕。
“怎么有你这么啰唆的女人?”床上忽然响起一个很是不快的声音,红衣少年恼怒的眼神吓得顾梦颜退后了一步。
岳添翎小小吃了一惊,他……什么时候醒的?
“你醒了?”冰冷的声音不带半点感情,岳添翎走过去,扯着他的衣襟将他拎起,道:“既然醒了,可以走了。”
荆野冥河抓住她的手,眸中痛意澎湃,哑声道:“你还要装作不认识我?”
岳添翎皱眉,没怎么搭理他,道:“怪人,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不要骗我了,我早醒了,你那么细心照顾我……”
岳添翎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哼声道:“你倒在我门前,我总不能不管你死活,尽管我很、讨、厌、你。”他居然装睡?偷偷眯眯眼,无奈,这小子。
荆野冥河俯视着好像已经讨厌他至极的人儿,忽然间好笑地笑了,拖长了声音,有点吊儿郎当,道:“翎,我有一辈子时间同你耗。”
岳添翎瞪圆眸子。
“忘记了,可以重新认识。”红衣少年脸上又扬起那抹熟悉的嘲弄笑容。说着,他摊开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写着“荆、野、冥、河”。
岳添翎震惊地望向他,他要做什么?
荆野冥河的表情却认真得让人看了都想笑,“我叫荆野冥河,天底下最爱你的男人,曾经你保证过会和他天涯海角、形影相随的男人。”
岳添翎退后一步,他疯了,她已经这样,他却还在固执……
荆野冥河扯着她的手,将她又拉回来一步,又道:“你可以忘记他,但是他绝不允许你忘记他,总有一天,他会让你心甘情愿拾回那些记忆。”
“你是疯子!”岳添翎努力地让自己的演技逼真些,“我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荆野冥河再次好笑地笑了,手蓦然间收紧,咯吱一声,岳添翎痛得咧了咧嘴,咬唇忍住了即将冲出口的呼声。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我心里都很有数,不是吗?”荆野冥河又露出了那种了然的好看笑容。
“放开我们小姐!”顾梦颜冲过来扳荆野冥河的手指
荆野冥河一挥手就将顾梦颜甩了出去。顾梦颜身子一阵急退,撞到了木雕花门,痛得大呼一声。
“颜儿!”岳添翎抽出自己的手,迅速跑过去扶起了顾梦颜。
荆野冥河玩味一笑,抱起了双臂,道:“翎,你果然是在骗我。方才那许长的时间,以你的能力就可以像现在这样利落地逃出我的钳制。为什么你没有?呵……因为你心里正在紧张,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是个高手。如果我对你只是陌生人,以你在江湖两年来的经历,会至于紧张成如此吗?”
岳添翎望着他,没有说话,其实,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我走了,白天这宫里太无趣,晚上再来,以后我天天都会来看望你的,你‘忘’掉的记忆,我重新灌回去好了。”红衣少年的脸上又漾起了那抹他们初识时的邪气笑容。
岳添翎仍旧愣着。
荆野冥河走到她身边,忽然凑近她的耳畔,仍旧邪邪地笑着,“被你照顾的感觉真是该死地好。若不是这丫头的话太惹人嫌,我真不愿意‘醒’来。”
岳添翎拧眉。
“翎,”荆野冥河的声音忽然低了也哑了,眼神竟有些迷醉,“如若可以换来你的呵护,我宁愿永远病着。”说完,红影一闪,再眨眼间,屋子内已经寻不到他的身影。
“小姐……”顾梦颜唤了唤呆掉的岳添翎。
“颜儿,我真的拿他没法了。”岳添翎扑腾将自己摔倒到床上,抬起双臂猛砸了下床。
顾梦颜很是害怕的样子,道:“好恐怖的人!小姐,不如告诉轩少爷,把这个骚扰你的家伙抓进大牢算了。”
岳添翎无语,气闷地将头埋入了枕头下,这算什么方法。
那个是她在乎着的弟弟,又不是仇人!
十日后御花园
“听说啊,皇上有意要将那个端苏第一美女配给太子作太子妃。”御花园的蔷薇花架下,一个小宫女一边除着草一边神经兮兮地“八卦”。
“可是太子只爱那个住在赏芳梦苑里的锦木公主哎。听说太子很痴情哦。”另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