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的高手进宫来教她武功,绝非什么泛泛之辈,而对武功只懂得皮毛的添翎姑娘又怎会是她的对手。心下大急,低声道:“主子,添翎姑娘她――”
“镜云,你看,刚才那招,翎儿是不是躲的很巧妙?”不会吧,这时候还在讨论招式!
眼角一瞥被陵水公主步步紧逼的岳添翎,雷霆镜云大惊失色,“添翎姑娘何时武功精进到如此?!”
陵水公主剑势凶猛,铁了心要杀岳添翎似的招招指向其要害,岳添翎虽说边打边退只有守招并无攻击,看似陵水公主厉害些占尽上风,然孰优孰劣,内行人还是一眼便能看出。
岳添翎几个巧妙的躲闪都是那样完美,那是需要相当程度的武功底子的。
主子半点不着急,原来是早就看出添翎姑娘的武功已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语了。
转头再看宇印沉轩,他竟悠闲的坐回软榻上,品起了茶。
再看向其他人除了顾梦颜一脸担忧,无一不是震惊的看着缠斗中的二人。
“刁蛮小公主,你要发泼到何时?”岳添翎本想让她几下让她挥出几剑消消气也就可以了,没想到这丫头不依不饶,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发泼?!凌天岳,你敢说本宫发泼?!”
锦木公主(1)
“发泼?!凌天岳,你说本宫发泼?!”
小公主怒气更盛,剑又一次袭了过来。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刁蛮小公主,你再不停手我可要还手了!”岳添翎懒得再同她耗下去了。
“哼,杀你之前先杀死小狐狸,她在前面等你,你才不会寂寞,”小公主狞笑一声,“你孤单我也会心疼呢。”
说时迟那时快,那剑一个灵活的回转就滑向了毫无武功如同待宰羔羊般的顾梦颜!
“颜儿,小心!”几大侍卫齐齐呼出。雷霆墨伊迅速拔出手中的剑。
“你太过分了!我说过不要伤害无辜的!”一个盛怒的声音。
剑,静止了。
就那样顿在那里,前进不得,后退不能!
人们,惊呆了!
锋利的剑身竟被岳添翎仅以两根秀指夹住。
“叮――叮――”金属撞击青石地板发出了极其悦耳的响声。
两尺长的铁剑生生被震成若干寸许的短片,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怎么会?!
小公主不可置信的盯着秀眉微蹙恼怒的逼视她的岳添翎。天下居然还有这样快的身手?她甚至尚未看清“他”是怎样来到她面前的。
“他”的武功比她以为的还要高出许多!
“啊――你!”突然小公主似乎看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事情,两眼睁的比灯泡还大。
顺着她的目光岳添翎也纳闷的看看自己,这一看也“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忙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衣衫已被剑锋带到,留了一条不算长可也不短的口子,赫然现出了里面那雪白的抹胸。
陵水公主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嘴唇上下抖动着,“你――你――”
岳添翎见公主的反应就知道她一定看出来了,索性挪出了一只护在胸上的手一把扯下了头上系发的丝带,乌黑亮丽的青丝如瀑布般一泄而下,恢复了她女孩的声音淡定的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你――”陵水公主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将陵水公主安顿好在偏房,众人都长输了一口气。
四大侍卫面面相觑,对于刚才的一切还是大感莫名其妙。
床侧的宇印沉轩,皱了皱眉,给那陵水公主掖了掖被角后,径自走到了窗边静静的望起了窗外。
见状四大侍卫就如坠在云里雾里更加迷惑了。
主子难道不奇怪今天陵水公主的行为吗?还是他已了然了一切?
“陵水公主怎么样了?”一个清清脆脆甚是怡人的女声自门口传来。
众人一望,原来是岳添翎换了一身女装过来了。
几乎是同时,众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个叫做“惊艳”的东西。
“添翎姑娘比以往更要清丽了。”心口同时,雷霆雨岌从来不懂得什么是遮掩。
脸一红,岳添翎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眼角瞄到停下吹箫凝视着她的宇印沉轩更是感觉耳根也燥热起来。越过这个话题,装作若无其事的来到床边坐了下去望了一下犹自昏迷的陵水公主, “还没醒吗?”
“可能还要一会子。”樱若看了陵水公主紧皱的脸一眼答道。
抬起眼,注意到众人疑惑审视又似乎带些担忧的目光,“几位哥哥是想问为什么陵水公主会像疯了一样进门就矛头向我挥剑乱砍吧?”
几个人老实的点了点头。
“几位哥哥没有看出来?”
“看出什么?”
“那公主分明是打翻了醋坛子,酸意大发,才会像被拔了胡子的猫一样发起了飙啊!”岳添翎苦着脸说道。
“吃醋?!为谁?”
闻言,添翎脸红了红。
雷霆雨岌吃惊的半张了嘴,半晌,磕巴磕巴嘴,道:“公主喜欢女人?!!”
“笨啊你。”岳添翎对他真是无奈以及,狠狠的拍了一下雷霆雨岌的脑门。
“在她眼里,我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优秀的男人。”岳添翎的小脸儿已经变成苦瓜了!
这下众人终于意会过来了。
“噢――原来添翎姑娘就是公主口中说的那个天上有、地下无、八百世也难寻的绝顶好驸马啊。”
雷霆雨岌吊儿郎当的双手环胸,拉长了声调也不知是在讽刺公主还是讽刺岳添翎。
“他跟你们提过?”岳添翎声音中透着些许恐惧。
“如雷贯耳!”
“啊――惨了,这样说来,这事情可是越发糟糕了!”岳添翎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众人奇怪的望着她,火烧屁股了吗?
“她和你们都说了,想必也和皇上提过了,怪不得总觉得皇上看我的目光怪怪的,还不怀好意的笑,还说什么我最近会有喜事?”又望了一眼紧闭着眼的陵水公主,惊恐的道:“天啊,他不会要把这个刁蛮公主嫁给我吧?”
雷霆镜云紧锁了眉头,雷霆雨岌掩嘴偷笑,这很有可能。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趁现在还可挽救,我得先走一步,远远离开这个京城――呃――痛!”
怒目瞪视着抓痛了她的手,抬眼触到宇印沉轩阴沉的目光,心咯噔跳了一下,马上别开了眼,避开他灼人的眼神。完了,她一急,脑袋一热,居然忘了宇印沉轩,她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我不许你离开。”这声音坚定不容置疑。
真是霸道!
“可是……”添翎有些犯难。
“没有可是,留下来就好,其他的事交给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宇印沉轩面容坚定,仍是那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皇上……”
“有我在,就算是父皇也不能伤害你。”
“那个可是至高无上的皇上!”岳添翎满脸的不相信看着宇印沉轩,颇有些挑衅的味道。
“你不相信我?”室内的温度降到了零下。
“不——不是,只是不想你和皇上为了我起冲突。”岳添翎战战兢兢的答道生怕再换来一张冷脸,后悔起为何向他挑衅。
闻得此言,宇印沉轩冻结成霜的俊颜才缓缓柔和了。
这个易怒的家伙!就不像珮笙哥哥,永远都是那么温柔。
“嗯——”陵水公主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凌天岳——凌天岳”陵水公主虚弱的叫道。
“我在这。”岳添翎硬着头皮应了声。
陵水公主再一次惊得瞪大了眼。
只见眼前这位女孩肤白盛雪,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鼻子小巧挺立再加上那双灵活闪动水汪汪会说话一般滴溜溜转个不停的大眼睛,不折不扣一代佳人。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竟真是她不由自主爱上的那个人吗?
“你真的是女子?”
“如若不信,可以检查。”
“为何要拌成男子,你有什么目的?”陵水公主的目光透出了狠厉。
“并无目的,只是因为好玩还有方便。”岳添翎实话实说。
“好玩?方便?就是因为这些!!你可知你已罪犯欺君?”
“欺君,这个罪名加在我头上有些冤枉吧,我可记得从头至尾我都没有说一句‘我是男人’。”讨厌她搬出公主的架子,岳添翎开始有些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穿着男装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公主,盛景律法有规定女孩子不可以着男装吗?那么我穿男装有何不可?”
“你!哼!”
公主气愤的将头转向里侧,竟然抽抽答答低声哭泣起来,没过半刻便转为了嚎啕大哭。
岳添翎见陵水公主哭得如此伤心,内疚起来。任谁知道自己喜欢错了人都不会好过的。虽说发生这种事不能怪她,可也总是有些关系的。可是现在她能说什么呢?
“水儿,不要哭了,脸都花了。”宇印沉轩温柔的擦去陵水公主脸上的泪水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皇兄,水儿好气,叫人把那个假男人拉出去打几十大板,替我出气好不好?”陵水公主将头埋向宇印沉轩的怀里,撒着娇。
岳添翎暗暗皱眉,这公主果然够刁!
“如果,我说她对于皇兄是很重要的人,要你原谅她,你肯吗?”
岳添翎在旁边望着,甜蜜满满的漾在心底,轩哥哥,真好,这样的感觉,真好。
见到了他,她似乎不再是幻溪陵的芳主,不再是冰极剑的传人飞仙恋雪,不再是普天号的大掌柜的暮云陵少,她又回到了三年多前,回到了那个无畏无知,天真懵懂的她,回到了那个傻气简单却那么快乐着的她。她可以小女孩儿般任性的同他吵吵架拌拌嘴,也可以如幸福小女人一样乖顺的同他相依相靠。
一抹笑容不期然的浮上了她的嘴角,满腔的幸福已然漾溢了出来。
宇印沉轩,她真的同他相逢了吗?
然触到他一身华衣,俏眸扫到这华丽的房间,那抹幸福的笑容就如同脆弱的灰一样,瞬间又被吹走了。
他是太子……
他是太子。
他是太子!
他有他的江山,他有他的责任!他不再是那个在卓然山庄终日可以坐在镜缘湖的那座石板桥上吹箫给她听的翩翩男子!
他是宇印沉轩,他的的确确是宇印沉轩,可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