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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就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半球型帐棚,大得将那近百辆大车,全都罩在里面。这座大帐棚上,仍旧清清楚楚看见醒目的大字,反覆地排列成:驸马沈亚之迎娶翦云公主然後所有的牛只全都解下来,一队一队地赶入林中,用绳索圈围起来,加喂草料休息。所有的马匹全都卸鞍除甲,牵到另一边的林中,去上料喂草……
那巨型帐蓬的後缘,竟出现炊烟……
不久这里竞已香气四溢,教人饥肠辘辘,垂涎欲滴……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个时辰!
直到此时,太阳才爬上紫荆山东面的那最高峰「紫禁峰」。
群众们亲眼看见这样一群娇滴滴的少女,顷刻间完成这样「伟大」的帐棚工程,不由得钦佩不已!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听说这些美女,全都是驸马爷一人的妻妾侍女!」众人这才想起,难怪这庞大队伍,竟然没有半个男人出现。
这庞大的美女队伍中,唯一的男人就是这位「驸马爷」。
他真是艳福不浅!
又有人笑道:「他已经有这么多妻妾美女,干嘛还大张旗鼓,要娶『翦云公主』呀?」、另一人道:「我说老兄,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驸马』呀?」
他道:「怎么不懂?娶了公主当老婆,就叫做驸马!」
「那不就对了?他要娶了『翦云公主』才能叫做驸马。要是娶不到,就什么都不是啦!」这本只是一句无心之话,哪知就无巧不巧,被另外一对公主、驸马听到!正是约定今日要来上香还愿的「丹阳公主」与驸马薛万徹!
原来这李世民第五女,「长乐公主」下嫁长孙决。「永嘉公主」嫁徐扶义,六公主下嫁魏征第四子魏昭……李世民诸驸马中,只有这「丹阳公主」的薛驸马是行伍出,只因他是征东大将军薛仁贵之次子,皇帝为了要薛家为他出死力打仗,才将公主嫁他!李世民对人说:薛驸马甚是才气!
「丹阳公主」也很厌恶驸马,常常几个月不和驸马同床!
有一年李世民因诸位公主出嫁,便请人在内外院设下筵席,召所有公主在内院赐宴,所有驸马在外院赐宴。这许多公主,虽说是同父姊妹,但自幼儿便有保母管教著,分吃居住,不常见面。今日难得在一堂聚首,姊妹们说说笑笑,甚是快乐,独有这「丹阳公主」一人,郁郁不乐!姊妹们都追著她玩笑,她只是叹著气说:「诸姊妹都嫁得如意郎君,独俺命薄,父皇赐此才气驸马,一世也吐不得气!」不料这话竟被进门的李世民听见,心中不免对她特别愧疚,从此便处处对她优渥,有时甚至破格赐赏,只要「丹阳公主」有所要求,无不允准!从此养成这「丹阳公主」娇纵脾气,对这驸马,更是不假辞色!
这日同车出门,要往紫荆山「大慈恩寺」上香还愿,在车上就呕气绊嘴,大声争吵,才上半山,公主一怒下车,徒步而行,这驸马只得亦下车,紧紧追随在後……突听到百姓这样一句:「娶了公主,才叫驸马,要是娶不到,就什么都不是啦!」公主听到,正是她的心底话,忍不住回头向驸马冷笑道:「听到没有?」这薛万徹,是征东大元帅薛仁贵次子,对这位公主是受够了鸟气,莫可奈何;对这个平民百姓,却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心想就连你都来触老子霉头?怒恨之下,举起蒲扇般大巴掌,一耳光打过去!这一耳光力气甚大,那百姓就一头栽倒,闭气不动了!
他身旁亲友大惊:「你干什么打人?」
薛驸马道:「谁教他触老子霉头?」
那人怒道:「他自跟我聊天,又触你什么霉头了?」
旁边有人抱尸大叫道:「死了!他已经死了…!」
众人都围了上来,磨拳擦掌!冲上前来,吼道:「捉住他,他打死了人,要他偿命!」薛万徹武人出身,战阵之上,以一当百,杀敌无数,只见他拳打脚踢,一阵猛打,旋踵便将众人全打得手折脚断,倒地呻吟不已!一时之间,竟再也无人敢上前动手,只能远远回住,叫怒骂!
知客僧了因一看闯了大祸,深怕他们逃入寺中求疗,立时将大门紧闭,再也不开!薛万徹又手而立,怒目而视,吼了一声:「我乃当朝驸马,谁敢来抓我?」众人大惊,有人在人群中道:「原来就是要迎亲的驸马沈亚之……」
薛万徹怒吼:「放屁,我才……」
「丹阳公主」旋时将他咀住,原来她一眼乍见广场上的大帐棚,醒目的大字:驸马沈亚之迎娶翦云公主她急思脱身之计,道:「我朝向例『罪不及爵爷』!你们赶快去报官,前来秉公处理!」她急推了薛万徹要走,身後却传来一声冷笑:「你是哪一位驸马?」
薛万徹大怒回头,只见一位温文尔雅的佳公子,身旁陪著几位美女,不由冷笑道:「凭你也还不配问我!」沈亚之身旁的芸娘却笑道:「你要别人误认为你是沈亚之,我可认得你不是,你是薛万徹『丹阳公主』的驸马!」薛万徹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芸娘道:「你大概没有听过『控鹤监』三个字!」
「控鹤监」三个字入耳,薛万徹更是大吃一惊!
这是个朝廷公然支持的秘密组织,专门监控侦察朝中大小官员,专门向皇帝打小报告,作为政治迫害的工具!薛万徹也算是颇有见识,不由大惊失色:「你是蔷薇夫人?」第十三章 怒降天火
董芸娘道:「我是『蔷薇夫人』女儿董芸娘,你能一耳光打死一个老百姓,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伤,你又自称驸马。当朝驸马之中,只有你是鲁莽武夫!」董芸娘排众而出,走向这个武夫,一面道:「在这个专制的时住,又有这样专制皇帝,说什么『罪不及爵爷』去报官叉怎么秉公处理?可是你要知道,王法虽拿你没力方法,我这个小老百性,却有方法治你的……」·薛万彻一看她这娇滴滴的美人儿,冷笑道:「你叉能如何?」
「杀人本应偿命,但是念及你是薛元帅的儿于,你本人也在战场上立下过汗马功劳,今天不用拿命来抵罪……」
薛万彻只是冷笑。
董芸娘拔出一柄匕首,扔到他面前:「剁下一根手指,算是略施薄惩,以观後效:另外再多赔些钱,抚恤从优!」薛驸马一生从未受此大辱,气得紧握双拳,骨节格格作响!芸娘却一点也不畏惧,冶笑睨视道:「如要逼我动手,我可能会砍下你整只手掌!」
薛万彻再也忍不住,虎吼一声,疯狂扑上!这薛万彻高大威猛,扑向这娇小玲珑的芸娘,就如猛虎扑羊一般!围观众人都惊叫起来,谁知他虽然在阵上勇武过人,要对他芸娘这样的武术高手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够看。
只见这芸娘娇躯一闪,反脚一勾,他那庞大身躯就砰然跌了狗吃屎,鼻尖正好在地上那柄明晃晃的匕首尖锋处!…芸娘道:「捡起匕首来!」
他果然抓了匕首,翻身而起!芸娘又道:「快剁一根手指,不然我就断你手掌!」
这薛万彻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绝不会把生死放在心上,挥舞匕首叉要冲上,却被「丹阳公主」拦住。
她虽然颇为鄙视这个驸马,可也不容许外人来欺侮他,厉声道:「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去求我父皇,诛你九族,斩草除根!」
芸娘大怒:「你这女人,也太恶毒!」
身形一晃,就已欺身而上,劈劈啪啪,连打了她七、八个耳光!薛万彻又惊又急,挥刀上一肘抢救……
却被芸娘一脚踢中手掌,匕首脱手飞上了半空!紧接著又一脚踹在他胸口,踢得他蹬、蹬、蹬、连退十几步,终於还是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柄飞起的匕首正落下,芸娘又是伸脚一攫……
那匕首疾飞而去「噗—」地插入泥上中,深入没柄,位置正在他跌坐的两腿之间,只要再上半寸,就会割下他的肾囊,这辈子绝後了!芸娘满面煞气,一手捏住「丹阳公主」左肩穴道,将她援拖倒拽,拉著逼向吓得发抖的薛驸马,厉声道:「还不剁下手指,血债血还!」
同时她手指用力,捏得那公主杀猪似的惨叫!薛驸马至此再无反抗意志,拔起地上的匕首,手起刀落,将自己左手小指,齐根斩下!芸娘腿尖一拨一挑,那根断指拨到受害者身上去,算是血债血还了,那一挑,却将匕首挑起,接在手中,逼向「丹阳公主」面门!那薛万彻硬汉一条,断指只是小伤,却惊叫道:「不可伤及公主!」
芸娘笑道:。
「我要伤她,何须用刀?我只要她照镜子瞧瞧自己长的什么德性?」
这匕首晶亮,打磨得光可鉴人!「丹阳公主」果然由刀上照见自己的尊容,已经鬓发散乱,衣衫不整!突然她感觉到自己脸部肌肉,一阵无法控制的剧烈跳动,她吓了一跳,再向匕首一照,惊见自己变成了嘴歪眼斜,半边脸肌肉僵硬的怪模怪样啦……
「丹阳公主」惊叫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芸娘把她往地上一丢,冷笑道:「你可瞧清楚自己的嘴脸了?你可满意自己这副德行?」
「丹阳公主」哭叫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会不会好起来?」
芸娘道:「所谓相由心生,心肠恶毒,脸上就会是这个吓人模样,如果你打算一辈子用这模样见人,你就尽管去求你那皇帝老爸,用武力来对付我们好啦!」
「丹阳公主」荣华富贵,已是人间之最,叉何必为了一时意气,弄得这样见不得人?只好松口不再倔强,道·。「你能救我?」
芸娘笑道:「是我弄的,怎会救不得?」
「丹阳公主」道:「那救得快救我!」
芸娘点头道:「百姓狗命虽不值钱,但他一定也有高堂,也有妻小!」
「丹阳公主」立刻扯下自己的项链、发钗、戒指、手镯、一古脑儿全用手帕包了:「如果不够,我回去再派人送上钱票……」
芸娘追问一句:「多少?」
她一辈子从未花过钱,她已完全不知道钱到底有什么价值?所以她一时答不出来。
这公主望望驸马,这个闯了祸的驸马一开口就开天价、昂然道:「黄金一千两!」芸娘这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