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源暗道:你就胡说吧,茅山派衰落已久,掌门人是谁都没有人知道,岂能与张天师相提并论!不过只要你识相,倒是不妨让你宣传宣传。
想到这里,霍青源装做惊讶万分,说道:“他老人家难道算出了应卦之人?”
麻衣人郑重点头,“正是。不过他老人家万万没有想到,这应卦之人竟然就是他自己!这位茅山掌门自知乃是嬴政之后,兴威华夏之重责都落在了他的肩上,于是毅然下山,决心以博大的胸怀,睿智地头脑,勇武的力量来拯救世人!这么伟大的人,在下当然要举荐的了,在下举荐的这第二位人选,就是这茅山现任掌门人,茅山茅四真君!大家都不要争了,就这么定了吧。”
霍青源听得头昏脑胀,好容易弄明白了麻衣人的意思,乃忿然道:“什么叫就这么定了,你当大伙都是死人么?你不是说茅四真君就在这里么,这便请他老人家出来罢,大伙们也见见这应卦之人。”
麻衣人摇头晃脑,“原来不能定啊?我老人家可没有准备推辞的啊!”
霍青源楞了一下,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一时间须发皆竖,指着麻衣人怒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茅四真君!你,你,真是气煞老夫也!”
众人绝倒,麻衣人却讶然道:“所谓举贤不避己嘛!我乃卦象所指,天命所归,始皇之后,又不准备推辞。你若不是大丈夫,怕死不想造反,尽管离去就是了,却生的是哪门子气啊?”
李傅堂心中大怒,这茅四真君插科打诨,明朝暗讽,群雄无人不知,眼见一场苦心经营的结盟大会就要成为闹剧,却让他如何不怒。
李傅堂急急转念,便向近处一席使了个眼色。
茅四真君正在向四处叫好的众豪杰施礼,大伙一团热闹的时候,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
“既是天命所归,露两手来看看吧,只要你能打赢了老子,我就承认你有资格坐这盟主之位。”
茅四真君转眼一看,只见李傅堂左手边上一席站起来一个面色枯黄的大汉,正对他斜眼而视。
茅四真君嘿然道:“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本盟主焉有亲自出手的道理。阁下若是不服,自行离去便是了,本盟主也不来为难你。这里数千英雄,本盟主也不差你一个人,动手则免了吧。”
李傅堂一众直气得七窍生烟,这茅四真君脸皮之厚天下罕见,居然就自称起“本盟主”来了。
然群雄却并非蠢人,早已明白其中缘故,李傅堂一众的本意昭然若揭,茅四真君的话非但没有人反对,大家倒是一齐起哄。有人便高声叫道:“若是要动手,那便摆下擂台好了,谁的武功最高,谁就是盟主,还推举什么!”
“好主意!”黄脸大汉声如重鼓,将群雄的起哄声都压了下去。
杭天昊面现谨慎之色,“这人的内力不弱啊!”
黄脸大汉成功地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接着道:“咱们都是江湖中人,比武夺帅方是真理,推来推去的却还麻烦了,鄙人亦是很是赞同这个意见。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习武之人大多都是好事者,众豪杰一听有一番热闹可看,当即就有大半人叫好。茅四真君却叫道:“慢来慢来,老子这盟主的位子还没有坐热呢,怎么又改成比武夺帅了?”
旁边有人笑道:“真君既是天命所归,想来也定是身怀绝技,难得有这个机会,您老人家也不妨露两手让咱们见识见识,咱们见过了绝技,自然万众归心。到时候跟着您建功立业,亦是心服口服的不是。”
茅四真君呵呵笑道:“好好好,即使如此,本盟主倒也不好太过吝惜,两手太少,多露上几手那也不妨,只要若雨姑娘不来和我老人家动手,想来什么刘汉李唐地那是不再话下的。就是不知道这比武夺帅。须得本人上阵呢,还是可以指派手下出场,万一那谁谁谁,竟然有成百上千的手下,这一轮番出手,本盟主倒是不怕,但打得久了,担心大伙们没有饭吃啊!”
众人大笑,连远处的若雨也大感好玩。这茅四真君看似厚颜罗嗦,又好像很滑稽,,实际上却句句说到了关键,那李傅堂有备而来,手下必众,群雄中便是有几个高手,却如何经得起他的车轮战法啊!
当然。若雨本人并不认为车轮战对她,或者李丘平这等高手管用,但是茅四真君这份缜密的心思却依然令人赞叹。
黄脸大汉脸色微变,乃道:“在下的意思,咱们各自的心里都有盟主人选,是自己也罢,旁人也罢都无关紧要的,战到最后。武功最高的那个人,他说盟主是谁,那就是谁,包括他自己。大家不得有任何异议!”
霍青源缓过了一口气,乃接道:“这主意好。这样一来,要么盟主是最强的高手,要么则是拥有一个最强最忠心的属下,好主意!”
关定冷笑道:“战到最后就是武功最强的人?未见得吧,方才真君说得很清楚了,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故作不知,霍老英雄名震皖南,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霍青源刚刚缓过了一口气,听得关定嘲讽,直气得浑身发颤。不过他为李傅堂争这个盟主之位实在是做得太过明显,众人都看在了眼里,心中各有想法,总之是鄙夷的居多,关定的话一说出来,大家都是暗自点头,谁又会为他争辩!
霍青源见了众人神情,哪还有不明白的,可惜了这一世的英明啊!霍青源恨恨地盯了一眼魏青,若不是这个徒弟不住地怂恿,以他近古稀的年纪,如何还会来趟这趟浑水!
霍青源自己都觉得自己的举止言语实在是太蠢了,分明就是将与会众人当成了傻瓜嘛!不过这却是李傅堂早就安排好了地,也许,在李傅堂的心里,这些人本来就应该是群傻瓜吧!事到如今,却也由不得他不说了!
“那依阁下之意,又当如何?这拥护者的多寡,不也代表了一个人的声望么?”
关定还未说话,一个阴柔的声音说道:“要打就打,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人家要车轮战,你不会杀人么,多杀他几个,看看有谁还敢接着送死!”
众人哗然,四下里搜寻,却没有看到说话的人是谁。李丘平眉头一皱,这人存心挑拨,一意怂恿,却又隐身不出,绝非什么好鸟,但一时仓猝,其人说话又快,连他也没有看出是什么人说的。
霍青源咳嗽了一声,高声道:“大家且听老夫一言,既是决定比武夺帅,咱们还是按照方才这位好汉所说的方式进行。”
霍青源指了指那位黄脸大汉,接着道:“不过,既然关大侠顾忌有人施用车轮战,咱们不妨再加上一条规定,只要有人胜得一局,那么他可以选择继续比试,或者下场休息,大家以为如何?”
李傅堂眉头大皱,这可不是事先定下来的策略。众豪杰却纷纷叫好,有人便叫了出来,“这才是皖南霍老英雄应该说的话嘛!”
眼见这比武之势已成定局,李傅堂也没有办法了,暗自思索一番,觉得即便如此,自己依然极有把握,便也不再反对,就使人移开了七八张桌子,在场地中央腾出了一块空地来。
唐凌绝低声道:“咱们上不上,表哥若有兴趣,玩玩有何不可!”
唐凌绝嘿然道:“就怕这李傅堂是个银样蜡枪头,未必够玩地。”
“不然!”李丘平肃容道:“表哥切莫小看了这会中豪杰,我初时未察觉,刚刚才体察到,人群中着实有非同小可的强手,大意不得。”
杭天昊笑道:“非强手如何值得咱们出手,你这么一说连我都手痒了!”
三人说笑间,场中群雄早已迫不及待,比试已然开始,若雨也不走近,远远地便在那小丘上观看,不时与李丘平做着旁人难以理解的交流。
那黄脸大汉已然连胜了两局,犹自不肯下场,显得游刃有余,却盯着茅四真君道:“阁下先前大言不惭,现在却为何不上来试试。”
茅四真君摇头晃脑,“无名之辈,要本盟主出手,你还不够资格。”
黄脸大汉大怒,喝道:“本人乃是落日谷三使之西日使者,贼老道,快快上来受死吧!”
李丘平微微一怔。众豪杰鲜有听过落日谷之名的,但落日谷四老肆虐苗家的事李丘平却记忆犹新,那当真是一股非同小可的力量!
洪无道一系隐迹千年,值此纷乱之际逐一出世,每一股势力均是震撼登场,无论连城还是封胤,手上掌握的力量都大到令人震惊,由此想来,这落日谷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李傅堂其人绝对不仅只是龙虎山弟子那般简单!
“落日谷,没有听过,西日使者,那是什么东西?”
这一次茅四真君倒不是故作不知,不过其人地言语倒是依然犀利刻薄,众豪杰见过了那黄脸大汉的武功,各自心惊下亦暗暗替茅四真君捏了一把汗。
西日使者忽然间静默不语,双手一展,仰首向天,但见精芒流转于其掌心,稍停红黄色光晕散开,有若落日前灿烂的云霞。
众人大惊,均知这西日使者已然动了真怒,接下来就是势不可挡的雷霆一击。
杭天昊霍然站起身来,右掌一竖一挥,气机涌动,沛然莫可抵御之势遥遥直扑西日使者。
西日使者立生感应,面现惊容却是怡然不惧,断然放弃了茅四真君,转而全力将气势锁定杭天昊。
平地风气,西日使者在场中央而杭天昊在席间,二人隔了有近十丈之远,而双方气势绝不因此而稍弱。因两人气机交击而产生的威压和暗流将中间数席上的碗筷瓢碟掀得乱飞。
二人之间已没有一个人能坐得住,便是李丘平这一桌,除了李丘平和唐凌绝,余人迫于压力无不起身避让,李丘平则与唐凌绝谈笑风声,丝毫不以为意,这一下便显得分外突兀。
李傅堂死死盯着李丘平,心中惊疑不定,这人到底是谁?
“李丘平!他是李丘平!”
身前人群散开,李丘平等人顿时成了众目焦点,李傅堂虽然不认识他,但人群中识得李丘平的却不乏人在,当即有人叫了出来。
李傅堂露出复杂的神色,难怪那若雨姑娘第一眼就看向了这个人!李傅堂转而看向魏青,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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