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卢还没有说话,擂台边上人群早就喊开了,“同意,同意!”
湛卢心中暗喜,点点头道:“好!你既有此意,那便请监技长老安排好了!”湛卢的话语声并不大,却远远的传了开来,将场地中嘈杂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众人受了这一压,忽然便说不出话来,场地中顿时安静下来。
周全早已得到湛卢和张谦的授意,他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其实早就乐开了花。李丘平也是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他对这个衡山不世出的天才,早就充满了期待。现在湛卢和张谦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来是形式所迫。二来也确实有一定的把握。让李丘平以最华彩的方式拿下剑魁,足以将让衡山在五岳派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恒山弟子单远上!”周全喝道。
未及二十招,单远败下阵来。
“泰山弟子司徒轩上!”周全喝道。
十七招,司徒轩败下阵来。
“嵩山弟子常越上!”周全喝道。
十五招,常越败下阵来。
李丘平越打越是心中雀跃,五岳剑法,同气连枝,虽然对手不是什么顶级的高手,但丘平从来就没有打得这么顺畅过。对手的剑招似乎都是似曾相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流动,那好象就是,在与众师兄弟的较量中,有一扇门正在被缓缓推开。
李丘平已经不记得打了几场了,只知道心中的剑意愈来愈盛,他觉得自己似乎离什么紧要的东西也越来越近,只要再打上几场就能将这丝灵感抓在手中了!
“泰山弟子张定坤上!”周全喝道。
这次却没有人再走上擂台了,“李师弟剑法卓绝,定坤知道不是对手,就此认输,还请长老成全定坤藏拙之意!”擂台边上一个负剑青年向周全行礼道。
李丘平越战越强,五岳众弟子都看在眼里,方才对那个华山的同门竟然只是用了三招就解决了问题,虽然有可能那华山弟子可能要稍弱一点,但众弟子都心中有数,自己上了也绝撑不过二十招去,这又不是私下里切磋,旁边那么多人看着,让众人如何还愿意出手!
接下来,余下的弟子纷纷表示认输,不愿再与丘平过招。周全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要知道在五岳派的剑会,中类似丘平这样技高数筹的弟子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还从来没有开不战而认输的先例,须知这是自己人的切磋,绝无受到伤害的可能,不战而认输实是没有必要。
周全不知道是否要强行命令众弟子上场,这边丘平却急了。他正好到了关键时候,脑中胸中憋着无尽的剑意,若是再打下去,可能会有重大突破,但若是就此打住,丘平觉得似有很大的不妥。
李丘平的感觉一点也没错,武道修炼如逆水行舟,丘平练武与其他人不同,自他遇到那无名高僧之日起,他就不自觉地走上了那人所说的南宗“顿悟”之道。他的进步主要就重在一个悟字上。无论战歌剑,风云抓还是霹雳拳,都是这么来的。就象上次他领悟霹雳拳一样,如果有机会而放过,对他的修行实是有不可估量的伤害。
“在下五岳弟子李丘平,在场诸位若有兴趣与在下切磋,在下无尽欢迎!”
李丘平只求一战,他也顾不得师长们的反应了,既然同门不肯再与自己较技,那么索性就向围观的人群挑战好了,想来总是有些高手隐藏于其中的。
李丘平战意激昂,身上一袭青衫无风自动,仿佛站在烈风之中。众人受其气势所逼,竟是无人接言。
四 困堡玄机1
张谦回过神来,这不是计划内的事啊!正欲张口喝住李丘平,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张谦回头看去,只见按住自己的却是湛卢。他冲张谦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良久,无人肯上擂台,李丘平的衣服渐渐象充了气一样地鼓荡起来,他必须要宣泄,这一剑便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丘平大失所望间,奋起一剑向身前空地斩出。普通人没有发现,但是湛卢,东方渊,李胜宾等人则隐约地看到,随着丘平斩出的轨迹,那空气明显有变形的模样,仿佛被撕裂开来,那股犀利的无形劲风就这么轻易地破开擂台没入地面不见。
那擂台无声无息地忽然摇晃起来,然后轰然倒塌。众人忙不迭地避开,场中只余一个拿着个空剑柄的李丘平,那把新买的佩剑受他的内力激荡,在他斩出那一剑的时候就已经寸寸碎断了!
“难道是?”
“哎!”东方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湛卢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可惜啊!自己虽然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却还是没能果断地让手下弟子继续同丘平对练,哪怕是自己亲自出手也好啊!那分明就是《剑道》中所记载的无形剑气!李丘平居然在擂台上顿悟了,只可惜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空放了这一剑。
这样一来,丘平其实只不过是宣泄了那本来可以让他得窥上乘剑道的剑意,虽然宣泄之后不会让他的境界有所倒退,却也没有在这绝佳的机会中得到任何好处。现在要让他再施展出这么一剑,那恐怕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湛卢深吸了一口气,用带着歉意的眼光看了看丘平。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既然错过了,后悔也没有用。现在要紧的是赶紧结束这里的事物,回泰山保护《剑道》才是正理。
湛卢站起身道:“既然没有人再行挑战李丘平,那我就在这里宣布,本届‘剑出五岳’的剑魁为衡山的李丘平!李丘平的修为大家都看到了,我同时提议免去他的测试,直接成为五岳派新进长老,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众人自然是没有意见,被打败的弟子更是嘘了口气,既然是被长老高手打败的,那也就没什么可丢人的了。
湛卢取出一柄连鞘长剑递给丘平道:“这个是给本次夺得剑魁弟子的奖励,你看看合不合用。”
丘平抽出宝剑,只见那剑打造得中规中矩,入眼的第一感觉就是“亮”,整个剑身被打磨得极是光亮,宛如一澜秋水。丘平手腕一抖,那剑身光芒流动,好似活物一般。
“好剑!”丘平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剑,不由衷心赞道。
“剑名‘流水’,是我五岳派前辈留下的利器。望你仗此剑行侠仗义,勿要辜负了前辈的这把好剑!”湛卢现在也很是欣赏这个衡山的弟子,不由得敦敦教诲起来。
“是,掌门师伯!”
剑会既散,五岳派诸高手便出发前往泰山。衡山现在已经是五岳派的根本,除了张谦和众人同行外,就只去了李丘平一个长老。这还是湛卢的意思,他想亲自指点丘平一些关于《剑道》中的技艺,倒并不是为了多拉上一个高手。
肖元义有伤在身,张谦便将衡山诸般事物交给了李胜宾打理。湛卢和东方渊约好,等迎回了《剑道》再与东方家共商大事。李丘平便也和东方素雅道别,二人年轻,虽然都有些心思,却也还没到依依难离的地步。
交代好一切,五岳派中人便下山而去。路过家门,丘平就回到家里叮嘱了武山几句,顺便又带上了谢琅托付的包裹,想着能不能顺便去一趟扬州。
不几日,众人进入湖北地界。这天正赶路间,忽然听见前方一道响箭声传来。那响箭在天上爆散开来,化作九个耀眼的光点,按九宫方位排列。
湛卢脸色一变,“快,咱们快去看看!”
来到地头,只见十数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正在围攻三个年轻人,那三个年轻人武功不低,但却遍体鳞伤。
湛卢重重地一哼,将手一挥,众弟子便冲上前去解救这三个年轻人。那十余人的武功并不强,显然这三个人的伤不是这些人留下的。不一阵,蒙面人败走。众弟子欲追,却被湛卢喝住。
丘平见几个掌教的脸色愈加凝重,不由纳闷起来。须知,五岳派高手大多在此,便是那君临帮来袭,亦是讨不了好去,几位师长和长老何须如此郑重?
“我是五岳派的湛卢,你们可是天机堡的人?为何如此身受如此重伤?”湛卢一边指示弟子们给这三人清洗创口敷上金创药,一边发问。
三人一听之下,马上跪倒在湛卢面前,泣不成声,“湛前辈,天机堡此时已危如累卵,请前辈看在武林一脉的份上施以援手,天机堡上下同感大德!”
湛卢摆摆手道:“不要急,你们慢慢说,说清楚!天机堡有难,我五岳派当然不会坐视!”
三人谢过后,便将事情原委说将出来。
天机堡是武林七大世家之一,宫家的居住地。这宫家并不以武功见长,之所以能挤身七大家之一,是因为他们善于制造机关巧器,神兵宝剑。天下间如果选出十把最好的兵刃,至少有四件是出自宫家。无论黑白两道,所有的大帮大派的各种高级响箭,全部都是来自宫家制造。凭着这些个技能,宫家向来就是武林中最吃得开的门派。他们从来不得罪江湖上的人,黑白两道都是一碗水平端,江湖上也没有哪个门派会蠢得与宫家结仇,那和驳了全武林的面子没什么区别!
自大宋朝廷签下了割地的条约后,中原大地上的金人高手忽然就多了起来,也不断地有金人的军队到处巡逻。宫家知道北方已不可久留,无奈偌大一个世家想要搬迁,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前些天,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来了一大群黑衣蒙面的高手,将天机堡重重围困。堡中派出人去和他们交涉,这群人却是毫不理睬,见人就杀。
好在天机堡内机关重重,是宫家数百年制作机关消息精华的沉淀,这些蒙面人硬闯了几次,丢下了十余具尸体后便不再攻击内堡,只是拦杀堡中派出之人。宫家没有办法,一次派出了十余名精锐弟子,向各个方向突围,想来只要有一个弟子逃得大难,必就能给天机堡带来江湖朋友的支援。
湛卢听完后甚感为难,这三个人一路被人追杀,出来已经有十余天了,那天机堡的危机可想而知。但五岳派自己也面临着重大危机,不可不救,若是分散人手,则只怕两边都讨不了好。
湛卢沉吟再三,“我五岳派正好有要紧事急待处理!这样吧,武当派离此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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