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教训韦素,被谢北雁和薛雷劝住;铁虚谷更是如同发疯一般,怒吼着朝前冲了过去,被云霄死死拦住。
到了这个时候,韦素和原来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模样已经大相径庭,众人就算再傻也都认同了云霄的看法:这家伙必定是个西贝货!多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
云霄冷笑一声,厉声问道:“我且问你,当初我们将棺材抬到你家门口的时候,你为何连死者的伤都不验一下,就一口咬定是有人陷害你?莫非你早就知道棺材中死者的伤势?身为结义兄弟,你不但不替你大哥摆脱嫌疑,反而在景州就暗示我们此时和你大哥有关,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向歧途,有你这种结义兄弟么?当初在景州我扮作道士的时候,你我已经见过面,为何今日见面你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难道前日晚上小院被袭,你也在场?”
随即又冷哼一声:“我知道你还想抵赖,想说你是今日才到的沧州,前日晚上与你无关对不对?”
韦素听了这话立刻傲然道:“没错,我是今日刚刚进城,同来的英雄可以作证!”
云霄从袖中抽出一支短香道:“当日晚上,在下料到必定有人来袭,所以提前在周围十几丈内布下各种药,这支短香一旦点燃,闻到气味的人,就会双手发青,气味一散,自然消除;请大家放心,这只是一个小法门而已,于身体无害!只要当晚在场的人,请举起手!”说罢,云霄掏出火折子,点燃短香。人群中不少人举起手,果然,不多时这些举起的手纷纷变做青色。
云霄似笑非笑地朝韦素道:“怎么样,敢把手伸出来么?顺便也让大家瞧瞧你手上的老茧?”
韦素瞧了瞧自己青黑的双手强横道:“纵是我当时在场,也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
云霄怒极反笑:“好!好!有你的!你再撑下去,刘某便要对你这副厚脸皮心服口服了!听说韦副盟主除了一手判官笔绝技,还有一手的好书法,诗词歌赋也相当出色,你不妨给大家表演一下?要不刘某出个题目,你口占一绝如何?写下来!写下来,刘某亲自为你研墨!”
韦素慌忙朝后一退,口中道:“最近疏于练习,不写也罢!”
这话出口底下群雄都笑了,韦素生平是最不像绿林人的江湖客,一心想着考科举不说,每当绿林聚会必定是要跳出来“吟”上两句的,而且必定是要写下来强送给别人的,若是有人赞叹两句,便立刻搂住那人大喊知己;如今这副退缩模样哪里有当年韦素的“范儿”?底下已经嘘声一片:“假货”、“冒充的”之类的话已经在人群中响起。
云霄得势不饶人,又半真半假地逼问一句:“那你说说你们三人是何时何地结义?谁人见证?”
韦素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昂首道:“二十三年前在霸州,当着绿林群豪的面!”
这话一出口,人群中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就嗤笑道:“果然是个假货!”苦慧也是合十摇头:“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还请说出韦施主去向!”
谢青山和白海石当即就跳起,指着韦素怒骂道:“你个狗东西,你哪里冒出来的假货!”
韦夫人也是含泪起身,颤声道:“难怪你这一年多来一直都住在书房,原来是怕说错话被我发觉!我夫君在哪儿!”
人群中一些年轻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云霄满含杀机地笑着说:“二十三年前的那一次是补办的!四十四年前,谢老爷子三人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相识,三人饥寒交迫无依无靠,幸好一位少林高僧在冰天雪地里救了三人性命,分别传给三人一套功夫,几年后,这位高僧圆寂之时,嘱咐三人一定亲如兄弟,三人眼见恩师即将西去,当着恩师的面结为兄弟,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可当年的在场的人证还有不少健在!要不要他们来作证?”
苦慧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作证,那位高僧也正是贫僧的恩师!”
一位老人站出来:“老朽可作证!霸州结拜,那是三人功成名就,当着九省绿林群雄结拜,实际上乃是事后补办的仪式!”
“老夫也可作证!当年老夫恰好在少林养伤!”
“在下也可作证!在下当时恰是孩提,随父亲前往少林,适逢其会!”
云霄一咧嘴,一摊手道:“还想赖么?真正投靠鞑子的是你!不对,真正的韦素已经被害,你就是鞑子派来的奸细!你的计划是先让北雁兄强暴自己的女儿,然后让他身败名裂,让谢家在群雄面前颜面丧尽;在利用铁拳会散播谢老爷子投靠鞑子的消息;谢老爷子和白老爷子的书信往来根本就没出过沧州城!你买通了谢家送信的下人,那个下人一出谢府就跑到妓院住几天,而你就截留谢老爷子的书信,另写一封给白老爷子,同时也截留白老爷子的书信,另写一封给谢老爷子,两人看到的书信都不是真的,而是你从中挑拨!”
第一百零八章 谁会更傻
旁边谢北雁大喝一声:“带上来!”只见几个金刀门弟子,押着一个谢府的下人走到大厅,那下人到了谢青山面前立刻跪下哭喊道:“老爷饶命啊!都是三爷说小的走路太慢,要替小的用快马送信,还赏了小的银子,让小的出去快活!三爷还答应给小的说一房媳妇儿,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谢青山和白海石这才明白过来,两人气得脸色铁青,在原地气喘不已。云霄严肃道:“你先寻找时机杀害了韦副盟主,然后乔装易容混进绿林,生怕露出马脚,所以这么长时间都住在书房;后来怕人怀疑,才闹出妻子偷情有孕的假象,目的就是要掩盖自己的身份,同时还引开旁人的视线;你阴谋让北雁兄强暴亲生女儿的计划破产后,就打算是借谢老爷子寿宴挑起谢、白两家内斗,最重目的只有一个:搅乱河北绿林,让金刀门无法替小明王传递情报!”
“狗贼,还我夫君命来!”韦夫人一声厉喝,朝假韦素扑了过去,被柳飞儿拦腰抱住,死劝之下才渐渐收了力气。
假韦素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大笑:“哈哈哈哈!你以为凭你这点小聪明就能左右局势了?你太嫩了点!我既然能给韦素的婆娘下毒药,就不能在这里下么?”厅中众人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吃了还在心想:由不得你不承认!可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却傻了眼,自己怎么就被人下毒了?
云霄苦着脸道:“我嫩是嫩了点,可惜,你傻了点!”说罢一把拉过最后一名蒙着素纱的女子,揭开面纱,露出一张漂亮至极的娃娃脸,扯开斗篷,众人这才看见,这女子居然穿的一身苗家服饰。
女娃娃朝大家招招手,笑呵呵道:“五毒教主蓝翎给大家问好啦!云哥一直都不肯让我开口,可把我憋坏了!”说罢笑眯眯朝假韦素道:“不就是幻迷草的毒么?云哥可是说过了,但凡坏人,也就是绑架要挟、威逼利诱、偷袭下毒这三板斧,你嘛,多了一条:栽赃陷害。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点的招数了?”
底下已经呵呵地笑了起来,蓝翎的出现本来让众人吃惊不已,可现在蓝翎摆明了立场,底下人立刻来了瞧热闹的心思:在五毒教主面前表演下毒,找死么?
谢北雁大喝一声:“押上来!”两个厨子打扮的下人被金刀门弟子捆得如粽子一般押上大厅,一个弟子将一个小瓷瓶递给谢北雁,谢北雁一声不吭地接下。谢北雁朝云霄一拱手道:“还要多谢刘兄弟!若不是你前日差人提醒,今天可就糟了!”云霄拱手还礼,嘴巴不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只有两人才听到的话:“你怎么不说说你是在哪儿接到消息的?嘿嘿!”谢北雁脸色一红,连忙掩饰过去。
云霄呵呵一笑,也知道这种场合玩笑不能乱开,于是转而朝假韦素道:“怎么着?你手上捏的毒药快收好,没用的!底下该上全武行了吧?”
蓝翎蹦蹦跳跳地跑到谢北雁面前,劈手抢过小瓷瓶,揭开盖子,闻了闻,又凑到嘴边喝了两口,砸吧嘴道:“气味这么烈,药性提得也不纯,放进饭菜里肯定要被人发现!厨房和这里至少隔着两个院子,你这药刚下锅我就闻到了,嗯嗯,现在端上来的这道菜就是,已经到门口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是一排金刀门弟子端着菜盘鱼贯而入。群雄看着桌上的这道菜,一时大眼瞪小眼。吃?还是不吃?吃吧,有毒,不吃吧,似乎显得自己怕死,不够“英雄”。谢青山脸色铁青地一挥手:“撤下去!吩咐厨房,一应炊具、菜蔬全都仔细查验,若有异样,全部挖坑深埋!”
蓝翎朝前一跳,连忙拦住道:“等等等等!”看着众人一脸的不解,蓝翎格格笑道:“云哥来的时候说了,这菜如果被下毒,谁让下的就让谁吃,这事儿可是我包办下啦,千万别把菜拿走,我还要喂食呢!”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大笑,让下毒的人自己吃毒药,果然才是最解恨的!关键是蓝翎还用了一个“喂”字,把这假货当什么动物了?
假韦素冷笑一声:“你们先别得意,朝廷钦差在此,你们公然诛杀钦差,你们就不怕日后大军进剿么?”
众人眼光齐刷刷地朝那钦差瞧了过去,目光都有些不善。那钦差脸色一白,慌忙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随即将脸一抹,再把身上一身外套剥去,走到云霄面前行了一礼,道:“两位将军,小的差事已经办完了,还请将军示下!”
云霄点点头:“嗯,办得不错!回去写个条陈送到应天去,所有参与的都记一功。”那人喜道:“谢将军!”随后招呼几个“护卫”,一同剥下一身狗皮,大马金刀地走出谢府。
云霄这才笑嘻嘻地朝假韦素道:“这钦差好像也是假货……”
假韦素脸色一连数变,双拳一错道:“别以为有五毒教助阵我就会怕了你!有种咱们单挑来过!”
云霄皱眉道:“你也别用话激我,我今天本来就只打算解毒不打算用毒。不过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带来的两个手下比你强多了。你在血狼会顶多算是个中等货色而已,你身后的那个才算高手,我就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