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蚕桑,有时候还会亲手织绸制衣。自从她过世后,这棵桑树就再没有人照看,很多树叶都枯萎了。”
潇雪灵机一动道:“以前我师父的药庄也有种桑树,这个我会打理。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我帮你打理桑树,你……”
“我还有事,先走了,一会儿宴。席上见。”龙御天还没等她说完,已挥袖离去,她怀的什么心思,他怎会不知。
潇雪在后面喊道:“喂,我还没说完呢!真没礼貌。”
“皇宫这么大,哥哥会被关在哪儿。呢?”潇雪独自一人在皇宫内游荡,试图找到潇雨的下落,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有些迷失方向了,不由地咒骂道,“这个家伙真可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迎面走来一名宫女,向她行大。礼道:“奴婢小雀儿,拜见公主。”
潇雪好奇地打量她,怎么看她都像是个汉家女子,。问道:“小雀儿?你是汉人?”
小雀儿回道:“奴婢的爹娘是汉人,但奴婢自小在吐。蕃长大,跟吐蕃人也没什么两样。”
潇雪又问道:“你在宫里待多久了?”
小雀儿道:“奴婢进宫才两天。”
“怎么汉人也可以在宫里当差吗?”
小雀儿摇头道:“不是的,奴婢是皇上特地选来伺。候公主的。皇上怕公主不习惯宫中的生活,所以在宫外挑选了十几名汉女,进宫来伺候公主。”
潇雪心里微微。有些感动,想不到他竟如此细心,道:“小雀儿,你知不知道皇宫的天牢在哪儿?”
小雀儿摇头道:“对不起,公主,奴婢对宫里情况也不太熟。”
“说的也是,你才进宫两天,自然不知道。”潇雪也不想再难为她,道,“我去别处转转。”
“公主,让奴婢跟着您吧。”小雀儿紧追了上去。
潇雪走得匆忙,无意间撞到一个宫女,那宫女一见到她,就恭敬地行礼“奴婢参见公主。”
“问你一下,天牢怎么走?”刚问完,潇雪就后悔了,怎么问了个这么没水平的问题。虽然这个问题有些白痴,但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找到哥哥要紧。
那宫女谨慎地回道:“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向公主透露天牢的消息,违者株连全族。所以,奴婢不敢说,还请公主见谅。”
“可恶,竟然下这种旨意。枉我还救过他的性命呢,卑鄙小人,忘恩负义!”潇雪负气转身离去,道,“好啊,不许我打听,我就自己找。”
潇雪找了整整一下午,终于找到一处戒备森严之所,走近看时才发现那便是天牢。出乎她意料的是,天牢的守卫并没有阻拦她,见到她只是愣了愣,随后就当她不存在,目不斜视地继续站岗,任她随意通行。潇雪将天牢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始终不见潇雨的踪影,无奈之下,她只能又一次将龙御天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群臣夜宴已过半时,潇雪待在房中生着闷气,心里踌躇着该如何搭救哥哥。五王子、六王子自昏迷清醒后,担心潇雪突然变卦,连忙赶进宫来督促她。
“公主,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该换上舞衣了?”
潇雪伸手道:“我要的地图呢?我哥哥现在被转移到了皇宫里,我要你们给我一张皇宫的地图。”
五王子迟疑道:“地图,我们稍候一定奉上。”
潇雪断然拒绝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否则我拒不跳舞,反正你们的生死与我不相干。”
五王子额头渗出冷汗,无奈地应道:“好吧,不过你千万不能让三哥知道地图是我们给你的。”
“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们的。”
五王子四下张望,小心翼翼地将地图塞到雪手中,潇雪大略地看了看,地图标注得很详细,许多隐秘的地点也用记号标了出来,她觉得十分满意,收起图说道:“好了,我要换衣服,你们先出去吧。”
“好的,那待会儿就全看公主的了。”两名王子这才放心地退了出去,长松了口气。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群臣聚首,纷纷向新皇敬酒恭贺。酒至半酣,五王子、六王子进殿来跪拜道:“恭贺皇兄荣登宝座,臣弟愿誓死效忠;万死不辞。”
龙御天嘴角溢出一声轻笑,让人听着发寒。
“那件事进展如何?”
“已经全部办妥!请皇兄欣赏歌舞。”五王子朝乐师们打了个手势,一曲极富唐风的雅乐悠然奏起,众人都一齐转头朝殿门外张望。乐曲已过半,殿门外却连个人影也没有出现,群臣间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五王子、六王子两人额头已渗出豆大的汗珠,吓得两腿发软,直懊悔不该离开潇雪一步。龙御天泰然自若地饮着酒,并没有太大意外,他深知潇雪决不是肯委屈求全之人,但是他也自信她最终还是会出现。
就在一曲终了之时,一条人影持剑飞身闯入殿内,侍卫们以为是刺客,警觉地围了上去。龙御天见状立即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散开,因为他已认出来人是谁。
潇雪穿了一身素白的侠士服,一头乌发随便地盘起,只用一支象牙发簪固定,全身上下清爽自然,再无一件佩饰,一副潇洒飘逸的男装打扮。她高昂着头,挑衅地冲龙御天勾了勾唇,手中剑锋一转,一套飘雪剑法层层展开。
众大臣们一开始傻了眼,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何种状况。很快地,他们便被她绝美的容颜和英姿飒爽的舞姿所震慑住,一时间忘了之前正在做的事,个个痴痴地望着她,视线随着她忽左忽右,忽上忽下。
龙御天见她不时投来挑衅的目光,微微一笑,兴致越发高昂。虽然不能欣赏到她倾国倾城的柔媚舞姿,但此剑舞另有一番风味,将她身上所特有的飒爽风姿和英雄豪气尽显无遗。
她可能想不到自己此时的身姿有多出尘脱俗,犹如九天仙女下落凡尘,一举手一投足,无不牵引着众人的心。龙御天近乎痴迷地望着她,脚下已不听使唤地走下宝座。潇雪已舞了近一半的招式,见他逐步靠近,不禁有些困惑。但见龙御天手腕稍动,便从一侍卫手中取来一把剑,和着她的剑路一起舞了起来。
潇雪惊讶地边舞边观察他的剑法,她一直都知道他的武功高强,却没有真正见识过,想不到他的剑术竟如此了得。他的每招每式都恰如其分地遏制她的剑路,点到即止,力道收放自如,刚柔并济。
潇雪从没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术,不禁心向往之,招式往返之间,兴致愈来愈浓。龙御天含笑注视着她,神情轻松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一来一回之间,两人竟已不知不觉舞了近一个时辰。在座之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精妙绝伦的剑舞,场中的两人在剑影辉映下光彩夺目,他们不由地如痴如醉。
宴席散后,潇雪和龙御天两人随意地坐在宝座下的台阶上,各持一酒壶对饮畅谈。大殿内的其他人都早已散去,只剩下他们两人。
“真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舞剑喝酒了。”
“今天是我由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就是受封大将军、麒麟王,或是登上皇位,也不及今日开心畅快。”
潇雪深深望了他一眼,看得出他语态真诚,不是妄言。
今日的龙御天穿着一身黑色镶金边的龙袍,不知为何,他总喜欢黑色,不论铠甲、战马,连龙袍也不例外。而黑色却也最适合他,只有黑色最能凸现他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就如南风影,唯有紫色最适合他,只有紫色最能凸现他如天神般伟岸高贵的气质。
南风影,这个让她深爱入骨、又不得不辜负的男子,她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忘了他?潇雪往口中猛灌了几口酒,不小心呛到,喉头像火烧一般,狠狠地咳起来。
“慢慢喝,没人跟你抢。”龙御天拍拍她的背,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和关怀。
潇雪鼻子一酸,一个猛扎,扑入他怀中呜咽起来,嘴里喃喃道:“我的心好痛,我该怎么办?”
龙御天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以为只要离开他,见不到他,就能把他忘记。可是为什么,只要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忘记他?”
龙御天全身一震,眼中划过阴霾之色,沉声说道:“你说的他,是南风影?”
“我选择了跟哥哥在一起,就不该再去想他,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他。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潇雪心中十分痛苦。
龙御天轻喝道:“南风影究竟哪里好,值得你为他这样痛彻心扉?”
潇雪取出颈中玉佛,悠悠说道:“这是我五岁那年,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说等我长大后,他就娶我为妻。十年后,我们再次相遇,从相知到相爱,可是却不能相守,我是辜负了他,对不起他。”
玄月飞雪 第一百四十八章 调换玉石
“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他,那就不要再想他。也许短时间内不能做到,不过时间久了,很多事情都会慢慢淡忘。从今后,我会比他更疼你、爱你,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你要报答你哥哥的恩情,我也可以成全你。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就算他要整个江山,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送给他。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说到动情处,龙御天紧紧地拥抱她。
潇雪刷地脑子一片空白,虽然一直知道他喜欢自己,可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深情的表白,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意识到两人此时的暧昧姿态,潇雪理智地推开了他,快步逃回自己的房间。
龙御天没有拦她,幽深的眼神透露着复杂的心绪,她的抗拒和冷淡,让他有一丝无奈,可是她对自己态度的一天天转变,又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十年的戎马生涯,兄弟间的争权夺势,群臣之间的尔虞我诈,使他的心变得麻木冷硬,可是自从认识她以来,他的心开始变得有了温度,仿佛又回到了儿时那充满色彩和热情的日子。
回想起那晚,他全身染满鲜血,身心疲惫地来找她,向她倾诉。当她的手轻拍着他安慰他,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和安心。那一晚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睡得那么沉,那么安稳,仿佛只要有她在身边,他的心才会变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