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护法始终不肯背叛义父,最后被欧晋的人活活鞭打而死,而我为了替义父报仇,为了找到你和义母,忍辱负重,听命于欧晋,苟活了下来。”
潇雪听到这里已是热泪盈眶,愤恨地握拳道:“欧晋老贼,总有一天,我非亲手杀了他不可!”
谭飞安慰地将她揽入怀中,叹息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势力也比十年前壮大了许多,报仇之事,当从长计议,急不得。”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江南一带找,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六年前让我在扬州见到了你。可是我当时的势力十分微薄,我自己本身也受人监视,不能自保。为了不能连累你,把你置于危险之地,所以我当时没有与你相认。”
“事后,我派流星前去秘密保护你,却不想你已离开书院,失去了踪迹。之后,我一直让流星在江宁一带打探你的下落,最后终于找到了你。”
他低头望着潇雪,眼中闪烁着异样的情愫。
他所有的一切在她出现后都变了,他的人生不再灰暗,他所受的一切磨难都有了意义。余下的这一生,他愿为她而活。
潇雪想起他身上的伤痕,忍不住问道:“你上次回去,欧晋是不是毒打你了?”
谭飞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都过去了。”
潇雪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担心,心里有些酸楚,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么多年,我在天行宫也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势力,要逃出宫来还不是难事。这次欧晋将四大堂主都派了出来杀你,我担心凭南海岛的势力也无法抵挡,这才冒险出宫来救你。也幸亏我今日及时赶到,否则我一定会后悔终身。”
他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苍穹,他不想告诉她此次为了逃离天行宫,是以损失他十几名手下为代价,那些手下一直追随着他已有数年,他心里觉得十分愧对他们。
“既然你可以轻易地出宫,那为什么不早早地离开天行宫?”潇雪有些不解。
“我留在天行宫是为了探查义母的下落,我深信她一定是被欧晋囚禁在了天行宫某处。”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暗地里打探义母的下落,却始终无果。
“我娘真的还在人世吗?”潇雪乍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有些激动,她一直以为自己无父无母,如今有了母亲的些许消息,她有些喜出望外。
“自义父被杀后,义母就离奇地失踪,谁也没有见到她的尸体,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根本没有死。另外,传闻义父在初建天行宫时带来了一大批宝藏,将它们秘密地藏在了天行宫中。欧晋定是觊觎这批宝藏,但又找不到藏宝之所,才会留下义母性命,胁迫其说出宝藏所在。”
“我娘她是怎样一个人?”潇雪有些期待,她的母亲定然不是个平凡的女子,要不然不会抛弃公主的身份,跟随父亲行走江湖。
“义母是这世上最温柔善良的女子,她是突厥可汗最疼爱的女儿,也是突厥第一美人。你的容貌跟她极其相似,所以我才会一眼认出你来。”在他的印象中谭蓉是个极温柔的女子,对他如亲生母亲一般,所以他打从心底里崇敬她。
“义母性情温婉,待人和善,看似个柔弱的女子,但内心十分坚毅,一旦认定的事绝不退缩,所以她才会不顾突厥可汗的阻拦,甚至断绝父女关系,也要追随义父来到中原。”
“义母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嘘寒问暖,从不间断。在你出生后,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我,并没有因为你的出现而冷落我半分。她时常开玩笑说:‘我的飞儿长大后定是个迷倒众生的美男子,可惜我家的雪儿太小,不然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每次她这样说的时候,我就回她说:‘那我就多等十年,等小雪儿长大后,我再娶她。’”
潇雪愣神地抬头,望进他深情的眼眸中,之前听他说爱上了自己,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想他竟是认真的。她心下有些慌乱,心里很不确定对他究竟是什么感觉,但她可以确定她对他的感觉远没有对大哥哥来得强烈。
谭飞突然想到了什么,轻笑道:“你一定不知道,你刚出生的时候,小脸皱皱的,头发又稀又黄,真的很丑。义父还一直叹息说,怎么这么漂亮的娘生出的女儿会这么丑,真怕你以后会嫁不出去。”
潇雪有些不服气地回道:“小孩子刚出生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第一眼看到你时,也觉得好丑,小脸又红又皱,还很爱哭。可是当你睁开眼的瞬间,我顿时迷了神,你的眼睛清澈明亮,如星辰般耀眼灵动,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眼睛。之后,你一天天地变白变胖,小脸圆乎乎的,小嘴也粉嘟嘟的,十分可爱。那时,我跟义父经常抢着抱你,每次我抢不过他,就跑去跟义母告状。义父最怕义母,只要义母一发话,他就立刻乖乖地言听计从。看我每次都拿义母当挡箭牌,他很不服气,常威胁我说:‘臭小子,敢跟我抢女儿,以后休想让我把她嫁给你。’”
听谭飞学着父亲的口吻,潇雪不由地莞尔道:“原来我爹爹这么有趣。”
“义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他不畏权势,不贪图富贵名利,一手创立天行宫,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只可惜,他太轻信了欧晋,将宫中大权都交给他,最后反而为他所害。”谭飞忍不住一声叹息,他至今仍记得义父英姿勃发的身姿,义父一直是他最崇敬的人,也是他的榜样。
“欧晋,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潇雪眼神坚定,此仇不共戴天,她一定要亲手来报。
柔美的月光下,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一夜好梦。
玄月飞雪 第七十五章 陷阱求生
整整一个白天过去,丝毫没有逃离陷阱的法子,两人不免有些泄气。
清冷的月光偏着角度从头顶上方照进来,两人隐约可以看清对方的面孔,谭飞轻拥着她,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微颤,轻声问道:“害怕吗?”
“不怕,就是有点饿了。”潇雪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心里安定了许多。
谭飞拥紧她些许,虽然身在险境,可是他的心从未像现在这般释然过,问道:“要是我们真困死在这里,你会不会有遗憾?”
说到遗憾,潇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哥哥,想来他一定会很伤心吧。
“我还没有好好地报答哥哥,我怕他会为我伤心难过。你呢,你有遗憾吗?”
“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救出义母,可是我却很开心,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觉得很幸福。”他深情地目光,让潇雪内心有些挣扎,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此生绝不能辜负他,可是……
连续过了三日,仍然没有办法离开陷阱,也没有人找到他们,两人又饥又渴。没有食物充饥也就罢了,偏偏天上连一滴雨也没下。潇雪的嘴唇因缺水,已变得干枯苍白,整个人浑身无力地斜躺在谭飞的腿上。
谭飞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疼惜地看着她,心底有一丝内疚,他始终没能将她护好,轻声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很饿?”
潇雪无力地点头道:“嗯,又饿又渴,感觉好难受,像要死了一样。”
谭飞眼神一黯,心底微痛,瞥见她腰间的宝刀,神色微敛,说道:“把刀借我一用。”
潇雪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他已取下宝刀,不解地抬头看他,却见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长长一道口子。
“你在干嘛?”潇雪惊叫着坐起来,死死地抓住他的手。
谭飞目光真挚地望着她,坦然说道:“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好。”
“你想让我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吗?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那我还是人吗?就算真的能苟活下去,我能一辈子安心吗?我宁可死,也不会喝你一滴血,吃你一块肉,除非你现在就想逼死我。”潇雪红着眼,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好,好,你别激动,是我错了。”谭飞见她要哭出声来,连忙安抚她。
潇雪唰地扯下一块衣料,微颤着手,边为他包扎边说道:“以后,再也不许这样做了,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谭飞动情地将她拥入怀中,心一次次被温暖和幸福充斥,颔首亲吻下她的发顶,哑声许诺道:“好,我答应你,我们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如此真挚的感情,她怎能不感动?
右手无意间碰到腰间的玉笛,潇雪灵光一闪,欢喜地叫道:“谭大哥,我们有吃的了。”
谭飞不解地看着她从怀中挣开,拿出玉笛放在嘴边吹奏,诡异空灵的曲调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当听到陷阱上方咝咝作响的声音时,他才恍然大悟。
所兴陷阱底下有不少枯草,两人用火褶将枯草点燃,将杀死的蛇置于火上炙烤。蛇肉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虽难以下咽,但还是稍解了三日来的饥渴。
潇雪强压着想呕吐的yu望,静静地坐着运功打坐,来分散注意力。谭飞心疼地凝望着她,知道她的辛苦,也看出她对那些蛇的不忍。
突然间,他觉得很后悔,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出现在她面前。他明知道接近她会带给她危险,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她面前。
果然,是他害了她,将她置于一个险恶的境地。如果可以重选一次,他宁愿远远地望着她,看着她单纯快乐地笑,也不要她身处险境。
又过了三日,谭飞和潇雪两人被困在陷阱中已整整七日。天行宫的人已全部撤出莱州,而潇雨也出动了所有南海岛的弟子,将莱州城翻了个遍,可还是没有找到人。他也曾多次派人上莲山搜索,甚至亲自指挥着将那片迷雾林砍尽,夷为平地,可唯独在那片有毒的花海前望而止步。
南宫渊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得知潇雪失踪的消息,心里十分焦急,若不是家人拦着,他早已出去寻找。南宫曼多日来内心一直在挣扎,其实那日她偷偷跟在天行宫的人后面,亲眼看着潇雪和那一陌生男子飞往花海的尽头,可是她就是不愿说出来,不想让潇雨找到她。她更担心潇雨知道是自己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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