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右手,搭了搭她的脉门,绝望地发现她的心脏竟已被震碎。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打击,眼前突然一片昏暗,竟昏厥了过去。秦逸风担心地扶起她,轻拍着她的脸想唤醒她,可是却毫无反应。潇寒和连骏两人也聚到边上,试图唤醒她。
流星悲愤地持剑指向欧晋,怒骂道:“卑鄙小人,你出尔反尔,何以服众?”
欧晋狂傲地哈哈大笑道:“谁说我出尔反尔?我只答应放你们走,可没说放她走。看在小飞的份上,我就放潇雪一马。你们最好马上带着她离开,否则等我改变主意,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秦逸风横身抱起潇雪,朝其余四人说道:“算了,我们走吧!”连骏、流星和潇寒三人都知道再争论下去无益,于是带上身受重伤的蒙放,跟着他一道离去。
行馆内,潇雪躺在床上慢慢苏醒过来,一睁开眼见到秦逸风坐在窗前,以为自己看到了谭飞,欣喜若狂。她一下子扑入秦逸风怀中,开心地叫道:“谭大哥,你没事,太好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谭大哥,不要离开我,我一个人会害怕。”
“我不走,我会陪着你。”头顶上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让潇雪身子突地一僵,所有的希望瞬间破碎。
她木然地退开身,目光有些呆滞,脑中闪过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她“啊”地惨叫一声,胸口一悸,再度昏迷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她正躺在马车里,李紫凝坐在一旁照料她。
李紫凝见她醒来,欣喜万分,便急忙叫停马车。车外几人立即下马聚了过来,关切地询问。潇雪淡淡地扫过一张张关爱的脸,心底升起一股暖意。他们都是关心自己的人,为了她,他们都可以奋不顾身。在感动之余,她更害怕关心自己的人会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她再也无法承受生死离别之痛。
欧晋虽然暂时放过了她,但难保他发现宝藏的数目不对后,会继续追杀自己。她不能再冒险,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为自己涉险。
心思辗转间,她心里已有了盘算,把连骏叫上前,说道:“阿骏,你愿不愿意帮我?”
“雪儿,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你就是要我死,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潇雪鼻子一酸,心道:我就是怕你会不顾一切,所以才想让你走。她整肃了一下神情,郑重地说道:“欧晋害死了我爹娘,生为女儿,此仇我飞报不可。可惜我现在势单力薄,无法将天行宫连根拔起。我想让你帮我扩张天水宫的势力,招兵买马,培养一批精锐的手下。待时机成熟,我要重回天行宫,杀欧晋,替我爹娘报仇。你能帮我吗?”
“你放心,一年之内,我一定帮你训练出一批精锐的手下。”
“谢谢你!”
“小寒子!”
“姐姐,你有什么吩咐?”
“我这次被欧晋掳上天行宫,无意中发现大殿的屏风后藏着一把宝剑,正是剑阁当日丢失的寒冰剑。你立刻启程去江州剑阁,告诉江寒寒冰剑的下落,你要留在他身边帮助他寻回宝剑。”
“那姐姐你呢?”
“突厥可汗是我外公,我想去见见他,你们不必为我担心。阿骏、小寒子,你们即刻启程,不要耽误了正事。待我从突厥回来,自会去找你们。”
“流星……”潇雪将视线转向流星,还未说完,便听他语气坚决地说道:“我的任务是保护你,这是主人给我下的命令。”
想到谭飞,潇雪眼眶微热,不再说什么。
当天,连骏和潇寒两人分别离开,婉儿公主坚持要和连骏同行。潇雪也希望她能解开连骏的心结,便让连骏一路照顾好公主。连骏虽不情愿,但因是潇雪的要求,便没再推辞。
连续几晚,潇雪都做着同样的噩梦,谭飞的死,母亲的死,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更深露重,她再一次从噩梦中大叫着惊醒,醒来时已是泪流满面。
送亲的队伍经过这些日子,已经深入草原,很快就会经过一片大漠,接着便到突厥的王廷。一路上都平安无事,欧晋的人也没再追来,只是出了关条件就比较艰苦些,每晚风餐露宿。
身边的李紫凝睡得正熟,潇雪为她拢了拢被子,悄悄披上斗篷下了马车。除了几名巡夜的士兵们,其他士兵皆已入睡。潇雪四下扫了一圈,远远瞥见不远处的高坡上坐着一个清冷的身影,孤寂而飘渺,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些日子以来,秦逸风都一直默默地守护在她身旁,一个关切的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她感觉到丝丝温暖。他是谭飞唯一的弟弟,身系他还在牢中的父亲的安危,决不能出事。
秦逸风坐在高坡上,抬头望着星空,思绪飘忽。哥哥的死让他悲痛万分,若是可以,他宁愿代哥哥而死。在遥远的西方,父亲还在牢中受苦,若是他知道哥哥的死,不知该有多痛心。
凝思间,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随之而来一股淡淡的茉莉芳香,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跟前突然落下一件硬物,他定睛一看,竟然是蓝月宝刀。
“你走吧!每次一见到你,我就会想起谭大哥的惨死,我支撑不下去了。”
“你听到没有,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在担心我吗?”
“你先后支走了连骏和潇寒,现在又想支走我,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害怕什么,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
“等我确定你处境无虑,我自会离开。但是现在,我不会走。”
取出玉箫,合上双眼,自顾自地吹了起来,完全无视她的存在。潇雪顿时无语,生气之余更多的是暖暖的感动。她一屁股坐在他边上,也拿出玉笛来给他捣乱。一个曲调悠扬绵长,一个激昂跳跃。两种曲调在寂静的夜里不协调地交织在一起,草丛深处悉悉索索作响,显示着蛇虫鼠蚁的躁动和抗议。
秦逸风心无旁骛,完全不受她的干扰,只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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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段更了半月之久;实在是太忙了;从今天开始继续每日更新。
玄月飞雪 第一百零六章 黄沙漫天
蒙放因为重伤未愈,连日来和潇雪同乘一辆马车。经过她的悉心照料,伤势已基本痊愈,不过他还是每天赖在马车里,陪潇雪下棋聊天解闷。
“喂,喂,快把你的黑子放回去!没听过君子举棋无悔吗?”
“很抱歉,我们突厥没这个说法。”
“你这个无赖,你都耍赖多少回了?”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一脸无辜
潇雪被他气得两腮鼓鼓的,一把掀开帘子,朝骑马走在外面的秦逸风喊道:“秦大哥,快管管你的好师侄!下棋耍赖,输棋不认,简直给你们师门丢人。不对,是给我爷爷祁连仙人丢人。”
秦逸风瞄了马车一眼,微微一笑,这样的状况一路上不知上演多少回了。这蒙放的棋艺实在差得很,可偏偏又喜欢悔棋,输了棋又耍赖装失忆。每回都把潇雪气得哇哇叫,一次次重来,非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不可。而他自从透露师门后,让潇雪知道自己和蒙放的爹都师出祁连仙人门下,她就每每拿他的身份来压制身为师侄的蒙放。
他哪里肯管他们之间的打闹,每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过心里倒是欣慰了不少。她终于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明媚的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
正玩闹间,马车忽然急停了下来。流星掉马回到马车边,一脸焦虑地说道:“不好,前面有一群马队朝我们这边奔来,看起来杀气腾腾的。”
潇雪闻言,站到车辕上向远处眺望,果然有几千人的马队朝他们这边疾驰而来。马背上,人人戴着狰狞的獠牙面具,手持大刀,气势汹汹地朝送亲队伍掩杀过来。马队的狂奔扬起了漫天风沙,遮天蔽日。
将士们都列阵围了过来,紧张地戒备。托利从前面的马车上跳下来,不安地说道:“从他们的武器和身形上看,他们一定是突厥人,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看来来者不善,大家小心一点。”
马队为首的一人已来到近前,托利高声问道:“来者何人,知不知道这是大唐公主的送亲队伍?”
那人哈哈大笑道:“我们劫的就是大唐的公主,弟兄们,上!”
“大胆,我乃托利王子,谁敢放肆!”
“我管你是谁,弟兄们,一个也不能放过。”
“杀!”
只听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席卷而来,双方的战事一触即发。唐军的弓箭手列阵于前,箭枝如雨点般射向敌军,敌军的先锋人马死伤严重,待到突厥人一冲破唐军的防线便如鱼得水。突厥人以游牧为生,善于作战,战斗力远远超过唐军,唐军很快就不堪一击。
眼见着形势越来越危急,托利当机立断,吩咐近卫的突厥兵士道:“立即护送王妃和潇姑娘先行离开,其余人跟我杀!”
潇雪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说道:“姐夫,你先带着姐姐回王庭,然后派兵来接应我们。”
“不行,你们势单力孤,我不放心。”
“别再迟疑了,你和姐姐都不能有事,否则两国又将再起烽火,你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吗?”
“那你们……”
“我们不会有事的,快走!”
“好,你们保重,我很快带援兵来。”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终于在大军中开出一条路来,让近卫军护送着托利和李紫凝的马车冲出重围。而其余的人都尽力拖住大军,浴血奋战。
眼前鲜血横飞,分不清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的,潇雪虽然已不是第一次杀人,但还是第一次杀那么多的人。她的天水剑已饮满鲜血,脸上、衣服上也都是血,刺鼻的腥味强烈刺激着她的嗅觉。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谭飞和母亲的死状,那腥红的血蒙上她的双眼,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红色,所有的悲痛再次涌上心头。
杀、杀、杀!她要报仇,她要杀死所有的人,挡她者都得死!
从丹田处升起一股巨大的气团,她整个人仿佛要【奇】炸开一般,头痛【书】欲裂。她已看不【网】清眼前是谁,只知道遇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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