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冷汗。
旷野之上,虽然并没有任何人迹,可是受训多年来养成的行军驻扎的要求要诀,已经成了他自律的一部分。看到如此情况下,竟然毫无警惕的睡着了,只能叫一声侥幸。可是他们的生活中,绝不能靠侥幸,否则,就是生死之别。
持枪,闪身出了弹坑,前行二十几米,找到了一个稍微高点的坡上,薛衣人慢慢地坐下,警惕地看向四周。
一只野生山羊出现在不远处,这似乎是一只走失了的羊,走走停停,东瞧西望,神色颇为紧张。薛衣人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头山羊,看着它无措地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它的归宿,最后只能有一个…………人的肠胃。阿富汗连年战争动乱不断,随着阿富汗政权的更迭,阿富汗人的生活一直在低水平徘徊。除了普通百姓因而生活困苦遭殃外,还有野生动物,尤其是那些濒临灭绝的动物。阿富汗境内仅存的雪豹被更加疯狂捕杀。雪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濒临灭绝的猫科动物之一,正因为它的珍贵,才招致了这个种族的灭顶之灾。一张雪豹皮,卖给国际工作人员或者M军士兵,大约1000美元左右。穷困的阿富汗人,已经到了什么都不能顾惜的地步了。而眼前的这只山羊,看上去瘦骨伶仃的样子,要不了多久,就可能被枪支泛滥的人们捕杀。
薛衣人忽然想到了人,想到了人生。如同这只山羊一样,如果生在一个和平的国家。可能它能走完平凡庸碌的一生,而落进了这个泥坑里,除了挣扎生存外,别无选择。
身后传来西门庆地脚步声,这么多年了,他几乎能把几个兄弟的脚步声都模拟出来。
清晨的风还是有些冷。吹到脸上,冷冷的,凉凉的,让人清醒了很多。太阳虽然看上去很热,可是在这个大陆内地里,深秋的季节里,气温已经不是它来决定地了,那呼啸的北风,还有着早晨徐徐的北风。都能主宰这个地方的气温。要进入冬天了。似乎,这个秋天已经迈入了冬天的门槛。
西门庆递给薛衣人一个面包,一个烤肠。一壶水。两个人无言地背对背地坐着,享用着对他们来说很丰盛的早餐。
那只山羊,竟然往前走来,走向坡顶上的两个人。
西门庆发现了它,伸手去抓枪,被薛衣人拦住。“可怜的东西!你为什么杀它?”
“不为什么。”西门庆摇摇头,他没想为什么,只是一种冲动,看到山羊。杀了它!
“不为什么就不要杀它。”薛衣人看着山羊慢慢地往前走。到了坡底。犹豫了一下。开始往他们跟前走来。
“这是一只被圈养地羊。”西门庆忽然说。“它在找人。它需要水!”
果然。这个旷野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地水源。出于本能。它要找人喝水。尽管它不知道。人有可能喝掉它地血。
薛衣人看着山羊。点点头。“地确是只驯养地羊。”话音未落。猛然之间。轰!地一声爆炸。山羊被高高地抛起。然后破碎。裂开。化作点点滴滴。洒落下来。一只羊腿。崩到薛衣人地面前。而那只羊头。则飞过他们地头顶。落在他们地身后。
地雷!在阿富汗。地雷是人们不得不面对地问题。几十年地战乱使阿富汗成为世界上埋设地雷最多地国家。据统计。约有400万阿富汗人至今仍生活在地雷地威胁之中。在喀布尔有世界上第一家专门展示地雷地博物馆。博物馆地外墙上。绘制着各种地雷。让人心中生出凉意。里面展示了曾经在阿富汗被使用过地51种地雷和各种爆炸物。
“地雷。”薛衣人轻声地说了一句。
“是地雷。”西门庆重复了一句,“阿富汗这地方,最多的就是这玩意儿了。每天被地雷炸死的,不下40多人。地雷中最缺德的就是前苏联人弄的蝴蝶雷了。”蝴蝶雷”,学名是PFM…1型反步兵集束地雷。这种雷由飞机投掷,数以百计地散落在地面。像蝴蝶一样精致的塑料外形让很多阿富汗儿童误以为是玩具,一旦拿起来稍微用力挤压就会爆炸。因为大多是儿童拿在手里把玩的时候爆炸,所以一般会被炸瞎双眼、炸掉拇指和食指。
“唉,战争,什么都不顾及了。”薛衣人感叹一句,站起来,拍拍身上地泥土,“我们要回到原来的路面上去。”
其实,两个人都很后怕,除了主要公路的排雷完成外,其他的旷野地区,地雷不知道有多少。昨天晚上,真是运气之极,要是从公路上下来的时候,轧到地雷,那么……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笑了笑,转身走向车子。彼此的笑里,都看出了那种可怕的苦涩。
回到车上,西门庆开始联系常天颉,未果。几个人商量决定,沿着公路前行,找个有医院的镇子,先给李少校动手术,将子弹取出来,处理好伤口再说。因为大家都不会当地话,尽管穿上了当地的衣服,还是不敢太过接近人群。好在医院都有十字标志,他们经过了三个村落之后,终于在路边看到了医院地标志。
南为仁将车子停下在医院地门口,左右看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这边。毕竟时近中午,该是用餐的时候了。薛衣人下了车子,和李保国迈步进了医院里,才知道这里不过是一个很小地门诊而已,并不是什么医院!一个大胡子的中等个子的阿富汗人闻声从隔壁房子走出来,他还在用餐。看了薛衣人一眼,张嘴说了一句什么,他们都听不懂。
李保国侧身走向里屋,引起那个阿富汗人的不满,叫了一声,伸手来拦李保国。手却一把碰到了李保国手里的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李保国用英语说,“不要乱动,我们只是借你的地方用用,另外给我准备动手术用的刀具。其他的,我们不用你。”边说边往里屋走,撩开门帘,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5、6岁女孩子,正在桌子边用餐。
那个医生显然听不太明白李保国的话,吃惊地看着薛衣人。薛衣人问道,“可以听懂美语?”
医生结结巴巴的说,“一点点。“好。”薛衣人比划着说,“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借用你的工具和地方。”身后西门庆将李少校扶了进来,南为仁高峻平和两个兄弟警戒着。
薛衣人将李少校扶到医生看病的床上,打开李少校的衣服。西门庆动手找他所需要的东西,“麻药。”他对医生说了一句,医生赶紧找来一个东西,看了他一眼,用英语说了一句,“麻药?”
西门庆点头,找到刀具等,开始浸泡消毒。医生很敬畏地看着他们,一边很自觉地给西门庆找齐动手术用的东西。
西门庆连声说道:“谢谢。”
30分钟后,薛衣人开始给李少校动手术,虽然不是很精湛,可是对于战场救助,他还算很有经验的。在西门庆的帮助下,将伤口剖开,找到子弹,用镊子钳子慢慢地将子弹夹出,扔进盘子,然后将伤口缝合,洒上消毒粉止血粉,包裹上消毒纱布。
整个过程,那个医生都在旁边看着,直看得那个医生脸上的汗森森地淌出来。血淋淋地**,就那么硬硬地用刀割开,然后用钳子夹住子弹头……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外科手术也只是一些小小的修修剪剪,像这种活生生地大手术,他也只是在医学院里见过。竟然有人在他这么简陋的地方,就这么干了!
看着那人熟悉地打上点滴,医生肯定了他们的身份,绝对是军人。
南为仁忽然闯了进来,“有一小队M国搜索队过来了,我们要立刻撤离这个地方。”
“西门庆,带足输液用具和抗生素,我们走。”薛衣人扶起床上的李少校,“坚持一下吧。”
西门庆丢在桌子上一百美元,然后指挥医生将抗生素和液体打包在箱子里,搬到车子上。可是,M军小队的车子径直向他们开来,而且有美军士兵在喊话,命令他们停车接受检查。
看到M军士兵那种小心翼翼的情形,薛衣人示意南为仁停车,对着几个人打出一个响指,然后跳下车子,向M军士兵走去,同时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携带武器。薛衣人走得很慢,他在等M国的搜索小队的车子往前开来,同时也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除了这个小队,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
而在前面的几个士兵,却是极其紧张,待车子一停,从车子上扑下来,几个人一下子将薛衣人扭住,按到在地上,上上下下的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才慢慢地押着他站起身来,很仔细的看了他一眼,有士兵问道,“你不是本地人?”
第167章上古病毒
薛衣人试着挣脱了M军士兵的控制,抬头看了看正从悍马车子上下来的一个少尉,又看看周围的M军士兵,心里迅速地做出判断,大概有十三个人,其中两辆车子里可能有两个,其他的都渐渐的围靠过来。
“我是中国公民,前来旅游,被武装分子袭击,只好逃亡到这里。这几个,是我的同伴。”薛衣人用中国话说着,看着那个小队长,果然,不出所料,一说是中国人,那个小队长猛地很警惕地挥挥手,几个士兵向前面的车子围靠过去。
薛衣人走向小队长,便用英语说到:“嗨,我们都是合法公民,你们不能乱来!我同伴受伤了,你们应该帮助我们!”
虽然已经搜查过,可是当薛衣人走到距离小队长还有三五步的时候,还是被两个士兵持枪拦住,其他的士兵,都向前面车子上的几个人警戒。毕竟薛衣人身上没有发现武器,而那个车子上,有很多人隐藏在车体里,看不到任何情况。
薛衣人看似徒劳地伸手来抓士兵们的枪管,他的手上很无力的样子,谁都看出,他只不过是徒劳地来挣扎一下罢了。
两个士兵抖动枪杆,要拦住薛衣人进一步走进长官。
另一边,M军士兵已经走到了距离车子不到5米的地方,可以看到车子里的情况了,一个伤员,正半躺在车厢里,四个身着阿富汗服装的大汉,正很警觉地看着他们。士兵们都看出这些人绝对不是一般的游客这么简单的。
其实,一般游客,谁会到这鬼地方来!
“我们是来发财的。”薛衣人大声地喊到,“如果你们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