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轩应了一声。往小厅内的茶几走过去。拿了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许阿姨这才嗅出刚刚的一股子风里,还有着一样和他不搭边的气味。她看了看两人,垂着的手指握了握,开了房门退出去。
房间里一时静寂下来。影子跑到心瑟脚边,蹲坐在那儿,望着可轩。
可轩将手中的杯子转了转,扬起脖颈一饮而尽。
心瑟故意地没有抬头。可是他的目光,自他进了屋,于她分明如芒在背。她将袋子合拢起来,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朝她走过来。心瑟的身子僵着,手指收紧。太用力了,她隔着袋子都感觉到一阵刺痛。影子哼哼了一声,脑袋靠在心瑟的小腿上。耳朵竖了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心瑟吸进一口气。这一吸之下,她倏地抬起头去,望着那个已经靠近了自己的身子。酒气!竟然又是酒气!他竟然……还要这样!还敢这样!!她瞪着眼睛看着他。他的面色上,没有潮红。他苍白着脸。
他望着她的恼怒,他的眸里,一片复杂的颜色。
心瑟接着他,两双目光胶着,她一时移转不开自己。
“瑟瑟……”好久之后,他喑哑出声。他抬起手臂,握住了她瘦弱的肩:“瑟瑟……瑟瑟……”他只是这样唤着,一遍一遍。唤着那个名字,唤着那个符号,好像,她根本就不在他眼前,她根本就不是他唤着的那个人。
他就像,突然痴了一样,傻了一样。
在他触上她的一刹那,心瑟本来想躲。可是她听着他的声音,她就根本没有办法移动。他独有的,磁性温厚的声音,像他的人,他的心,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没有发现一个男人拥有那样的声音。她曾愿意永久溺沉在那声音里。
他的眼睛,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的一切瞬间包裹了她。心瑟觉得自己僵直的身子在慢慢柔软。她就如一块突然见了阳光的冰块,融化全不由己。他的气息和温暖轻轻一带,她就靠进他怀里。她的肌肤一旦触着了他的,她的身上不由自主地通过一阵颤栗。
她抖的那样厉害。他只有尽了自己贴着她,偎着她,撑着她。她的眼睛,不知何时蓄满了两团温热。她扬了扬睫毛,闭上眼睛。她靠着他,她才知道,这么些年,长久的像有一个世纪了,她一直祈望、贪恋着这样的时刻。此时,哪怕只是一秒,她也愿就这么放纵了自己,来感受他的全部气息。
可轩拥着她,他一时也有些混乱她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一个乖巧的小姑娘。而这,曾是他以为永不可能再有的场景。他胸前的衣襟上,已经为一团水渍浸湿。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却如刚刚燃起来的一盆火。他收了收手臂,再哑声说了一句:“瑟瑟,远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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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的阅读、支持和花花!爱你们!
这个故事,我不敢说写的很好,但会尽我之力!
大家晚安,好梦!
☆、第七十一章 迟了一步
御锦靠在吧台上,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他只开了吧台的散射灯。
房屋密闭的够好。他喝了一口酒,眯了眼睛去看不远处沉默垂下的窗帘。隐隐的,他听见外头的风雨声。一道接一道刺眼的光亮自帘子外头轰隆隆地闪过去。
他看了一眼腕表。这才意识到,自己空着的手一直捏着家居服的带子。他顿时有些心烦。一口喝干了杯子,他从椅子上站起身。
他看见Mona已经将他前时换下的衣服放到洗衣框。他的目光在衣帽间扫了一遍,随便拣出一套已经搭配好的衣服。显然是为第二天早晨准备的。
他换好衣服走出房门。手机的提示音,他拿出来看了一眼。一边接听电话,他一边换鞋。
结束了通话,他顺手拾起了柜子上的汽车钥匙。正要迈步,他听见身后Mona跟过来,一路从厨房小跑出来的声音,有些慌乱的狼狈:“Vincent!”
他的手已经搭在门柄上,顿了一顿,还是旋下去。
“Vincent!”Mona鲜少露出这样的焦急和不知所措:“这样的天气,一定要走吗?你还没有吃晚餐……”
她的话没有完,眼看着他开了房门跨出去。
房门怦然合拢,Mona呆立在原地。空气里,越来越浓重的腥气包裹过来。她低下头,右手食指上一阵痛感袭来。她伸开手掌,看见那里已经嫣红一片。她从不知道鱼鳍也可以如此锋利如刃。她走回厨房,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声掩盖了窗内外糟乱的一切。她就让水流那么流着,一侧的案板上,那条中午刚刚空运到的白水鱼兀自在那儿翻腾不止。
她抽了抽鼻子。再慢慢将手心里接了满满的洗手液。
她不该建议到“家安”吃饭的。她怎会预料有那样的巧遇?两双人,竟然到的一先一后。她再不过问他的事,她也知道他不喜欢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据说是罗家老爷子口中一直盛赞的人物。她眼看他们近乎冷漠地点头致意后,他的脸色就黑下来。对方的表情也极为冷淡,甚至有些复杂的怒意和不屑。好在对方身边的女伴,Mona知道她是某杂志首席摄影师。算来,双方早已是未婚夫妻的关系。那个萧湘竹,神色还算自然地应付过去。
一餐饭,Vincent根本就没吃什么。他烦闷,她也从头至尾地陪着。
扑棱棱一声,Mona吓了一跳。她看到地板上,那条被她拿出来的白水鱼正在徒劳挣扎。她捡起它来,又放回水池。她对着它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她不会跟它足足对峙了半个小时才下决心动手。
她记得,在乌镇,他最爱吃的就是清蒸白水鱼。
却还是,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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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瑟缩在沙发一角。她不知道几时了。她模糊记得自己一时像一只翱翔在五彩云端的羽毛,迷迷糊糊地听闻了一个声音,并不真切。直到,那个声音再重复了一遍,她算醒过来了。
她呆在沙发上没有动。大开着的门外忽地涌进来一股强风。一直蜷在她脚边的影子吱吱叫了几声。她低下头,对上影子水灵灵凝视她的眼睛。这才从自己缩着的角落起了身。
她往外走。地上,她拿回来的旅行袋横躺在那儿。她瞥了一眼那本散落的纸张。捡起来,放到沙发拐角的柜子上。
如果她记得不错,外面的雨分明停了一阵子。现在,又密密麻麻起来。
她向着房门走过去,廊子外的夜里,雨雾揉成模糊的一团。这次,暑气仿似彻底消尽了。她随着吹进来的风雨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扶上房门,她刚想用力。眼前一米远外的位置,她看见了一个投射在青砖地面上的影子。
她猛然抬起头去,那儿,竟是立着一个人!
第七十二章 罗家四少
廊顶晕黄的光晕揉着湿漉漉的雨雾,对方的面上也是一片暗淡的光影。他的眸子分明闪烁着锐利湿亮的光。。
他不管她的目瞪口呆,向前举了一大步。
心瑟的前额几乎贴到了他的胸前。她迅速地退后,扶在门上的手臂却没有移开。她迎视着他的目光。
他抖了抖手中的雨伞,将它倚到门框上。直起身子,他的大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她的。一股温热的厚力立时贴到她冰冷的手上,她竟起了一阵颤栗。
他再一用力,她的脸上热胀起来:“罗御锦!”她压着声音,脸上是紧紧的。
他扫了她一眼。她满脸满身的疲惫都写在那里。绷紧的脸上却时刻备战的样子。她的神情里,冷淡、失望、抵制……他不出声,一低身,他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来。
心瑟大吃一惊,她推着他,踢着腿:“罗御锦!”她的音量不受控制地提高了。
他嘘了一声,唇角上来了似笑非笑的神色:“没办法,我要进去,你是个障碍物。这个办法……”他的大手甚至在她腰间动了动,露牙一笑:“最简便!”
“罗御锦,你混……”心瑟吞着气息,眨眼间,她已落到了地上。他完全不理她的愤怒,回转身,合上了房门。
心瑟的胸口一阵一阵地发闷,就如压上了一只沉重的石碾。她那么愤怒,却还是骂不出。一个晚上,潜藏在她心里的暴风雨一样激烈的情绪一直被她硬生生压着。从没有一个雨夜,让她觉得如此沉重又冰冷。此时,她的整个脑袋都开始了尖锐的疼。她咬着牙,瞪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浅色格子衬衫魁。
他好像打定了主意不理会她此时激动的情绪。她俨然是只隐忍待发的小母豹。他的目光在一侧的沙发上停留了一秒钟。
影子刚刚从沙发脚处跑过来。御锦看了它一眼,它不太友好地呜呜出声。御锦蹙眉。这个家伙,似乎完全忘记了几年前的那个雨夜,它曾遭遇了什么。如果不是他,他哼了一声。
“没良心的东西!”他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
心瑟瞪了他一眼,蹲下身抱起影子。她把它送进卧室,又拍拍它的头,带上了房门。回过身,他已经自己踱步到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起了她刚刚放到拐角柜上的文件。
她望着他的神色。他自己在那文件上扫了一眼,仍旧面无表情。他又扫了一遍茶几上的杯子。Wedgwood的红茶组。一杯一碟的组合,她淘到了两套。Wedgwood是典型的好用难挑。她对这些杯碟的小器物从来用心。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她房间展示柜上的琳琅满目。简家摆出来的器具,除去老一代的遗留,无论是观赏的还是使用的,多半是经了她的手。她那么个纤弱的人,说起他认为的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却是滔滔不绝。她对它们的博爱有时令他吃惊。
他却知道,她最爱的,还是她自己在读书时烧制的一套茶具瀑。
心瑟静静地站着,靠着卧室的房门。她脸上已经平静下来的神色,遥远的陌生,仿似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个不相干的闯入者。
“什么意思?”他问,语调却是轻描淡写:“不辞而别的游戏就那么让你乐此不疲吗?”
心瑟不出声。她一向知道他有那样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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