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给我们每人吃了一颗虚拟的定心丸,道:“只要你们能成功杀死恶虎,后面的事就全包在我们身上。”
至此,我和姬幽才稍稍舒了一小口气。
第十六章 三叉黄须
再次聚会里屋时,旱地忽律朱贵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也是我首次见到梁山好汉中的一员大将。
我快速打量了一番,跟水浒里面的朱贵如出一辙。
惟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三叉黄须”很特别。
不是一般的特别。
不得不让我彻底推翻我以前所见到的所有朱贵形象。
“三叉”并不是那个三叉,“黄须”却是那个黄须。
他嘴唇上的黄须几乎一概不剩,嘴角两边更是光滑闪亮。
惟独下巴黄须丛生。
不是乱七八糟的生,也不是规规矩矩的生,而是“三叉”而生。
就像一泓幽泉自源头“分兵三路”,蜿蜒直至“护城河”。
又像婀娜的三瓣兰花由下而上璀璨绽放。
说白了,就是从下巴底部开始,左右各分出一弯“新月”,怀抱而居,直至嘴角,正中则直射人中,以唇为界,相得益彰。
上嘴唇正中的一小撮黄须正是“三叉黄须”的点睛之笔,无它勉强,有它增辉,辉光不止。
我不由得被这“三叉黄须”深深地震撼了。
在他面前,我就是像一只小猫,明知前面有一只老鼠,却不敢再前进半步,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这老鼠哪是老鼠,不仅比猫威猛,而且比猫有气质,简直就是成了精。
成了精还不算,他在我心中,就是超级偶像,就是神啊!
而我只不过是一只可怜的猫,一只可欲而不可求的猫。
在我的周围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囚笼罩着我,罩着我……
罩得我气喘吁吁,罩得我恍若蔫花,罩得我死蛇一条……
囚笼!
也就这一刹那,我突然想起上天为何给朱贵敇封为地囚星了。
原来囚的不是他,囚的是别人。
他会造囚笼,但这囚笼却不是一般的囚笼。
囚笼无形,罩人也无形。
使你不得不中招,使你不得不心服。
如今我就中招了,我就心服了。
也许是我的心促成了这样,但我还能抱怨什么呢?
至少我已身临其境,也算见了大世面,也算跟梁山高手过了招。
羞人的是,我只出了零招,他也出了零招,但却胜了我。
我不得不羞,但我羞得光荣,羞得忒值!
我在心中仰天感慨:“不是战争的战争才是最可怕的战争,就比如心灵之战。”
如果还要说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就是他身上挽的弓和背的箭了。
同样,弓不是普通的弓,箭也不是普通的箭。
令我意外的是,除了我所知的鹊画弓外,还有狼画弓和虎画弓。
箭亦是,对应的有铜箭、银箭、金箭。
姬幽虽为女子,但对朱贵的震撼感,跟我比起来,拼都没得拼,甚至说平淡得出鸟。或许是因朱贵是那酒保头化妆而成的,可我却恍若见到真人一样。
再看姬幽的化妆,脸上的人皮面具契合得很好,俨然已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唇亦不再超薄,脸蛋当然也配得上她的宝剑。身上的香味也已闻不出,却闻出了丝丝臭味,不像是狐臭,倒像是大多男人固有的汗臭味。
我本想跟一个崭新的她搭搭腔,这山寨朱贵忽然冒出了一句:“依我看,对于你们,我定是要选虎画弓和金箭来进行施号,这样才配得上你们。”
是以,她从震撼中先拔出来,对山寨朱贵说:“这是什么说法?”
山寨朱贵笑道:“就凭射过去的这只金箭,二位就可享受最高级的迎宾待遇。”
原来还有这一出,我长见识了,也笑道:“那就多谢酒保大人成全。”
山寨朱贵皱眉道:“记住,我已不再是酒保,我就是朱贵。”声音已变成另外一个人,想必是真朱贵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姬幽,相继点头称是。
正当我蠢蠢欲动时,姬幽问:“这金箭真的能射得到对港么?”
朱贵眉头又是一皱,我知她又是犯了没自信的毛病了,只好又代劳道:“那还要问,朱大头领的绝招‘施号箭’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姬幽赧然道:“在下失礼,多有冒犯,切莫犯嗔。”
朱贵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相比姬大侠的快剑,在下相形见绌,相见恨晚呀。”
磨叽个屁,我麻利地插道:“那烦请朱头领速速引见,我们神盼宋大头领已久了。”
朱贵笑道:“还是包大侠豪爽,你们好生等着,我这就去施号箭,船来了再通知你们。”
“无须这么繁絮,我和姬大侠跟你一起等,也好早些见到寨主。”
很快,我们一行就来到施号台处。
阳光普照,照入梁山泊,我的心在澎湃。
劲风吹过,我竟油生了一种荆轲刺泰王的感觉。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我到底能不能返呢?
就在我思绪涌动时,金箭已然射了过去。
很快对面就有了反应,但见一艇快船急驰而来。
快船上还插了一面小杏旗,旗上不是写的宋江,甚至梁山也没写,单写了一个用瘦金体写的“金”字。
不用说,这是等级的标识,但我看到的却是宋江一片“精忠报国”之心,或者说强烈的招安之心。
船很快很快。
我已然感觉到了“总统级贵宾”的待遇。
就在船即将靠岸时,只听一熟悉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
只听他说:“二位且慢,在下来晚了,几误相送,恕罪恕罪。”
酒保副领班来了。
转头一看,却不见其人,单只见一面形粗陋、神情可怖的凛凛汉子,肚皮前还交错着悬了两把带鞘匕首。
我在心中惊呼:“哇,柄处是鬼头状的,敢是鬼脸儿杜兴回来了不成?”
我不敢再看,姬幽也立马低下了头。
这时朱贵却笑了。
杜兴也笑了,嘴里还说:“朱兄,这你就不够义气了,好不容易捞到两条金鱼,却不跟我一道分享,这算哪门子兄弟情深?”
看来定是杜兴无疑了,听语气,好像以为那就是真的朱贵。
我的头低得更低。
一瞟,姬幽的头更甚,甚至触到了两瓣酥胸。
唉,千想万想,不承想碰到的第一个真正的梁山好汉却是杜兴。而且还是在这种尴尬的场合下,我真是服了自己。同时也在埋怨假扮朱贵的酒保。
朱贵到底能不能赚得过杜兴呢?
第十七章 阳光沙滩
埋怨中,朱贵故作疑惑道:“哦,杜兄是如何得知的呢?”
穿帮穿帮了,人家叫你朱兄,那自然就比你小。今你也称人家为兄,这不明摆着晒自己的隐私吗?
不想杜兴似乎没看出个中端倪,哼了一声道:“我眼睛又没瞎,方才你明明射出的是金箭,还想瞒我?”
我已明显得感觉到他离我们越来越近。
朱贵赧然道:“时间紧迫,这二位对大王又是望穿秋水,又知杜兄远在东边,所以……”
杜兴纵声笑道:“这二位这么急着想替天行道,在下佩服!却不知他俩为何低头不语,貌似不肯见人呐。”
朱贵道:“他们正在给杜兄低头认错呢。”
杜兴道:“这我哪受得起,真真折煞我也!”
朱贵似笑非笑道:“不受也得受,他们都低头好久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跪下嗑头呢。”
杜兴道:“这嗑头就留着给未来的皇帝罢。”
这时我看见两只手向我移来。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
“二位快快别这样,在下可真是无地自容。”
我们赶紧抬头一看,正是杜兴。
他见我们堂堂正正站直,两只手也自然下垂。
接着说:“这样才对嘛,在下来迟,有失远迎,特来赔罪。”
我唱了一个诺道:“杜头领声名远播,响彻海外,如今相见,更是惊叹,又何谈赔罪?反倒是我们要向杜头领赔罪了。”
心想:“酒保,我操你奶奶,扮得还真像,就连日夜厮混的杜兴都给瞒了过去。不过,我看这杜兴,竟没有假朱贵震撼,也许是场合不对吧。但寥寥数语,这杜兴果然有‘妒心’。”
朱贵笑道:“我看你们就别赔来赔去了,还不如相互认识一下,岂不更好?”
杜兴朝岸边的快船看了一眼,眉头一皱,道:“哎呀,我这不误事么,二位还是赶紧上船,我们日后见面的机会多如牛毛哩。”
朱贵道:“也是,那包大侠、姬大侠请便。”
我们巴之不得,赶紧上了船。
有惊无险,船已在行。
看着辽阔的湖泊,看着姬幽的身姿,看着朱、杜还在施号台驻足远送,我心还飞得起来吗?
同时,心里也在寻思着杜兴要是回去发现酒保头不在了,会不会产怀疑,那酒保头真的能化解这个巨大的难关吗?
临走前,看他一副镇定的样子,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毕竟他是皇上亲派的,随机应变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船上,我和姬幽一句话未说,船小二亦未说话。
湖上芦苇密布,荷叶攒攒,浮萍飘飘……
七港八叉,右绕右绕。
转眼间,赫然见一水寨,一看气势磅礴,横亘不知多少里,看杏旗显然是混江龙李俊和立地太岁阮小二扎的水寨。
从这我就可以推知应是东南水寨,西南水寨暂时无缘。
看样子他们早已得知,我们很顺利地就通过了水寨大门,但一路上始终未见李俊和阮小二真面,心里不由得感慨:“见梁山好汉可真难!”
我们过了水寨,行不多远,就到了金沙滩上。
到是到了,却不见有人来接应。
我们想问船小二时,却早已离滩老远。
这滩大得不能再大,可以说比我见过的海滩都大。
不远处依稀可以看到大小旱寨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甚为壮观。
杏旗飘飘,字大如牛,气象万千,叹为观止。
没错,前面正是正南旱寨。
旱寨里有四大头领坐阵:
霹雳火奏明、急先锋索超、摩云金翅欧鹏、火眼狻猊邓飞。
我们在金沙滩千等万等,硬是没见人来接应。
起初还没什么,后被太阳公公搅得直冒汗,我擦呀擦就是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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